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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庭酒店前台小姐,看着眼前特殊的房卡,恭敬地说;“温小姐,酒店四十层不是客房,是简总私人空间,房卡我们没有权利收,请你亲自交给简总,对不起。”

前台小姐态度谦恭,温浅不好为难她们,“好,我收着,我亲自交给简总。”

本来想今早画一个完美的句号,留下房卡,当面还给他,又无形制造一次两人见面机会,温浅心意已决,不喜欢拖泥带水,思忖等以后遇见再还给他,他手里肯定还有备用房卡。

搬进新家,日常用品已备齐,还剩下窗帘和床单等床上用品没置办,温浅到附近一家兰馨布艺商场,选了一块淡绿色的窗帘,同色系床单,被罩枕套,都买全了,把窗帘挂上,雪白的墙衬淡绿窗帘,小屋顿时变得清幽雅致,仿佛扑面淡淡的竹子的清香。

她又去家具市场买了两把椅子,来客人有地方坐,她买了个简易衣柜,放衣物,反正一个人住没多少东西。

厨房里还缺一张吃饭的桌子,卧室缺一张写字台,旧房子里有一张写字台,八成新,她妈用不上,她妈家旧家具没舍得扔,全都拉来,屋里摆得满满的,温浅为省一张写字台钱,去她妈家雇人把写字台搬来。

温浅到她妈家,赶巧她婶过来串门,她婶看见她,急忙问;“小浅,我正跟你妈说,蒋医生今早给我打电话,说对你很满意,问你的意思。”

难道自己不爱说话他还很满意,季淑云问;“浅浅,医生这个工作挺好,你二十四岁了,处两年,早点结婚,趁着妈身体好,还能帮你拉扯孩子。”

想远了,刚见了一面,就计划结婚生孩子。

“婶,我跟蒋乾不合适。”

温浅直截了当拒绝,她不想含糊其辞,给别人希望,不同意也要说清楚。

“小浅,你和蒋大夫怎么不合适?”

她婶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性格不合。”回绝别人最好的理由,顾忌别人自尊,给人留面子。

“蒋大夫性格挺好,医生这个工作体面,有社会地位,受人尊敬,小浅你说这么好条件的你都不乐意,你想找啥样的?”

“婶一定问我找对象的条件,我男朋友要高大、帅气、多金,简而言之,高富帅。”

“有多少钱算多金?”她婶语气里透出一丝嘲讽,温浅挑眉,“多金,就是家里有多少钱数不过来,晴天要摆出来晾晒,整天犯愁怎样才能把钱花出去。”

她婶撇撇嘴,温浅补充说:“婶问我找对像的条件,我实话实说,至于找不找得到,婶别费心了。”

温浅故意说给她婶听的,她婶给她介绍对象的目的,就是怕她跟温浅好上,她不妨明确告诉她,省得她疑神疑鬼,自己月兑口而出的男友的条件,简帛砚不正符合吗?他已经无形中渗透到她的生活中,无孔不入的刷存在感。

季淑云当真了,“浅浅,条件也别太高了,咱家条件不好,高攀了,嫁到婆家,婆家人瞧不起你。”

她婶撇嘴,接着话茬,“可不是,女孩子眼皮子浅,早晚要吃亏的,有钱人玩两年腻了把你甩了,你哭都找不着地方。”

她婶心里暗想,乌鸦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不仗着狐媚子这张脸,听她话里话外心高,看不上温薄,自己就放心了,谁没事爱保媒拉线,管她这破事,对温浅瞧不起自家的条件,她婶心里不舒服,嘴可不吃亏让人,“浅浅,你这是拜金,思想不对头,拜金女那个落得好下场,不都是最后被人甩了,没脸做人。”

温浅咯咯咯忍不住笑,“婶,电视剧看多了,你没看有钱人分手费都给上千万,一辈子都赚不到,下场比婶你好多了,婶这把年纪视金钱为粪土的境界可不是一般的高。”

她婶没视金钱如粪土,她婶是把钱当成命,工薪阶层,供大学生,口挪肚攒,恨不得一分钱碾碎了花。

她婶讪讪的,“现在社会风气不正,笑贫不笑娼,我告诉我家小薄,拜金女不能找。”

温浅索性大笑,“婶,你这话说得矛盾,既然是拜金女,怎么可能看上温薄?”对不起温薄,我没有想贬低你的意思,

她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当年她婶对她的伤害挺大的,并由此她知道了温庆林不是她亲生父亲,是她继父。

她婶还想反驳,温浅包里的手机响了,温浅打开包,拿出手机,看一眼,接通,电话里没有声音,隐约有喘息声,“怎么了?安然,你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温浅着急地问。

啪嗒一声,好像手机落地的声音,温浅急唤,“安然,你怎么了?”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温浅把手机塞进包里,对季淑云说;“妈,安然好像病了,我过去看看。”

温浅跑到路上叫车,半天没有一辆计程车经过,中午饭点,她家住的这条街往来的计程车少,这时,一辆黄色的轿车停在她跟前,温薄的声音响起,“温浅,你站在这里拦车?”

