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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张心晴站起身,以高姿态的道:“或者你可以跪下来求我救你,然后永远离开野少的身边。”

“你做梦吧!我死也不会求你。”张安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这是来自亲情的第二次伤害,第一次是父亲将她作为商品交易婚姻,第二次是心晴就这样置她于是死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就像这暴风雪的天气一样。

张心晴见此,向山下走去,“姐姐,下一世投胎做人时,不要这么漂亮,免得老天不赋予你聪明的头脑。”

望着张心晴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张安安的心也跟着气温一起慢慢变得僵硬了。

当生命在面临终结的时候,张安安的头脑中一片空白。

就像这时雪落纷纷的天气,白得让人觉得非常纯净。

她想,或许她就这样死去了!

或许,再也见不到雷野一面了!

整个天地一片白色。

雪,越下越大。

张安安独自坐在雪地里,想着母亲将自己抛出火海时的样子,想起父亲第一次带她回家时的样子,想起心晴第一次叫她姐姐时的样子,想起第一次见非寻时的样子,想起第一次在床上和雷野见面的样子……

生命中的人来来又往往,走走又停停,又有谁,曾经对自己寄付过真心?

又是谁?在千般的算计在万般的心伤?

又曾有谁?将她抱入怀中,给予温柔的宠爱和霸道的占有?

趁着最后的一点点力气和清醒,张安安伸出左手,在雪地上费力的写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野旷沙岸净,天高心月明。”

她借一首古诗寄喻了自己的心思,即使雷野说他不会爱她,在这空旷安静的时刻,她的心也清朗了起来,她明白他的心,他会宠她会保护她,她也已经足够了。

当最后的记忆随着风雪的肆掠,慢慢的冻结了的时候,她只感觉到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是谁?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是不是雷野回来了?可是却觉得像是在梦中一样,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到她渐渐的离了地面。

她想说话,却张不开口嘴,这一切的一切,好像是迷迷糊糊的梦境,有些奇怪,也有些神秘。

一双大手,轻轻的揽她入怀中,她静静的坐着……

她想动一动,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好暖……

周围一片雾蒙蒙,隐约可见枯枝败叶,而流淌的水面里,却有种暖而舒服的感觉。

张安安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因为,这是她第二次光临这个地方。

她能够看到的,就是和新婚夜前一晚梦中的情况如此相似。

那一晚,她遇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没有见到他的样子,却留着他给她的温柔。

她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梦,却没有想到瑶池里的男人,竟然是真实的存在。

那么此刻,她也应该判断为是真实场景。

这一次,她一定要见识见识这个男人的庐山真面目。

虽然那是她的第一次放纵,但是她还是想知道他是谁。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女人永远在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而男人却永远在乎的是自己最后一个女人。

这样亲密的姿势令她不自觉的想扭动退开来,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放纵而放纵的话,那么这一次,她不想这样的。

“放开我!”

她在说话,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这让她吓了一跳,她的手脚想动一动,却也根本动不了。

是她的蛇毒还没有解了吗?

还是她已经死了,灵魂在飞舞了呢!

这一切的一切,只有画面而没有声音,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该死的!都快没有了生命气息……”雷野抱着雪地里冻僵了的女人,听见她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向她求救。

当他怒气冲天的走出秘密基地时,天忽然下起了雪……

他知道她没有车没有工具返回城里,这样恶劣的天气,她想要背张心晴回城,必定会非常艰难。

“回去!”他低喝一声。

梨冰将车掉转了头,又向山里开去。

当他回到山上时,却见她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雪地里,而张心晴却根本不见了踪影。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破口大骂:“张安安,你这头笨猪!你怎么会被毒蛇咬死,你干脆笨死算了!你这脑袋是猪脑啊……你从来不肯听我的话,你这头笨猪笨猪……”

张安安眼前一花,瑶池的景色全部褪去,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吼着她,她知道,雷野来了!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冷酷着一张俊脸,他抱着她,站在雪地里,那力道,几乎要将她揉碎了。

难道瑶池的景色真是她脑袋里的虚幻吗?那瑶池里的男人也是不真实的梦吗?

她明明感觉到了那些真实的景色,真实的人,为什么她现在还是在深山老林的山上?依然是在张心晴弃她的这个地方?

这该死的天气!这该死的女人!

