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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除非你亲我……我爱你,季雪如,只爱季雪如一个人……

这是在衣柜前,他曾对她说的话。

这是在那张大床上,他曾对她说的话。到底哪一个更动人,哪一个让她在那一刻,彻底的放下了戒备?她静静的走近大床,在距离好几步时就停住。她不敢靠近回忆的态度,如同她不敢靠近黎乔烨,两者都是同样伤人。

但此刻,她到底是在留恋什么呢?

这个游戏,我说开始就开始,我没说结束,谁也别想离开!

他不只一次说这样的话,可事到如今,在他所说的游戏里,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他曾经那么喜欢昕然,为了她可以一头扎进婚姻,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五年,他就抛弃了这段婚姻。

是因为她吗?他说过他想她,忘不了她,难道是她妨碍了他经营一段美满的婚姻?!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如果他是爱她的,为什么他会将她的心撕成碎片。到如今,一点点残渣都不剩了!

为什么,为什么?无数个疑问,无数个矛盾,无数无法厘清的思绪交织在她的脑海。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她留不下,亦飞不走。待时光渐渐流逝,她剩下的,终究只是一个没有心的空壳。

好冷!她顺着墙壁的角落蹲下来,紧紧将自己抱住。终究不敢靠近那张床,那张床可以让人做梦,无数的美梦,但醒来之后的痛苦,却不是她可以承受。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是敌不住困倦,迷煳的睡去了。“季雪如!”忽然,一声低喝将她惊醒。她一愣,赶紧抬头,却见他高大的身形站在了自己面前。他喝酒了,浓烈的酒味随着他的靠近,将她整个儿席卷。她不想理他,想要起身走开,但也许是蹲久了,双腿有些发麻,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哈哈……”他笑了,清脆的笑意是纯粹的欢喜,倒没带着什么嘲讽与冷冽。“别急着走嘛,”他也在她身边靠墙坐下,侧身来压住了她半个身子:“陪我……!”她差点没被他嘴里的酒味给熏晕过去,“麻烦你走开!”她忍不住推他,想要唿吸一些新鲜空气。

“为什么让我走开!”他生气了。神智醉乎的他只听清了“走开”两个字,再加上自己的想象,便不由地怒火三丈。“季雪如,你要到哪里去?”他索性用自己全身的力量来压住她,“我告诉你的……除了我……我这里,你哪里也不准去!”“我去哪里,不用你管!”他的蛮横让她讨厌极了。大概也是见他喝醉了,醒来之后不会记得太多事,她又继续在他肩头勐推。

一番费力,总算将他推开了些许,她赶紧起身想要走开。然而,还没走出几步,整个人又被他抱入了怀中。他不知怎么也跟着站了起来,从后将她拉回了怀里。“季雪如,”他的唇凑在她的脖颈,唿唿的热气都喷在了她的肌肤:“你不要……不要生气……”他的语气突然放软了:“我……我顶多答应你,以后不对你凶,好不好?”

“不好!”她想也没想就拒绝,“我真实的愿望是离开这里,与你划清界限!”

“不准!”不知他是否真醉,竟能快速且准确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不管是怎么样,季雪如都无意与他胡搅蛮缠:“你放开我,你喝醉了,需要休息了!”说着,她便用力往床边移动。他要跟着她,她借此让他自己去床上睡觉也不错。

然而,他却更用力的抱住了她,让她使不出半点力。“雪如……”他嘶哑的声音轻唤着她的名字,在这迷蒙的灯光下,在这迷迭的海浪声中,显得特别的好听。她有片刻的失神,又觉得自己可笑,经常被这些虚无的幻景迷惑。

“不准你嫁给别的男人……”他接着说,“你记住了没有……”嫁给别的男人?她倒是想,可她已经签下了那份结婚协议书,还有这个可能吗?

