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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有你这么夸一个男人的吗?”童贯忍俊不禁笑意更深,看着她的眼神柔和而又充满宠溺:“快吃吧,一会儿面条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顾倾城听话地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津津有味地品尝起这碗最让她感动与珍惜的面条。

童贯微笑地注视着大口大口吃面条的女孩,心中波澜起伏,百感交集,涌荡起挥之不去的柔情蜜意。

这一刻的气氛,格外温馨,也格外和睦。

好像又回到了多年以前,他们俩亲密无间地在一起,那无忧无虑纯真无暇的少年时光……

而此时,许林也正在向钱铭一五一十地汇报他一路跟随着顾倾城所看到的全部情况:“顾小姐出来后就遇到了童贯先生,她趴在童先生的怀里哭了一阵子,后来两人好像闹了一点别扭,顾小姐一个人先走了。童先生又追上了她,然后他们一起坐车回了阳光家园小区。”

“这时候呢?”电话那端,钱铭的声音生硬冷沉,听不出丝毫的起伏:“童贯出来没有?”

“呃,没有……”许林不由擦了擦额上冒出来的汗珠,小心翼翼地说:“童先生还在楼上没有下来,他先去超市里买了菜和面条,应该是上去和顾小姐一起做饭了……”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再跟着她了。”钱铭声如寒冰地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许林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驾车掉头离开。

虽然明知道把今天看到的情况如实说了,老板的心里一定会更生气更不好受。

可是,作为一个跟随在老板身边多年的得力助手,这些事情他不可能瞒着他。必须得实话实说,连一点点细微的枝节都不能疏漏……

钱铭此时,依然冷若冰山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情简直阴郁烦闷到了极点,连饭都不想吃。

他的心,就像被泼上了上百桶高标号的汽油,燃起了想压也压不下去的熊熊怒火。

倾城啊倾城,你可真够绝情的!

你的房间,连我都没有进去过,你却一下子就把童贯带回去了。还跟他像夫妻一样地卿卿我我恩恩爱爱,为他洗手作汤羹!

你简直把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当成了路边的垃圾在践踏!

我对你的好,你全部看不见。一心一意只想着那个不知道哪一点点好的童贯!我还有什么必要怜惜你?疼爱你?

好吧,倾城,既然你如此绝情绝意,我也不会再对你讲什么仁慈!

就像我刚刚对你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己跑回来,哭着求着让我要了你!把你们顾家欠我的一切,从你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钱铭冷冷地咬紧了牙关,漆黑如墨的眼眸,滑过森林野兽一样的残酷冷芒……

吃完了面条,童贯依然没有让顾倾城动手,自己主动洗好了碗筷,又将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顾倾城站在门边,看着他忙碌而挺拔的身影,心中波澜起伏,掀起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激烈浪花。

这样一种平淡却又不失幸福的生活,正是她一直所追求和向往的。如今,终于真真实实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她,却真的不再是当初那个纯真无暇的顾倾城。

尽管只有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她却觉得自己的心灵和身体,仿佛都已疲累不堪,有了抹不去的污痕和瑕疵……

童贯弄好了一切,转身看到顾倾城正倚着门框怔怔地看着自己,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红通通的。

他的心里一动,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傻丫头,怎么了?”

“贯哥!你还要我吗?”顾倾城纠结万千地扑进他的怀中,哭得像个委屈无尽的孩子:“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我当然要你!”童贯不由叹了口气,温和地安抚着她说:“倾城,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可你去了英国的那几年,为什么一次都不跟我联系?我想要找你也找不到。”此刻,顾倾城想起了这个一直横亘在她心中,令她百思都不得其解的问题,当即问了出来。

“我那时,是迫不得已,有特殊的缘由。”童贯略微沉吟了一下说:“我们到外面,我慢慢跟讲给你听吧。”

两人一起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顾倾城扑闪着水汪清亮的大眼睛,满面疑惑和期待地看着他。

童贯又微微叹息了一声,沉声说道:“倾城,其实那时候,不是我不想和你联系。而是顾叔特别交代过我,不要和你走得太近。”

“啊?我爸爸?”顾倾城顿时惊呆了,简直不敢置信:“为什么?我爸爸不是一直挺喜欢你的吗?他总说他没有儿子,但你就像他的亲生儿子一样,怎么可能又不让你和我来往?”