雷野一手撕掉了她的右边袖子,露出已经开始泛黑色的手臂,这一条粉红晶莹的手臂,在婉转求欢时,曾那么喜欢勾着他的脖子,此刻却僵硬的垂在那里。

他接过梨冰手上的军刀,划开了张安安右边手臂被毒蛇咬过的伤口,乌黑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了雪地上,没入了雪水里。

梨冰一碰触到张安安的脉搏:“爷,张小姐中毒已深,马上送医院怕是已经来不及,我从背后运功疗伤,您在前面伤口处牵引毒血,我们先护住她的心脉。”

雷野冷酷的脸上比大地上的冰雪还要冷上十分,他才走开了五分钟,她就被自己的妹妹欺负成生死一线,他在想,如果他没有回来的话,她今天一定会死在了这里。

但现在说什么已经没有用了,目前最关键的就是将她救活。

蛇毒在雷野和梨冰的共同运功下,她身体里的毒,慢慢的全部往她的右手手臂上逼去。

“爷,右手的神经组织已经坏死,最好的办法是将右手手臂切去。”梨冰的脸上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行!”雷野大吼一声。

她没有了右手,还拿什么去作画,她生命的全部意义,都放在她最热爱的工作上,尽管她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但她却有一大片的热忱。

斩断她的右手,这是绝对不行的。

雷野脸上的汗水开始往雪地上滴落,而他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全部浸湿,他低下头,凝视她美丽却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小脸。

梨冰暗叹一声,可惜风间不在这里,如果风间在这里,以他的医术,一定能将张安安完好无缺的救好。

“打电话给风间,寻找最好的办法。”雷野冷喝一声。

梨冰一只手运功继续逼毒,一只手打电话给还在医院的风间:“这是一条相思竹叶青蛇咬了张小姐的手臂,爷和我正在给张小姐逼毒疗伤,我们在咬痕处划开了一个伤口,毒血正在往外面排,但这条手臂的神经线却坏死一样,血总是排不干净。你还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保住张小姐的这条手臂?”

风间一听,拿着手机的手也颤抖了起来,“梨冰,恐怕还有比手臂更严重的事情,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梨冰截断他的话:“来不及了,我们在f16基地,就连去医院也是抢时间。你快说有什么办法没有?爷和我都在这里等着呢!”

风间马上道:“相思竹叶青,顾名思义,中了这种蛇毒之后,张小姐会想起自己最思念的男人,除非思念的人才能唤醒她知觉,令她身体里的毒血排清……”

此话一出,很明显的,雷野并不是她最思念的男人,他如此在乎她的生死,她却沉浸在自己最爱的男人的梦境里不想醒过来。

雷野手上一重力,捏着她细小的胳膊,差点给捏断来,她在想着谁?她的心里住着谁?是非寻?还是那个占有她第一次的男人?

“风间,说能令她排毒的方法。”他不想听什么相思不相思,他只想将她救醒救活。

风间是明白人,自然也听出了雷野语气中的怒火滔天,他沉重的道:“爷,我只在书上看到过一个方法,但没有亲身试验过,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说!”雷野厉声吼道。

“割开没中毒的人的身体,用新鲜的血液将相思竹叶青的毒血给引出来,但引毒者必须思念张小姐,否则也达不到效果。”风间只得无奈的说,“爷,这样的危害性很大,如果引毒者将毒血引不出来,反而会被相思竹叶青蛇毒反攻心……”

因为他们都知道,雷野是思念的人是谁,如果是他去引相思竹叶青蛇毒,誓必会想起他爱的女人童书小姐,到时候张安安依然是救不了,反而雷野会心中巨毒。

梨冰听后,马上抽出军刀,就向自己的左手手臂上插去。

但雷野的动作更快,直接接上了他的左手,梨冰马上转移军刀的方向。

“爷,您不能这样做……”

“让我来!”雷野坚决不已,“这是命令。”

“恕我难以从命。”梨冰说什么也不肯给雷野去涉险。

但雷野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属下为自己背负这样的痛,梨冰的功夫好,但雷野的更好,只见他左手抱着张安安,右手手腕一翻,已经夺了梨冰手中的军刀。

“哧啦”一声,他割开了自己的左手小手臂,新鲜的血液马上滴进了张安安的伤口里。

“梨冰,继续运功驱毒!”

