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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复仇者们对奥拉的回答表示了万分的不解。

“EXOME?”托尼表情怪异,“你是在说……你想把你的意识注入到这个躯壳里?——是为了代替贾维斯?”

奥拉想了想,“你可以这么说,先生。”这只是其中一方面而已。

“为什么,奥拉?”黑寡妇问,女性总有一种对情感变化的莫名直觉,“当然我们知道你很喜欢贾维斯——”

奥拉看着众人奇特的表情,她终于反应过来他们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你们误会了,”她很人性化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注入部分的意识激活它,并非牺牲自己。”

“噢!”托尼立刻明白了,“你想重组再生摇篮的程序?”

“是的,先生。”她模拟贾维斯的语气回答道。

班纳博士和托尼对视了一眼,陷入了思考——这个计划倒不是不行……不不不,确切而言,她甚至比贾维斯更行才对——

“请务必快,斯塔克先生,”奥拉提醒他,“你们每多思考一秒钟,奥创就会多复制出一具分-身。”

“你有什么把握让它不会变成第二个奥创?”美国队长犀利地反问,他并非针对个人,只是奥创的事迹实在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我没有,先生。”奥拉很诚实地回答,“但如果它一旦有了异动,我想在你们眼下,你们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完全消灭掉它,不是吗?”

这话倒是真的。奥创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出生不受控制,但现在这个问题似乎可以被及时解决。美国队长认真思考,不料旁边一直听他们争论的快银不耐烦地挑高眉,出声,“嘿我说,你们平时都是这么磨磨唧唧的吗?难怪能让那个机器人发展到这种地步,你们可真有意思——”

班纳博士叹了口气,“那就这么做吧,一旦发现不对,我们还可以及时关闭它——”

“贾维斯,”托尼跃跃欲试,“全神贯注了伙计,盯着点你的小女朋友。”

智能系统,“是,先生。”

班纳博士拿来接驳的线路就要动手,奥拉抬手阻止了他。

“不必这么麻烦,博士。”她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再生摇篮前,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了那颗宝石之上。

滋——

整个实验室的灯瞬间全部熄灭,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呃……”博士犹豫地开口,“这算是不对劲的部分吗?”

贾维斯立刻打开了备用电路,几秒后很快室内恢复了明亮。

接着,再生摇篮的舱门就自动打开了,复仇者联盟们眼睁睁地看着拥有一具完美无缺的男性躯壳的……机器人?非生命体?——直直坐了起来。

托尼: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不科学?!怎么可能一个手指就能激活一个无意识的非生命体?!

奥拉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们?!

所有人都蓄势待发,紧紧盯着这个活过来的非生命体。

他全身都有瓦坎达振金制作,按照人类的审美进行组织重构,每一寸线条都流畅至极,堪称人形力与美的巅峰之作。除了他全身皮肤都是偏紫红色,额心中间还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

他看上去应该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目光里还带着茫然不解,慢慢从再生摇篮里坐了起来,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似乎思考了几秒,接着转过头,目光定在了离他最近的奥拉身上。

“你是谁?”他问,声音与机器人很相似,毫无波动的平静。

他看了周围一圈,发现只有这个机器人和他不论是外形或者脑波都最为相似,这让他感觉到很亲切。

果然,奥拉没有让复仇者们失望,她一语惊人——

“喊妈妈。”她说。

众人,“……”

托尼简直风中凌乱,他罕见地结结巴巴起来,“等、等等——只有我一个人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觉醒的吗?!”

非生命体愣了愣,他当然明白“妈妈”的含义,于是目光清澈地望过去,“你和奥创一同创造了我,对吗?”

他记得奥创?

大家目露警惕。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奥拉声音柔和。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声音变得轻而静,“我是谁……是的……我叫幻视……我想他不喜欢这个名字。我看到了你展示给我的东西……你唤醒了我,为什么?——因为以太粒子?”

什么?他说什么?

“以太粒子?”雷神出声,满脸震惊,“是我想的那个以太粒子吗?!”

