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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走上医院走廊,她突然反应过来:你带我去哪里啊?我们要做什么?

我们去见南荣伯母,她是妇科方面的专家。

苏剪瞳这一吓,溜得比兔子还快,她做得这么隐蔽了,他还是发现了么?不要,他这样盛气凌人忽冷忽热的姿态,要是知道了她胆敢骗他,她一定会死得很惨。最惨的结果,肯定是他抢走孩子,给孩子找个后妈,他就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后妈教训孩子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就像他教训她不准这样不准那样一样。

然后她就在郎家大宅外,苦苦哀求着他想见孩子一面……

苏剪瞳想到这里就颤栗起来,我我我我干嘛要见妇科专家,我好得很,没病没痛,干嘛要看医生?郎暮言你这人还真是没完没了,我已经让南荣熙转告你了我不看医生!

她瞅准机会往外跑,郎暮言在她身后大踏步,几步就抓住了她,你确定?

我确定!我好得很,求你放开我,我最讨厌来医院了,你不讨厌吗,你闻闻这一股子药味,我都快要吐了!

别闹了,南荣伯母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于女孩子痛经方面的毛病很有研究。

苏剪瞳一愣,痛什么经啊?

你上次痛成那样,血流了一身,这一次你来例假第二天又晕倒在水池子里。你都胖成这样了,身体还这么虚,你说需不需要看看医生。

他的话是很有道理,不过苏剪瞳身体的毛病在哪里她自己最清楚,摆着双手说: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用不着这么麻烦,也还没到这地步,我看还是不用了。

她挣了挣,却没有挣开他的手。

南荣伯母是专家,挂她号的病人一定多得不得了,我何必去给人添乱呢?你放开我……苏剪瞳的各种挣扎都于事无补。

她的级别不是一般病人看得起的。我已经替你预约了时间,她只接待你一个人。

既然她那么高级,我想我这样的人也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了,我以后自己找医生看就好了……

她身子一轻,被拎了起来。他身材高大,人高腿长,就那样将她夹起来夹在了腋下,大步往前……

苏剪瞳好话坏话说了一堆,郎暮言始终无动于衷。他的脚步很稳定很沉稳,一直朝前走着。苏剪瞳心里慢慢惊惧起来,她不能被他发现秘密。她的孩子,她的音乐梦想,她要去德国的行程……如果秘密被揭开,她的一切一切又要改变轨迹,她好不容易上正轨的生活,又要由此改变。他不仅是个可怕的人,更是个毫不讲究情面的人,而且心思更让人捉模不透,谁知道他知道后又会有什么手段来对付她!……不能不能不可能!她不要看医生!

郎先生,宋医生在办公室里等您,请跟我来!一个小护士跑过来,言笑晏晏地看着郎暮言夹着苏剪瞳。

好。郎暮言低声说。宋医生就是南荣熙的母亲,是一流的妇科医生,军区医生出身,对待女生方面莫名其妙那些疾病很有一套。

眼看着要进入病房,苏剪瞳急了,郎暮言你放开我!我根本就没有痛经的毛病!

他不为所动,步履从容。

你放开我,我从来就不痛经,我正常得很,你见到我流血流了一身的那天,是我吃了堕胎药,我流了孩子,流了孩子才痛得那么厉害,才弄了一身的血!你放开我!我和你的牵系已经没有了,你还那么关注我的身体干嘛?我流了我和你共同的孩子……

那个小护士的笑容呆了,呆呆地看着郎暮言和苏剪瞳。虽然很想听八卦,但她知道哪些人不能得罪,很知趣地跑开了。

脚步蓦然一滞,郎暮言放开苏剪瞳的动作慢得一秒只有两帧的幅度……他黑亮的瞳孔蓦然一缩,然后放开,苏剪瞳,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我流了孩子才弄那么多血,我没有痛经,用不着你好心带我看医生!苏剪瞳胆战心惊地望着他,承受着他的怒火。

为什么?他的声音十分低沉,但是那里面烧灼的怒气已经足够让人惊恐。

苏剪瞳结巴道:我我我我没勇气承担一个孩子,而而且我也很害怕,反正我就是不想要,我没有心理准备,我不晓得该怎么办,我也很痛苦,我没人可以商量。我我我我……

她想起那个时候,真的差点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痛苦地声音哽咽起来,幸好宝宝还在,幸好还在……

郎暮言凝视着她的眸子,压低声音说:我有没有亲口说过,你若有了孩子,我会负责?

