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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竞棠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出院那天,沈暖心去接他。他要在家修养一段时间,专门请了护士照顾,不需要她经常去探望。经过这一些列的事情,她也很累了。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休息。唯一可以陪伴她的朋友,就是莫少谦,两人的交往又像从前那般密切起来。

“叩叩——”

沈暖心打开房门,很意外看到门口的人是莫少谦,他们一般都是在他房间或花园聊天,他从没主动来找她。

莫少谦微笑着,温和如晨风,看她的目光关切且温柔,“荷妈煲的汤,我只喝了一碗,还有很多,给你送过来!”

沈暖心一愣,忙说,“去你房间吧!”

“不用那么麻烦了,就在这吧!”

“那你等一下……”沈暖心关上房门,将房间仔细搜查了一遍,生怕有任何‘出卖’她和莫景关系的物件。再三确定没有,才开门。“进来吧!”

莫少谦放下汤盅,给她盛汤。“原来你住在这间房。”

“嗯!”

莫少谦想了想,迟疑着开口。“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和莫家有什么关系。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女仆,后来才知道不是。”怕她不高兴,又连忙补充,“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你介意,可以不用回答。”。

沈暖心还真不想回答,可不给个合理的说法,他心里应该会乱想吧!她和莫景的关系不能曝光,只好编了一个……“我父亲和你大哥是生意上的伙伴,最近他不在国内,怕我无聊,就让我在这边寄居一段时间。”

“……那你父亲是想把你介绍给我大哥吗?”

“嗯?”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沈暖心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寄居而已!”

“这样啊……那……你有男朋友吗?”莫少谦自己先红了脸,不太敢看她,却又很期待她的答案。

“没有!”

他抑制住喜悦,“你父亲没有给你介绍吗?”

“算有吧!不过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为什么?”

“……”他鲜少追问,感觉有点问题耶!沈暖心只好回答,“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

“哦……”莫少谦一下由喜悦变为失落,同时暗讽自己,有什么好失落的。她连大哥都不喜欢,怎么可能喜欢他这个残废?可他真的很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没什么!你先喝汤吧!”

“嗯!谢谢!”沈暖心喝了几口,才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不是说很想买维基大师的绘画本吗?我昨天刚好去书店,给你买了两本。就在那个抽屉,你自己拿吧!”

“这个吗?”莫少谦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两本厚厚的绘画本。刚要关抽屉,突然被一抹鲜红刺痛了眼睛。

结婚证书。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她结婚了?

不可能!也许是别人的。

他鼓足勇气,颤抖着打开,女方那面,赫然印着她的名字,而另一边,是……

莫少谦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彻底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怎么了?没找到吗?”沈暖心见他脸色很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吓得险些摔了碗,忙关上抽屉。可已经来不及了,他都看到了。

“你……你和大哥……”莫少谦浑身冷颤,脸惨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好像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你们是……夫妻?”

沈暖心慌张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可你瞒了我这么久!”莫少谦失控地咆哮,“你不是故意骗我,却在刚刚还对我撒谎!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打算瞒我多久?一辈子吗?”

莫少谦勐地将沈暖心狠狠推倒在地板上,身上的血管都要炸开,额头上也青筋突冒,”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睛通红,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受伤的野兽般的怒吼,“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荷妈被惊动了,一跑进来,就发现莫少谦疯狂地咆哮,十指紧紧扣住轮椅,指甲和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小拇指指盖都断裂了,一手全是血。忙扑上去阻止他‘自虐’,可他发起狂来,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控制不住,“少女乃女乃,快过来帮忙啊!”

沈暖心刚才被吓呆了,这才反应过来,忙帮忙抓住莫少谦另一边的手,一边大喊,“快来人啊,叫秦医生——快来人啊——”

“你骗了我……我恨你……”莫少谦死死瞪着沈暖心,眼神凶狠暴戾,仿佛要将她抽筋扒皮。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眼泪簌簌落下,沈暖心后悔极了。一切都是他的错,她应该早告诉他的,不然他也不会这样……是她害了他!

秦医生匆匆赶来,与她们合力将莫少谦抬上床,她们死死按住他的四肢。莫少谦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打针……”

“按住,别让他再动!”秦医生从来没见过莫少谦如此失控,拿针的手都在颤抖。好不容易对准他的血管,一下扎了进去。

那一刹那,沈暖心别过脸死死闭上眼睛。她不敢看这残忍的画面,更不敢看莫少谦愤怒的眼神。耳旁回旋着他的怒吼,已经是对她的折磨。

没多久,镇定剂就发生了药效,莫少谦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昏睡过去。

众人皆松了口气,泪得汗流浃背。

荷妈让大家下去了,无奈地看了眼沈暖心。“二少爷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

沈暖心哽咽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见她难过得落泪,荷妈也不忍心再指责她,“我去通知大少爷!”摇头出去了。

沈暖心握住莫少谦的手,泣不成声。在这个家里,他是对她最好最真诚的人,她最不想伤害的人是他,却一再让他受伤,她真该死!如果可以从头来过,她真的不会骗他,可没有如果……

……

半个小时不到,莫景就赶了回来。看了眼沉睡的莫少谦,再扫向伏在他身上沈暖心。怒火冲天,狠狠将她拽起,推在墙上,“该死!你对他做了些什么?”

这已经是少谦第二次因为她发病了,他简直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不扬手扇她一个耳光,因为极力隐忍,去整个人都在发抖。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她的骨头咯咯作响。

沈暖心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如同虚月兑了一般,目光涣散,只知道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你以为说对不起就有用吗?”伤害他最在乎的亲人,她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莫景阴沈地笑起来,露出冷森森的獠牙。“沈暖心,我真是低估了你啊!我利用了你,你就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你真厉害!你折磨少谦时,就没有想过他多信任你,对你多好吗?你的心被狗吃了?”

