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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走过来接了,手忙脚乱的,都没注意到来电是什么:“喂。”

“我是钱铭。”那边传来平淡而又冷凝的一句男声。

“哦。”顾倾城压根也想不到这个时刻钱铭还会主动跟她打电话,只是傻傻地哦了一声,便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钱铭似乎被她这种无动于衷的反应激怒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带上了一丝明显的嘲讽,或者说是恼怒:“你约会完了?”

顾倾城又怔了一下,也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便老实地说:“我没约会,刚吃完饭回家。”

“是和许仙一起吃的饭吧?”钱铭冷然嗤了一声,那漫不经心的语调更显冰冷:“让一个男人单独陪你去医院,又一起共进晚餐,这还不叫约会?是不是非得上床,你才认为是约会?”

顾倾城这才想到,一定是樊胜男真的把在医院看到她和许仙的事告诉钱铭了,没准还会添油加醋胡说一通。

她有些无奈,平和地解释着说:“下午我和许总要去客户公司谈一个设计方案,路上顺便去了一下医院,然后为了感谢许总,晚上我就请他吃了饭,就这么简单而已。”

“你对别人倒是挺重情重义的,一点点小事就请吃饭。”钱铭手指轻叩着身边的沙发扶手,慢慢悠悠地说:“怎么从来不见你感谢一下我?”

我把自己都给你了,难道还不叫感谢吗?

顾倾城在心里这样回敬了他一句,可终究还是不敢真的说出口,怕换来他更加无情的讽刺。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说:“你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难道还需要我感谢么?”

这毫无道理的话语自然让钱铭更生气了,他紧拧着浓黑如墨的剑眉,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我就不相信,许仙缺你这一餐饭吃!”

“我不是这意思。”顾倾城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抿了抿嘴唇,急忙又解释了一遍:“反正,我和许总去医院和吃饭都是顺便的,根本不是像樊小姐认为的那样……”

“好了!你不用说这么多,我也不想听你和许仙之间的种种故事。”钱铭声色酷寒地打断她,好像已经厌烦透了:“你记得把身份证和户口本准备好,我随时会让人过来拿!”

“什么?”顾倾城又没听懂,思维实在跟不上他说话的节奏。

“你爸爸不会死了。”钱铭就知道跟她讲事情非得一目了然一锤定音,冷冰冰地补充完整:“前提是,你必须跟我结婚。”

啊,顾倾城再度成功地傻住了。

或许是喜悦来临得太突然,让她根本不能太快反应过来。

她担忧奔波了那么久,就在今天上午,还去了凯越苦苦哀求他,可他毫无所动的一件大难事,就这样轻轻松松迎刃而解了吗?

而他唯一的条件,也就是要她嫁给他。

反正早就跟他在一起了,结婚不结婚对她而言,似乎影响不大。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他帮了她。她几乎都已经频临绝望了,可他,又一次出乎意料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或者也许可能,他真的对她有那么一丝丝叫**的东西?

顾倾城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各种无以名状的滋味都刷刷刷地涌上心头,差不多是惊喜交加地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顶住那么大的压力下定了决心娶她,却换来她客套而又疏远的一声谢谢。只怕直到现在,她都还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之间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吧。

这笨头笨脑的傻女人,怎么就不用点脑筋想想?

他又不是做慈善事业的,如果不是因为爱她爱得割舍不下,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违背自己的原则和意愿答应帮她?甚至这一次,还赌上了一生的幸福。当他真找不到女人了吗?

钱铭心中着实窝火得要命,不无讽刺地说了句:“不用谢。也别把将来的日子想得太美好,我不会是个好丈夫的!”然后便冷冷挂断了电话。

顾倾城怔怔地放下手中的电话,情不自禁蹙紧了双眉,脑海里久久盘旋回味着的,始终是他刚才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别把将来的日子想得太美好,我不会是个好丈夫……

他是指什么意思呢?结了婚也不会对她好?根本不是为了爱和她结婚?

