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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第一四一章 英英

第一四一章

我没有驾驶证,幸亏张悦洋有,他让他爸助理送来了西装,还有一个绑着缎带的长方形盒子,里面装的红玫瑰,据说这一盒一千一,是个叫roseonly的品牌。

张悦洋换了衣服出来让我看,我一看,他西装比我衣柜里那套正式,正儿八经的三件套,这货平常看起来帅是帅,但像是一只孔雀,大尾巴开屏很高调的帅。

现在张悦洋换上一身纯黑的西装三件套,里面穿着西装小马甲,口袋里还装模作样的塞了个怀表,我仔细瞅着,还真有点英国小绅士的错觉。

张悦洋整了整衣袖,就得意洋洋的给我晒他的袖口:“没用钻石的,用的玳瑁,是不是我整个人看着都特别低调的华丽?”

“你不开口说话还能唬住人。”我对张悦洋很由衷的建议,“千万别开口,一开口气质就全没了。”

张悦洋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又闭上嘴,往沙发上一坐不肯理我了。

我进卧室换衣服,卧室门没关,我还在想怎么没关门,因为胖猫和它的小崽子特喜欢往卧室里钻,我一进去,就看到衣柜门大开,一只粗壮的花色猫尾巴正在摇啊摇。

我这时就觉得大事不好,把胖猫和它的三只崽子揪出来,衣柜里的衣服已经被它们糟蹋的不成了样子,挂在那里的西装更惨,我揪小猫的时候,小崽子正在顺着西装往上爬,我揪了下来,西装外套已经被猫爪子划拉出来了几道大口子。

胖猫自觉犯了错,二话不说叼着一只小猫就跑了,剩下两只小崽子还绕着我脚跟,咪咪的叫的特别嗲,声音又女敕又女乃气,我低下头看了几眼,也不忍心揍这两个小崽子。

正装就这一身,幸亏顾庭生早上去接KK,他自己那身穿走了,不然我真害怕又糟蹋一套。

最后我挑来挑去,换了件黑衬衫牛仔裤,总比短袖能看点,出了门就听见张悦洋在哀嚎:“我的裤子!”

我就见张悦洋手里抱着只猫崽子,脚边一只顺着他裤腿往下落,刺啦一声,他那居所价值不菲的西装裤子就被勾了三道口子。

我们两个坐上车时,张悦洋还在生气,他穿了身顾庭生的黑短袖和黑牛仔裤,一身黑,他自己来时穿的那身衣服直接让助理带走了,以至于西装裤子被毁只能穿顾庭生的衣服了。

张悦洋开车时,就在给我建议:“应该把那猫崽子煮了做火锅,太气人了!卖了你家的猫也赔不起我的裤子!”

“多少钱?”我问张悦洋,“赔你裤子。”

“哎……开玩笑呢,哪能真让你赔啊。”

张悦洋又悻悻的说:“再说你带我去聚会,就是帮我大忙了。”

“你要去干什么呢?”我问张悦洋,我对他说,“你为了向琳琳去,可是你现在和向琳琳又算什么,你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了,你去了,我觉得向琳琳会生气的。”

结果张悦洋对我说:“杨露,你果然是没追过女孩子。喜欢一个姑娘你得让她知道,尤其是开着法拉利,穿着高定西装,穿过人群递给她roseonly的玫瑰,然后握住姑娘的手——最重要的是我帅啊!多金、豪车、帅哥、玫瑰花——”

红灯,张悦洋扭头对我露出一口大白牙:“完美!”

我看着他身上的黑色宽松短袖,张悦洋比顾庭生瘦,也没顾庭生有肌肉,穿着顾庭生的短袖像是跳街舞的,我就告诉他了:“可是你没有高定西装,跑车也不是你的,你这样穿着牛仔裤和短袖送玫瑰花的,比较像是多金帅哥的马仔在替大哥跑腿——像是替有钱人跑腿给姑娘送花的。”

张悦洋:“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像是个快递员。”我又说了一遍,觉得这次总结的更准确。

“你闭嘴!”张悦洋语气特别悲愤,“我为啥只能穿短袖?为啥啊?你还好意思说?啊!啊!杨露!我就问问你!”

