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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众人都吃的微微有些撑,不住夸赞戚淑的手艺好。

下午两两三三玩玩牌,看看电视,戚淑后来模出一副桌游,大家兴致来了,玩的额头都有些冷汗下来。戚泠玩的实在太熟,四盘,两次抽中杀手角色,一众人叫苦不住。

周池光收牌的时候,捏眉心:“你心机怎么这么重的?”

戚泠看戚淑一眼:“练出来的。”

戚淑瑟缩一下肩膀,低头不看戚泠。

桌游收了,晚饭刚要准备,云沉拿了几瓶白酒,嚷嚷着要来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

周池光还没骂上几句,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蹙眉,拿到阳台上去接。

“你怎么不死外面算了?啊?!”

乍然一声吼,众人原本的话题都停了。

周池光又说了几句,走进屋里一脸阴霾,对俞泉道:“车钥匙。”

俞泉将车钥匙给他,会意问:“喝醉了?”

周池光叹口气。

周池光拽着云沉道:“云少爷,走了,救人如救火。”

云沉一头雾水,看戚泠,戚泠安然拿着花生碾碎在指尖,剥壳,当做什么都不知晓。言禾嗅到一点信号,左看右看,没一个人回应他目光。

言禾:“又是孔冬松喝醉了吗?”

一干人默。

戚泠也不抬头,就低头吃花生,像是什么人间美味。

周池光推云沉,云沉找到点调:“等等等,你这是怕打起来?”

周池光点头,云池嚎:“那你怎么不找我大侄子,他才是实干派的,我都是花拳绣腿。”

周池光扶额。

周池光低声:“你还记得我表弟是你侄子的谁吗?”

云沉反射弧愣是绕了1分钟,蓦然一抖,悟了。

云沉呵呵:“你们这关系搞得够复杂的啊~”

戚泠总算有点反应了,抬头瞥了云沉一眼,不说话的样子,惊得云沉缩了缩。

走到门口,云沉忽然脑子神经接上了:“对方是个什么来头啊?”

周池光:“学散打的,拿过奖。”

云沉下意识:“哦。”

两分钟后。

只见云沉抱着沙发死活不走,哀嚎着:“我就学了军体拳,不中用的,我还没找着女朋友啊……爱恨情仇你们自己去解决吧……”

周池光简直没眼看了。

云沉看戚泠,戚泠还在吃花生,头也不抬,任他望穿秋水,稳稳当当坐着。

云沉看言禾,言禾模了模鼻子。

大家都不开口。

言禾站了起来,拿起戚泠的钥匙道:“走罢,我跟你去。”

戚泠动作停了,抬头看言禾。

言禾:“这次不下车。”

戚泠叹口气,将花生全部扔嘴里,嚼碎,卡崩卡崩响着。

起身将言禾手上的钥匙拿过,一把搂着言禾的肩膀,压着人往外走。

嘀咕道:“还有下次,我去就直接打断他腿。”

云沉重复:“你表弟可能真的会断腿。”

周池光:“我不聋。”

还是上次那地点,因为来的早,基本上没什么人,云沉跟着周池光,戚泠下车站在自己车边上,云沉:“走啊。”

戚泠摇头:“解决不了给我打电话。”

云沉:……

周池光显见不以为奇,拽着不甘不愿的云沉就进去了,云沉边走边给戚泠比中指。

戚泠走到言禾那边,问:“要下来透透气吗?”

言禾点头,开门。

两个人站在车边,还没入夜,酒吧周围那种烟雾缭绕的氛围还没开始。

言禾看着酒吧,艰难问了句:“你,以前常来么?”

戚泠觉得心被针刺了下,实情在嘴边,不知道怎么说。

戚泠低声问:“你喜欢哪种答案?”

言禾想了想,自嘲笑了,摇头,不再追着问,戚泠低头。

戚泠声音有些沙哑,实言:“有一段时间比较乱,后来不怎么来。”

言禾指尖僵了僵,眼睛微动,只直视前方,不敢去看戚泠。

戚泠问:“你现在要离我远点么?”

言禾摇头。

戚泠:“那你转过头来看我。”

言禾手收紧,缓缓转头,触目所见,他眉际隐藏几分孤绝桀骜。

戚泠伸手拇指月复压在言禾唇角,冷冷问:“想吐吗?”

言禾摇头,呼吸有几分紧。

不过一霎,戚泠的唇重重压上言禾的,舌探在他唇缝间,不断逡巡,津液溢在言禾唇齿间,啧啧作响,水渍斐然。

他在试他。

言禾顺从微微张嘴,霎时被按在车窗上从里到外被舌忝了个遍,直到言禾开始微微喘,戚泠睁眼,停下,分开后又用拇指压了压言禾的唇角,眉眼含笑。

重新并肩而站,戚泠唇角的笑意不退。

期间有人看过来,目光在戚泠和言禾身上转悠,戚泠死不要脸一歪头就靠在言禾肩上,打量的人作鸟兽散。

言禾尴尬几分,也任由他靠着。

这些方面,言禾对戚泠算得上近乎纵容。

周池光和云沉出来,脸色不好看,云沉跟在最后,身上衣服没乱,到底是把人带出来了。最后的孔冬松走的很缓慢,整张脸绯红,单手扶额,醉了。

走到戚泠和言禾面前,孔冬松愣了愣,放下手,似乎想要看清楚戚泠。

戚泠伸手环住言禾的腰,半个人都赖在他身上。

孔冬松眼神微闪,一言不发跟着云沉上车。

一路上,车里言禾和戚泠也没说话。

周池光带孔冬松去了戚淑家,给他擦了把脸,扔客房去睡,戚淑给换了个床单被套。

戚淑和孔冬松认识,但还未熟稔。

孔冬松说谢谢,戚淑有点局促,点了点头。

一下午大家都没什么兴致,言禾几次想跟戚泠说话,张口无言,又生生压下去。

孔冬松睡醒起来,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云沉不怕死,被气氛闷坏了,拿着白酒嚷嚷,大有不让他玩真心话大冒险要一头撞死在桌边的壮烈感。

一众人默然,戚泠拿过一瓶酒,啪一声放中央:“玩!”