有是有,可是……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没同我说?他挑住她下巴的手下滑,扼住了她的脖子。他并不缺少孩子,也不缺少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若是不做措施,他早就有了比郎怀瑜还大一些的孩子……可是这个女人就是让他愤怒,说不清是她的擅作主张触怒了他,还是其他……他的手指收紧,就那么不想要我的孩子?

他想起那个夜晚,她痛得屡次差点晕倒,她痛得全身都是血……要不是那晚她被关在卫生间,他还真的错过了那太精彩的一幕——她当着他的面流下了他的孩子!很好,她做得真是很好!

苏剪瞳憋得脸通红,喘不过气来,抓住他的手想让他月兑离自己,她怕他伤到宝宝……可是她更不能透露现在的秘密。她的眼泪在脸颊边滑落下来,清冷的,冰凉的,滑落进酒窝里,滑落在他的大手上……

郎暮言一怔,松开了手。他的人生并不是一定非要有个孩子不可,他为什么要如此失态,如此失控……

苏剪瞳大声咳嗽起来,掉着眼泪说:我流都流了,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他缩回手,理了理并不乱的衣服,冷声说:我本来也不稀罕。

这句话倒呛得苏剪瞳说不出话来。郎暮言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冷着脸往医院门口走去。他冷厉的气场让苏剪瞳一滞,目送着他走出了好远好远……一定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她现在也不是很在乎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轻声安慰着,宝宝,别怕,妈妈保护你。

苏剪瞳慢慢走出医院,看到远处刘文杰和景杨正在拉扯什么,她远远地听到刘文杰说:好你个景杨,原来你早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和南荣熙勾搭上了!你够狠,你够狠,我真是没看出你来!你才是演技派的!

景杨说了几句什么,刘文杰忽然动手要打人,苏剪瞳赶忙跑过去,杨姐姐,你怎么了?

刘文杰毕竟是在乎形象的,看到有外人,恨恨说了一声,你不要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拂袖而去。

刘文杰的事情,苏剪瞳是很早就知道的,最近又看着报纸上弄出的新闻,心里替景杨不值。跑过去扶着她,杨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

文杰哥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他做的事情还有道理了?

景杨摇头说:我不怪他,我也做错了事情。

苏剪瞳不太明白,也不好问,但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这个样子啊,动手就太过分了。你没事吧?我陪你回去吧。

景杨微笑着点点头,好。

景杨一般都是冷冷清清的面容,很少笑,这一笑苏剪瞳看得有点呆,由衷地说:杨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我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这样淡然,仿佛从来没有烦恼似的。

没有过不去的事情,只有过不去的心情。景杨淡淡说道,其实我的烦恼比谁都多,我要真事事都放在心里,我已经被压垮了。

那你和文杰哥现在怎么办呢?

我们刚搬进新房子才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其实……现在没办法了,只有离婚这一条路了。可是他又不肯离了。

杨姐姐你能看得开最好,我想文杰哥只是想挽回,不过他要真动手打人,动了一次就有二次,你一定不能容忍这样的坏习惯。

景杨道:我知道。对了,你过几天就要离开了对吧?