“说是这样说,可是,义子毕竟不同于亲子。如果真的要娶你,他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的。”童贯苦涩地笑了一下,低沉又缓慢地说:“我家里环境那么差,都是靠你爸爸资助才能顺利出国留学。在我出国的前几天,他专门郑重其事地找我谈了一场话,说是会给我一个光明的前途。但前提是,我绝对不能再纠缠你,更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你将来要结婚的对象,必定是家世身份都十分显赫的人。而我,顶多只能和你保持最单纯的兄妹关系。”

“爸爸怎么能这样?”顾倾城震惊极了,蹙紧了柳芽儿一般的秀丽双眉,气愤地质问:“难道你也就为了那所谓的光明前途,答应了他?真的决定不和我在一起了?”

“不然我能怎么办?”童贯抿了抿嘴唇,抬起眼眸与她平静对视:“倾城,我那时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保证给你幸福?”

“可是你什么都不说就斩断了和我的所有联系,那只能让我更痛苦!”顾倾城真有点接受不了这个姗姗来迟的真相,心底一片冰凉,眼圈又忍不住开始泛红:“就因为爸爸的那几句话,你就愿意放弃我,放弃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贯哥,你这样让我怎么还能相信你?以后如果有了别的特殊缘由,你是不是同样也会一言不发就离开我?”

童贯沉默了片刻,将她温柔地揽进怀里:“不会的,倾城,请原谅我那时的身不由己,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顾倾城的心里却还是有些烦乱,闷闷不乐地问:“既然爸爸那时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也因此真的疏远了我,为什么现在又敢对我表白了?”

“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童贯,我有信心让你永远像个骄傲公主那样幸福地生活下去。”童贯拥紧了她,言谈间充满了感慨万千的自信与欣慰:“这段时间我尽心尽力在鸿利做事,尤其是这次,我力挽狂澜让鸿利转危为安,顾叔也看到了我的能力,已经不反对我重新追求你照顾你了。”

“哦,原来你所有的事情,都还是听我爸爸的。”顾倾城却越发感到意兴阑珊。

“倾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童贯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双手捧起她的脸,十分认真地说:“我是因为爱你才决定留在鸿利的,不然我完全可以去有更大发展前景的地方工作。我之所以最终选择了留下来,除了顾叔的极力挽留之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有你。”

顾倾城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尤其是今天她终于明白了,在他们失去音讯的那几年,其实都是她爸爸从中作梗,并不完全是童贯的过错。

已经错失了那么多的美好时光,时到如今,她不想再过多责怪他,便柔声说道:“贯哥,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提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有什么再大的波折坎坷,一定要对我坦诚相告。将来的日子,我们一起好好珍惜。”

“嗯,我答应你。”童贯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天,他们两个就这样心平气和,推心置月复地谈了很久。

直到夜色渐深,顾倾城困倦地打了几个呵欠,童贯才起身告辞。

睡觉的时候,顾倾城又清晰地感觉到了从传来的那种异样的疼痛,不觉又想起了下午在钱铭的办公室,他对她所做的那荒唐不堪的一切。

他像个疯子一般在她身体最隐秘的部位侵略(舌忝)舐,而她那时,也像是被几千万伏的高压电流击中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既觉得羞耻无比,可是却又似乎隐隐约约地体验到一种从所未有过的快慰……

天!顾倾城!你怎么了?他是变态**,你难道也受了他的蛊惑跟着一起堕落了吗?

想着想着,顾倾城的浑身上下都火烧火燎地滚烫起来。

她掩饰地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在心里默默地说:还好,贯哥没有计较这次的事。以后,我也一定要强大厉害起来,再不给那厚颜无耻的**有丝毫可乘之机……

她以为自己是想起了那些羞躁难当的事情身体发烫,可大约是下午那时被钱铭月兑掉衣服折腾得太久。

夜里,顾倾城竟然罕见地发起烧来。喉咙干痛,四肢无力,整个人都十分的难受。

这个时刻,一人独居的缺陷就显而易见地暴露了出来。

她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身上时冷时热,脑门一抽一抽地发着痛。

模出手机一看,才半夜两点钟。

真想有人给她倒一杯热水,拿一点退烧药给她吃或者带她去打一下退烧针啊。

可是,她能找谁呢?

