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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三正在抚模服务器,预计需要三小时。请稍后再刷新阅读。  五皇子晏谛也笑了起来:“想同我们一起玩,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男孩依然没有说话, 也没有再打算站起来,瘦弱的身体僵直地趴在地上,趴在众人的唾骂与嫌弃中, 却奇怪的没有掉一滴眼泪。

早已成年的晏谛俯子,凑近他:“以后自觉离我们远一点, 不要指望父皇会替你撑腰,作为皇姑的孩子, 你的存在,于父皇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乱|伦之子,他们在背地都这么叫他。

男孩没有抬头, 只捏紧了拳头。

晏谛嗤笑一声,一脚碾在他的拳头上, 将他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的力气全部打散,“小子,不服气?”

此时, 远处突然传来稚女敕的童声:“皇兄未免过激了。”

晏谛一愣,看向了说话的人,竟是十七皇子晏决,他是贵妃之子,身份自然与旁人不同,就连他也不得不看这个小孩的面子,当即有些敷衍的拱手道:“十七弟怎么来了?”

晏决也朝他拱手,随即施施然道:“《礼记·大学》有云,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五哥是君子,当知这个道理,为何要欺辱自己的兄弟呢?”

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举手投足皆是彬彬有礼,倒像是个大人一般与他说着这番话。

难怪母亲说这是最有可能与他争储君之位的人。

晏谛脸上有些臊,瞪了地上的孩童一眼,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便拂袖而去。

九岁大的晏决看向了地上的男孩,认出来了这是皇姑的儿子,二十六皇子晏斜,便微笑着朝他伸出了手,想拉他起来:“五哥就是这样的人,你别与他计较。”

眼中俱是善意。

晏斜抬起头,看向那个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哥哥。

贵妃之子,皇子中排行十七,当朝宰辅的亲侄儿,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子。

晏斜没有去搭他的手,而是自己撑着站了起来,一双稚女敕的眼睛冷漠的像头孤狼。

“我手脏。”

****

晏斜躲在阴面的假山后面,看向花园里那群脸上带着笑的人。

十七皇子晏决正坐在秋千上,被荡得很高很高,推他的人是当朝贵妃,他的生母。

“决儿,昨日背过的词可是又忘了?”

“回母妃,决儿没有忘记,”晏决坐在秋千上念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决儿真聪明。”贵妃笑了起来,将他推得更高了。

晏决也大笑了起来,阳光之下,笑容璀璨夺目。

“咱们十七殿下真是龙章凤姿,纵说是文曲星再世也不为过啊。”

九岁大的晏斜站在人群之外,偷偷看着他们,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一个人的人生可以活得如此光鲜,没有掩饰,没有黑暗。

而他却只能一生都站在阴影中,嫉妒地看着阳光下大笑的少年,然后被全世界抛弃。

他并不感谢十七那天向他伸出来的手,只觉得他这般行为还不如直接将他推倒在地的五皇子,至少,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不堪入目。

他这样阴毒的人,为什么要被生下来呢?

晏斜的目光里带着恨,嫉妒地看向了秋千上带着温暖笑容的男孩,然后,他低下头捡起了一个石子,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狠狠砸向了晏决的脑袋。

一击而中。

尖锐的疼痛骤然传来,晏决“啊——”的叫了一声,从高高的秋千上栽落,后脑勺鲜血直流。贵妃吓得尖叫了起来,周围的嬷嬷与宫女也都抖如筛糠,乱作一团,只有藏在假山后面的晏斜笑了起来。

他笑得那般开心,像是拿到了最甜的糖果一般。

终于,那些人终于不笑了,他们都开始难过了。

晏决捂着自己的脑袋,无意中看见了他,看见男孩站在远处笑,笑得很灿烂,却让人不寒而栗。

贵妃看着满手的鲜血,歇斯底里地大叫道:“是谁!是谁害我的孩子!”

晏斜听到了这番话,不再笑了,吓得直往回躲,胆怯地缩在阴影中,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

晏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捂着脑袋,有些虚弱地说:“没有人要害儿子,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磕在石子上了。”

说完,将目光投向假山后面的晏斜,朝他眨了眨眼——我很讲义气的。

晏斜捏紧了拳头,他问自己,十七做错了什么吗?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却无端被自己砸破了头,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为什么他就不能是被众星拱月的那个人呢?

****

抚州任职的定远将军纪良带着两个女儿入宫了,一前一后,粉团儿似的两个小人,被皇子公主们围在中央,给他们讲着宫外发生的趣事,讲抚州的山水美景。

前面的是纪良将军的嫡长女纪流云,后面的是纪良将军行军路上收养的孤女秦黛玄。

躲在远处的小晏斜有些好奇地看向秦黛玄,她和自己一样没有娘,应该和自己一般胆小怯懦吧,可是为什么她也笑得那么开心呢?

