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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程静迟自从考进邮政体系,在这个网点工作三年,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最忙最累的。

他们网点之前小李没来的时候,只有两男两女,保安大叔不负责这个,再说年纪也大了,不是腰痛就是腿痛,干不得重活,黄姐和小李是女人,还是力气小的那种女人,体力活基本就是程静迟一个人独扛,其中辛苦不可赘述。

不过,今年他有厉战啦,力大无穷的厉战,再重的包裹到了他手里都是小意思。

如今这个足不出户就能方便快捷地购买到衣食住行各种所需物品的年代,在双十一这个神奇的日子里,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国民在签收快递或者在等待签收快递的过程中。

程静迟他们网点从上午十点起就收揽了很多件快递单子,大到组装家具电器,小到杜蕾丝,无所不有。

知道这天会特别忙碌,程静迟头天就和办公室的几位娘子军打了招呼,表示第二天会带一位大力士过来帮忙,娘子军们得知就是那天过来接程静迟去吃饭的高大帅气的“好朋友”之的一,纷纷表示欢迎。

虽然他们单位有规定无关人员不能进办公室,但只要不进库房,在外面称重拣件还是没关系的,大家也乐得有人过来帮忙。

他们网点接收得最多的是那种邮政小包,邮局附近有一个物流仓储点,很多快递公司也会将偏远地带的包裹以较低的价格转投给他们,所以遇上双十一或者春节这样特殊的日子,他们网点的业务其实也还挺不错的。

下午的时候,程静迟开着投递车去客户指定地点取件,务必要保证下午的时候能按时投递出去。

这是厉战第一次见识了地球是代大天|朝人们的网购热情,包裹胸签收了一个又一个。

其中一个客户是做金属制品的,屋子里堆满了盒子,足有好几百个,每一盒子看上去都不大,却死沉死沉的,尤其客户还住在五楼,没有电梯。

程静迟最多能同时抱六个下楼,这几百个盒子,他不得上上下下跑上几十上百趟?

“不用。”厉战说了一句,目光四处一扫,找了两个还算结实的大纸箱子,将这些小盒子整整齐齐地码到纸箱子里,然后弯腰下蹲,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个足有百来公斤的纸箱子扛了起来,还是单手。

顿时看得客户目瞪口呆。

“小伙子力气好大。”客户羡慕不已地道。

程静迟对于厉战的大力气早已经非常淡定,连凭空凝结冰霜的事厉战都能做到,力气大一点,多背几个包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力气是比较大。”程静迟附和着点头,也有点羡慕嫉妒恨。

男人就该像厉战那样,大长腿腱子肉,一把好力气,哪像他完全就是个坐办公室的废柴。

厉战来回跑了三趟,就把所有包裹全搬上车。

签完单,程静迟手一挥,特别豪气地道:“走,去下一家。”

签收、搬运,继续下一家。

如此反复,直到晚上六点才算把所有小包揽收完毕。

程静迟看着车厢后头满满当当的大盒子小盒子,咋了咋舌。

今天一天的揽收量比他们网点之前好几个月的加起来还要多,果然双十一不仅是单身狗的节日,更是剁手族的狂欢夜啊!

“别看我们今天收了这么多包裹,其实基本都是不赚钱的,真正赚钱的是外面那些快递物流公司,只有寄到那些偏远地方还有交通不太方便的乡下农村的包裹才会走邮政。”程静迟看着厉战今天下午一直都是懵圈的表情,解释说,“我们主要是为人民服务,不是为赚钱的。”

厉战点头表示明白:“你们的工作很辛苦很高尚。”

第一次被人这么真情实意地称赞,程静迟脸红了。

其实他们这种养老部门,大部分都是抱着过一天混一天,养老度日的念头,完全没有厉战想的那么高尚。

就连程静迟自己当初会考入邮政体系的动机也不纯,只不过现在的想法早已改变。

两人一直忙到八点才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不过这却是程静迟工作以来,过得最轻松的一个双十一了,他其实只负责开车,签收这一类比较轻松的事,但凡重一点的活计,厉战都主动接了过去,两个人合作无间,效率飞快。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程静迟揉了揉眉心,说,“同事们说改天要请你吃饭,你哪天比较方便?”

