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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青蛇是什么蛇?”她一直没有问当时的事。

雷野扬了扬唇,“相思竹叶青蛇。”

“没有听过这种蛇名呢?蛇也会相思吗?”张安安也抛出了同样的问题。

雷野凝视着她的眼睛:“被这种咬了之后,会勾起心底最强的思念。”

张心如被雷击中,一时之间完全惊呆了,难怪她会在雪地里看到瑶池里的神秘男人,并回想起自己和他第一次欢爱的情景,原来不是她真的再次去了瑶池,而那个神秘男人才是她最思念的人。

“安安,你最思念的男人是谁?”他沉声问她。

“我……”张安安别过了头,她一直以为第一次发生的事是幻境,而在中了蛇毒之后,幻境再次出现。世界上有这么奇怪的事,有这么奇怪的蛇,还有这么神秘的人!

雷野坐起身,将她放到了一边,开始穿丢在了一旁的衣服。她的心底还有个男人!

“野……”张安安瞪着他,这么晚了他还要去哪里。

他没有应她,点燃了一支雪茄,准备开门离开。

他生气了吗?张安安眨着眼睛,她最初的思念是那个神秘男人,可是最后的最后,她想着的依然是他啊!

“野,你不留下来吗?我一个人睡好冷。”她近段时间一直和他一起睡,他现在却要丢下她一个人离开吗?

张安安跪坐在床上,长长的黑色头发披泻在luo(露)而瘦削的肩上,大大的杏眸染着盈盈水雾,凝视着他冷酷绝决的背影。

“你当我午夜十二点来你这里,就是为了很恶魔的要你一次吧!”他冷冷的说完,绝情的拉开门离开。

他究竟是怎么啦?张安安真的想不明白。

而他丢下的这句话,却让她的心痛了起来,她跪坐在床上很久,也没有入睡。

他对她,只有身体上的需求吗?

她于他,究竟算是什么呢?

而离开之后的雷野,在酒店的楼下抽着雪茄烟,偶尔抬头仰望一下夜空。她的心里有别的男人,这对他来说,他的心情很不爽。

雷野开车再离开g城,跑车行驶在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张安安结束了三天的展会后,回到了水瓶画社。

这三天下来,画社的成绩相当的好。

张安安开心,鸿弈也非常的开心。

“我们画社有才女加美女啦!”他笑。

“社长别笑话我了!”张安安有些窘,她的才华哪里能及像方静这样的人。“方姐才是真正的才女加美女呢!”

好久没有去看方静了,也不知道她近段时间好不好?一想起她正在做母亲,连工作都不做了,她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的小月复处,这里也曾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可是……可是终究成了一场空。

鸿弈拍了拍张安安的肩膀:“安安晚上有没有空?”

“有啊。社长。”她点头。

“我晚上八点钟有一个友人聚会,我做了一幅画放在了家里,想你帮我从家里带过去酒店?”鸿弈说明原因。

张安安接过钥匙,“没有问题啊。”

鸿弈家。

这是张安安第二次来到他的家里,她还记得第一次他救了自己的情景。

生命里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事,能常常令自己感动。

她端详着他的家,都是书香墨画的味道,简洁而不凌乱,艺术却又非常生活。

鸿弈的画作很广泛,有水墨画、油画、山水画等等,唯独没有人物画。

看着这些价值非常之高的名家名作,张安安除了喜欢之外,还感受到了他画里有一份隐藏极深的愁情。

怎么会这样?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因为她最近依然是愁眉不展,雷野自从那晚十二点在酒店离开之后也再没有联系过她,她也没有主动打过电话。今天刚回到他们生活的这座城,还没有来得及回家见他,此刻却是在鸿弈的家里。

所以应该是她将自己的情绪归结到了鸿弈的画里,才会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吧。

正当她找到鸿弈所说那幅送友人的画,准备离开时,却看到了另外一幅让她震憾的画。

《春江花园图》?

这一幅画是真迹还是假画?

她不由伸出手模了模画的边框,这是一幅很陈旧的画,估计边框的年限不少于五十年,那么这幅画是在五十年前装进去的呢?还是用了一个陈旧的画框装了一幅假画呢?

这幅画曾让她断去了右手的无名指,也让她从此以后不再戴婚戒指,她是不是真的完全能摆月兑婚姻的束缚,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画者呢?

答案是:否。

就算断了右手,没有了婚戒指,她依然是活在一个男人的视线范围内,而且必须活在他的领域里。

《春江花园图》是鸿源大师的作品,而鸿弈正是鸿源的嫡孙,以此推论他们家收藏的这幅画,不可能不是真迹吧。

那么,雷野收藏的那幅画呢?是假的吗?

如果是假的,以雷野鉴赏画作的才能和他对那幅画的喜欢程度,不可能看不出来是赝品。

但是,两幅一模一样的《春江花园图》又该做何解释呢?

