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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他怒极,反而吐字极慢

过寿讲求吉祥,一切礼物都要寄托美好的愿望。

热闹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这幅画上唯一的安详处,就是小舟之后的彼岸,彼岸花开嫣然,蜂飞蝶舞,溪流涓涓。

若此画是禅意画,那么这蕴藏之意就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在场的聪明人大约都对此画有不同的解读。

通往江山的路上,波涛汹涌,险象环生;一叶孤舟上的一人,意味着众叛亲离,孤家寡人。

唯一能让你心灵安宁幸福的地方,在身后的彼岸。

了解皇帝的熟人,都知道他生性多疑,常年睡眠不好,只能靠阴阳家的人为其驱梦。

长公主显然了解皇兄宇文拓,故而这幅画的规劝之意乃是佛家的一句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但是云泽并不了解宇文拓刚愎自用的个性,他听不得这样的劝谏,尤其还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

果不其然,宇文拓眸光顿然一缩,面色极其难堪,手中攥着的金杯发颤。

在座的人们有些战战兢兢,皇帝的雷霆之怒随时就要降了下来。

此时太子眼疾手快,勐地一拍桌案,“长公主这幅画是何意?!难道以为在座的都看不懂吗?!”

“今日父皇大寿,你居然送上这样的大礼?!”

太子都发话了,其他的人自然跟着附和,“这长公主满口佛祖,却连基本的仁义道德都没了。”

在座的人最有可能为长公主开月兑的只有梁王,也只有梁王与长公主关系最好。

此时,宇文修端着酒盅,目光放低,他面上隐忍间怒气。

他气的是,长公主居然自作主张弄来这么一副画,明知道皇帝会不高兴,她还是这么做!她的性格到底从未改过,若非如此,她这一生也不会走得如此艰辛。

云泽长公主面不改色,看上去今日行为是她刻意为之,所有的一切后果她也有预料到。

她的表现,终于激起了宇文拓的怒火。

“好,极好!”

他怒极,反而吐字极慢。

宇文拓近乎咬牙切齿,“云泽,朕对你的宽容,居然成了对你的纵容!既如此”

正在此时,众人只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

“儿臣恳请父皇息怒,大家都误会了长公主姑姑的一番心意。”

众人看去,正是久而未发言的齐王宇文昭。

他端坐在轮椅上,看上去比从前气质安然。

“不过是幅山水画而已,一动一静的反差,实乃是这幅画的绝妙之处。”

太子宇文曜不由地干笑两声,“老三,你想为长公主说情,却不能牵强附会。一幅山水画而已,你可否详说它的绝妙之处?”

宇文昭并不为太子咄咄逼人的气势所迫,语气不紧不慢的反驳他,“既然太子都不否认它是山水画,那么当然它就是一幅山水画。”

太子不悦,“齐王你这坐久了,如今也只知道咬文嚼字了!”

宇文昭不再理会他,只是讲述自己的。

“父皇可能并不知晓,此画乃是大周很有名的禅师一印大师所画。”

大殿之上顿时发出惊叹之音。

这一印禅师,很有名,他擅长作禅诗和山水画作,曾得先帝器重和称赞。

“一印禅师活至百余岁,此画是他百岁时所画。长公主将他的百岁之画作当成贺礼相送,可见她是祝愿父皇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于此众人恍然大悟一般,纷纷赞同。

皇帝的怒色顿时消失,捻着胡须点头。

这时候,太子冷哼一声,“即便是他百岁之作,然此画作的寓意实乃不适合在父皇的寿礼上呈现。”

这时候,宇文修站了出来,笑道,“看来,太子殿下并不曾真正读懂此画真意,如若这画作只是太子所以为的,岂不是轻看了活至百岁的一印大师?”

“听说此画的奇妙之处乃是肉眼不可见的层次。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每个人读出来的禅意皆是不同的,区别在于个人的心中。”

如此一来,谁还敢说此画之意是警戒皇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经过齐王和梁王的分析,众人也觉得一印禅师以百岁的智慧,绝不会通过画作的表面来诠释一句“回头是岸”。

纷纷对此画做出别的解释。

宇文暄站起来道,“父皇,儿臣觉得此画是远看江山如画,近处鸟语花香。”

还有的人则道,“此意在于告诉人们,纵波涛汹涌,我自岿然不动……”

“万里江山,巍峨瑰丽,乘舟破浪,一日阅尽江山美景……”。

总之解读各不同,皇帝虽心有不舒服,但是大寿之宴上却再也不好发作,“原来如此,是朕差点误会了长公主之意。太子,以后若是不懂,就不要乱解读!”

“是儿臣枉议了。”

太子俯首认错,暗地里,已经对齐王咬牙切齿了。

宇文昭自是知道这次出头又得罪了太子,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毕竟若是长公主因此遭遇惩罚,夭夭在后庭中处境会艰难。

此时虽给长公主月兑了罪责,但齐王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自己再次违背了自己原有的打算。

他本是以退为进,却又再次卷了进来。

这时候,长公主出列,“皇兄并无错处,实乃是云泽没有说明,不过这有趣得很,云泽今日算看明白了不少。”

云泽长公主看了眼齐王,心中不免有波澜。

从前她对这个皇侄从不甚关心,反而因桃夭夭与宇文昭有一段旧情,使得她对齐王还有些看法,毕竟长公主是希望长乐郡主与宇文修凑成一对。

“云泽酒量过浅,还请皇兄容我退下。”

长公主的态度仍旧是和从前一般,够随意。皇帝这会儿怒气已消,因熟知云泽的脾性,便也同意。

酒至半酣,众人多少有些随意,话越来越多。唯有宇文昭一个人端详着金杯上的浮雕,不动声色的低首,似乎在思索什么。

有奉酒内监前来为他斟酒,宇文昭作势捂了捂酒杯口,意思就是不用添酒了,毕竟他一直在服药。

未料这内监迟迟不走。

宇文昭眸光微微上行,瞧见了一双纤细的女人手。

待抬首,便对上了那一双让他日思夜想的明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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