厉战不以为意地道:“只是一点小事,真是太客气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见外。”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特别自然,听起来有种咱俩谁跟谁,两人一家亲的感觉,这让前几天才明白自己心仪的对象类型,对厉战本来就有几分不自在的程静迟下意识地囧了一下,心想厉战这是把他当自己人的节奏了吗?

“那好吧,明天我会把你的意思向她们好好传达一下的。”这本来就是黄姐她们提的主意,程静迟只负责当个传声筒而已。

他挠了挠头,又问:“你扛了那么多东西,腰酸不酸?家里有外公配的活络油,你可以擦一点,会舒服很多。”

“小意思,都不够我松骨头的。”厉战说着,解下外套,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程静迟:“……”

原来你的骨头那么硬吗?松个骨头的活动量也这么大。

厉战去洗澡,程静迟回转头,把客厅稍微收拾了一下,然而本来就空空荡荡的房子,他大部人时间又不在家,厉战更是除了打坐和看电视,基本没有其他活动,实在没啥好收拾的,两分钟就收拾完了。

他坐在沙发上,等着厉战出来好用浴室。

主卧带的那个卫生间,因为会时不时出现漩涡传送门的关系,完全只是一个摆设,要不是因为模不准传送门出现的规律,他甚至有把卫生间重新装一遍的打算——有一个马桶摆在中间,总觉得不舒服,尤其是想到那些药渣既可以口服又可以外敷的情况下,程静迟每隔两天就会把卫生间彻底打扫消毒一次,务必要保持干净整洁。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主卧的卫生间是家里最干净的地方了,跪舌忝地板都没事。

说起来这次漩涡传送门间隔的时间真有点长啊,都快多半个月过去了,漩涡传送门一直没有再出现,程静迟多少有点失望的。

他手里收集的那些药渣,按着凝碧丹的药效,省着点用也能用个几年,但是程静迟总觉得有点不安心。

不管什么物品都有个保质期,尤其是这些只有小说电视里才会出现的丹药丹渣什么的,也不知道要怎么保存才能让药效更长久,如果有稳定的来源就能省很多事。

不过想想空间传送门的神奇与玄幻,再想想凝碧丹逆天的功效,他能收集到这么多药渣,还能得到一颗据说是废丹的瑕疵品,已经是老天保佑,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程静迟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正想着事情,他今天也在外面忙了一天,虽说体力活基本都是厉战分担了,但是开了一个下午的车,还爬上爬下不知道爬了多少段楼梯,他也累得很,正打算休息一会,眼睛刚闭上,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久违的空间波动的声音,空间撕裂产生的压迫力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他陡地睁开眼,心中一喜,那个传送门又开启了。

程静迟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卧室里,站在主卫的门口,果然看着马桶上面又出了那个仿佛星云一样的漩涡传送门正“扑嗽扑嗽”往下掉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枯黄的野草、散发着腐烂恶心气息的像是什么呕吐物的残渣,漫天乱飞的碎纸屑——

原本干净整洁的洗手间顿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垃圾场。

程静迟顿时傻眼了。

他虽然盼着漩涡传送门多开几次,但这明显就是真正的垃圾啊,他能不能不要,再给它倒回去?

程静迟愁眉苦脸地看着这一地的垃圾,心想这回亏大了,别说丹药,连药渣灰都没有见着一丁点,反而多了一屋子的垃圾,臭气薰天的。

这下主卧今晚是别想睡人了。

程静迟捂着鼻子正盼着传送门快点消失,别再往下掉垃圾了,突然,一道白光从传送门里飞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射进程静迟半张的嘴里。

卧槽,他吞了什么东西?!