顾倾城心神复杂地叹了口气,在心底轻轻地说:不管怎样,爸爸不会死了,这比什么都好。

是啊,一直以来,她唯一的要求和所祈祷的心愿也就是这个。现在终于实现了,其他别

钱铭的办事效率果然非常高,这之后没过几天,顾伟斌的案子就公审宣判了。真的不是死刑,而是仅次于死刑的无期徒刑。

同期宣判的,还有童贯的案子。

他因为只涉及到鸿利的经济纠纷,并没有参与谋划绑架事宜,所以从轻处罚判了三年。

开庭的那天,顾倾城见到了孟姗。

两个命运多波的女孩,再度见面,相顾无言,只是眼睛都红了。

从法庭出来,顾倾城问孟姗:“你现在做什么工作?还在承阳吗?”

“没有,回老家城市了,在一家合资企业做翻译。”孟姗淡淡地笑了笑,有些自嘲,又有些感慨:“薪水还不错,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好。”顾倾城轻轻咬了咬嘴唇,又问:“你还爱他吗?”

孟姗想了想,坦然说道:“在英国的那几年,我看到的全部是他身上的光环。他勤奋,努力,沉稳,踏实,节俭,自律,几乎所有我欣赏的男人优点他身上都能找得到。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了?看到他今天穿着囚服萎靡不振地站在法庭上,就像任何一个遭受到重挫的普通男人一样消沉颓败,我只觉得心里很难过很失望,却并不心痛。也许,我只是习惯了以前的那个他……”

顾倾城默然片刻,低低地说:“爱和不爱,有时候我们真的看不清,只要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

孟姗看了看她问:“你呢?以后什么打算?”

顾倾城抚了抚自己被风吹得飘扬起来的头发,语调平淡地说:“我马上就和钱铭结婚了,以后,如果他不放我走,我是不可能再离开承阳了。”

“钱铭?”孟姗十分吃惊:“凯越集团那个老总?”

“是的。”顾倾城苦涩地笑了一下说:“爸爸这次的事,是他松口帮了忙,不然会判死刑的。”

“哦。”冰雪聪慧的孟姗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忍不住伸臂抱了抱她:“倾城,加油,祝你幸福!”

“嗯,你也一样。”顾倾城点点头,和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说钱铭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一点儿也不为过,或许他真是急于结婚,一分钟都不想再拖延下去给顾倾城自由。

顾伟斌的案子一宣判,他就把崭新的结婚证和家门钥匙同时甩到了顾倾城的面前。

顾倾城甚至自己都不用出面,连民政局的大门都没有踏进,就由一个未婚女孩变成了已婚女人身份。

房子还是他们从前同居过的那套,婚礼自然是不会有的。

重新搬到钱铭那里的那个晚上,顾倾城独自坐在宽大又空荡的房间中,心底一片对未来的茫然与怅然。

她觉得他们现在就好像还和从前一样,依然是一场双方对等你情我愿的交易。却又有些不一样,因为交易的内容已经升了级,他们由单纯的同居关系变成了结婚,是真正意义上的捆绑在一起了。

只是不知道,以后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而无论什么样的生活,她也都得心甘情愿地承受着。毕竟,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甚至,是她求着钱铭换来的。

她当然明白,钱铭是相当痛恨她爸爸和她们家的,连带着,也应该会相当的恨她……

钱铭推门进来,漠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如同一个木偶人一样端坐在房中的女孩,径直到走床边坐下,嘴里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上床躺好,把衣服月兑光。”