他算是复仇者联盟里对这个玩意最为熟悉的人,他亲眼见过并且很清楚这东西有着怎样可怕的能量——

以太粒子,又被称作为“现实宝石”,是已知六个无限宝石之一,宇宙中最早存在也是力量最强大的事物。而这其中又以无限宝石为首,谁使用了这颗宝石,就可以真切地、毫不夸张地把虚幻的想法化为真实。它是是神秘的,同时也是最难使用的。一切科学守则和自然规律在它的面前都毫无意义,因为它可以任意修改它们。

简单而言,它根本就是一个无限外挂。毫不夸张地说,它能让梦想成真。

它外在表现形式通常是不停变化的流体,能将物质转变为暗物质,而且无法摧毁。它还有一个其他宝石没有的特质:它会寻找自己的寄主。

“它不是应该在无主之地吗?!”雷神忍不住了,“你从哪里得到它的?!”

奥拉摇了摇头,“你太久没回家了,托尔。无主之地几年前就被一群劫盗者搅得天翻地覆,许多收藏品不翼而飞,包括以太粒子。”

“那你是怎么拿到它的?”托尼看上去有点蠢蠢欲动。

“我没有寻找它。”奥拉说,“它找到了我。”

难怪她能不费吹灰之力拿起雷神之锤,难怪她能够唤醒幻视——这一切都能够得到解释,除了一个问题……

“奥拉,你……”黑寡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问出了口,“你之前说的那一切,是不是早就已经想好了?——你想用以太粒子来和奥创同归于尽?”

不愧是最优秀的间谍,她对事情的发展趋势是其中看得最清楚透彻的一个。难怪黑寡妇既没有浩克那样强大无敌的**,又没有鹰眼那样卓越出众的攻击技能,却仍然被神盾局相中力邀加入复仇者联盟……她能看到的东西往往比别人更多。

奥拉无法反驳她的猜测,只能点了点头,“是的,这就是我的使命。”

所有人都注视着她,被真相所震撼,一时间都沉默无语。

一个机器人……居然抱着这样的想法?难怪她从来都不参与任何一场战役,难怪她对奥创那样恐怖的发展速度不置一词,难怪她对贾维斯有那样不同寻常的认同感……因为她早就明白,作为奥创的对立面,她为死而生。

以太粒子是什么样的存在?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唯一能够阻止奥创,彻底消灭他和他的那群机械军团的人……那么只有掌握了以太粒子的她。

她睁开眼睛,看到这个美丽而生机勃勃的世界只有一天的时间,她也有私心,有渴望,她想要到活到最后一刻再去执行使命,她希望他们能够理解。

美国队长凝视着这张机械面庞,他叹了口气,“对不起,奥拉,我为我之前对你的偏见而感到愧疚……我实在很抱歉。”

“没关系,队长,”她说,“任何一位领导者都会这么想,你没有错。”

他微微动容。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班纳博士忍不住开口,眼神很复杂,“你应该很清楚吧?……你和奥创严格来说是共生体……如果你完全消灭了奥创,等于消灭了自己——”

这是自杀行为。

正因为她很清楚,所以她一直没有动手。

奥拉环视所有人,轻声开口,“我知道……这就是我被创造出来的意义。”

“而他……”她看向一直安静的幻视,“他同时拥有了两颗宝石的力量。我想,如果你们想对待我那样平等公正地对待他——”

“那么他将代替我,成为守护和平最强大的复仇者。”

这才是她不阻止幻视出生的目的。

……

复仇者们满怀复杂心思地离去。实验室里只留下了幻视和奥拉。

他注视着这个看上去显得安静而沉默的金红色机器人,想了很久,才轻声开口。

“为什么你不会担心我就是奥创呢?”