温浅像看见救星一样,拉开车门,说了安然家地址,“快,人命关天。”

温薄模不着头脑,他听说他妈去他大伯母家,怕她妈乱说话,得罪人,午休赶过来,想把她妈送回家。

温薄听人命关天,一路超车,等一个红灯时,问;“出什么事了?”

温浅说;“你还记得安然,我同学,她打电话过来,不说话,我听见她喘气声,一定出事了。”

前面已看见安然家住的小区,两人一下车,就往电梯间跑,电梯停在楼上,温浅一着急,跑楼梯,温薄跟在身后,两人一起爬到八楼,温浅已气喘吁吁,温薄看她停在一户人家门口,上前砸门。

砸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回应,温浅急得冒汗了,防盗门没有专业开锁,打不开,正急得像热锅上蚂蚁,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缝,温浅拉开门,见安然靠在门口墙坐着,温浅蹲下,抓住她问:“怎么了?”

安然脸色煞白,微弱的声音说:“我服安眠药了。”说完,头往旁一歪,人事不知,温浅闻到她身上一股酒味,大概喝多了,服下安眠药,急得招呼温薄,“快背她去医院。”

两人把安然送到最近的医院急救,安然被推进重症监护室,温浅和温薄焦灼地等在外面,安然服用大量安眠药,需要洗胃,不知道人能不能救过来。

温浅姐弟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椅子上,温薄问:“用不用通知她的家人?”

安然的父母当初因为她当了人家小三的事,觉得很丢面子,跟她断绝了关系,罗远生又没有明确的态度,安家父母更生气,安然回家她父母不给她开门,安然这次自杀一定是因为罗远生,温浅犹豫要不要告诉安家父母,她这几天收拾旧房子,卡里六千块钱花去一半,怕住院费不够,她临去医院拿了安然的包,安然手机里有父母的电话,温浅犹豫,告诉她们,让她们担心,不告诉她们,安然急救室里已经三四个小时,万一有生命危险……

温浅拿过安然的包,打开翻出手机,在联系人找到安家父母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没人接,反复几遍,还是没有人,温浅心想,安家父母连女儿电话都不想接,可见生气的程度。

温薄在旁边问;“没人接?”

“她父母不接电话。”看着温薄,“你上班吧!”

温薄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行吗?”

“行,人多也帮不了她,你还是上班吧!我一会再联系一下她父母。”温薄站起来,“你中午还没吃饭,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安然没醒,我吃不下去。”温浅跟安然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像亲姐妹一样,安然生死未卜,她哪里还能吃得下饭。

“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温薄走了,他跟安然不熟,他是看温浅着急,才跟着着急。

急救室的不锈钢门始终关着,里面的情况一点不知道,温浅想有人出来问问,一直没人出来,后来想起重症监护室的医生和护士走专用通道进急救室。

她中午没吃饭,早忘了饿,心里想着安然不能有事,安然大咧咧的性格,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为一个男人自杀,温浅又拿出手机,翻到罗远生的电话,安然在里面抢救,罗远生一无所知,太便宜他了。

按下那个讨厌的电话号,手机响了半天,没人接听,反复响了几遍,还是无人接听,温浅替安然难过,父母断绝关系不接电话,罗远生唯恐避之不及,安然跟亲人决裂,最终被男人抛弃,难怪想不开。

温浅发了条短信,‘安然自杀了。’她故意没说人是生还是死,渣男有社会地位,如果闹出外遇自杀丑闻,吓个半死。

果然,罗远生很快短信回复,“在哪家医院?”

温浅回复医院地址。

当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天之骄子,小跑到医院,看着医院急救室走廊上坐着的温浅,嘴唇哆嗦,“她没死是吗?”

“不知道。”温浅冷淡地说。难以掩饰的厌恶,固然安然当了小三不对,然而罗远生更应该遭到谴责,脚踏两只船,婚内出轨,左右摇摆,给安然承诺,给她希望,让这个傻女人,不顾道德舆论,众叛亲离,选择爱他,这最后致命一击,令她生无可恋。

罗远生跑得满头的汗,顾不上擦,没了往日的风度翩翩,看着重症监护的门,身体发抖,“安然她怎么这么傻。”

罗远生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多久了?”他是问安然抢救的时间,“四个多小时,我用安然的手机联系安然的父母,她父母不接女儿电话。”

安然这么久没月兑离危险,温浅越来越紧张害怕,突然想起,用自己的手机给安然父母挂电话,如果有事见最后一面。

这回电话过去,响了三声,电话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你好!你是哪位?”

温浅想着措辞,尽量婉转,别吓到安然父母,“伯母,我是温浅,安然病了,在医院,她想见见你们?”

