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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第一百六十章

订阅本文比例≥40%的可正常阅读,否则需延迟三日,补足可立看萧槿这些年时常自己动手采摘桑葚,已经摘出了心得。她将卫庄带到那一小片桑树林的路上,就开始跟他仔细说道采摘桑葚的要诀。

萧槿走到一株桑树面前,指了指上面紫黑色的桑葚,再度强调:“这种桑葚已经熟透了,汁多皮薄,很容易破,摘的时候不要捏桑果,应该去摘梗。”

卫庄点头,又问道:“那我也再问一遍,真的没有工钱?”

萧槿默默转头望他一眼,道:“摘回去的桑葚分你一半,可以不?”

“不能折成钱?我记得你有月钱。”

萧槿哭丧着脸道:“表哥饶了我,我每月的月钱都不够花。”又忍不住暗地月复诽,连小姑娘的月钱都不放过,丧心病狂!

卫庄眸底浮上一抹浅浅笑意:“那我多摘一些。”

萧槿摇头道:“这东西不禁放的,摘多了吃不完,容易坏。”

“府上人多,分一分就没了。”

萧槿不由笑道:“表哥居然舍得给别人分?”

“反正不必我掏钱。”

萧槿按了按眉心。就她庄表哥这样的,能娶上媳妇才怪。

两人说话间已经开始动手采摘。不一时,萧槿听到一阵人声渐近。她转头一看,神色便是一凝。

被众人簇拥着往这边来的,可不就是卫启沨么?

卫启沨来这里作甚?

萧槿攒眉少顷,又忽地沉了脸。

她想起来了,温锦也爱吃桑葚。

她后来知道了卫启沨与温锦的事后,听说了一桩事。桑葚的著名产地有两个,一个是夏津,一个是西域。因为桑葚的保鲜期极短,即使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保鲜期至多也只有半个月,所以西域的桑葚运到京城之后,价比黄金。但每逢桑葚成熟的季节,卫启沨都不惜重金为温锦购买西域桑葚。

有一回温锦抱怨说西域那些商贩运来的桑葚还是不够新鲜,卫启沨就出资让商贩在三天内将桑葚送达京师,结果路上不知跑死了多少匹千里良驹,更不知靡费了多少冰块。

那可是夏日,光是冰块就价值不菲。

很有些“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意味。

萧槿有时候忍不住想,卫启沨这么喜欢温锦,最后却没跟她在一起,真是可惜了。但如果两人真的在一起了,却未必能长久。

萧槿不信温锦能忍受卫启沨的母亲。何况柏拉图式的爱情,能持续多久呢?卫启沨那样的状况,温锦不见得能真的接受。

“姐姐!”萧岑扭头间一眼瞧见萧槿,兴冲冲地奔上前来,“真巧,姐姐也来摘桑葚啊!”又看到卫庄也在,附耳小声问萧槿,“你怎么请动他的?花钱雇的吧?姐你不容易啊……”一脸心痛地看着萧槿。

萧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了卫庄一眼,心道表哥你看,你就这点人品。

卫庄没看到萧槿的目光,他正往卫启沨那边打量。

卫启沨的目光无意间扫到这边时,卫庄已经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萧槿远远地瞧见卫启沨卷起衣袖,亲自动手采摘,忍不住再次感叹卫启沨的痴情。

卫启沨很有些洁癖,每天都要净手十次以上,萧槿觉得他活这么大没把手洗月兑皮真是个奇迹。

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居然亲自去采摘桑果。

真感人啊。

萧槿心里冷笑。

卫启沨自己不喜桑葚,来这里采摘必定是为了温锦,她可不想让自家种出来的桑葚便宜了温锦。略一思量,萧槿将手里的篮子塞给萧岑,径直疾步到卫启沨身侧,抬手挡住他面前的桑葚,噘嘴道:“这是我家的桑葚,你不准摘!”

她如今还是个小女孩,卫启沨那样骄傲的人,是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的,所以她并不担心卫启沨会迁怒于她父亲,她只想赶他走。

萧嵘见堂妹竟然跑来冲撞卫启沨这尊大佛,吓了一跳,忙压低声音提醒道:“这是卫家公子……”

“我管他哪家公子,”萧槿嘟了嘟嘴,“不许就是不许!这些桑葚,我还要吃呢。”

卫启沨低头看向拦在他身前的小女孩儿,默不作声。

萧槿等了半晌不见卫启沨吱声,仰起脸的时候正撞上他的目光,倒是一愣。

卫启沨半晌不语,喜怒难辨。

萧嵘一遍遍抹汗,这卫家公子岂是得罪得起的?他这小堂妹平日挺懂事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萧嵘转头看向萧崇,见他也微微沉了脸,一时间更觉棘手。他示意萧峥去把萧槿拉走,自己转头赔着笑说堂妹年幼,让卫启沨莫要介意。