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再也没有人会在深更半夜给她端茶送水,照顾她吃药打针了……

不对,好像有过那么一个人,也曾经体贴入微地喂她吃过药。她也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过,他像妈妈……

只是,她怎么可能找他?她绝对不会再找他!

从今以后,她都不想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瓜葛纠缠了!

微微犹疑了一下,顾倾城昏昏沉沉地拨通了童贯的电话。

响了好久,那边才有人接,传来童贯略含着一丝沙哑的声音,显然是在熟睡之中刚刚被吵醒的:“喂,哪位?”

他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的电话号码?顾倾城的心里倏然间掠过一阵无法言喻的失望,脑门似乎更加疼了:“贯哥……”

“倾城,怎么了?”听到是顾倾城,童贯的睡意登时清醒了大半,可是依然感到很不能理解:“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有事吗?”

顾倾城下意识地抿了抿自己干枯发白的嘴唇,轻声地说:“没事,只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哦,现在太晚了,不是聊天的时间,你赶紧睡吧。”童贯的唇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笑意,温和地说道:“明天我来看你。”

“好。”顾倾城低低地吐出一个字,再也没有说什么,轻轻挂断了电话。

浑身虚月兑无力地在床上躺了会儿,顾倾城还是强撑着精神爬了起来。

发烧实在是太难受了,如果不吃点药控制一下,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经受不住。

厨房里连现成的热水也没有,最后,她只好从饮水机里接了半杯凉水,找了两颗感冒药胡乱吞了下去。

那天整整一夜,顾倾城都睡得很不安宁,也格外怀念已经永远离开了自己的妈妈……

幸好第二天上午,童贯早早地就过来了。

看到一夜之间变得形容憔悴,完全失去了从前青春活力的女孩,他不禁大为自责,赶紧心急火燎把她带到了医院。

在医院挂了两天吊针,又有童贯悉心照顾陪伴着她,顾倾城的精神和体力好了不少。那一晚因为生病了无人过问而产生的那一丝丝的孤单和失落感,也渐渐地消除了。

她觉得,如果能一直和童贯这样平安和睦地相处下去,其实也挺不错的。

同甘共苦细水长流的宁静生活,正是她一直所向往的,又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周一早上,尽管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顾倾城还是收拾齐整打起精神去上班了。

她从来不习惯请假,对自己要求也算严格。只要不是有什么十万火急万不得已的事情,她是不会无故耽误工作的。

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最拥挤的高峰期。

两部电梯正好都往上升去了,一时也没有别的人来,顾倾城便安静地站在大厅下面等待着。

然而说巧不巧,还没有容她好好缓下一口气,迎面便走来了一个俊逸潇洒的人影,极为惹人注目。

步履稳健,风采卓然,浑身上下都向外渗透着凛然不可接近的强势气息,不是那个最最无耻最最让她厌恶憎恨的大**又是谁?

顾倾城的心不能自抑地重重一跳,瞬间有点想要从这里遁地消失,本来就气色不佳的脸容变得更加苍白无血。

钱铭显然比她镇静自若多了,大模大样地走到电梯前站好。目不斜视,神情疏冷,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正惶然不安调转开视线不看他的美丽女孩。

顾倾城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透了,真想立马掉头走掉,哪怕爬楼梯上去也比跟这样一个人别别扭扭地呆在一起强。

可是从这里爬到二十八楼显然很不现实,何况她的身体这两天本来就虚弱。

她只有默默地忍耐着这难堪又难捱的尴尬气氛,在心中烦躁地思忖:很多大公司不都有总裁专用梯吗?他这么讲派头的人,为什么不弄一个?不管了,等下电梯来了,他上我就不上,反正不跟他同乘一部电梯……

过了一会儿,有一部电梯先下来了。

钱铭从容不迫地跨了进去,却没有立即合上电梯大门,而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还在门外纠结磨蹭的女孩,明显是等着她有所反应。

顾倾城承受着无比巨大的心理压力,假装低下头认真地翻弄着包包里的东西,故意不和他对视,也故意不走进去。

这没心没肝的笨女人!大概非要我给她点颜色看才会老实!钱铭不耐烦地咳了一声,忍不住又想要发火了。

“等一等!”正在这时候,何晶从大厅门边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一看顾倾城还站在外面,赶紧拉了拉她说:“倾城,你干嘛呢?快进去呀!都要迟到了。”