是啊。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我的梦想还是不是正确的了。有时候做下决定的时候,根本很难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做决定的时候倒是坦然,可是面对未知,还真的挺忐忑的。

她的话景杨也深有感触,景杨想了想说:随心而发,你心里最深的地方想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就照着那样做好了。任何决定都不是完美的,都会有得有失。就看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要求太多会变成变相的贪婪和妄想。

她对苏剪瞳说,更是对自己说。

就像苏剪瞳看到她就会产生很信任的感觉,可以诉说心事一样,她眼里的苏剪瞳,也有一种可以让她吐露某些东西的信任感。也许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虽然她不能帮你做具体的事情,也无法帮你解决具体的问题,但是她能够给你有所启发,能给你面对问题时的力量。朋友不可能一直随叫随到,但每次她的出现都会让你的现状有所改变,让你对未来再次充满信心。

嗯。苏剪瞳重重地点了点头。

景杨又说:既然要离开,你要问问你的五年协议,若是严格按照违约来赔偿,那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啊啊,是啊是啊,我差点忘了这一茬,还有五年协议在身上呢。啊,我该怎么办啊?

按照违约来赔你肯定是支付不起的,没几个人能支付得起,所以每年才会有那么多人即便没有任何机会也只能苦守着那一纸协议。你只能有一个办法,想法让公司给你签雪藏协议,五年不出席任何活动不参与任何拍摄。这样你不算违约,不必支付违约金给公司,同时公司也不用担心你和和其他公司签协议,拍摄影片。

还可以这样啊。苏剪瞳放下心来。

你要尽快去安排一下这个事情了。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咨询一下签约部。景杨说,她在二哥身边工作,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据她所知,初晴私底下一直很针对苏剪瞳,要是苏剪瞳真的签雪藏协议离开,初晴一定会举双手赞成。

郎暮言身边的女人关系挺复杂的,牵扯到家庭、集团、公司方方面面的事情,苏剪瞳在他身边,真的稍有不慎就会卷进去,她这个年纪,真的应付不来,景杨想,也许离开,对于她不失为一个机会。

她又想到自己,南荣熙又何尝不是郎暮言这种状况呢?她几年前不也是应付不来选择了逃避吗?结果……置诸死地没有能够后生,来来去去这感情就又回到了原地,陷入了死境。豪门里的感情,永远都不是南荣熙坚定一下就可以坚持下去的,还有那么多的未知……

景杨看着苏剪瞳,心疼地说:我帮你咨询下这个事情,去了德国,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嗯,谢谢你,杨姐姐。有你在真好,你和二哥都帮我好多。说起来,你和二哥的性格好像哦,只是他更爱笑一些,你不那么喜欢笑而已。

我和他天天呆一起,也许受他影响了也说不清。我要帮他挡疯狂粉丝啊,我一笑谁还怕我?

苏剪瞳和景杨说说笑笑回公司,郎暮言比他们先离开,这个时候却刚好到公司,看到苏剪瞳的时候,他眸光一凛,苏剪瞳下意识就躲在了景杨身后……

苏剪瞳看到愤怒的郎暮言,下意识地躲在了景杨的身后……

郎暮言走近她们俩,苏剪瞳嘴唇发白,她真的怕他不死心,还来要她检查,还来查探她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她受不了这样的忐忑了。

谁知道,郎暮言看着她像看空气似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她,单单只是和景杨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苏剪瞳也没听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就看到他说完离开,目光在她身上没有片刻的逗留。

她有点失落,更多的是庆幸。大大松了口气。

景杨回头来,看着她还抓着衣角,他走了。

嗯。走了最好。你不晓得他恐怖起来的样子好吓人。

还真没见过。景杨想了想,又说,一个人的真实情绪,只会在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来,外人无缘得见。

苏剪瞳扯着手指,最好不要和他亲近,不见就不见好了,那么多臭脾气坏脾气,谁见谁郁闷。哼哼。

景杨看着她,不是马上就要离开了吗,还这么多怨念啊?开心点,过两天我请你吃饭,这几天你也要把你该及时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

嗯。

苏剪瞳去找郎天白道谢,郎天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正拿着小提琴在演奏《魔鬼的颤音》。苏剪瞳第一次见他,他是用钢琴演奏的。他的天才和全能,身上不断表现出来的才华,让苏剪瞳深深着迷。

他的影子在阳光下斜倾在墙壁上,动作舒缓优雅,整个人的气质都透着让人不可随意接近的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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