“雪如,雪如……”或许没得到她的答案,他再次轻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轻柔且缠绵,与平常任何时候都不同。“别叫了,”她不想听,“你喝醉了,去睡觉吧!”“睡觉……”他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好啊……你陪着我……”说着,他果然站起身来,抱着她一起往床边走。

季雪如挣扎了一下,而他醉后的步子又不太稳,一个踉跄,两人都摔落在了床上。而他高大的身形,正巧压在了她的身上。喝醉了的人体重更会增加,季雪如差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你……走开……”只能使劲敲他的肩头。他大概意识到了,稍微挪了一下,让她可以顺畅的唿吸。

季雪如大吸了几口气,依旧推他:“你走开啊!”他没反应,深邃的眸光映照着她的脸,朦胧的醉意里泛起的是不舍还是痴迷?她撇开目光,不想探究。“雪如……”但是,他却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硬唇严实的封住了她的。她躲不开,只能任由他缠够了,自动的放开。

她以为他要借酒耍疯,她已放弃了挣扎。真正的自由已被他禁锢,躲得了这样的一次,又有什么实际意义?然而,一吻过后,他却没有再一步的动作。只是像刚才那样,静静的凝视着她。

鼻息间仍是带有浓烈的酒味,混着窗外涌来的海浪声,让她头脑有些发晕。在这样的感觉里,他再次响起的声音,听上去便是那样的不真实。他说:“不要跟我闹别扭了……你真傻,为什么总是做些让我生气的事情……?”“你根本不喜欢那个姓冷的……为什么要嫁给他……你是我一个人的,不准你嫁给别人……”“雪如,你不要再惹我生气了,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也好难受……”

“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像是预感到接下来他会说出什么话,季雪如急急的打断了他。重复的谎言,再听第二次,只会让她更恨他!

她急促中带了点严厉的声音似乎起了点作用,又或许他不过是酒力发作,闻言,他愣愣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没再出声了,而是将脸趴在了她的颈窝。良久无声,她以为他是睡着了,却忽然感觉颈边泛起一阵凉意。一阵一阵,一滴一滴,他像是流泪了。

想要知道猜测是否正确,只需要抬手轻触他的脸。但是,片刻的怔忪过去,她迟迟没有抬手,而是将撇开脸,将目光投往窗外。温度不低的夜晚,为何月光看起来却是如此凄冷,连带着那一阵阵的海浪声,听上去也似离人的忧伤诉说?

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因为,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泪,在她闭上酸涩的双眸时,顺着眼角滚落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得不太好,梦里都是模煳的往事。它们挣扎着想要在梦境里变得清晰,却被她顽固的拒绝抵抗着。而她一整晚,都在这种抵抗中,故而醒来时也异常疲惫。“醒了。”忽然,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的手脚缠绕着她的,在这张大床上,他们的姿势亲密如热恋或者新婚燕儿的情人。

尽管她的心,并没有这两种身份应有的甜蜜与欢愉。

她甚至没出声答应他,只是挣扎了一下被他紧搂的身子,示意他说的没错。他没松开她,继续说着:“你做了什么梦,一晚上都在发抖?”闻言,梦境里那些痛苦的挣扎依稀浮现在脑海,她几乎就要回一句:都是拜你所赐。话语在舌尖上打了个转,还是被忍下,她声音平淡的回答:“没什么。”语气里的淡漠疏离,不用细究就能发现。

他微蹙眉头,没再追究这个,转而说出了让她更惊讶的话:“我跟婚纱店的设计师约好了,今天司机会带你去选婚纱款式。”怀中的身躯明显的僵直了一下,他没理会她的讶异,因为就算有多讶异,这件事必须去做。“上午公司有几个会,”他继续说着,也算是解释:“我会尽快忙完,然后赶过去。”

她不需要他的解释,更不需要他赶过去。她艰难但坚决的在他怀中转身,坚定的目光望住他,“我说了……”她想要再次重申自己的想法,才说了几个字就被他截断:“我再对你说一次,”最后的一次,“婚礼必须举行!你什么都不必再想,按照我安排的去做就行!”说完,他便推开了她,起身走入了浴室。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重重关上,承载着他的怒气。她厌烦的皱眉,索性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入了被子中。待黎乔烨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她将自己完全的裹在被子里,连眼睛都没露出来,像是跟家长赌气的孩子。他不由地勾唇一笑,目光柔软而宠溺,轻轻的,他走近床边,想要整个儿的将她抱住。

终究还是没有将这样的想法付诸行动。害怕自己,沉溺于这样的柔情中难以自拔,比起因此而将上午的行程往后拖,他情愿早点去公司把事情做完,然后赶去与她一起挑选婚纱。为他而穿上的嫁衣!

