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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你就像那一把火

见男人故弄玄虚,苏清音和白玉堂很有默契的闭了嘴,选择无视他继续往前溜达。

男人果然沉不住气,故作潇洒的吐出了嘴里的草棍儿,贱兮兮地笑道:“两位还不了解吧,这神女岛基本上没有来过船,唯一的一次还是我小时候,您二位要是等船来怕是等不起喽。”

瞧苏清音和白玉堂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说话的腔调又夹杂了几分挑衅,“虽然他袁家寨是岛上的老大,那袁家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位兄弟,我也是好言相劝,留神自己的小命,咱晚上见。”

说完,这男人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苏清音知道白玉堂武功杠杠的没话说,但这男人的话还是让她有些顾虑,从昨晚听墙角的举动来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玩下三滥,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不过这么做图什么呢?

“不用担心,让爷害怕的人还没生出来呢。”白玉堂对此毫不在意,一本正经的拉过苏清音的手,“所以,你别拖爷后腿,做戏要做全,不能让人瞧出破绽。”

苏清音:这附近根本没人看戏好么,要不要这么投入?

神女岛说是小岛,实际上也蛮大的,他们两个毕竟不是本岛土著,想四处转转也确实太招摇,不知道白玉堂月兑线大哥什么时候能找来,和当地老百姓好好相处总归是没错的,不然再这么下去,白玉堂这一身杀气够身边的苏清音死好几个来回了。

夜幕降临,袁家寨也热闹起来,凤秋眉养精蓄锐一白天,此刻穿着当地人比较随性的衣裙,露着一截白女敕女敕的腰,头发简单的梳了个斜髻,一缕发丝俏皮的荡在耳边,就连穿着草鞋的脚趾头都闪耀着夜场女王的光辉。

她这般因地制宜的千娇百媚,男人们的表现都不用费笔墨形容了。

今晚袁家寨专门为他们三个岛外来客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这宴会不止有袁家寨的人,还有岛上其他三大寨的中高层。

宴会举行在主寨前的空地上,席面多是海产品,不见红肉,除了苏清音和凤秋眉这两个姑娘是在席上坐着的,其它就没怎么看见女人,只有阿玉和一个同她长相差不多的妇人呆呆的戳在她俩身后拿着个酒壶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

他们被袁州龙热情的供在了上位,岛民们对待他们三个的态度就跟见到了外星人似的,有惊艳有惧怕,情绪很复杂。

昨夜太疲倦的缘故,苏清音还真没多仔细打量袁州龙这个人,这会儿再看,发现这人不仅四肢比较发达,安排起做事也是井井有条的,而且被他指挥的人都一脸恭敬,看样子这个少寨主在寨子里很有威信。

不消片刻,其他三家寨子的中高层都来了,赵家寨来了寨主赵辰胜和其子赵洪,王家寨来了寨主王守和其子王金长,马家寨的寨主马诹仁带来的人就有点儿意思了,正是白玉堂和苏清音早上遛弯时候遇到的装逼男——马典义。

马典义一上来就自来熟似的冲白玉堂抱了抱拳,白玉堂连眼角都没给他一个,他也不在意,因为他就要个形式给其他几家看,证明自己跟白玉堂已经见过了。

他这个样子的确引起了袁州龙的注意,袁州龙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后,依然热情的招呼着其他寨子来的客人。

客人们都落了座,袁家的寨主袁志光才姗姗来迟。他很魁梧,年岁不过三四十光景,脸上带着倦容,眼中却射出锐利的光芒。初到袁家寨的时候袁志光已经休息了,他也是第一次与这三个外人打照面,当他探究的视线最后移到凤秋眉的脸上时,人很明显的僵了一下,眼中溢出了难以收敛的沉溺。

“爹,可以开始了。”直到袁州龙在他耳边提醒,他才回过神,落座后简单的说了几句欢迎,举碗就干。

这岛上的酒是果实发酵的,度数不高,喝着甜丝丝的不难入喉,苏清音仔细闻过后才放心让白玉堂喝。

“要是毒|药无色无味,你也能闻出来?”白玉堂见她皱着鼻子跟小狗一样,不由得一声轻笑。

“你们江湖上人工合成的我不敢说,但这里面要是有特别的矿物|毒或者生物碱,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这个不是装逼,毒|物的分辨是她从小打下的基础,而体内特殊的力量让她的嗅觉更加敏锐了,据她观察这岛上连稍复杂些的手工业都没有,更没有什么炼毒的必要,所以在她已知的范围内,只要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毒|物,无论这些酒水里掺了稀释多少倍的,她都可以闻得出来。

苏清音执起自己的那碗,与白玉堂碰了碰,轻抿了一口,“如果真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大不了跟你一起喝了,免得做寡妇。”

她可不想和全寨子的男人做朋友。

白玉堂轻笑不语,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似被人拨弄一般轻轻一颤。他对酒很挑剔,原本不准备喝,苏清音碰过后倒是喝干了一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家寨的寨主马诹仁比较贪酒,喝的很嗨,很快嘴上开始没把门的了,“凤姑娘当真好姿色,上次见到这般天香国色都过去十多年了,此刻就算让咱为姑娘粉身碎骨咱也甘之如饴啊!”