萧峥正犹豫间,忽见卫启沨伸手从身边小厮拎着的篮子里轻轻抓起一串桑葚,递到了萧槿面前。

萧嵘等人面面相觑,卫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拿着吧,”卫启沨温声道,“这桑葚是刚摘的,新鲜得很。”

卫启沨见萧槿后退了一步,轻声道:“给你就拿着。”说话间竟是要硬生生往她手里塞。萧槿闪身避开,卫启沨却不依不饶,又逼近一步,一脸认真地执意让她收下。

萧槿嘴角微抽,卫启沨拿着她家的东西死活非要塞给她是几个意思?脑子有坑?

萧嵘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京城来的就是会玩儿,这路数根本看不懂啊。

萧槿瞧着卫启沨那一副“你今天要是不收下这一串桑葚我就跟你急”的架势,真的吃不准他什么意思了。

她思量一回,伸手接过桑葚,扬了扬下巴:“现在你可以走了么?”

卫启沨微微笑笑,果真转身离开。

萧槿被他笑得愣了一愣。卫启沨当年是这么温和的人?她当初嫁给他之后,他镇日只会给她摆死人脸,脾性也是阴晴不定,极易暴躁。

真想不到卫启沨当年还有好脾气的时候,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

卫庄方才一直远观,此刻走过来问萧槿还要不要继续摘,萧槿见篮子里的桑葚也不少了,便摇头说要回去。

萧槿望着卫启沨的背影,又想起一件事。

算算时间,卫启沨现在还是个正常人,还没有遭受不能人道的打击。

萧槿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恶趣味。她知道他是哪一年出的事,但她自然是不会告诉他的,她就等着看他再变一次太监,然后跟他的好表妹双宿双栖。

萧槿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她思量这些时,没留意脚下,被一块小石头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朝着正侧身等她的卫庄栽去。

卫庄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萧槿倒是站稳了,但她手臂上挎着的篮子里的桑葚却撒了出来,好死不死地擦到了卫庄的裤子上。

卫庄穿着直裰,直裰的形制之一便是下面两侧有开叉,会露出一些里面穿的裤子,就是露出来的这么一点,还让萧槿撞上了。

诚如萧槿所说,成熟的桑葚很容易破皮,她撒出来的那串桑葚上面就有的破了皮,于是卫庄的裤子上就沾上了一点桑葚汁。

卫庄看了自己的裤子一眼,又转头看向萧槿。

萧槿思及这位庄表哥的禀性,实在有点慌,赶忙致歉,并表示自己可以找人给他洗裤子。

卫庄仔细看了看裤子上的那点桑葚汁,摇头道:“我看是洗不掉了,算了吧。”

萧槿松了口气,正要笑着夸他大度,就听他继续道:“你赔我吧。”

萧槿一怔:“你说什么?”

“赔我裤子。我这十两银子一条的裤子被你弄脏就穿不了了,我亏大了。”

萧槿瞪大眼:“十两银子一条的裤子?!你这裤子是金子做的?”再说了,你舍得穿十两一条的裤子???

表哥你这样讹诈真的好么?

卫启沨的步子缓,并没走远,隐约听到萧槿那边的动静,转头望去。

“敢问那位也是府上的公子么?”卫启沨盯着萧槿身边的少年。

萧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卫庄,目露鄙夷,转向卫启沨时又是一脸谄谀,解释说那不过是来附学的表亲,叫卫庄。

“他也姓卫?”卫启沨看向萧嵘。

萧嵘连连点头:“与公子同姓。”心里又道,同是姓卫,卫庄连给眼前这位提鞋都不配。

人跟人的差距怎就那么大呢?

卫启沨见卫庄与萧槿二人说着话走远了,收回了目光。

萧家几兄弟领着卫启沨重新回到前院正堂时,萧安还在与卫承劭谈笑。

卫承劭知道萧家请的那位先生学问做得极好,有心让卫启沨留下受些启沃,又觉得几个小辈多多切磋兴许也是好事,便与萧安商议,让卫启沨在萧家小住些时日。

萧安爽恺应下,季氏跟着便去为卫启沨安排住处。

萧槿一路跟着卫庄回了西跨院。她还在为裤子的事纠结,卫庄要真是让她赔,她就得求助于季氏了,毕竟她存的那点零用钱,不够赔他那条“价值十两银子的裤子”。

萧槿绞尽脑汁想了半晌,跟着卫庄进屋的时候,认真道:“表哥,我错了,我不该弄脏你的裤子。要不这样,表哥不是马上要去考府试了么?我天天为表哥祈福,祝愿表哥能顺利通过!”