该来的终究要来,再拖延也逃月兑不过……

顾倾城用力咬了咬嘴唇,脚步僵硬地走过去,一言不发地褪下自己的外衣,短裙……

当全身月兑得只剩下小小的和内裤时,她无论如何进行不下去了,近乎祈求地看了一眼依然悠然自若坐在一边欣赏着她窘态的男人,想要拉过床上的薄被盖住自己。

钱铭却先她一步拉住了被子,俊美无敌的脸容浮起清晰的嘲讽:“别弄得这么委屈,好像我要强暴你一样。顾倾城,不是你哭着求着让我放过你爸爸的吗?那就表现聪明点。”

是的,是她求他!顾倾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扯上最后一丝遮挡,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连这样自欺欺人的逃避他都不许,只是一瞬之间,钱铭就捏住了她的下颌,冷冷地道:“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想跟一个木头人做。”

顾倾城被迫张开双目,只觉得自己此刻就像躺在案板上的鲇鱼,任人宰割,无依无靠……

钱铭没有忽略女孩脸上那生不如死极力隐忍的表情,他很满意这个效果,一边慢条斯理解开自己的衣服,一边恶意十足地开口:“顾倾城,你说,如果你那早就该死掉的爸爸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现在正月兑得光光的躺在我的床上,任我玩弄,他会怎么想?”

顾倾城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压根不想理会他,可终是忍不住疲惫不堪地说了句:“钱铭,我知道你恨我,也恨我家里,我爸爸欠你们的,你觉得怎样好,尽管在我身上讨回去就是,我什么也不会多说的……”

钱铭黑深的眼眸沉了沉,闪过几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忽然轻轻笑了,笑得春风荡漾,近乎温存:“傻瓜,我怎么会恨你?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最亲爱的妻子,我宝贝你都来不及。”

终于,他停了下来,不带丝毫留恋地起身,整理好衣服,然后从口袋掏出一盒东西甩到已经快要虚月兑的她身边:“把这个吃下,我不希望不相关的人怀上我的孩子。”

顾倾城浑身酸痛得似乎骨头都散了架,强撑着看了一眼,不由咬牙苦笑:他丢给她的,原来,是一盒崭新的避孕药……

昏昏噩噩的一夜,也不知到底睡着了多少时间?

早上起来,顾倾城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容,双目黯然无神,眼圈下面是暗青色的,好像刚刚被风雨摧残过失去了鲜亮色泽的花朵。浑身上下,更是酸痛虚软得没有一丝气力。

他还不许她怀孕,呵,正好,她也不想要孩子。

一个生长在父母不爱,充满恨意和冷漠家庭的小孩,又会有多少快乐和幸福可言呢?

没准哪天钱铭彻底厌倦她这个人和她的身体了,一纸离婚书又会准确无误地摆在她的面前。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他绝不会给她说yes或no的权利。

单亲家庭的小孩好可怜,她真的不要,这样生下自己的宝宝……

顾倾城心事重重地想着,拖着虚软无力的身体走到卫生间里去洗漱。

这房子从前她住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各处布置和设施都没有太大变化,给她的感觉是熟悉而陌生的。

昨晚过来时她随意看了一下,她以前的衣服和一些小饰品竟然都还在这里,依然好好地挂在衣柜里,摆在抽屉里。

就好像,她一直住在这儿没有离开过一样。倒让她感觉十分意外,而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怅然。

是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她现在虽然重新回来了,甚至和钱铭的关系更为明确了,直接变成了他的妻子。可是,她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只是更低下了……

顾倾城还注意到,有个房间里多了一些女士的衣物,看起来都比较庄重老成,大概是钱铭妈妈的。

想到了陶静如,顾倾城的心里越发难过,就像堵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那样,压抑而又无奈。偏偏这块大石头,还是永远都搬不走的。

所以,钱铭怎么对待她羞辱她,也是她应该面对和承受的吧。她根本,就没有任何逃避的理由。

如果不是她迷失心智真的听从了爸爸的歪主意去盗取凯越的商业机密,也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算了,不能再想下去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顾倾城重重地甩了甩头,对着镜子细心地化好了妆,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再像那种病恹恹的人了,这才带上门去上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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