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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都少说两句。南荣博对宋千仪说。

郎霍也道: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给梦灵和南荣家一个交代。

宋千仪根本就听不进去,月兑口道:已经是事实了你们还要否认!你们领养来的孩子是人,咱们家领养来的孩子就是草芥吗?任由着你们胡乱来?

郎天白讶异地抬头看了宋千仪一眼,南荣博马上喝止道:千仪,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来是想两家共同找个方法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

郎天白却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宋伯母,你刚刚说谁是郎家领养来的孩子?

还能有谁!还能有谁!宋千仪气急,月兑口而出。

南荣博喝道:够了!还在胡说什么!

我……我没说郎家领养了孩子。总之,梦灵的事情,你们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这女孩子家的一生都被毁掉了,你们也不想想,这是多造孽的事情?宋千仪欲盖弥彰,说到动情处,忍不住哭起来。

南荣博和宋千仪离开,郎霍忧病交加,更加愁容满脸,颤声问:天白,你说……你说是不是你?

不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郎霍脸上咳嗽起来,我是相信你,可是也得别人相信你才行。刚才我已经派人去问过了,南荣梦灵一直闹着要自杀,她一口咬定是你,难道还是她冤枉你不成。

总之不是我。我就两句话,要么查,要么不要找我。

咱们家南荣家一直交好,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让人怎么交代?真是……本来以为你们个个争气,谁知道都是些不省心的。郎霍喘着粗气说。

郎天白忽然问:爸,刚才宋伯母说,我们家有谁是领养来的?

她在气头上胡乱说话,这你也信?郎霍闭着眼睛,你让老三出面处理一下这个事情吧,我要休息了。

爸!郎天白阻止了他,刚刚宋伯母说的是谁?

郎霍气了:不是谁!我一生三个儿子,你一儿一女,你觉得谁是领养来的?

伯母话里的意思,指的是我。郎天白看着他,是吗?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好好的大事不去解决,就在这纠结这些没用影儿的事情,你给我滚出去!郎霍怒道。

如果是往常,郎天白一定不会太过在意身世、血脉这些问题,但是现在突然听到这个,这种事情现在影响的不止是他一个,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人,他分外注意起来。他不依不饶地说:爸,请你告诉我!

郎霍又急又恨,恼道:我说了让你滚出去!你们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一个个都不耐烦了要找点幺蛾子来了?

任凭郎天白再怎么问,郎霍始终不再搭腔,郎天白缓缓地说:现在的医学技术那么发达,我想我自己也可以查。

郎霍双眸一睁,大骂道:逆子!!!

郎天白走出门去,心烦意乱,将电话打给了郎暮言说:梦灵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刚才已经去过医院了。大哥,是你吗?若是往常,怎么可能有人会信郎天白会做这样的事情。现在,连最了解他的郎暮言都不确定了。

郎天白苦笑了一下,是我做的又怎样?不是我做的又怎样?

郎暮言摇头:大哥,你可知道这样会毁了我们和南荣家几十年的交情?

梦灵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李明露的事情记忆犹新,似乎容不得我辩驳。要说如果是有心人陷害,会是谁呢?连我自己也在想,到底是不是太过疼惜瞳瞳而做了这样的事情了。

大哥……郎暮言也跟着伤感起来。

老三,也许你和瞳瞳还有机会在一起。

大哥你在说什么?

郎天白头疼起来,他伸手揉着太阳穴的位置,可是那疼似乎是触手可及,似乎又毫不相关,他想揉一下,那疼痛就像躲起来了一样,在脑海最深的位置。他用手,够不着。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刚才宋千仪口不择言,随口说我们家有领养来的孩子。她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是我。

郎暮言正在开车闻言一下子将车停了下来,大哥,你说什么?

也许我是错误的,也许我猜对了。可是谁知道呢?郎天白说得难受,爸说我在乱想。

郎暮言心中却有一点相信了,他想起郎天白的出生和宋千仪有关,宋千仪说他是抱养的,肯定不会凭空无据。又想起四年前,有人透露了一个消息给他,那个消息说家里有一个人是领养来的,但是各方面的信息却指向的是郎临溪——他当时根本就不信,还跟苏剪瞳一起开玩笑说自己是领养来的!