“你的良心呢!”

我靠在座椅上,夜色已经落了,过了十一天就开始变凉,北方的夏日彻底过去了,我指了指变色的交通灯:“洋哥,可以过马路了。”然后告诉他:“哎……我没有良心啊。”

张悦洋对我说:“你他妈的到达地点前不准再和我说话了!”

但没到地点前,我们两个就哆嗦的在每一个红灯时,瑟瑟发抖的抱成了一团。袁梦宇送的是法拉利限量版——敞篷跑车,本来锦城近年来的环境空气质量就不适合开敞篷车,开在马路上除了能炫酷,就是吃尾气和雾霾。

现在十月中旬了,白天穿个短袖单衣还没什么,晚上就有点冷了,晚上开敞篷车加速跑在马路上——那就是非常冷。

出门前我整个人都很无所谓,就当是陪张悦洋走一趟,张悦洋则像是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花孔雀去求偶。现在好了,我们两个冻得流鼻涕,每次停车都要抱在一起取暖,都是托了这辆巨贵无比的敞篷法拉利的富,在秋风的夜晚中成了两只瑟瑟发抖的缩脑袋大鹌鹑。

等到了地点,两个人已经蔫了不行了,我们还都没带纸,只能从那盒价值不菲的玫瑰盒子里,抽出里面垫在玫瑰花下的包装纸擦鼻涕,我自觉上下两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真是得谢谢张悦洋啊!

那包装纸还带着玫瑰花的香味,算了下价钱,比餐巾纸贵了数十倍,张悦洋下车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蔫成了个茄子。

他说:“我的花……”

我看他现在的样子,不好意思太打击他,他现在看起来更像送花的快递员了。

我们停了车,从三四分钟前开过来,眼见的就是攀着花藤的铁艺栅栏,沿途每十来米就能见到穿着黑西装耳朵别着耳麦的安保人员。

等到了正门,同样打扮的人引导着张悦洋停车,我看了一圈,这辆法拉利还是很引人注目,红色,敞篷,高调的吓人,不过看到还有一辆迈巴赫和劳斯莱斯就好多了。

我和张悦洋下来,就有人引着我们两个进去,我正想给苏凡打电话,结果这人什么都没问,就很礼貌的让我们进去了。

我们两个一头雾水的进了门,张悦洋说:“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但我们身后,我们依然见到后面进来的人在拿请帖。

苏凡电话打进来了,他对我说:“杨露,你和你朋友到了吗?”

“到了。”我和张悦洋往里面走,苏凡说:“嗨!我这边堵路上了,你和你朋友现在门口等我吧——”

“我们已经进来了。”我打断了苏凡的话。

苏凡语气很惊讶:“咦?已经进去了吗?”

“嗯。”我问苏凡,“你们什么时候来?”

“二十分钟左右吧。”苏凡在那边说,“我到了再call你,你和你朋友先玩。”

我挂了电话,张悦洋双手插兜,一副痞子模样,我们两个已经走进了中庭,入眼是一个小型游泳池,好多穿比基尼的姑娘在水里或者坐在水边玩乐。

耳朵中的声音很嘈杂,和水里面那些穿比基尼的女孩对比鲜明的就是,地面上行走的男人很多都是正装,女人也都是礼服或者套裙。

张悦洋晃了晃脑袋,就朝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走过去,我跟着,两个人拿了盘子夹了许多肉类,张悦洋拿了杯颜色金黄的酒喝,我让侍应生帮我倒一杯凉水。

我们两个靠着餐桌就吃开了,张悦洋嘴里嚼着东西说:“哎,坐在泳池边边上,被三个男人围着的那女的,我怎么看着像是边雅丽?”