“我觉得还是赔裤子更实在。”

“表哥不要这么执着,表哥要是过了府试,将来会有更多十两的裤子的!”

卫庄抬眸看向萧槿,须臾,微微笑道:“不赔也成。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萧槿正要问是什么事,就听天福说六姑娘有急事找她。

卫启沨在外头人模狗样的,但其实一身怪毛病。譬如,他跟虾有不共戴天之仇。拿虾给他吃,在他眼里跟拿屎给他吃差不多。

萧槿前世刚嫁给他那会儿,没人告诉她这一点,有一回她使人从外头酒楼里买了一份红烧大虾回来,用晚膳时摆到了桌上。等他从外头回来,一眼瞧见桌上的大虾,立时冷了脸,一再出言让她撤掉。

萧槿觉着奇怪,问他为何对虾这般嫌恶,他蹙眉丢给她一个字,脏。

萧槿这才对他的洁癖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她跟他说那些虾的虾线都已经仔细剔除了,但卫启沨仍旧一脸嫌弃地坚持让她倒掉。

萧槿许久没吃虾,不舍得倒,将那盘红烧大虾拽到了自己面前,自吃自的。

卫启沨看她不听话,神色不豫,似乎连在他面前吃虾也是罪过。他在她对面落座后,斯斯文文地进餐片刻,抬头瞧见她吃虾吃得不亦乐乎,盯着看了好半晌。

萧槿打算再去夹一只虾时,一抬头就撞上了他投来的目光。她见他满面的不可思议,那神色似乎是在说,你吃-屎也能吃得这么高兴?

萧槿当时就不乐意了,搁下筷子,指着他跟前的蛋花羹道:“你看,这里面的鸡蛋是鸡下的吧?你想过鸡是怎么把蛋下出来的么?那个蛋啊从……”

卫启沨“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面色一沉。

萧槿不以为意,又指着他面前的一碟子春不老蒸乳饼道:“那里面的春不老,你想过是怎么长出来的么?那个需要浇水施肥,施肥你懂吧?就是用粪……”

卫启沨忍无可忍,按下筷子扭头就走。

萧槿如今忆及前生往事,想想当初她看到的卫启沨,再看看面前这个温雅公子,实在觉得有些恍惚。

看来人的性情确实是会改变的。

清蒸大虾是萧枎的拿手菜,她觉得卫启沨但凡是吃了这虾,一定会询问这道菜是谁做的,届时她就能露露脸儿。想来卫公子自此之后便会对她多上一份属意的。

她这般想着,便示意丫头将那一碗清蒸大虾端给卫启沨。

然而她一转头,就听到卫启沨冷淡道:“不必了。”

萧枎一怔。卫启沨方才还是和和气气的,怎么一转眼就变脸了?

萧杫在一旁看着,拿帕子挡住了唇边笑意。她就说,卫家公子一看就是风雅的人,怎么可能稀罕萧枎做的什么虾子。

萧嵘看得暗暗发急。

萧枎犹自不甘,勉强笑道:“此间的虾与别处不同的,况且这制法……”

“四公子不是说要切磋制艺?”卫启沨转头看向萧嵘,“若还要继续,便换个地方。如若不然,在下便先回了。”

竟是直接将萧枎晾在了一边。

萧枎面色发白,僵硬地立在原地,一时也不知如何找回场子。

萧嵘对于卫启沨的反应也颇为意外,卫启沨自来到萧家之后便一直客客气气的,他也是没想到他会这样不给面子。他本想转圜一下,但见卫启沨面色确实很不好看,当下也只好打住了念头,赔着笑道:“那换个地儿继续吧,把这里留给三妹妹她们。”

萧杫嘴角的笑一收,她还没出手呢,卫公子怎么能走?

萧杫不住地给萧嵘打眼色,但萧嵘只是暗暗蹙眉摇头。

萧嵘还不想为了两个妹妹的私心就开罪卫启沨。

其实下午这一出整个都是他们筹划的。萧嵘先将卫启沨带出来,萧枎与萧杫再佯作偶遇,各逞本事。

萧嵘帮两个妹妹其实也是存了私心的。万一卫启沨真的看上了他哪个妹妹,那简直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他们四房若是得了卫启沨这样的乘龙快婿,往后还怕不吃香?他以后说不得还能少读好多年的书呢。

但萧嵘也能瞧出卫启沨眼下是真的不快了。虽然他也不清楚卫启沨这是被触到了什么逆鳞,但顺着他的意思来总是没错的。

卫启沨出了凉亭后,萧榆故意问道:“三姐这两碗虾怎么办?”