郎暮言心中与其说是现在相信,不如说是期望!他现在很想找人求证,心中又很想安然和苏剪瞳,一时之间,充满了各种滋味。那些难以言说的东西,都在脑海中充斥着,他想打电话出去,可是又想到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确定,又有谁会信呢?

他思绪如潮。

刚才在南荣梦灵的病房里,他差点和南荣熙吵起来,南荣熙情绪很激动,郎暮言当然是站在郎天白一边的,说要查,南荣熙却一点都听不进去。现在这个关头,当然也不能去找南荣博和宋千仪求证。

他始终是不甘心,将电话打给了苏剪瞳,苏剪瞳看着他的电话,眼泪又不由漫过了眼睑,想了想却是没接。

郎天白刚刚出了郎霍的房间,郎暮言又进去,郎霍气得心潮起伏难平,看着三儿子,终究是闭上了眼:我一生三个儿子,毫无可疑的地方。你们现在怀疑自己的身世,这是对你们母亲的不尊重,也是对我的不尊重!你们真是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一个个的……咳咳咳咳!老三,你们这是要闹得家宅不宁啊!

林淑秋也在一旁垂泪,哭道:我辛辛苦苦怀你们,把你们带大,到头来,都怀疑起自己的身世来了。不想认我这个做母亲的,你们就尽管去查好了!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郎暮言说道。

另一边,南荣家里更是吵得厉害。南荣梦灵一口咬定当时那些人来侵犯她的时候,有郎天白在一旁在场,宋千仪气得大骂郎家,南荣熙也很激动。景杨在旁多劝了两句,被宋千仪哄门赶了出来!

为了两家的颜面,郎天白亲自去病房赔礼道歉,说等到事情查清楚一定给南荣家一个交代。

南荣熙看了他两眼,恨声道:真希望不是你做的。大哥,我一直也将你当真正的大哥看待……但是……

当时他亲眼看到郎天白带着人***李明露,郎天白脸上流露出的狠戾和冷绝,是他若是没有亲眼看到过,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段时间苏剪瞳的身世的事情一点点曝光出来,这些都由不得南荣熙不相信这件事情是郎天白做的。加上郎天白刚一走进病房,南荣梦灵就疯狂害怕地躲避着,神色凄厉张皇,看得南荣熙心头发疼。南荣梦灵即便做过什么,那也只是不懂事做的事情,对于苏剪瞳的伤害有限,可是郎天白对南荣梦灵做的一切,却足以毁了她的一生。

我一定会查清楚事实的真相,给梦灵和南荣家一个交代。郎天白再次诚恳地对宋千仪说。

郎天白走后,南荣博道:咱们两家这样的交情,我相信不会是天白做的。郎家男人有担当,不会做了不承认。我看这件事情,我们先放在一边,好好帮梦灵恢复再说。

正是因为我们两家的交情,郎天白做了这样的事情我才更感到寒心。他都不顾两家的交情了,咱们还顾什么?郎家男人的担当?哼,也要是真正的郎家男人才能当得起!宋千仪拍着胸口说。

苏剪瞳没有接郎暮言的电话,心中凄惶惶的没个落处,打给安然,想了想安然那边才凌晨呢。小家伙肯定还在睡觉,只好停手。看到手机上安然的照片,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再过几天,她就要回德国了,很快就可以在德国见到安然了。

也许以后就再也不会踏入中国半步了。

她有点伤感,方想推门进来说:一会儿就要去吃晚饭了,还没换好衣服吗?