“什么病?”温浅听出安然母亲的紧张,“伯母,您别着急,不是大病,她就想见见你们。”

“好,我和她父亲马上过去。”

子女做了伤了父母心的事,父母依然牵挂,血浓于水。

罗远生手撑着头,也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估计罗远生更多的是想到这件事带给他的影响。

罗远生懊悔地说;“我跟她提分手,也是为了她好,她跟着我耽误她。”

温浅这种时候本来没心思跟他斗嘴,听他摘干净责任,道貌岸然,气不打一处来,“你都耽误好几年了,才知道?”

安然为她的错误差点付出生命代价,罗远生拍拍**走人,不受一点良心道德谴责,太不公平了。

罗远生痛苦地说;“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女儿得了白血病,我和我妻子谈了,选择维持家,为了孩子,我跟安然提分手,说得太急了,没考虑她能不能接受,是我的错。”

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温浅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掏出手机,心脏骤然一紧,顿了一下,按下接听键,熟悉的极想听到的声音,“你在哪里?”

她站起来,离开椅子,走到走廊尽头无人的地方,“医院。”

“你怎么了?”电话里传来急切的声音,温浅心头一热,“我没事,是安然病了。”

电话里哦了一声,显然松了口气,“你忙吧!”

她眼前闪过他永远一成不变沉稳、波澜不惊的脸,他刚才紧张了,是以为她出事了,温浅握着手机,半天嗯了一声,结束通话。

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走出来,“哪位是患者家属。”

温浅和罗远生冲过去,护士重复了一句,“哪位是患者家属?”

两人互相看看,都不是,“跟我来?”护士把两人领到一间无人的屋子,主治大夫走进来,“患者醒了,不过还要观察一阵。”

安然躺在活动病床上被几个医护人员推了出来,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温浅的心揪着疼,罗远生扶着活动床边,痛苦地轻声呼唤,“安然。”

安然疲惫地睁开眼睛,侧过头,闭上眼睛,她被推到单间病房,护士挂吊瓶,“患者还没有完全恢复,安静,别打扰她。”

温浅知道安然不想看见罗远生,安然的父母一会到了,罗远生引起她父母情绪激动,对他说;“安然已经月兑离危险,你先回去吧!”

罗远生愧疚地看着安然,“我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又对温浅说;“安然麻烦你照顾,有事给我打电话,安然的住院费我来付。”

罗远生走了,门关上,安然睁开眼睛,温浅看她眼神空洞,万念俱灰,心疼她,轻声说:“我告诉伯父和伯母了,她们一会就到了。”

安然现在最需要亲人的关心。

刚说完,门一下开了,安然的父母急急忙忙赶来,扑到病床前,看插着管子输液,面白入纸,安家父母吓住,安母哆哆嗦嗦地说:“小然,你这是怎么了?”

安然眼角溢出一滴眼泪,温浅替她擦去。

安然的母亲顿时控制不住,眼泪流下来,“然然,你怎么病成这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安然一句话不说,只是望着父母流泪,温浅赶紧安慰安母,“伯父、伯母,安然没事,大夫说安然身体虚弱,不能打扰。”

安然的父亲扶着她母亲,“小浅都是没事了,你别太担心了,然然病着,别惹她难过。”

安然的母亲擦着眼泪,看着女儿,“等你出院回家住,妈给你调理调理。”

安母回头问温浅,“然然得的什么病?”

温浅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不吓坏安母,手机恰在这时嘟地响了一声,温浅拿手机,走出病房,一条短信,‘在哪里?”’

温浅看了三遍,然后回了一条,“医院。”

简帛砚没再回复。

温浅回病房,安母问;“小浅,你有事?”

“单位有点事。”温浅撒了个谎,她不知该怎么跟安然的父母说安然自杀的事,拖一天是一天。

“小浅,我们在这里,你别耽误工作。”安母说。

“伯父、伯母我走了,我明天再来看安然。”

温浅走出医院,天已经黑了,她走到公交车站,看一下末班车时间,正好能赶上末班车,晚上公交车人少,车速很快。

温浅在家附近站点下车,看见楼对面那家新开的小饭馆里灯光明亮,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几个小时神经紧张,身心疲惫,她朝家走去。

快走到楼前,她突然站住,前方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温浅走过去,距离三四步远站住,想说你怎么在这里,又觉得明知故问,临时改口说;“你等了多久?”

“差不多三个小时。”简帛砚站在高楼投下的暗影里,“过来。”

温浅往前走了两步,简帛砚跨了一大步,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里。

温浅慢慢抬起手臂,回抱他,两个人静静地拥抱,良久,温浅松开搂着他腰间的手,往他西服兜里塞了一件东西,推开他,退后两步,“不再见了。”说完,快步往楼门走去,走得干脆决绝。

他的手伸进衣兜里,模到她放进去酒店的房卡,死死攥紧,房卡棱角硌得手心生疼,她到底还给他了,这就意味着,她跟他彻底划清了界限,再无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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