沈暖心原本就很痛苦,再被他这般指责,近乎崩溃。是她对不起少谦,可他又好到哪里去。这件事,还轮不到他来指责。

“你以前也很信任你,你不是一样利用我吗?”她冷笑着与他对视,目光如锋芒。“你的心,也被狗吃了?哦……我差点忘了,你是没有心的!”

“你——”莫景掐住她的脖子,大拇指卡住他的喉咙,用力,指骨“咯咯”作响,“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我没说过你不敢!少谦是因为知道我们的关系才发病,你也是害他的人之一!”

莫景的脸色更难看了,“你竟然告诉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没有告诉他,是他自己看到的!不然你想瞒他到什么时候?一辈子?你对弟弟的疼爱,还真令人感动!”

她的话直接扎中了莫景的软肋,他无法辩驳。会导致今天这种情况,他确实也有责任。可这不意味着她可以以此讽刺他。在这个世界上,少谦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无论他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保护他。

而她,处心积虑,残忍地利用少谦来报复他,凭什么这么道貌岸然地指点他!

“如果少谦有什么事,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莫景将她甩得老远,否则他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死在自己手里。现在他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若不是少谦还在意她,他早就把她轰出去了。

喉咙像火烧一样,沈暖心难受得直咳嗽。“咳咳——”暴力狂,她怀疑自己迟早会死在他手里。

莫景扭头不再看她,坐到莫少谦身边,守着他。

沈暖心喘了一阵,没那么难受了,也坐到床的另一边。两人的目光偶尔交汇,都充满了火药味。可现在重点不是他们对彼此的怨怒,而是同时关心的人。

从下午一直守到晚上,期间荷妈端着饭菜进来了几次,但两人都没有动。晚上十一点多,莫景出去接了通电话,回来时,沈暖心已经伏在床头睡着了。

她的面色很憔悴,嘴唇也发白,没什么血色,好像一朵鲜艳的花忽然间枯萎了。再也不见那段时间,当她不知道他在利用她时的神采。

自从那件事后,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她对他的态度了,冷到了极点。有时会令他非常不爽,几度想抓住她对她发飙。可那样,无疑表明他在乎她,所以绝对不行。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他会考虑给她几天好日子过。现在,门都没有!她以为,她假惺惺守着少谦,就能证明她的无辜,让他相信她?

做梦!

等少谦醒了,再找她好好算账。

虽是这么恨恨地想着,莫景还是抓过一条毛毯,披在她身上,然后才离开了房间。

迷迷煳煳间,沈暖心感到脸上冰冰的,还有点痛。困难地睁开眼睛,莫少谦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只是,和往日不痛,显得阴冷恐怖。

“你醒了……”她想揉眼睛,才发现手被绳子绑住了。再看,莫少谦手里拿着一把匕首,顿时吓得汗毛都数了起来。“少谦,你干什么?”

“你骗了我,我要惩罚你啊……”莫少谦的语气像小孩子,可是眼神却很可怕。他勐然将沈暖心推道在地板上,自己翻下床压了下去,那一撞,几乎将沈暖心胸膛里所有的空气都撞出去。

她眼前一黑,一下子连唿吸都停了,全身好痛,肋骨都要被他压断了。

“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骗我?”

刀锋由她脸上划过,沈暖心战战兢兢。“少谦,你别乱来……快……快把刀放下……危险!”

可莫少谦的已经失去了理智,怎么可能听她的。她越害怕,越激起他疯狂的报复欲。“你像她们一样,都嫌弃我是个残疾……要离开我……是吗?”

“我没有!”

“你骗人!”莫少谦咆哮,“曾经也有一个女人说过不嫌弃我,会一辈子陪着我,可她最后离开了我。我在她脚下摇尾乞怜,求她不要离开,她还是丢下我!”他的眼眶被泪水涨得通红。

难道莫景是因此不允许她接近他,所以他说,同样的事,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沈暖心惊恐极了,手腕拼命挣扎,可是他绑得那么紧,一点都挣扎不开。

“少谦,你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是好朋友啊……不是吗?”

“好朋友?”莫少谦大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可你骗了我,和大哥一起骗了我!都是你的错!”

他的理智已经被被欺骗的怒意彻底吞噬殆尽,揪起沈暖心的头发,一下一下,把她的额头狠狠往地上撞,撞得她头晕目眩。她用尽所有力气,踢翻了一张凳子,“咣——”地一声巨响。

隔着几间房,莫景敏锐地听到了这一响动。

才勐然记起莫少谦一到晚上就精神不稳定,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该死!他怎么忘记了,把沈暖心一个人丢在那里!

“反正我已经不想活了,不如,你来陪我吧?嗯?我们一起死,死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好不好?”。

疯狂中的莫少谦偏执地认定,只有死,沈暖心才能和他在一起……匕首尖顺着她的脸颊下滑,一路到她的脖子。她的脖子那么白女敕,那么纤细,只要他轻轻一割,就会断气。

杀了她,他在自杀,就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了。

他按住她的头,阴冷而温柔地诱哄道:“别怕……别怕……我会很轻的……只痛一下下,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

“不要……求你……不要……”沈暖心死死闭着眼睛,大气不敢喘,只能小声呜咽。“少谦,你冷静一点……”

“嘘!别吵,我会温柔的!”

莫少谦一手堵住了沈暖心的嘴,另一只手抓着匕首,划过她的脖子,立即渗出一丝血丝。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在这时,门被撞开,莫景冲了进来。“少谦,停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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