很快,众人便又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叽叽喳喳一片,于是晏斜便清晰地听见前面的粉团小姑娘说了一句:“啊?亲兄妹也可以生孩子吗?”

一定是这些人又在谈论他了。

晏斜感到十分难堪,攥紧了拳头,转身就要走开,这是他每每遇到这种事情的一贯应对。

却听见身后有个小姑娘说道:“你们懂什么,我曾经听商队的大叔说过,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埃及的国度,他们的王室通婚,就是遵从神的旨意,保证血统的绝对纯正。你们嘲笑他,我倒觉得,他比你们在场所有人都要高贵。”

说话的小姑娘就是秦黛玄,她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些人太聒噪,想要堵住他们的嘴罢了。

纪流云佩服地看向妹妹,“原来是这样,你懂得真多!”

然后走到晏斜面前,伸出手,“你真厉害,我们做好朋友吧。”

九岁的晏斜却看也不看她,只看着秦黛玄,末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纪流云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这个殿下好奇怪呀。

****

走开的晏斜没有回自己的殿室,而是去荡秋千了,荡昨日十七皇子摔下来的那个秋千。

独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秋千上。

没有人推他,没有人问他昨日背的诗还记不记得,也没有人夸赞他。

只有他自己。

这个冬天真冷啊,他在心里想。

第十三章行不得也哥哥

灵芝火急火燎奔去了秦黛玄的住所,正好见对方从房中出来,便立刻唤道:“二小姐!”

秦黛玄虽说是个养女,也不愿更改姓氏,却一向待人和善,在府中一向被人尊称为二小姐,此时的她穿了一双金线蓝底的绣花鞋、绣着海棠的长比甲,倒是比身穿铠甲的时候更加明艳动人。

“何事惊慌?”

灵芝忙回道:“二小姐,我家大小姐不见了!”

秦黛玄表情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还能弄丢了不成?况且这府中现在连只蝇都飞不出去,大姐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灵芝心下着急,便越说越急:“千真万确!婢子前院后院都找过了,就是没见着大小姐的影子!方到此处,想知道是否在二小姐处吃茶。”

“你先别急,既然府中寻不到她,必定是逃出去了。”秦黛玄来回走了两步,道,“我这个姐姐,虽然平时看上去没什么分寸,却不像是个自作主张的人,定是有人怂恿。”

秦黛玄低头细想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立刻问灵芝:“前几日,我听说府中来了位先生,精通兵法,说是要给姐姐授课的那位,你瞧见了吗?”

灵芝低头认真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见着,也不在屋中。”

秦黛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了,我那日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内功深厚,不像是个文弱书生,定是他把姐姐掳走了!”

“这……这,小姐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灵芝越想越觉得可怕,竟吓得不能言语了。

秦黛玄安慰道:“你别急,来,带我去姐姐房中,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信息。”

“是……”灵芝擦了擦眼泪,万分感激。

****

晏斜驱车前往纪府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一身裋褐的十七皇子晏决,一双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喊停了轿夫,掀开帘子看向他。

两人的容貌皆是世间少有,此时在路边相遇,倒像是画家随意挥毫而出的水墨长画,如清风徐来,又如水波潋滟,当然,如果两个人不是这样的表情的话,就更美了。

晏决也看见了他,脸色顿时有些窘迫,一来他刚从纪府出来,二来他作为皇子,穿的这身衣服在实在过于特别,只不过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弟弟,还是要适当摆一下架子的。

晏决清咳了一身,煞有其事道:“好巧啊,在这里都能碰见二十六弟。”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在晏斜听来却有些大了。

他不过比晏决小一个月,便已经从十七排到了二十六。可是因为十七常年在他母妃身边长大,性子简单直接,看上去倒是比他要小一些。

一看到他就想起那日在蓬莱池看到的画面,晏斜只觉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火。

但他不能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只能压着气道:“确实巧,十七哥可是出宫散心?”

晏决非常老实的答道:“我是来探望纪姑娘的。”

晏斜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越发不顺气了,却又状似不经意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纪府现在封闭森严,无关人等不得入内,十七哥这是要违抗父皇的旨意吗?”

他这话里明显带着刺了。

晏决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二十六弟对自己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以往只觉得他有些深沉冷漠,也并未得罪过他。犹豫了半晌,终是反问道:“据我所知,此路只通向纪府,难道你是特地绕到此处来散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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