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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支持正版哦,谢谢~~然而,那个舅舅只露了个面就匆匆走了,七月,自然也是不会出现的。其实想一想也就知道了,为了避免养女和亲生父母藕断丝连,人家哪怕断六亲也是不愿意让养女再看见钟家人的。

时隔许多年后,没想到七月竟然也来了上海。养父母把她看得再紧,再是如何防着她与生父母见面,但成年后却不得不放她出去闯荡,而这么巧,她也来了上海,叫五月怎么能够不欣喜若狂。

明明答应她生日那天不露面的,但到了下一周,五月还是请了半天假,辗转乘车去久美子推荐的一家名为红宝石的蛋糕房买了一只蛋糕,再换乘了两辆公交车去找七月。七月看到她手中的蛋糕,不禁愕然:“你怎么……不是说了请你不要再来了吗?蛋糕你带走。我们店就有蛋糕卖,谁要你的。”说完就要来推她的蛋糕。

五月忙把蛋糕藏在身后,陪着笑脸:“我来喝咖啡不行?”径直进去挑了个空位子坐下,把蛋糕盒放在身旁的座椅上。

七月把菜单往她面前一甩,不无刻意地问:“钟小姐要些什么?”

五月对于咖啡一窍不通,只能装模作样地看菜单,从头看到尾,好像只有一种美式咖啡最便宜,就指着图片说:“我要一杯这个。”

七月忍不住说道:“这个是不加糖不加女乃的。”

五月本来意不在咖啡,闻言就无所谓地说:“不要紧。”

七月又没好气地凶她:“跟你说了这是黑咖啡,苦的!你听不懂吗?你不是最怕这些苦的东西吗!”

五月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小声说:“你不要凶我,我又不懂喽。要不你帮我点一杯吧,要甜一点的。”

七月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五月两手托腮,想等一会儿怎样才能说服七月收下蛋糕,不敢奢求其他,只求她收下即可。

邻桌已有了两个客人,看样子像是一对母女,因为母亲说话嗓门大了点,五月无聊,就转头去悄悄打量人家。母亲脖子上戴着一条颜色鲜艳的真丝丝巾,紧身皮裤,雪纺上衣,额头上架着一副金边墨镜,此刻正指着七月的背影教训女儿:“你看到了没?你看到了没?你要是不好好读书学习,将来就要像这些服务员一样出来端盘子洗碗。你愿意做这样又脏又累活儿、从事这样低人一等的职业吗?”

咖啡馆这个时候没有几个客人,说话的中年妇女嗓门又大,这些话一出口,店员们无不侧目而视,五月也是哭笑不得。这本不关她的事,但是七月她必须要维护,于是脑子里酝酿着怎么样回嘴才能不伤和气、又能让那中年妇女认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妥当时,七月早已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爆发了,她把托盘往吧台上一丢,涨红着脸过来和客人开吵了:“阿姨,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服务员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凭自己的一双手吃饭,我并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麻烦你说话注意点,哪来的优越感!”她从小就是火爆性子,吵架时能不骂脏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五月满脸崇拜地看着七月。她性格温顺如小绵羊,平常一点脾气也没有,和人家吵架时,满肚子都是反驳的话语,却又组织不成通顺的句子,只能事后躺在床上生自己的闷气。今天自然也是,酝酿了好一会儿,说出来的话却毫无气势:“阿姨,您说话这样不顾别人的感受,不懂得尊重别人,你,你……”

中年妇女看看四周走动的店员们,声音不得不放弱:“我在教育自己的女儿,说的是我自家屋里厢的人,关侬撒事体?”

五月不知不觉间声音也就拔高了一些:“反正阿姨您这样说话就是不对。”

女儿大约觉得丢人,就不住地拉着母亲的衣服。那中年妇女懂得审时度势,也就偃旗息鼓了,看七月气势汹汹,转而去乜五月,嘀咕一声:“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我又没说你,没有素质……”

五月被一句没有素质气得脸色通通红,鼓着腮帮子说不出一句话来。七月看看她,脸上现出“果然,又来了,真没出息”的神情,继而转脸和那个中年妇女说:“对,还是你们整天跳广场舞、跳累了就来咖啡馆蹭空调喝免费白开水的老阿姨素质高。”趁人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得意洋洋地转身离去,不一时又端上一杯咖啡,往五月台子上“咚”地一放。

五月吓了一跳,忙说了声谢谢,伸头闻了闻味道,忽然惊问:“这么苦?不是说给我换成甜的吗!”

七月头一昂:“还是美式咖啡,我故意的。”

五月勉强喝了几口,又酸又苦,实在喝不下去,想叫七月过来说话,七月不理她。五月无奈苦笑,看客人越来越多,就准备买单走人,七月依旧是冷冰冰的语调:“不用了,你的咖啡免单。”

五月连忙摆手:“我带钱了,怎么能叫你给我买!”