他撕上的布条,将张安安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绑在一起,让他的新鲜血液和她的相思竹叶青蛇毒相融,然后解开她身上的毒。

梨冰无奈,只得继续运功帮张安安疗伤,而且随时注意雷野的动态,他已经暗暗下了决定,如果到危急关头,张安安救不了的话,他只能舍张安安而保护雷野的身体,当然这种心思,他是不会说给雷野听的。

而雷野集中了全身的精神,让自己的心念全部都放去张安安的身上,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是满天红枫下的场景,童书热情奔放的笑容,却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的,他相思的人还是那个女人,在他生命里消失了十年的女人,他看着她依然没有变的笑容,心情竟然是五味杂陈。

由此可以证明什么呢?

证明她就算失了踪,还是在他的生命里吗?

证明他思念了她十年,到现在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吗?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十年的时间,他已经由一个狂野不羁的少年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

……也已经是风韵十足迷惑天下男儿的妩媚女子了吧!

“爷!”梨冰看着雷野开始变颜色的手臂大惊失色,一掌劈向他和张安安绑在一起的布带。

“呜呜呜……好疼啊……”张安安哭得可怜兮兮……

她想动一动,手臂却被男人死死的绑住,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僵硬、再僵硬……

痛痛痛……

她的身体一直处在疼痛之中,只有在刚才的幻境之中,遇到那个神秘男人时,才享受了片刻的温柔,可那种温柔更可恶,他抚她模她还要她……

她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抽离,灵魂也不在,但疼痛却如影随形。

她最怕痛,可雷野就总是让她痛。

“野……”她大声的唤着他的名字,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那声音像被隔离开来。

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边,她想触模一下他,想跟他说说话,都根本不行。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她此时的感觉,就像那一晚为他解媚药一样,灵魂都飘飞了起来。

她想,如果这一次活着,她一定什么都听他的。

只是,她还能活着吗?

“梨冰,你疯了?”

力量受到反攻时,雷野马上收回自己的心神,看着被梨冰一掌劈断的布条,他的脸上冷凝成冰。

“爷,您不能继续这样,毒气已经开始渗入您的身体,张小姐就让她听天由命吧,我们已经尽力了。”梨冰着急的说。

雷野说要引走她身上的相思竹叶青蛇之毒,却自己也陷进了相思的回忆之中,看来动物比人类诚实多了,动物的相思是本能,而人类呢?相思里又夹杂了多少情真意切?,动物都懂得相思,难道作为人类的你,从来都不肯思念我吗?

他淡淡的看了看自己手臂,然后又低头望向怀中的女人,想起她在他生命受到威胁时留在他的身边,想起她毫不惧色的拿酒瓶敲打袁泵,想起她已经开始心甘情愿的在他身下承欢,他伸手抚着她的长发。

“她曾用生命来救过我,这一次,就当我还给她!”

他说完执起她的小手,坚决的再次为她解毒血,他们之间不说爱,不能说爱,也不准说爱,他不爱她,他不能爱她,他不准爱她。

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只因为,她曾如此鲜活的温暖过他的心房。

“野……我好疼……”

“还没有疼死你了!张安安,今天我救活你以后,你给我寸步不离我的视线,否则我真拿一条铁链将你绑住。”雷野是何等的听力,她细若蚊蝇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张安安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感觉脑袋一直“嗡嗡”的在响不停,他独有的气息熏染着她的心房,她喜欢他的味道。

“野……我会死吗……”

“不会!”他坚决的吼道,“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别忘记了你的身体是我的,你的心也只能是我的……”就算我给不了你爱,你也不能爱别人……

世界上哪有这么霸道的男人?张安安皱着眉头,她还有一句话一直没有告诉他,如果今天她活不了,她想说……

“野,我想你……”

雷野的神经线瞬间像被雷劈中,一时之间就惊呆了,她一直是个别扭的小女人,说话也是,承欢也是。

她不说爱,她不相信爱。

她只说她心里的真实感受,那就是她想他。

在她的观念里,说想一个人比说爱一个人更真实。

而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亦明白雷野是个拒绝爱的人,那么,她就只想念他吧!

雪,在无声的飘落……

血,在无声的流动……

洁白的雪花,像是天空里凝聚的泪水,纷纷扬扬的一直在飘。

而两只手上红红的鲜血,却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泪水,从一个人的身上流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雷野看着张安安手臂上的毒血越来越少,也渐渐的褪去了当初的紫黑色,而他自己,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么,这种相思竹叶青,却被两个互不思念的人解开了吗?

既然是互不思念,为何还能解开?

张安安是根本不知道这一系列的事,而雷野则是扬起了冷硬的唇角,盯着自己的血流进张安安的身体。

他想着,或者这一生,他们都要纠缠在一起了吧!

“张安安,你太能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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