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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从大水翁里把甲鱼捞出来,一溜刀具排开,就开始忙活,她就不信那个邪了,这回还能怀不上。

豌豆在小厨房外探头探脑的,自从永和宫如嫔娘娘有孕的消息一传开,花嬷嬷与容嬷嬷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了。

容嬷嬷一边收拾着甲鱼,一边幽幽的说道:“你小子在这儿干嘛呢?”

豌豆搓着手,嬉皮笑脸的说道:“嬷嬷是长了后眼不成?连头都没扭,就瞧见奴才了。”

容嬷嬷嘿嘿一笑:“老婆子倒是想长双后眼,免得哪个不长眼的往翊坤宫撞,说,你来干嘛?肉包儿的玉牌做好了?”

皇上既然发了话,便是名字不好听,那也是金口玉言,无从更改,不过宛瑶捧着鸡毛当令箭,让内务府给肉包儿做个玉牌,挂脖子上头,从今往后,肉包儿就可以在宫里头横着走了。

“内务府做了三个不同样式的,奴才眼拙,想请嬷嬷掌掌眼。”豌豆说着,从怀里捧了一方鲜艳的海棠紫帕子,上面平平整整的摆着三块翡翠玉牌,如意式样的,团福纹的,莲花纹的。

容嬷嬷头也没回,正要说话呢,就听花嬷嬷道:“还挑什么?三个轮流着戴也就是了,左不过都是肉包儿的名,还能给旁人用不成?”

豌豆一回头,见花嬷嬷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忙一叠声笑着道:“花嬷嬷说的是,奴才愚钝了。”

容嬷嬷这会儿才舍得回头,淡淡的扫了花嬷嬷一眼,问道:“东西都教了?”

花嬷嬷净了净手,搬了个小杌子帮着容嬷嬷摘菜,依旧闷闷不乐的:“能翻找出来的都给了,我全扔娘娘架子床上了,只咱们娘娘那性子,不知道能学到几分了。”

花嬷嬷叹了口气,心里憋闷的快哭了,仰起脸来,哀怨的看了眼容嬷嬷:“你说,我怎么就被提溜来伺候娘娘了?现在娘娘被比下去了,我这心里头……不是滋味……”

容嬷嬷见花嬷嬷动了真情,眯着眼睛看了看自己手里头的甲鱼,说道:“这么着吧,娘娘学不完,就不许用膳,想来这么着,娘娘就有动力了。”

花嬷嬷深以为然,与容嬷嬷对了个眼色,雄赳赳气昂昂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豌豆眨巴眨巴眼,替宛瑶委屈道:“两位嬷嬷,学东西哪儿那么快啊?您让咱们娘娘背个菜谱许还快着些。您二位可不能这么难为娘娘。”

“没你的事,你懂个什么!”花嬷嬷与容嬷嬷异口同声道:“收拾肉包儿去。”

豌豆立刻低眉耷拉眼儿的去了,正与喜滋滋的绿豆撞了个正着:“皇……皇上来了!”

绿豆也听说,永和宫的如嫔有孕,想着皇上今个儿怎么也不会来了,可没想到……

“皇上来了?”容嬷嬷与花嬷嬷睁大了眼睛!

绿豆点头如捣蒜,指着大殿说道:“这会儿都进暖阁了。”

花嬷嬷立即喜笑颜开起来,笑容还没爬到眼角,突然一拍大腿:“哎呦喂,我的那些个画卷哎……”

颙琰进了暖阁,发现暖阁里静悄悄的,架子床的帷帐也是撂下来的,颙琰有些奇怪,这个时辰,在睡觉?

架子床里有悉悉索索的书页声响,倒好像跟小耗子是的动静,颙琰阴沉着脸,自己往架子床前走去,猛地一撩银红烫金牡丹帷帐,就见宛瑶撅着小**,咕哝在锦被里头,正专心致志的瞧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这个……好像用过了?不不不,是这个用过了……”

“瞧什么呢?”颙琰的声音突然间在头顶响起,把宛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往锦被里钻,颙琰探着身子往软枕上瞧,想要看看宛瑶在看什么东西,东西还没瞧见呢,就见宛瑶一双肉乎乎,带着小窝窝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些东西一股脑的扒拉到锦被里头。

颙琰没忍住,闷笑一声道:“什么东西,值当的你那双爪子跟猪八戒的耙子似的,又不是金子银子。”

宛瑶羞的不得了,死活不肯抬起头来,躲在锦被里,鼓成一个大包:“皇上先出去,嫔妾仪容不整,容嫔妾沐浴更衣。”

颙琰大概猜了下宛瑶**的位置,不轻不重的拍了下,闷笑道:“你什么模样朕没瞧见过?还仪容不整?你什么时候仪容端庄过?自来就是个懒散性子。”

宛瑶觉得丢脸丢大发了,死也不能让颙琰瞧见这些东西,颙琰那个小气吧啦的,定会揪着这事儿,一辈子不放的。

不行!虽说她早就没脸皮了,但不能再丢了,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皇上不出去,嫔妾就不出来!憋死算了!”宛瑶自己合计了合计,憋死也比丢脸丢死的好。

