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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着一身绿衣,跪坐在柳树下。柳条随风轻柔地在他身边拂动,但是他却都不关注。只是,从身旁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木匣子。拉开匣子里的第一层抽屉,取出一块叠好白色的云锦,放在腿上。

然后又取出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个小口,把血滴在钥匙的孔处。

滴了好几滴,才听见“啪”的一声,瞎子最中间的一层露出了一丝缝隙,从里头渗出一丝凉气。

“不愧是鬼笛,我之前将你封起来,是对的。”男子虽然说着这话,脸上却是一副老友重逢的神情。

男子用他那骨节分明,细长莹润的手指打开最中间的一层。里面竟然是一只碧绿,带着一丝寒气的玉笛。

他看着玉笛,看了好一会,然后才忍不住用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的指月复,轻轻地在上面模了模。玉笛放在腿上的云锦上,然后拿着用锦帕轻轻地擦拭。

不久,一阵清幽的乐声想起……

“他的气息变了,要趁这会动手吗?”

趴在树上的白浩宇摇头,道:“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外公只是让咱们看着他,然后等着他们过来。”

白浩宇看着梅惜语好像要动手,立马点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道:“外公说过鬼柳这人,神出鬼没。据说,他只会在柳树长叶子的时候出现,杀人掳人,从来没有失手过。而没有叶子的时候,好像就没有人听过他的消息。

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的眉毛像柳叶一般细长,眼睛很细长。肌肤和柳絮一般白的有些透明,身体像柳条一般柔软,似乎可以随风舞动。他爱穿一身绿衣,每回出现的时候,都会穿一身绿衣。他好像喜欢待在有柳树的地方。”

白浩宇问道:“可是,这有柳树的地方多了,哪里才能找到他呢。”

梅惜语摇摇头,她不清楚这个。但是,她知道,他若是这么问,肯定是知道,而且还要告诉她。

所以,她也不问,果然,不到一会,白浩宇自己就说了:“他一般每年三月,柳叶刚发芽的时候,会在西湖边上出现。但要,让他现身,还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那就是一种特殊的香。苏杭那边,有一个制香的小铺子,能调出各种香味。其中就有一种香,是用柳树为原料来做的。是用哪个部位,怎么做的,不清楚。

这种香点起来的时候,除了能看到烟之外,但是没有什么气味。”

梅惜语皱眉,道:“没有气味的香,能叫香吗?”

白浩宇模了模脑袋,“这我哪里知道啊,不过,好像需要那样东西。”

白浩宇看着梅惜语眼里露出好奇的神色,就接着说道:“据说,有位客人看上香铺老板的妹妹,就刁难香铺的老板,说是想买一种从未闻过的香,不然就拆了这香铺。那老板看了看他的面相,然后给他从柜子里头拿了一个盒子,里头放着一小块香料,告诉他,这种香,他肯定没有闻过。

那人不信,老板就说,若是闻过,明日尽管来拆了铺子即可。

那人想着,就算是没闻过,也打算要坑老板。抱着这个想法,他就拿回去点着睡觉,当晚梦到自己在一个满是柳树的地方,遇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并且得到亲人的挽留,醒来之后,不禁热泪盈眶,以及心有余悸。”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那亲人早就已经仙逝了。后来,那人问了老板这是什么香。老板说,说叫柳香。人醒着的时候闻不到,睡着了,却能感觉得到。”

“这和鬼柳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个人好像能闻到,只要在柳树发芽的时候,在杭州城有柳树的地方,点着这种香。那个人就会出现,然后自己接生意。因为他出现时,都是在人半睡半醒间,如同鬼魅,所以就有了鬼柳这个名字。”

“事情挺离奇的,不过,”梅惜语看着不远处在那里吹着横笛的绿衣男子,又问:“那你也没有问出来,楼主他为什么要咱们找鬼柳啊。还有嫣儿为什么也让咱们找到这个人呢?”

白浩宇摇头,道:“是外公的一个故友,好像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被鬼柳的暗器所伤,很久都没有醒过来。”

白浩宇想了一会,又道:“鬼柳的兵器就是柳叶,分三种。有毒的,无毒的,还有麻醉的。秋生是在柳叶刚发芽的时候,昏倒在柳树林,身上有一片,还没有枯萎的柳叶。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伤口了。请了很多名医都没有醒过来,眼看他的未婚妻都要另嫁了。所以,外公的古交才会上山来求的。”

“所以,也就是要找到鬼柳,问他要解药了吧。”

白浩宇点点头,道:“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你外公多大岁数了?”

白浩宇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他仔细想了想。百越灭国已经七十多年了,灭国前外公就已经十几岁了。

他以一种极不肯定的语气说道:“大概八十多岁吧。”

“这到看不出来啊。”梅惜语又道:“要不是知道师傅是你的生母,我还真的以为师傅才二十出头,楼主顶多也就五十。啊呀,他们怎么就一点也不老呢?”

白浩宇想说点什么时候,此时,乐声忽然停了。

白浩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不好。”

梅惜语就看到刚才不远处的绿衣身影,瞬间移动到白浩宇身后,正要喊他。忽然一片柳叶飞到梅惜语自己的脸上,接着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间古刹里,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断壁残垣,蛛网遍布,里面却坐着一个圆脸白胡子的秃头,穿得破破烂烂得正在啃猪蹄。

忽然,天外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他看见了,惊得他把手里的鸡腿掉到地上了,两只手放到腿上盘腿而坐,嘴里把那些鸡肉慢条斯理地咽了下去之后,吐出几个字来,“帝星有难,祸起萧墙。”

恰好,外面有一人,白衣白靴,白色羽扇款款而来。

“真巧啊,在这里遇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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