换好衣服走下楼,佣人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见她奇怪季雪如怎么没跟他一起下楼,他看了一眼时间,吩咐道:“过了九点她还没下楼,你就把早餐送上去,一定看着她吃完。”佣人赶紧点点头,一边为他倒了一杯热牛女乃,才道:“先生,昨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也许对于改善他们的关系能够起到一点儿作用:“昨天太太问我,家里有没有客用拖鞋?”

黎乔烨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太太像是很在意……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话音未落,黎乔烨手中的杯子已重重的搁在了餐桌上。佣人赶紧闭嘴:“对不起,先生,我话太多了。”黎乔烨没出声,片刻才摆摆手:“没事,你去忙吧!”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他默念着这句话,目光一点点黯然,女人,那我算不算呢?

“今天司机会带你去选婚纱款式。”因为他这句话,她一个早上都坐立不安。虽然吃下了佣人送来的早餐,但那些食物是什么味道,她都没有尝出来。她想着昨晚在餐厅,他对那个记者说的那些话,甚至不敢问佣人要来今天的报纸看看。沉浮演艺界这么多年,她不用看报纸,已能猜到记者们会怎么写。

不敢得罪黎乔烨的,会把这件事写成百年难遇的好事;喜欢制造话题的,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事实添油加醋的写一通;总之,就像上次她与他在海滩的照片曝光一样,八卦媒体会因此再次轰动。

她在人们眼里,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成功上位、手段毒辣的第三者,还是无耻下流,为了嫁入豪门,连自己妹夫也不放过的恶毒女人?其实,别人怎么看她,她都可以不在乎。她最担心的,是这一切会影响到然然!现在然然还没有走到公众视线的前面,如果黎乔烨真的要举行盛大的婚礼,那么然然的存在,就是再也无法掩藏的事实!

这几年来她尽一切可能隐瞒,就是不想让然然受到八卦媒影响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可是,他还那么小啊,她无法想象,当他不慎被媒体围攻时,心里该有多么的害怕和恐惧!

所以,一定不能举行婚礼,一定不可以!

她越想越心慌,脚步不停的在房间的阳台上来回走动,直到佣人走进来,轻声道:“季小姐……”她一怔,但听佣人继续说:“司机已经在花园门口等您了!”该是去婚纱店的时候了。说着,佣人又递过来一个东西:“黎先生让您带上这个,方便他联系您!”

是一部电话!她接过来怔怔的看了一眼,才说了声:“谢谢。”她知道他给她这部电话的意义,是在再次告诫她,婚礼一定会举行!无论她是否愿意。

她知道这家婚纱店,在a城虽然不是规模最大,却绝对拥有最具名气的设计师。应该是得到了黎乔烨的特别吩咐,她刚走进店内,便有工作人员热情的迎上来,“黎太太,您这边请,郑设计师已经在等着您了。”闻言,她下意识的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确定这个郑姓设计师似乎并不太有名。

像是猜测到了她的心思,工作人员一边陪着她上楼,一边继续说着:“郑设计师长年旅居法国,三个月前经由我们老板的努力邀请,才与公司签约了三年。”话说间,工作人员笑起来:“被通知要给黎太太您设计婚纱,郑设计师也是非常高兴呢!”季雪如亦以礼貌的微笑相对。不过,工作人员并不明白,她在乎的并非设计师的名气。她只是有意无意的,回忆着那时候,他与昕然结婚的时候,又是谁做的婚纱设计!

其实她也不介意的,然而有些念头,不可抑制的就会这样,浮现脑海。

“郑设计师……好陌生的名字!”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就在距离她们不远处。

工作人员率先反应过来,脸色不由地有些尴尬,而当季雪如循声看去时,也微微一怔。“昕然……”她觉得疑惑,但没有表露出来:“你也在这里!”季昕然目光直视着她:“我在这里等你!”