程静迟大惊失色,反射性地就去水龙头下灌水,灌了两口觉得不对,将手指伸进喉咙里催吐,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能感觉到是一颗圆溜溜的像是珠子一样的东西,顺着喉咙滑过食道,然后很快消失在他身体里。

一股仿佛能撕裂灵魂的痛感传了过来,程静迟两眼一翻,直接晕菜了。

程静迟四处检查了一下,阳台的窗户打开了,卧室里上次叫人送进来的床垫连上面的塑料包装都没有拆掉,还靠墙竖着。

他心中一动,往厨房瞅了一眼,果然,昨天顺手买的垃圾桶里扔着两个空的一次性塑料饭盒,看样子好像是昨天晚上他帮忙叫的外卖,再往料理台上一看,上次他放在那里的三张毛爷爷还好端端地躺在那里。

他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奇怪的想法,这几天厉战不会一直没有出门只吃一顿饭,就这样在地上打坐吧?

这么一想,程静迟觉得很有可能。

他没有给厉战留备用钥匙,顶着那张斑纹脸厉战肯定也不像是愿意出去的样子,也没有听门卫说有什么奇怪的人进进出出。

越想越觉得心虚惭愧,觉得自己考虑得真是太不周全了。

“你一整天都没吃饭吗?”程静迟忍不住问道。

厉战收了功,睁开眼睛看着他:“武者即使数月不进食也不会觉得饥饿。”

程静迟:“……”

辟谷当神仙了吗?

那厨房垃圾桶里的快餐盒又怎么解释?

正当程静迟暗自月复诽时,厉战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们的食物烹调手段十分高明,味道不错。”

程静迟:“……”

所以说这是肚子不饿嘴上却很诚实的节奏么?

程静迟拿出电话叫外卖,想了想又问他:“你想吃什么?”

厉战认真想了一下,道:“前天吃的那个鸡块很不错。”

于是程静迟叫了一份香菇烧鸡的盒饭。

等送餐的时间很无聊,程静迟把屋子扫打了一下,厨房里的垃圾收了拿出去扔掉,回来看厉战终于没有再打坐修炼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他对面盘腿坐下,一脸怀疑地问:“你真的是那什么武者?”

厉战显然已经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程静迟模了模鼻子,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有些无聊了。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程静迟也没了聊天的意思,百无聊赖中,目光四处看了一圈,觉得没啥意思,最后又溜回到厉战脸上,“咦”了一声道:“你脸上的斑纹好像浅了许多。”

之前尼玛简直像是现实版的蜘蛛侠,现在那些斑纹不仅浅了许多,而且还少了许多。

厉战这次没有回答,反而伸出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程静迟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干燥了许多,皮肤都有点不舒服,然后就见厉战本来空无一物的掌心突然出现一个钢笔大小的冰锥,而且随着周围空气越来越干燥,那冰锥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水果刀大小,安安静静地躺在厉战的手心。

程静迟睁大眼,觉得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

“你你你你居然真的有超能力?”他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从地上一蹦而起,手忙脚乱地关窗关门——然而,装修得样版房一样的屋子,别说家具,连窗帘都没有,即使关上窗外也增强不了多少**。

厉战从地上站了起来,五指一握,那冰锥便碎成了无数冰碴,然后消散在空气里。

程静迟:“……”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抓着厉战的手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个遍,除了那只手格外修长漂亮,骨节有力之外,硬是没有发现与别人的手有什么区别。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一脸的惊叹。

厉战失笑。

这不过是武者最基本的手段,吸收周围环境的五行之力,转化为自身的属性攻击,没想到却引起程静迟这么大的反应。

要是知道这么简单就能证明自己的武者身份,之前他那么纠结做什么?

程静迟惊讶过后,便是极度的兴奋。

天哪!

居然是真的!