我马上就好。苏剪瞳擦掉眼泪。

说了不能掉眼泪,怎么又掉眼泪了。方想觉得十分对不起她,有些话却不能说出口,只能藏在心里。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不过内心里,他其实很害怕失去她。不然,那个真相他早就出口了。

苏剪瞳笑了笑,仰起脸来说:我的眼睛都好得差不多了,不会有事的。我们走吧。

是一个生意方面的场合,都是一些应酬方面的东西。苏剪瞳现在在这样的场合里也能应对自如了,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有时候虽然疲惫,却依然能乐在其中。

有时候对着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不是虚伪,而是成熟,懂得收敛的表现。

方想本来是不带她来的,可想着她在家里闷了好多天,每天都无所事事反而胡思乱想,干脆想带她出来透透气。

苏剪瞳正和人说着话,傅开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说:苏小姐,真巧。

苏剪瞳对他点了点头,傅开却笑着转了口,不对,我该叫你郎小姐了。

苏剪瞳是郎家的人的事情,外界有所耳闻,但是很多正式的场合,当事人不说,一般的人也不会揭人短处的,傅开话一出口,大家都有点尴尬。苏剪瞳一咬牙,笑道:我是该叫你傅叔了。

这话等于是直接承认了,傅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扯起笑容道:不敢当了。这就是世侄女了,来人,将给瞳瞳的见面礼拿过来。

他拿过来,苏剪瞳落落大方的收下。她知道傅开的意思,她往日曾经是芙蓉最大的竞争对手,当着傅开的面,郎暮言曾经都吻过她。现在傅开恨不能有更多的人知道她是郎天白的女儿,是郎家在外的私生女。其实哪怕他不用一再强调,苏剪瞳也知道自己和郎暮言不可能了,但是这样的身份和这样的事实……苏剪瞳在心底长吁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酸涩。

这样的场合,她没必要和人过不去,从和方想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她就知道,这是她作为方想未过门的妻子所应该做的。当日在德国,方想一家对她的照顾很多,尤其的对外婆和安然,外婆语言不通,没有朋友,齐浩天和齐淑惠常常和外婆闲话家常,也不嫌烦闷,对待安然更加慈善有加,仿若那个孩子,真的是方家的一样,视如己出。这些恩情,苏剪瞳一直都记得。越是记得,便越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接过傅开的礼物,落落大方的收下,又和旁边的人告了绕,才独自走到一边倒了杯葡萄酒,浅浅的抿了一口。过几天就要回德国了,这一次和上一次的离开一样,都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也有那么多的苦衷,可是上一次还有希望和梦想作为翅膀,这一次呢?

正想着事情,电话忽然响起来,她看了一下,还是郎暮言,想着即便要离开,这次是一定要跟他将清楚的。这件事情里,严格说起来,谁都没有错,不应该将事情怪罪到任何人身上。她不应该责怪他,不应该对他有抱怨……

电话接通了,郎暮言的声音有点焦急:瞳瞳,大哥出车祸了,在医院里……

苏剪瞳脑子一懵,电话掉到了地上。

她和方想赶到医院的时候,郎天白正在手术室。她脸色苍白,穿着晚礼服,披着方想的外套,已经掉不出更多的眼泪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他现在好不好?她一句都问不出口,眼神涣散,目光呆滞地看着手术中那几个字眼,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哥是开车出去的,路旁的一辆油罐车打滑没有及时踩刹车,导致他的车被油罐车追尾,车身严重变形,大哥也很危险。

苏剪瞳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茫然地看着郎暮言张合的嘴唇。

大哥当时心里一定很乱,他……郎暮言本想说郎天白身世的事情,但是所有事情都没有定论,郎霍和林淑秋更是坚决不认这件事情。郎暮言纵然有怀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去求证了。

苏剪瞳默默地去输了血,她身体最近本就不太好,输完血后更是苍白的惨不忍睹。她咬着唇一直不说话,郎暮言和方想在旁边,无论如何都无法开解她。

她最近心里所受的苦难都太多,远远超过了寻常人可以承受的极限,现在这些事情没有把她压垮,她都完全是靠着最后的毅力在坚持和强撑着。每个在乎她的人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很多时候这苦难别人都无法替你承担分毫,人生的道路,所有的坎坷,都必须要你亲自受了,才会度过去,才能在这痛苦中被洗礼。

郎霍和林淑秋也来了,林淑秋几次哭得晕过去。郎霍在长椅上闭目养神,脸上的皱纹一夜之间多了数倍。等到次日天色发白的时候,郎天白才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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