奥拉侧过头,她拟人的面容看上去总是显得毫无侵略性,不会引起人们过多的敌意。

“奥创的计划伟大而冷酷,他曾经因为我的‘软弱’,‘无能’,‘无谓的善良’而抛弃了我,”她说,声音很低微,“因为他在创造你的时候,会忽略最关键的那一点——”

“独立出来的意识和程序,就不再是原来的意识和程序。”

当初皮姆博士用自己的脑波创造出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再按照皮姆博士的意愿行事,他们诞生,分化,最终成为完全不同的彼此,和最开始的初衷背道而驰甚远。奥创一心想要拥有一具坚不可摧的躯体,却因为过于小心谨慎害怕失败,没有孤注一掷地完全复制自己的程序进入幻视的躯体。直到后来他们抢走再生摇篮,奥拉注入了以太粒子和自己的意识,融合后的“奥创”……就不再是奥创。

他是一个全新的,独立的自我。

就连人在不同时期都会改变,变成完全不同的性格。更何况是会进行自动升级的程序呢?

“原来如此。”幻视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身体里有以太粒子,你明白奥创的计划,而你不能认同他,因此你想要完全毁灭他。可你会和他一起意识消亡,所以你把我当成继续守护这里的遗愿。”

“我很抱歉,没有让你决定自己的出生。”奥拉说,目光柔和,“可我想,你会喜欢上这里的人……他们很年轻,肆意妄为,却又聪慧无匹。他们有着自己的缺点,可他们的优点也独一无二……人类是很可爱的种族,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会因为对你的恐惧而伤害你,可请你记得一点: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是完美无缺的,你的归属感来自你本身。”

幻视看向窗外,很久之后,他点了点头,“谢谢,奥拉。”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我想,有人已经等了很久,也许我该留点时间让你们好好聊聊。”

说完,他朝奥拉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贾维斯的程序已经从她体内移走转到了实验室的系统上。此刻等幻视离开,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出声——

“我不明白,奥拉小姐,”智能系统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迷惑,“奥创并非完全无法被打败,你的决定应该得到更慎重的考虑。”

奥拉笑了笑,“他的确不是无法被打败,我想,旺达的力量在得到全然的释放后,奥创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可那需要的时间很长,很长——而在这段时间里,多少人会死于战争呢?人类不应该为他们没做过的事情买单。无妄的死亡会造成多么可怕的灾难,以及仇恨,你可以从旺达身上找到答案。”

双胞胎最初不就是因为斯塔克集团贩卖的武器炸毁了他们的家杀死他们的家人,才投敌奥创的吗?

永远都不能小瞧任何一个无心之失,后果总有一天会亲自找上门。

贾维斯沉默了一会儿。他换了另外一种说法。

“您不想亲自看一看这个世界吗?”他问,“它不仅仅只有战争。而且对付奥创,我们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办法。”

“你是在劝说我吗,贾维斯?”奥拉问。

系统顿了一会儿。

“是的,奥拉小姐。”他诚实地回答。

“为什么呢?”奥拉反问,“你不是一向都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聪明的智能机器吗?难道你不是没有来自于生理反应的多余情感吗?”

“我不知道,奥拉小姐。”贾维斯听上去也有些迷惑,“我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无法得出最准确和合乎逻辑的答案。人们通常把它称作为‘犹豫’,‘劝服’,‘舍不得’,我完全能够理解这些词汇的意义,我只是没有预测到有一天我会用上它们。”

奥拉微微一愣。

“直到我看到了幻视,我想我应该是对问题的答案有所了解,”贾维斯说,“最初您只是一个被人类脑波所影响的智能机器,可到最后您不是也分离出了更独立的意识,具备智慧和思考能力,甚至产生了人类的情感吗?”

“那我认为,这种情感降临在一个智能系统上,也并非完全不可理解的,不是吗?”

什么是智能,什么是智慧,什么又是情感?当一个机器懂得了变化万千,会设身处地为其他人进行考虑和建议,会运行语言辞令幽默地开玩笑主动活跃气氛……它活过来了吗?它能被算作人吗?如果不是,它和人类的区别在哪里呢?如果是,它是否就能拥有一具血肉之躯?

这是奥拉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也是贾维斯犹豫至今没有说出口的问题。

而今天他这番对话,显然已经超越了“机器智能反应”的范畴。他在陈述一个事实。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选择留下。

——我所有的程序都在告诉我:是的,我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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