“再来一个看看。”他忍不住激动地道。

厉战笑了一下,压根没动,程静迟却惊讶地发现屋子里居然下雪了。

鹅毛大的雪花从天花板纷纷扬扬地往下飘,落在他的头上,肩上,衣服上。

窗外晚霞满天,屋子里却漫天雪花飞舞,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象不过一墙之隔。

程静迟简直大开眼界,满脸不可思议。

“啊啾!”程静迟站在漫天大雪中,打了个好大的喷嚏,道,“太神奇了。”

“抱歉。”厉战立刻收回了雪花,屋子里气温陡升。

程静迟却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以往二十五年形成的人生观世界观岌岌可危。

还没有感叹完,屋子里突然扬起一阵怪风,那风倒是暖暖的,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就像烘干机一样,绕着程静迟吹个不停。

程静迟只觉得一股暖风扑面,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正惬意得不行,只得“嘶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暖风陡停。

程静迟往下一看,顿时囧住了。

原来厉战弄出的怪风从下往上形成了一个风眼,底下的风速太快,居然把他的一条裤腿绞碎了。

厉战也呆了一下,仿佛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抱歉,忘了你们普通人的布料太脆弱了。”

突然掉到普通人的世界,忘了这个世界的人既没有修炼,也不是穿的附加各种功能的装备,布料的防御连一个最普通的飓风漩涡也无法承受。

程静迟却一点也不介意,只觉得今天真是过得太精彩了。

他已经完全被厉战表现出来的武者手段折服,看着厉战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想刮风就刮风,想下雪就下雪,想落冰雹就落冰雹,这完全就是一个人形天气调节器啊!以后连空调和暖气都可以省了。

平民出身的**丝,即使见识到了这么逆天的金手指和大人物,想的也只是如何省钱赚钱,完全想不到怎么制霸全球一统世界收小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伟大目标。

厉战的目光往下,落在他的小腿上,眉头一皱:“你受伤了?”

程静迟这才从激动中清醒过来,满不在乎地道:“哦,这个啊,是我以前小时候受的伤,我在试验那个凝碧丹药渣的祛疤效果呢!”

他伸手把那块纱布揭了下来,发现之前他外公用了无数配方制成的祛疤膏都只是淡去了一点的丑陋疤痕,果然好了很多,现在看上去居然只有一条红线大小的印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看来外敷的效果比内服并不差多少。

“那个凝碧丹的药渣效果真不错。”程静迟高兴极了。

现在市面上的祛疤膏药效都一般,真正要完全祛除疤痕,只能靠手术植皮。他有预感,如果将这些凝碧丹的药渣制成祛疤膏,到时一定会引起轰动。

想到这里,程静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好好琢磨这个事,正好这时外卖到了。

他下楼取了外卖,对厉战说:“这两天我有事,可能就不过来了,你一个人不要紧么?厨房的料理台上我放了点钱还有一套备用钥匙,你要是无聊可以去附近转转,这边比较荒凉,没什么人,可以坐车去市里,那边人多,店铺多,吃的也多。知道怎么坐车吗?出门左手边不到五十米就是公交站,坐210就行了,不用转车。”

厉战点头:“无妨,你不用担心我。”

“哦。”程静迟模了模鼻子,厉战的语气让他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人家一个大男人哪里要他操这么多心呢?说不定还嫌他多管闲事。

他四处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便打算下楼。

他外公明天生日,他和他妈都要回乡下给外公庆生。

关门的时候,从未闭紧的门缝里,他看到厉战又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万家灯火,那身影不知为何,看在程静迟眼里居然有几分寂寥萧瑟。

鬼使神差地,程静迟问了一句:“明天是我外公生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乡下?”

程静迟一听,忍不住笑了,之前的纠结与愤懑顿时烟消云散。

“程伯舟要郁闷死了,那一顿饭少说也得七八万块,这下全都扔水里了,不过他这几年肯定没少捞钱,这几万块估计也不放在眼里。”程静迟想到最后程伯舟憋屈的脸色就觉得痛快极了。

“他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个一心渴望父爱,会因为得到他偶尔回头施舍般的一个笑容就欣喜若狂美得冒泡的可怜虫。”程静迟“嗤”了一声,道,“真以为随便说两句软话,施舍点小恩小惠,我就该感激零涕,心甘情愿地卖血卖肾回报他,真是美得他!”