颙琰剑眉微凛,看了眼锦被里捂得严严实实的宛瑶,脸沉了下去:“好,朕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颙琰说完,大踏步的走了起来。

宛瑶支棱着耳朵,听着没了生息,偷模从锦被边,刨了个坑,露出一条小缝来,果然架子床前没有人了。

宛瑶松了口气,一把把锦被撩开,大口大口的喘气,真的快要憋死了,要跟花嬷嬷说,换了绵软轻薄的锦被来盖,免得下次再被堵进被子里。

宛瑶气还没喘匀实,一张樱桃小口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见颙琰气定神闲的坐在罗汉榻上,笑的跟个狐狸似的,瞧着她!

骗人!根本没出去!就是原地踏步来着!

可惜,等宛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颙琰手长腿长的,早就捞起来架子床上的东西,宛瑶努力去够,奈何腿短身子圆,蹦跶起来也够不着,此刻的宛瑶,深深地体会到了肉包儿的痛楚,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这么逗肉包儿了,太没人性了!

眼见颙琰已经瞧清楚了画卷上的内容,宛瑶欲哭无泪,扁扁嘴,重新把自己塞进了锦被里!

哼,不出来了,憋死算了。

颙琰看着画卷上的内容,又看了眼宛瑶,先是眉目一凛,随后沉下脸来:“谁给你的这些东西!”

宛瑶死不吭声,又想了想,不张口等于默认,然后很不要脸的说了句:“我没见过这些东西!”

颙琰愣是被宛瑶气的笑出了声,想来这样的东西,宛瑶自己也弄不来,自己进来这么半天,也没个人进来伺候,可见是知道不适宜进来的,如此说来,这东西,应该是花嬷嬷弄出来的。

想通透了,颙琰倒是不气了,只要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弄出来,故意害宛瑶的就好,若是自己人的东西,放在屋里头,也没人瞧见,倒是怡情的好东西。

颙琰看着画卷上的东西,又想着锦被里头还好些个,刚刚宛瑶捂得快喘不过气来,便闷笑着说道:“你憋死是小,若是跟这么些个东西,憋死在锦被里头,回头可就说不清了。”

宛瑶在锦被里头,黑咕隆咚的,觉得颙琰说的还挺有道理的,要是真跟这些东西一道憋死,旁人会怎么想她……

宛瑶慢慢的松了手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可怜死了。

宛瑶委屈巴巴的从锦被里钻出个头来,眼睛都红了,樱桃小嘴扁着,眼瞧着下一刻就能滚下金豆子来。

颙琰哭笑不得,将手里的画卷扔了出去,双手上扬:“得,朕当从来没瞧见过,成不成?”

“说话算数!”

“金口玉言!”

“说话不算数是小狗!”宛瑶才不信颙琰那斤斤计较的小性子。

“嘿,胆肥了你,敢说朕是小狗?”颙琰横了宛瑶一眼,宛瑶立马又是一扁嘴,眼瞧着眼泪汪汪的了,颙琰马上投降:“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成吗?”

宛瑶这才松了口气,挪动了挪动身子,将自己**底下一堆的册子往起摞,还警告的看向颙琰:“不许过来,不许看!”

颙琰憋着笑,看着宛瑶撅着**,蚂蚁搬家似的,一小摞,一小摞的往碧纱橱里挪,时不时的还防备的看他两眼,生怕他扑过去夺过来一样。

一堆的小册子,画卷收拾了,宛瑶愣是捯饬出一头的汗,小脸粉扑扑的,本来就穿着珍珠粉的寝衣,瞧着跟粉团子是的,俏生生,圆润润的,颙琰刚刚瞧了画卷,本就有些小心思在,这会儿再瞧宛瑶,就跟狐狸盯着果子似的……

小厨房外,豌豆再次探头探脑的,容嬷嬷险些一铁勺呼过去:“你又来做什么?”

豌豆怯怯的说道:“容嬷嬷,既然皇上都来了,还是给主子用膳吧,主子中午就没吃几口,许是这阵子肉吃腻了,估模着不爱吃这个甲鱼,奴才昨个儿听主子说,想吃天桥的糖葫芦呢。”

容嬷嬷头也没回,与摘菜的花嬷嬷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成,山楂活血散瘀,存不住胎!”

两人说完,同时转过头来,对视一眼,又看向豌豆:“你刚刚说什么?”

豌豆被两位嬷嬷同时盯着,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奴才没别的意思,奴才就是说……主子鲜少吃不下东西,还睡了一整日,既然主子想吃山楂,少吃两个总成的吧!”

花嬷嬷一拍大腿,连喊了一声:“哎呦喂!”

容嬷嬷抄着做汤的铁勺子也冲了出去,还没进暖阁,便喊道:“皇上,娘娘,不可啊,娘娘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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