她亲眼见到那幅《春江花园图》已经弘碧寺的花园亭里烧掉了,那么鸿弈家里出现的这一幅,真让人模不着头脑。

张安安站在那里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来。

她带着另外一幅鸿弈要的画来到了酒店,鸿弈非常热情的为她介绍他的朋友,都是些绘画界出名的画家。

“方静的弟子,张安安。”鸿弈是这样介绍的。

其中一个叫吴堤的打量着张安安,“没有阿静的那种不近人情。”

“阿静看上的弟子,必定会大放异彩。”另外一个叶宏大师也点了点头。

张安安这时才知道方静对自己的好了,她曾严厉的骂自己,也曾让自己做她的徒弟。她其实和雷野有一点像,总是以自己的方式来教训她和培育她。

她静静的听着这些绘画大师们谈论当今画坛,因为全是她感兴趣的话题,她不由得非常入神。

“安安,说说你对这幅画的感受?”酒地三巡之际,吴堤忽然道。

“我……”张安安一怔,“社长的画都是上上之作呀!”

鸿弈微微一笑,“说来听听!”

他的意思很明显,她是水瓶画社的新起之秀,必定有过人之处,他鼓励张安安大胆的说,既是让她在这些大师面前表现才华,也是给她建立人脉和关系。

张安安也是聪明人,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让她来说感受,其实是让她来鉴赏鸿弈的这幅画,虽然鸿弈也是画界的大师,但她独到的见解才是这些人想听到的。

她带过来的这幅画是《秋》,她也喜欢这幅画。

“那我就献丑啦!”张安安微笑道:“社长这幅画,体现在:烟雨霜色一滴露,愁空瘦雾遮眼眸,敢指千秋浪淘沙,画里指尖可耐寒?”

众人皆惊,特别是叶宏拍桌兴奋的道:“好一个画里指尖可耐寒?阿弈,你承认了吧!你的心思安安都猜出来了。”

鸿弈淡淡的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张安安用一首诗来形容他的这幅画,有千秋浪淘沙的英雄情怀,也有秋日天气淡淡的清凉味,还有他想触模恋人指尖的儿女情长。

最主要的,张安安用一个“愁空瘦雾”来借喻他心底的悲凉,很多人都只知道鸿弈是绘画界的大师,他的作品是千锤百炼的精品,却没有人能够看到他心底里,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悲凉之感。

张安安诗情画意的见解令所有人都开心的调侃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望向鸿弈,鸿弈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晚上十点钟聚会结束,鸿弈准备开车回家,张安安摇了摇头,“坐出租车回家吧!您喝了酒不能开车。”

鸿弈凝望着她,好一阵都没有说话。“我十年都没有喝过酒,今天也是一样,他们喝酒我喝水,不用担心的。”

“呃……”张安安汗颜,她没有分辨出来白酒和水。

“我先送你回家。”鸿弈打开车门,邀请她先上车。

张安安一怔,“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吧!”

“已经十点钟太晚了,今天你加班我送你回家。”鸿弈微笑。

“谢谢社长。”张安安也不再推让,坐上了车。

鸿弈也坐上了驾驶室,他开车很稳重,跟他的人一样,平稳而厚重。

“社长,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张安安想起了那幅《春江花园图》。

鸿弈微微侧过头:“安安,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不用那么客气。”

张安安笑了:“鸿爷爷一共画了几幅《春江花园图》?”

“这个……我真不知道呢!”鸿弈也笑了。“不过我跟你保证,我家那幅是真迹。”

那么还在世间的这幅《春江花园图》得到了鸿弈的证实是真迹,雷野那幅难道是赝品吗?如果他那幅是赝品,他不可能那么珍惜吧!而且以他鉴赏画的眼光,不可能发现不了是赝品啊。

鸿弈见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于是道:“很喜欢呀!我将那幅画送给你。”

“社长……”张安安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大方,“可是那很贵的呢,我哪里受得起呀……”

“安安,这样说话就见外了吧!我可跟你一点都不见外的。”鸿弈一脚踩在刹车上,很认真的道。

张安安凝视着他黑眶眼镜下的眼睛,是那么的真诚和宁静,可能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将《秋》那幅作品的意境写得那么大气凛然却又情思绵绵、英雄气概却又儿女情长吧!

“谢谢您社长,您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她眼眶有一点湿润。

鸿弈从来不问她为什么,却只是这样默默的支持和帮助着她,无论是初遇时他救了落魄的她,还是后来在香港展鉴酒店里救了诡异画笔案中的她,或者是现在无偿赠送她《春江花园图》,她无论有多久没有去上班,他从来不问她原因,不追究那些或有或无的根源。

所以,她真的很感动。

如果说雷野对她是用生命去保护她,那么鸿弈则是在生活里体现在了点点滴滴上,雷野是一种高尚的英雄情怀,而鸿弈则是一种平凡的生活写意。

英雄让人崇拜,生活却更加真实。

当鸿弈送她到冠兰湖畔别墅下车,张安安看着他远去之后,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回到家之后,她回到房间,没有看到雷野,就连房间的一切,也是她走之前的样子。

他,自从那日从g城离开后,这几天都没有回家吗?