七月说:“我们店长送你的,说你刚刚帮腔帮得好。”

五月把蛋糕留下,去吧台和店长打了个招呼,向他道了谢,然后独自出了咖啡馆的大门。七月自然是不会出来送她的。走了老远,再回头看,隔着落地玻璃墙,看到七月正在收她的咖啡被子,蛋糕好好地放着,并没有被拿去丢掉。虽然七月还是冷言冷语,但至少没有当着她的面丢掉蛋糕,这应该算是进步吧。心里这样想着,脚步也随之变得轻快起来。

照旧到长风公园里坐了坐,背了几页单词。标准日本语上册早就学完了,现在开始背下册的语法和单词了。上一阵子和朝子出去逛街,在古北家乐福附近一家名为福九善的日系旧货店里逛了逛,朝子买了一个半旧的松下吹风机,她则以半价买到□□成新的标准日本语的下册,当晚下班后,熬到凌晨两三点,抄了满满一本单词和语法随身放着。

去街边等来公交车,车上照旧拥挤不堪,连个座位都找不到,从咖啡馆到赤羽居酒屋,足足有十几站。五月拉着吊环,把脸埋进胳膊肘里,轻轻笑了几声。辛苦是辛苦,但心情却和上一次已经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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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城,温府上房内。温老爷听儿子还有脸为自己强抢民女一事狡辩,气得几乎要吐血,向老岳喝道:“给我啐他!”

老岳无奈,作为难状,终是“喀”地一声,蓄了一口唾沫,再一伸脖子,一口腥气得不行的唾沫便飞了过去。凤楼躲也不敢躲,只得闭了眼睛生受了。唾沫落到额头上,顺着脸颊淌下来,心里恶心得要死,却又不敢举袖擦掉,只能强忍着。

温老爷喝令:“你再给我问!”

老岳依言又道:“老爷问你: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算数?你为什么不能学学你的兄长们?你此番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若是传到了京城,叫你大哥那个官还做不做?”

凤楼心里腻味,只闭着眼睛不说话。

日式包房的门拉开,一个身着日式大襟交领衣服的年轻女孩向五月招招手,又对表姐点点头,甜甜笑说:“刚才美代桑在吃饭来着,不好意思,叫你们等了好一会。”

表姐起身,亲热地叫了一声那女孩的名字:“有希子。”又说,“没关系,反正我今天休息。”

刚才说话的有希子用托盘从包房里端了碗筷出来,一个小巧的日式饭碗里还剩着半碗黏糊糊的酱豆一样的东西。应该是纳豆。五月虽然至今没有吃过,但好歹看过几个日剧,认得这玩意儿。

临进去之前,表姐拽住她,悄声说:“美代桑不喜欢人家称呼她为老板娘,直接叫她美代桑就行了。”想了想,又说,“她这个是日式名字,不是真名,桑只是名字后面的……”

五月也小声说:“我懂我懂,上学时看过几本日本小说,日剧也看过几个。”

美代独自跪坐在一张餐桌前补妆。五月进门前说了声“你好”,不无拘谨地月兑了鞋子,在美代面前的日式矮桌前别别扭扭地学样坐下。

美代一身简便藏青色西装衣裙,面料一望便知是高档货,年纪大约在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一头足可以去做任何洗发水广告的长发包在蝴蝶结发网里,皮肤雪白,未语先笑。笑容固然多多少少有些职业,但总的来说却是不多见的美女。所谓的不多见,就是五月在前一家中餐馆里做了半年多迎来送往的服务员,却也只见过一两次、让人惊鸿一瞥后便眼前一亮、久久不忘、然后开始幻想要是自己也这么漂亮就好了的程度。

五月多少有些吃惊,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年轻女子就是这家听说业界闻名的赤羽居酒屋的老板娘。想想自己也已经二十岁了,连找一份服务员这样的工作还要求人介绍,心里未免有些自相形秽。

美代不过略略停下手里的动作,对五月上下打量了一几眼,便又忙着往脸上扫腮红,等到脸上收拾好了,才笑眯眯地问了五月几个固定的、类似于面试的套餐问题,无非是家乡哪里,今年几岁,会不会日语,有无在日本料理店工作的经验,有没有信心从头开始学习日语等等。

五月自高中毕业以后做过两份正式的工作,但时间都不长,加起来也才一年挂零。英语固然看得懂,也会说两句日常用语,但对于日语却一句也不会,电视里看来的“八格牙路,开路马斯”自然不算,至于将来能不能学好也是不知道的;而且她还有个一紧张就要脸红的毛病,未免给人一种太过腼腆的印象。

然而面试还是通过了,五月被通知办好健康证就可以来上班了。

五月上班的第一天就被告知要先起一个日文名字。西餐厅的侍应生们都有诸如玛丽、露西、弗兰克、杰克之类的名字,如此一来,可以方便客人以及同事之间的称呼,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洋气,使人觉得此间餐厅较为正宗的感觉。

自诩正宗的居酒屋自然也是如此。

给女孩子们起名字一向是美代的工作,美代笑说:“巧的很,日本女孩子的名字也有叫五月的,只是发音不同而已。你要是愿意,就还叫五月,用日语来念就是satsuki,自然,你要是不愿意用自己的真名,那就另外起个名字也可以。”

五月想了想,说:“那就还是五月好了,省的别人喊我反应不过来。”

居酒屋女孩子们的日语水平不论,名字却都是以日语相互称呼的,诸如:“maki,快来帮我接一下手里的酒,哎呦喂,重死我了!”之类的。

而五月胸前别着的名牌上还是五月这两个汉字,只是被人喊作satsuki时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里人人都有日文名字。吧台里负责果汁、甜品以及补给生啤的两个男侍应生一个叫做翔太,一个叫做直树,名字起得很日本很偶像,人却土得掉渣,懒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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