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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六章 能做什么

宁怀远以为华锦有多少的心思,也不过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华锦的格局,所谓的试探,不过华锦随意,他也不足以影响华锦的什么,即使是慕容桓尚且不能,何况是他。

她今日过来就是专门扎刀子和打脸的,没有其他的目的!

在华锦看来,宁家当年的时候就是自己监管不力,宁氏一个大家小姐,正经规矩的人家不会要那来历不明的婢女的,就连华锦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她见的不过是那一方天地,别说华锦因为前世的经验有些见识。

她一个现代人来了这陌生的时空和时代,她能知道这里的什么,最开始的时候华锦甚至不知这时代的皇帝是谁,因为李家村的大家也都不知道,不知道也不影响大家过日子啊。

之后来这时空她得到的每一个信息,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的指导下做得,她守孝的时候不知自己只能穿黑白灰色和一点深蓝色,她不懂的事情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教的,之后她学了律法,熟读之后这时代的规则便懂了。

可是她为何都知道如果要买下人需要去牙行,找合适的中人,之后挑选自己喜欢的人买回去,这牙行的人也宅子也都是提前把背景查的清清楚楚的,不会说有来历不明的人和东西被买回去。

私下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交易,不过大多是来历不明的,也可以说是黑市,连华锦当时不懂这些的时候,她都知道去牙行,这华家如此一个大家族,他们不知道来历不明的丫头不能收吗,可是他们纵容了宁氏,让那个来历不明的丫鬟留下了。

之后种种,宁氏自然是不明智,可是宁家到底是怎么教自己的女儿的,宠爱还是害呢,连那大宁氏都可以知道为自己打算,嫁过去之后那后宅一把抓,可是为何嫡女的宁氏是那样的下场?

哪怕宁家当时鼓励宁氏的好心,为何不好好的给那个丫鬟银子,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可以做个有钱的自由人,她为何愿意做个丫鬟,说到底,宁氏那时候才多大,如果华锦的女儿做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把自己都不知来历的人放在自己那么疼爱的孩子身边,因为这样的纵容,那才是害了她。

这宁家之前做的错事又何止这些,他们把宁氏教的傲气又任性,单纯又脆弱,而在她因为这样的个性而犯错之后又选择的抛弃,之后那些寻找有什么意义呢,离京的时候宁氏的精神已经快崩溃了,宁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出生。

不用想也知道,在遇到王明以前,他和宁氏过的是什么日子,怕是才学会走就知道要护着自己的母亲了,一面被已经崩溃的母亲时不时的打骂伤害,一面还护着自己的母亲,这一路过来,宁是怎么撑过来的,这是他们宁家找了这么多年就可以一切放下的吗?

他们选择的放开,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可华锦还是为宁委屈,为他受过的一切,也为他在自己面前的所有委曲求全,所以华锦今日站在这里,哪里要那么多的算计心思,她不过只有一个目的而已,既然他们让宁那么疼了,她就要他们也一样的疼着,他们一辈子最大的惩罚,是即使知道错了,可是也永远也不能弥补了。

宁和她都不会给他们一个让自己的良心安下来的机会。

宁怀远被华锦这样不客气的指责,原本站着呵斥华锦的动作也是忍不住的退后两步,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么多年了,即使找到了又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找到了也不是从前的人了,可是不找能怎么办呢,他多少了夜里,梦到小时候他去偷了爹的酒,爬到树上偷偷吃,一觉醒来便看着树下那个坐着看书的女孩,那花瓣和落在她的衣衫和头上,在树上也不过看着她发上的一片蝶叶的坠子而已。

之后便见到他最疼爱的妹妹似乎是知道他醒了,抬头的时候却已经是看不出样貌了,这么多年来,他其实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妹妹,到底去了哪里,他这个没用的哥哥,是不是有机会弥补当年的无力和错误。

他年轻的时候不学无术,爹就只有他一个嫡子,本给予了厚望的,他也十分的聪明,读书也十分不差,学问做得也好,可是偏对这些提不起半点兴趣,每日不过爱的是烹茶饮酒,吟诗作对,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过完一生。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这样的肆意,却让他在妹妹的这件事上没有一句发言权,只因他没有功名,只因他不是那个可以让宁家光明的儿子,所以哪怕他拼死了说不要,妹妹却依旧被除了宗。

即使以后他努力又把妹妹写了回来,那又如何,他的妹妹,他最疼爱的妹妹,那个会在他饮酒之后给他煮上一碗解酒汤的妹妹,已经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祖母一辈子都在遗憾,现在也撑着一口气要见到妹妹,他也努力的放下所谓的饮酒作诗,他考了功名,他与那个自己喜欢的姑娘退了亲,他知道她很痛苦的匆匆嫁人。

可是他这样的家世,如果要出头,如果要权势,没有别人帮忙,他做不到,他娶了可以帮自己的妻子,即使一辈子他在妻子的面前都不会有那怦然心动,即使一辈子也不过相敬如宾,这样他觉得很好,如果不是他,妹妹怎么会如此,他有什么资格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资格幸福?

他在岳家的帮助下走到了今天,他已经是这当朝阁老,他几乎已经是位极人臣,他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只是想让妹妹能够知道,能够看到她的哥哥在等着她,可是这许多年来,他何曾等到过?

本以为一声都会继续寻找,可是今日嘉善郡主的一个帖子,把那些曾经压在过去岁月里面的一切,残忍而血淋淋的彻底撕开。

宁怀远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是啊,既然当年错了,这么多年惺惺作态有什么意思,可是除了这个,谁能告诉他,他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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