那么,他去了哪里呢?

今天鸿弈送了《春江花园图》,她本来就是要告诉雷野的,本来是希望他知道了后会开心一点。

《春江花园图》是他的最爱,那么当他看见后,会不会算是答谢他曾经的救命之恩了呢!

可是,他不在家。

tri公司。

雷野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家,他一直呆在公司,风间还在医院休养身体,梨冰一直跟随在他的身旁。

他要妥协吗?要吗?还是不要?

在雷野的字典里,还没有“妥协”二字。

但是,他的退步却换来对方的连连侵蚀。

“爷,我们旗下的三间子公司已经结业破产了。难道我们还是只守不攻吗?我记得您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现在我们要坐以待毙吗?”梨冰道。

雷野英俊的眉毛紧紧的蹙着,“那三间公司全是从以前的黑道不合法生意转化而来,我尽量安排它们来洗白上市,可结果一向不如人意。没有了就没有了吧!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逼我吗?他就是想我回去,可我,就偏偏不回。即使他逼破我十间子公司,我也不回。”

雷野口中的“他”,指的是他的父亲。一个能将权倾天下的雷野逼得连连后退,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梨冰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父亲与儿子之间的战争,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原因,过了一阵他才道:“张小姐已经从g城展览会上回来,今晚您回家睡吗?”

雷野凝神想了一阵,才道:“不回。”

然后他站起身,拿过衣架上的风衣,穿了起来向外走去。

他来到的是花家,花家老爷子曾经希望他和花翘能结成姻缘,壮大两家的生意财力。可是那个“他”对自己生意上的打击,令花家一夜破产,花老爷子受不住打击中了风,而花家的继承人因为在澳门赌博更是输得没有钱回家,还在上学的花翘承担起了整个担子,她根本就是六神无主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花翘,花翘……”他走了进去,看着一个倚窗而立的女孩子,花翘是跟他比较久的一个女子,虽然有掌上明珠的娇,也有小女人的温柔和可爱。

花翘一见到他,就扑了进他的怀里,“野少,你来了……”

她温柔的为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再乖顺的坐在他的旁边,静静的守候着这片宁静的时光。

她看着他坐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一样,于是拿出毛毯盖在他的身上,自己也钻进了毛毯之中,两只手勾上了他的脖子。

花翘的小手,伸进了雷野的衣领里,摩挲着他的领口。

虽然雷野三天三夜未睡,但此刻他依然是闭着眼睛在养神而已,他捉住花翘的小手,并且将小手放到了一边。

他没有任何心情**,他点燃了一支烟,茶香和烟雾袅袅娜娜,熏染在他的周围。

“野少……”花。“谢谢你……”

花家并不知道他们破产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特别是花翘,她特别感激着雷野在他们花家遭此危难的时候还陪在她的身旁。

“野少,你不想要我了吗?”花翘惊慌失措的问他。

雷野没有说话,只留给他一个挺直的背影,他从来就没有要过,何曾来现在不想要了呢!

“是的,花翘,我们之间今天结束了。”

花翘只是点了点头,她的出生于豪门之家,自然明白男女关系的游戏,需要就大家一起hapyy,不需要就各自分开散去,大家再见亦是朋友。

可是,她的一颗心却遗失在了他的身上,她明白游戏里是没有感情可言的,亦明白任何女人都爱不起雷野的,因为他不会给任何女人任何承诺。

他27岁却未娶妻,成为众多豪门名媛争先恐后抢夺的对象,但江湖传言,他对任何女人都不喜欢,他神秘的身份令他的感情也变得扑朔迷离。

“不过,花氏公司的善后工作我会一直跟进的。”雷野又补充了一句。

花翘微微一笑,像夜间的花儿在绽放,“谢谢你,野少。”

她亦明白雷野说出的话是无可挽回,那些徒劳的话徒劳的事,她是不会去说不会去做的。那么,就让她,静守岁月里最美的时光,属于他和她今晚最后的时光。

“你泡的茶很好喝!”他赞她,“现在很少女孩子会泡茶了。”

花翘欣然一笑,回到了房间,换了一套清新怡人的服装,然后坐在茶具旁,静静的等水开,然后才拿起茶匙放茶叶进茶壶里,洗茶、冲水等一系列的事情做完之后,她才优雅的端着一只小小的青花瓷杯,递到了坐在她对面的雷野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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