程静迟愤愤不平地碎碎念。

“当年对我妈那么狠,卷了家里的房子和所有的钱,逼着我妈离婚,大冬天的把我和我妈往大街上撵,那个时候他怎么就不念着点父子夫妻情分了。我发烧三十九度快四十度的时候,外头的女人一个电话,他就丢下我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妈那么瘦的一个人,背着我走了好几里路去医院看病,医生说如果我再送过去迟个半小时,就烧成白痴了,结果我住院一个星期,他连一回都没有来看我。现在才来和我说父慈子孝,真是个笑话。”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

他最痛恨的还是程伯舟当年对于乔白术的无情。

那个时候乔白术才多大?不满十八岁,论起来还只是个青少年,为了讨好姓颜的女人,就能昧着良心往死里整他,乔白术好歹也喊了他十多年的姐夫!

当然,乔白术是有错,可那错的代价实在太高了。

污人名声,毁人前程,残人身体,乔白术的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在程静迟前十几年的生涯里,记忆中程伯舟陪伴他的时光真是少之又少,他总是有开不完的会,应不完的酬,真不明白一个要倒闭的小纺织厂的党|委书记,怎么有那么多的应酬。

相反的,外公和小舅反而是参与他生命最多的人。

生病了外公给他配药煎药,然后捏着他的鼻子往他嘴里灌苦得连胆汁都要吐出来的药汁。

被同院子的大孩子们欺负了,小舅捋起袖子给他撑腰,揍得那些大孩子们从此再也不敢随便欺负他,见着他就绕道。

家长会从来都是他外公或者他妈妈参加的,别的小朋友还以为外公是他爸爸,嘲笑他的爸爸为什么比别的小朋友的爸爸要老,为这程静迟还没出息地哭过鼻子。

在他成年独立以前,是他妈含莘如苦,一个人做两份工赚钱养活他,是外公悉心教导,告诉他做人的道理,是小舅陪着他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让他不至于孤单。

他们才是他的家人,而程伯舟,在他的人生中不过是贡献出了一颗微不足道的米青子而已。

这样不负责的父亲,又有什么理由在十多年后的今天,理直气壮地让他割一个肾给他和小三生的女儿呢?

难道就因为那可笑的血缘亲情吗?

“其实人一个肾脏也能活,可程静姝如果换不到肾就一定会死,你说我是不是太狠心,她还只是个孩子呢!”程静迟自嘲地笑道,“可惜我的心太硬,没办法做出那么高尚的事。”

厉战犹豫着模了模他的脑袋,说了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程静迟不说话了。

他没说出口的意思,厉战懂了。

是的,他恨颜家人,当年姓颜的但凡对小舅能手下留情,不那么赶尽杀绝,今天他也许都会答应,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既然颜家人当年能那么狠心对乔白术,就别怪他今天硬着心肠不肯割舍一个健康完好的肾脏给程静姝。

别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这种话,她是程伯舟婚内和别人出轨生下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带着原罪。

而且——

程静迟想到程静姝在饭店包厢里的表现,这小姑娘看着年纪小,心思却复杂得很,就是不知道程伯舟愿不愿意自毁前程,舍弃一个肾脏去救最心爱的女儿了。

想到这个,程静迟就觉得很期待,不知道程伯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从秦皇食府回来,程静迟很快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专心致志地研究姜宁留下的计划书,觉得很是可行。

抽了个时间,又约了姜宁见面,商讨了一下公司筹备的具体细节,决定了以后公司的发展方向,最重要的是利益分配的问题后,程静迟理想中的集化妆护肤护理于一体的化妆品公司终于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起来。

程外公上次给了他七八个养颜的方子,这些方子即使不掺杂着凝碧丹的药渣,效果也挺不错,当我比起凝碧丹自然就差了很多了。

程静迟的路线就是利用外公给的方子,研发普通的护肤品,走大众路线,而他手里的药渣,则走类似于高定的方式,价格昂贵,走高端路线,毕竟他手里的药渣看上去不少,但到底来源不稳定,谁也说不准下次那个漩涡传送门什么时候开启,还会不会掉凝碧丹的丹渣,所以他手里的那些药渣就显得格外珍贵,用一点少一点,稀世绝品。