“边雅丽是谁啊?”我喝了口白开水,扫荡了一圈,这个party看着说不正规也挺正规,有点半商务性质,我都看到好几个中年男人走过中庭进了别墅,那几个人我都能说得上名字,都是锦城几个有名的商人。

“是女明星啊。”张悦洋说,他突然又说,“那个,那个绝对是张美林,这个我不会认错的。”

我猛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心想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等我想起来抬头去看,就见张美林挽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同时张美林挽着的男人身边,并排又是一对儿男女,两对儿男女朝这边走来,我还没多想,还是张悦洋说:“为什么我觉得那四个人是朝我们走过来的?”

我端着白开水,喝了一口,四个人已经走到我们面前,张美林对我说:“这不是杨露吗?”

她说完,她挽着的男人,她男人身边的男人,这两个人都上上下下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遍我和张悦洋,张美林挽着的男人对我笑了下,对我和张悦洋说:“两位面孔很生。”

“我们是苏凡的同学。”张悦洋面不改色的笑道,“苏凡请我们来玩的。”

“哦,苏凡的同学啊。”张美林挽着的男人这才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他身边的男人一直都在盯着我看,二十五六的年龄,比我还矮五六公分的样子,他身边的女人穿着高跟鞋,比他高了半头。

这男人的目光我曾经很熟悉,是有钱人常见的那种猎艳的目光,我端着高脚杯,并不看他,避开他的眼神,但是这男人直接问了,他问我:“小朋友,你叫杨露啊,是编剧啊,要拍电影吗?”

我听到这个话,就知道张美林把她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应该都说了,我想怎么会这么巧,三四年没遇上的人,也不该会再有交集的人——张美林,怎么就在这遇上了。

那个人见我没理他,他又笑着问:“你怎么不说话?”

张美林挽着的男人突然又说:“你们是苏凡的同学,也是锦城大学的学生?”

“我和他是一个寝室的。”我抬起头,对这男人说道。

果然说完了,这男人就侧身要走,拽了他身边男人一下,说:“人是苏凡的同学,都是小孩子,玩不到一块,走吧。”

这男人脚步没动,他脸上有一种很挣扎的神情,他递过来一张名片,对我说:“我家是做影视的,感兴趣可以联系下啊小同学。”

我接了名片,他就笑了,我只是想不接指不定这人还要怎么样,接了后再扔掉就行了,这时这人的女伴出声,很抱怨的说:“走吧,我想去那边玩。”

我看了这女人一眼,这女人也看了我一眼,我想她看着怎么也很眼熟,这时候我已经心脏很快的跳动了一下,身上有一种十分战栗的惶然感,我没忍住去看她第二眼,我就认出来她是谁了。

这个女人,过去了那么多年了,从我死后到现在九年了,我在最开始两年曾梦见过她,无数次咬牙切齿的恨过她,甚至还可怜过她,直到再也没有梦到过她后,我就已经渐渐记不清这个女人的面容了。

但是真的遇到了她,我才发现怎么可能忘记呢,就算第一眼没有认出来,可是身体已经极快的做出了反应。

手中的杯子连我自己都毫无发觉的就落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碎掉的玻璃和里面剩余的水溅了我一裤脚。

张悦洋和张美林这四个人都看我,我很快的低下头,我看着自己的手,手在止不住的发抖,张悦洋吓了一跳,他抱怨一样的说:“手滑了?吓我一跳啊,杨露。”

那个女人竟然很细心,她踩着高跟鞋上前了一步,这女人犹豫着问我:“你在发抖……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张了嘴,却嗓子卡成一团,有一种十分艰涩的感觉,像是嗓子生了锈,我也感觉到自己在发抖,那是一种掺杂着愤怒和惶然的感觉,最后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真的太愤怒了。

这是个女人,我想,但是我很想现在就抓住她,扼住她的脖子,狠狠地问她——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母亲的命是命,难道我的命就不是活生生的人命了吗?

这女人挽着的男人,那个矮个子男人也很故作关怀的问我:“同学,你没事吧?”

张美林和她挽着的男人都走出去几步了,发现自己的同班落下了,张美林回头喊他们:“李总,英英,怎么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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