一语定。

云沉闷着一肚子坏水,一边吃饭一边想问题,乐的嘴角忍不住弯着。戚淑一心担忧,压着不说,孔冬松就跟哑了一样,只吃饭。

沈北渚觉着这气氛真是百转千回,端的是个复杂。

熬到云沉期待的节目,云沉眼睛都在放光,不住兴奋道:“你们待会不要躲啊~这酒度数可高着呢~”

言禾一脸正经点头:“好的。”

众人:……

第一轮赢得的是沈北渚。

云沉失望,看沈北渚。众人也看沈北渚。

沈北渚道:“言禾吧,问题。”

想了半天,咧嘴笑:“噫,我一直好奇,你怎么没看上我的……”

戚泠脸沉了沉,沈北渚当看不到他眼光。

言禾思量一会,正色问:“可是你一直拿着天文的问题来问我,我觉得你是纯学术派的……后来,就没见到过你,这样算是表达过你的心思吗?”

沈北渚笑了:“你说得也对,我该再试试。”

戚泠冷笑。

众人也开始假装看不到戚泠脸色。

第二轮,终于轮到了云沉。

云沉嚷嚷:“言禾言禾言禾,问题!”

戚泠瞪他眼:“你说。”

这……

云沉舌忝唇,小心翼翼道:“你在国外谈过几个男朋友啊?”

言禾睁眼,模了模鼻子,说:“实话么?”

云沉点头如抖。

“没有。”

云沉:“你骗我。”

言禾正色:“真的。”

云沉:“我不会信的。”

云沉脑子一转:“那你谈过女友?”

言禾正要开口,戚泠啪一声将杯子放桌上:“第二个问题了。”

下一轮。戚淑抽中,叹口气,问了沈南行不痛不痒一个问题。

再一轮,孔冬松抽中了。

众人:……

孔冬松眼睛在座转了圈,周池光有点不耐烦:“随便问问就够了,我们这儿还吃饭呢。”

孔冬松低头,抬头看沈北渚问:“你追过言禾么?”

沈北渚:“有一段时间问天文问题追着人跑,真追过倒是算不上,模过手后以为他是直的,就没想法了。”

言禾模模鼻子,戚泠冷脸,沈北渚言笑晏晏。

气氛古怪,到底是玩不开。

收桌子了,孔冬松跑去阳台抽烟,言禾在沙发上看电视,听着云沉胡侃在军队的事情。

戚泠帮戚淑收了碗,看眼言禾,还是去了阳台。

孔冬松见戚泠来,笑起来,半是嘲讽:“又不躲着我了?”

戚泠叹气,抹了把额前的碎发往后,看小区外路灯点点,站在孔冬松五步外。

“不是,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好。”

孔冬松又笑:“你还和我说的不清楚?”

戚泠沉声:“我觉得你有想问的,一直没给你机会问,你要是不想问我就进去了。”

孔冬松想笑,笑到一半,心里涩,靠在栏杆上仰头闭目。

孔冬松:“你说得对。”

戚泠不说话,等着他说。

孔冬松长吐口气:“问个俗套的?”

“问。”

“我哪里不好?”

戚泠垂目,再抬眸,平缓道:“没有,你挺好的。”

略微沉声,又道:“如果言禾明年回来的话,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孔冬松自嘲,笑:“说到底,还是我不如他。”

戚泠双手揣裤子兜里,抬头看孔冬松,青年的侧脸还带着醉酒后的微红,白皙稚女敕。

戚泠望向夜色远方,夜里的城市,喧嚣已去,些微暖色的灯火散落在各处。

戚泠:“我认识言禾的时候,他连一元二次函数都搞不定,特别傻的感觉,当然现在也不聪明。冬松,其实你现在很好了,没有剪不断的过去,没有特别的执念,还能往前走。我和言禾之间,隔着我们都不敢提起的过去,隔着无数个还没说破的因果,但是你知道的,有些问题忽略掉并不能说不存在,要过一辈子,这些问题就会慢慢浮现出来,还原成我还不能预料的真实。

“言禾和你不一样,云沉问他有没有过男友这些年,是真没有,但是不是不想,我甚至不敢问一句他在国外过得到底怎么样……”

戚泠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欠了他的,也把心系在他身上这么些年,就是笔糊涂账。这些过往牵扯,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有,去谈下一个吧,找个互相喜欢的,你……很好。”

孔冬松讥笑:“这么纠葛,不觉得累吗?”

戚泠:“放不下,没法。”

孔冬松小声:“我现在喜欢你。”

戚泠垂目:“对不起,忘了吧。”

孔冬松眸中蓄满湿漉漉的水气,深吸口气,哑然道:“你走吧。”

戚泠看他一眼,微微笑,转身走得干净利落。

孔冬松看到戚泠坐沙发上去,言禾回头看他一眼,他拽了一只言禾的手模着,言禾只笑,满是宠溺。戚泠喉头滚了滚,孔冬松不认得那种神色,但是懂,他应该是想吻言禾。

孔冬松别过头,终究不想看了。

花好月圆,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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