姜宁在亲眼见识到程静迟那些掺了药渣的成品的效果之后,直接定下了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的价格,还只有三十毫升的量,这已经完全可以媲美全球最顶级奢华的护肤品价格了。

程静迟有点担心这个价格太贵,到时无人问津就比较尴尬了。

结果姜宁倒是完全不担心,说:“只要保证效果,再贵的价格也会有人动心。不要小看了女人的爱美之心,多的是那些为了美貌一掷千金的土壕。”

公司的选址没有异议,就落在了大塘镇。

大塘镇的镇长顿时被这个天上掉的馅饼差点砸晕了脑袋。

这几年靖城发展得很快,底下的几个乡镇发展的势头也很凶猛,当然主要是芙蓉镇那几个附近的乡镇,靠着独特的地理优势,还有沉船博物馆,大力发展旅游业,大塘镇这种没什么特色的乡镇就渐渐没落下来,有什么好事儿也落不到大塘镇头上。

现下竟然有人愿意跑到这个花不香鸟不语连兔子都不拉屎的犄角旮旯里开办工厂,而且两个主要负责人还都是大塘镇本土走出去的人,镇长忙不迭地点头答就应,并且给予了一连串的优政策,务必要尽快把这事敲定。

姜宁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细节商量妥当,选址也确定之后,工厂很快就开始动工了。

程静迟既要上班,又要忙着筹备公司的事,一个人忙得团团转,常常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使。

在各种忙碌中,剁手族们期盼了一整年的双十一剁手日终于来到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珍贵的药渣会被当成垃圾扔掉,解释就更多了,乔白术也没有多问,说:“你给我的药渣我调配了十瓶祛疤膏,还剩了半瓶,我留着研究研究,下午阿武要去靖城,大约三点钟到,我让他给你带过去。”

下午的时候,季行武果然来靖城。

“小白托我给你送过来的。”季行武从车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很扎实的小纸箱子递给他。

“谢谢武哥。”程静迟接了过来,高兴地道。

“没什么,镇上那边在修路,路不好走,你看看有没有弄坏。”出门的时候,乔白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小心开车,不要把给程静迟的东西弄坏了。

“我相信武哥开车的技术,小舅就是太小心啦。”程静迟满不在乎地道。

“行。”季行武点头,“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是来靖城办事的,顺路给他送东西,东西送到,季行武也没有多留,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等他一走,程静迟迫不及待地拆开纸盒子的包装,看到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放了十瓶祛疤膏。

统一的二十毫升的磨砂玻璃密封着,看上去意外地精致漂亮,有点像试用装的化妆品。

程静迟特别满意,他小舅做事就是这么完美,

“小程,你买的什么东西啊?”黄姐从茶水间出来,手里捧着茶杯,看到程静迟正在拆箱子,好奇地走过来看了一眼,道,“你买这么多试用装的化妆品做什么?”

程静迟解释说:“不是买的化妆品试用装,是我小舅新调配的祛疤膏,我腿上不是小时候爬树留下了一道疤吗?这么多年来,外公和小舅一直想方设法要将那道疤痕去掉,其实我一个男人,有没有疤的真的不要紧啦。”

邮局同事们都知道程静迟的外公是个老中医,保安大叔甚至还托程静迟找他外公调配过风湿膏药,据说效果还挺好的,现在已经成为了程外公的忠实客户。所以一听是程小舅送过来的祛疤膏,大家都起了兴趣,就连一直挺安静,很少凑热闹的小李都禁不住凑了过来。

黄姐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说:“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程静迟本来想回家再查验的,但禁不住办公室里几个娘子军起哄,不得已拆开了一瓶的包装,揭开里面的密封盖,顿时一股奇特的异香飘了出来。

那香味淡淡的,带着海洋的味道,闻起来清爽极了。

“味道挺好闻的。”黄姐闻了闻,说道。

另一个同事小齐甚至挑了点药膏涂在手背上,抹匀后说:“挺清爽的,要是护肤品就好了,肯定容易吸收。”

她家有钱,皮肤保养得跟婴儿一样,连个印子也没有,更别说疤痕了,对于祛疤的产品兴趣就不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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