袁志光一听这话脸刷的铁青,手中的酒碗重重一顿,冷声说道:“马寨主要是醉了就早些回去吧,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马诹仁晃晃悠悠根本没把袁志光的不客气放在心上,嘚瑟劲儿起来了,嘲讽脸同马典义一模一样,“袁志光,道貌岸然不适合你,你忘了?明抢才是你的真性情嘛。”

“马诹仁,你有空在这儿放屁不如先回去管好你的yin|窝!”袁州龙面色不悦,也顾不得什么辈分,出口不逊。

“呵,少寨主你还真别羡慕,yin窝又怎样,最起码我有三个儿子,听说你家最近又添了两个傻闺女?”马典义不怕死的挑衅着,还是早上苏清音看到的那副德行。

“马典义你找死!”

这句话戳到了袁州龙的痛处,他身上的腱子肉爆着青筋,轮圆了胳膊锤了下桌子发出了震天响,桌子应声而裂,酒水菜肴撒了一地。

苏清音感觉袁州龙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阴沉的可怕,那怒火仿佛要毁天灭地。

一直很安静的王家寨寨主王守被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吓了一哆嗦,这王守本来就有点儿神经质,这会儿表现的更明显了,缩在自己儿子的身后,看人的眼光鬼鬼祟祟的,他儿子也比较随根儿,身子都哆嗦成一个儿了,手死死的扒着桌沿儿全靠死撑。

这几个寨主里,只有赵家寨的赵辰胜爷俩还算正常,赵辰胜咳了一声,打着圆场,“都清醒清醒,还有客人在呢。”

这事儿因凤秋眉而起,凤秋眉有点儿过意不去,她端起酒碗的冲马诹仁一举,娇滴滴道:“马寨主,奴家多谢寨主美誉,这碗酒敬您,奴家先干为敬。”

佳人醉颜酡,发如垂柳随风动。凤秋眉的双眸似那深不可见的海水,煞是醉人,马诹仁被她这么一望,如浸在暖洋洋的温泉中一般,说不出的欲罢不能。他茫然失措的傻笑着,将酒碗举到嘴边仰脖一掀,那酒就像倒进喉咙里一样,一滴没剩。

马典义也是个之徒,见他爹得了美人青睐,自己也不能落下,刚要向美人讨酒喝,身旁马诹仁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怪音,咕咚咕咚的,好像嗓子眼儿冒泡。

马诹仁如此反常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身上,只见他眼睛充血额上冒汗,张着大嘴却说不出话,大力的撕扯着胸口的衣服,马典义被这景象吓坏了,赶紧抓住他的双手试图制止他荒诞的行为,可刚一碰他的手马上又缩了回来,马诹仁的体温高的骇人,体表的温度如同煮沸的水,皮肤也开始冒起水泡。

正当马典义手足无措的时候,“呼”的一声,马诹仁的头发燃烧起来,身上的衣服也跟着烧了起来,几乎是在瞬间,整个人就被火焰吞噬了,烈焰的灼烧让他十分痛苦的抽搐起来,袁志光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大喊:“水,水!!”

命令之下,立刻有人取来水浇在马诹仁的身上,可一桶水泼下,马诹仁也跟着倒了,他被烧得焦黑,肢体向内收缩,人已经不行了。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了,马典义目不转睛的盯着亲爹的尸体,感觉做梦一样,直到凤秋眉尖叫了一声晕倒,马典义才凄惨的喊了声“爹”,跪在马诹仁的尸体旁痛哭起来。

见过炼骨师炼人,苏清音已经有免疫了,但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这么戏剧性的没了,心里难免有些动容,她微微皱眉,在这灾难的现场除了尸体的焦臭味,她还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艾草味儿。

“是火诅。”白玉堂用只有苏清音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苏清音有些不解,“是一种咒术吗?”

凤秋眉一晕,场面立刻混乱了,这会儿没人顾得上他们,白玉堂倒是有空给苏清音解释,

“火诅隶属五行之首,原本是一种白巫术,是荆湖北路的辰州、澧州一些蛮夷祭拜火神的祈祷之术,这术的方法很简单需在子时用艾草燃起火堆,杀雄鸡,鸡血洒于火堆中。鸡死,埋于地。人围着火堆跳跃三圈后,跪下对火堆磕头下,诉说想要完成的心愿。火堆如果突然暴涨,就算火神应了祈祷人的心愿,只不过这心愿如果是歹愿,艾草与雄鸡血都是至阳之物,加上所恨之人的头发或指甲,这便成了烧人的黑巫术。”

“围着火堆跳”苏清音嘴里嘟囔着,猛然想起蟹眼人的墓穴,“这个方法我好像在罗晟记忆里的壁画上看到过。”

“那个墓穴吗?”白玉堂眉毛一挑,有时间的话,这个墓穴他是要看看了,怎么最近发生的事儿都跟里头的壁画扯上了?

王守一直魂不守舍的望着马诹仁的尸体,冷不丁“嗷”一嗓子嚎哭起来,那声音比死了亲爹的马典义都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呆愣愣的看着他,他一**坐在地上神经兮兮的哭闹着,嘴里抽抽嗒嗒的嚎喊:

“报应啊!报应啊!妖女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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