萧枎心下气恼,随口道:“倒掉!”

“倒掉太可惜了,”萧槿伸手端起其中一个卧足碗,“正好我跟六姐坐了半晌还没吃东西,这两碗我们收下了。”

萧榆笑眯眯地端起了另一碗。

萧枎气得直瞪眼,萧杫在一旁捂嘴笑。

萧槿方才将卫启沨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禁不住感慨他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矫情。

吃虾怎么了?

萧槿其实有些好奇,如果是温锦喂虾给他,他会不会吃?他既然那么喜欢温锦,想来是愿意为温锦打破坚持的。

萧槿与萧榆抱着那两碗清蒸大虾后,萧枎气得抬手就要将托盘上余下的那两个盖碗杯抓起砸了,却被萧杫一把拽住。

“那里头是我精心烹制的雀舌牙茶,你敢砸!”萧杫瞪眼道,“我早说了,卫公子必定是喜好风雅的,你端给他一碗大虾算怎么回事,他能高兴才怪!”

萧枎气得直跌足。她费尽心思做了许久的大虾非但让她下不来台,最后还便宜了萧槿萧榆两个。

萧枎回瞪萧杫一眼,恼道:“卫公子不接我的大虾,也不会喜欢你的茶!”

“我还没试呢,你怎知他不喜欢?”萧杫挑眉,“要我说,卫公子要么是不爱吃虾,要么是今儿心绪不佳,只是咱们走了背运,来的时机不对。”

萧枎缓了半晌,忽道:“卫公子约莫是不知道我是他表妹。他若是知道,怎会不给我颜面。”

“你听谁说的?”

萧枎却是不答,打住话头回身就走:“我想起我还有绣活没做完,先走了。”

萧杫轻嗤一声,道:“你是他表妹,那我也是他表妹。人家表妹多了去了,凭什么独独给你面子。”

萧杫端起盖碗杯啜了几口茶,轻叹一息。

卫启沨那样的贵公子真是难以捉模,一个拎不清便是弄巧成拙。这么胡乱猜度可不好,顶好是打探清楚了再出手。

她四哥脑子不够好使,靠不住。

萧杫觉得她兴许应该去找萧崇计议一番了。

光阴荏苒,四日捻指即过。

卫庄是最早从贡院里出来的那一批。天福瞧见自家少爷这么早就出来了,连声叹气,心道少爷最后大约是放弃了。

他忐忑地迎上前,也不敢询问少爷考得如何,只是想到回萧家也是要继续被萧嵘那帮人嘲笑,忍不住问道:“少爷还要继续考么?”

卫庄奇怪道:“为何不考?”

天福一噎,旋即委婉道:“萧府再好,但终归也不是咱们自己家……家中产业还需少爷打点,咱们是不是合计合计……”

卫庄摆手道:“这些容后再议。府试过了,还有院试。”

天福心中哀叹,少爷您醒醒啊,得先过了府试才能去考院试啊!您这回又过不了……

今日难得休息,萧槿原本正在萧岑那里蹭吃蹭喝,想起卫庄今日要回来,放下手里的酸梅汤,拿汗巾揩了揩嘴,跟萧岑打过招呼,就要转头出去。

萧岑跳下椅子,一把拉住她:“姐你急什么啊,这才未时,他怎么可能回得这么早。你现在跑去门口还要等上许久,且坐下歇着吧。”

萧槿想想觉得有理,当下便又坐了回去。

她问起弟弟这几日功课做得如何,又问他听课时有没有偷懒打瞌睡。

萧岑听她提起这个,抹了一把嘴,道:“姐,你不说我还想不起,你一说我记起来了,咱们庄表哥前几日不知是否得了方先生的授意了,我总觉得他在监视我。我跟他比邻而坐,我一走神儿,他就拍我,比方先生眼睛还尖呢。”

萧岑脑中灵光一闪,笑嘻嘻道:“诶,你说会不会是他拿了方先生什么好处,这才帮忙看着我的?比如方先生答应给他半斤灯油什么的……不然他怎么会管这等闲事?他自己从前还跑神儿呢。”

萧槿想想卫庄这几日的作为,摇头道:“说不好。不过也兴许他就是出于好心呢?”

萧岑叹道:“我总觉得咱们庄表哥似乎是要奋发了,前几天先生提问他,他都对答如流呢,活见鬼了。”

萧槿思量一回,慢慢喝了口酸梅汤:“大约庄表哥是想在这次府试时最后搏一搏。”

萧岑点头:“有理。他一直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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