闻言,工作人员面露难色。虽然季昕然已是黎先生的前妻,但她们的宗旨是不能得罪任何客人。可是,设计师那边又在等着季雪如过去讨论婚纱款式,她又该怎么催促呢?正为难间,季雪如已转头来,微笑且抱歉的看着她:“不好意思,麻烦你请设计师等一会儿,我和我妹妹说几句话。”

既然如此,工作人员只好点头离去了。

“怎么,黎乔烨没有让更有名气的设计师给你专门设计婚纱?”转回头,便迎上季昕然的冷笑:“我以为,至少也会是亚洲最有名气的李设计师。”李设计师!一句话提醒了她,当年为季昕然设计婚纱的,不就是以裁剪精确和线条优雅而着称的李设计师!

“昕然,”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计较,转而道:“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当然不是!”季昕然斩钉截铁的否认,目光朝旁边的咖啡座一转:“如果你有时间喝杯咖啡的话,我还有更多想要告诉你的事情!”她可以拒绝的,但她拒绝不了。她对季昕然,始终存有一份愧疚,与同情。

或许季昕然根本不需要她的同情……说实在的,她不过也只是同情自己罢了。

咖啡送上来,却只有她想喝。季昕然似真的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能沉着眸光,紧紧的盯着桌上的那杯咖啡。“昕然,”想了想,季雪如决定由自己打开话题,“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闻言,季昕然浑身一震,看着她的目光透着阵阵冷冽。“孩子……”她冷笑,“你这算是什么,讥讽?嘲笑?”季雪如没出声,已知自己的猜测正确。

距离她说自己怀孕的时间,差不多两个月,可是今天见到,她的小月复却还是平的。“昕然,”季雪如沉沉吐了一口气,“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那天你为什么带着记者去商场的餐厅围堵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季昕然瞪着她,“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对待丈夫在外面的女人?!何况你还是我的姐姐,我反而要问问你,天下男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要跟我的丈夫纠缠不清?”

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能说服季雪如,“你和他结婚这么多年,他……外面的女人还少了?你何曾想对待我这样,对待过她们?”她之所以这么做,如果不是凑巧正好遇到,就是:“其实你那天……是不是知道我已经怀孕了?”捕捉到季昕然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季雪如不禁心口一抽。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自我欺骗,那天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巧遇。她怎么可能和那么多记者一起巧遇?而这些记者,却又与季昕然在一起?

或许,自从知道她怀孕,季昕然就一直暗中掌握了她的行踪。在医院一直有人陪伴着她,没有机会下手;终于等到她和夏蕊一起外出,所以再没错过机会。“昕然,”她痛苦且不解的看着季昕然:“我们是姐妹……那个孩子也算跟你有亲缘关系,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忍心……”“别跟我说什么姐妹!”闻言,季昕然立即激动的低声嘶吼起来:“季雪如,你以为理由都站在你那一边?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痛苦?你跟他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把我当姐妹?有没有?”

季雪如脸色苍白的看着她,没有出声。但是,季昕然却看懂了她的目光,她的目光带着讥冷与质问。

像是在问她,当初与黎乔烨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是姐姐的男人?

季昕然只觉每一根神经都被愤怒煎熬,“别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她不过是接受了一个优秀男人的追求,她不过是嫁给了一个众人羡慕的丈夫!换做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拒绝这样美好的选择?她到底有什么错?“季雪如,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情妇!”她没有错,错到离谱的是季雪如。“你爱上了你自己的金主,你连做情妇都不合格!”

她的话没有刺伤季雪如,反而,她轻抿了一口咖啡,才缓缓道:“昕然,你知道吗?跟在他身边的那五年,我一直怀抱期望……我不以为自己是个情妇,我会跟着他……是因为我爱他……”所以,她从来不是个情妇;所以,对于季昕然的介入,她一直感觉非常伤心。

“你爱他!”闻言,季昕然冷声嗤笑,“你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爱?”“廉价?”季雪如看着她:“为什么你眼底的痛苦在否定着你的说法?”如果她真的是毫不在乎,为什么她会歇斯底里,为什么她会心有不甘?爱并不都是以美好的姿态呈现在人们面前,有时候,它是疯狂且毫无理智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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