“我不急,等下一部。”顾倾城抿了抿嘴唇,略显不自然地说。

“为什么呀?明明电梯那么空。”何晶奇怪极了,一转眼却看到了阴沉着脸站在电梯里的钱铭,仿若倏然间明白过来,当即热情又不失恭敬地同他打了声招唿:“钱总早,您也在啊。”

“要上就快进来!”钱铭紧拧着浓黑如墨的剑眉,满面满目都是掩盖不在的阴戾与冷厉。

呃,何晶看了看依然一脸倔强站在原地不肯挪动半分脚步的顾倾城,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钱总,您先上吧,我陪倾城等下一趟好了。”

钱铭什么也没有再说,冷冷地抬起手指按下了关门键,电梯向着二十八楼的方向直升而去。

何晶微微钱了一口气,看着也明显放松下来的顾倾城,不无好奇地问:“倾城,你怎么了?难道怕和钱总一起乘电梯?”

“是啊。”钱铭一走,顾倾城就感觉自在自如多了,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胆子小,跟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一起,难免会紧张。”

“可是也不至于会紧张成这样子吧,连坐个电梯都要躲?”何晶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忽然又想起了从前的一件事,当即一阵见血地说道:“不对呀,我明明记得你胆子挺大的。在钱总去港市出差的那天,因为设计方案的事,你还跟他各不相让地争论了,把钱总气得够呛。”

顾倾城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么多天前发生的一件小事,脸颊不由微微一红,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了,只能含煳其辞地说:“那天之后我就后悔了……”

幸好第二部电梯及时地下来了,也有另外的同事跟她们一起搭乘,何晶才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同她讨论下去。

上午时,顾倾城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室里修改度假村的设计稿。

她一向公私分明,不会让个人恩怨影响到自己的本职工作。

虽然这两天一想起钱铭她就头痛心烦,但是上周五钱铭专门针对度假村设计方案提出的意见,她还是要认真考虑的。

毕竟是刚刚发过烧打过针的人,精神体力怎么样都不如从前那样充沛有神。

只对着电脑弄了一会儿,顾倾城就感到疲累起来,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不太清明,只能揉着太阳穴靠在椅背上暂时休息一阵子。

这时,许林却走了进来,彬彬有礼地说:“顾小姐,请准备一下,钱总要去度假村工地视察施工进度,你一起去。”

“我也去?”顾倾城有些吃惊,顿时觉得更加疲惫无力。

她今天实在是不想动,可是却也知道,作为一名承担这项工程的主要设计师,是不能拒绝客户提出的这个要求的。

只是,钱铭哪天去看现场不好,非得要这时去?

唉,简直是屋漏偏遭连夜雨,又给她本来就病恹恹的身体雪上加霜了!

“是的,请尽量快一点,车子在下面等。”许林的表情非常公式化,语气虽然依然客气,但是无形之中却又透露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冷漠,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她似的。

顾倾城也顾不得过多思虑为什么许林对她的态度会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味了,咬咬牙站了起来:“好,我马上下去。”

许林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再说,转身走了出去。

拿着包包下了楼,顾倾城看到,钱铭的车就停在大厦门口,司机依然是上次送过她的那个。许林也在楼下,但是却没有看到钱铭。

或许这就是所谓最有派头的重要人物,一般总是要到最后才会出现吧。

顾倾城有心想要先上车,可是看到看许林一直面色严峻地站在车边,又觉得就这样自顾自先坐进去实在是不太礼貌,只好同他一起沉闷地站在车外等待着。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以后,钱铭才不急不缓地从大楼里踱步而出。

依然是早上那副谁欠了他一大笔债没还的阴沉嘴脸,神色酷冷,气势凌厉。也依然像是没有看到顾倾城一样,连眼尾都没有往她站着的那块地方扫一下。

许林帮他拉开了车门,钱铭漠无表情地坐了进去,全然没有招唿谁一声的意思。

顾倾城略微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坐到副驾座的位置,这样至少可以和钱铭保持稍微远一些的距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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