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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静姝以为他不会说话时,甘良生苍凉的声音响起来道,“人在饥饿面前毫无灵魂可言。我被押在一座民房里,他们既不是拘*留,也不是逮*捕,只说是‘学习班’,那时有他老人家指示:办学习班是个好办法,很多问题可以在学习班得到解决。学习班也就是名声好听些,其实也与监狱差不多。进入这里就与外界断了一切联系,在‘学习班’不准随便交谈、走动,完全失去了自由。

那个时候在学习班里的粮油配给也是跟当时的居民定量,每人每月男二十七斤或女二十五斤粮食、四两菜油。另外每月每人有猪肉一斤。这里所谓居民,是指闲散在家的无业人员。按理说,坐在学习班里啥事不做,菜饭开水都有人送到门口,这个定量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不该再喊饿。但事实上饥饿却是当时坐学习班的一个最基本的感觉。我说“最基本”的意思是,你在那里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一直没有离开过你的感觉就是饥饿。一天两顿饭,从来没有吃饱,应该说刚吃完就是饿的,其他时间就更不用说。睡着了也逃离不了,你会不断梦见吃东西却总是吃不着。夜里起来小解,看一看地板上横七竖八睡着的和我同样的年轻人,几乎个个在咂嘴巴。问题的严重性在于,不知道要学习多久,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时间一长饥饿就成为一种控制性的力量,占据了你大部分注意力,你会觉得世界上最重要、最急迫的事情就是吃。这当然不是什么新发现,人本来就是动物,只不过有时候会被自己的大话弄昏了头,忘了这事。但是,动物在这种时候一定会去觅食。如果你把它关着,它就会急得在笼子里团团转。学习班里的人却不是这样,他们的活动全部转到心理领域,仿佛饥饿跟**无关。甚至可以这样说,学习班里的人似乎已经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而这个魔鬼的名字就叫饥饿。

身体当然也不是没有反应。在不可能像外面的人“想办法”找一些补充食品的情况下,“居民定量”的不够吃一般至多半个月就表现出来了。人开始尖锐地饿,有些人会晕倒,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硬生生的。越强壮的越是容易如此。有经验的管教干部过来瞅一眼,通常会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两三个月后,人就瘦得差不多了,基本上不会有多余的肉。很快两个**墩和胯部两侧一般已经打上“钢印”。“钢印”是前辈们的一种说法,指的是四块乌青色,大概有淤血,的老茧人太瘦,就变成了“尖**”,坐卧,包括侧卧的支撑点留下了疤痕,成为“资”的标记。学习班里没有床和凳子,坐卧都是在地板上。我们总是用被子垫着,有的还叠成好几层。不过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有一句很经典的笑话说:“进来这里,才知道天底下没有软和的东西。”

身体很快调整到最低消耗状态以适应漫长的饥饿,心理的适应却是要艰难得多。”

夏静姝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听着,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给予自己微小的力量给他。

“最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摧残,审查、逼供,强令我们和家庭‘划清界限’,揭发其父母的‘罪行’。这些所谓的“罪行材料”,包括“各次路*线斗*争中的表现,和哪些老干部来往,说过的话,写过的信,甚至衣食住行等等。”然后,再要求“与反*动老子划清界限”,“挖反*动的家庭根源、社会根源、思想根源”,逼迫他们“指名道姓地辱骂自己的父母,否定革*命的家庭,……

我们青少年常年吃不饱饭,其中一个人要求每天增加一两窝窝头,被扣上:想恢复失去的天堂’的帽子,受到批判。”甘良生双手抱着头痛苦的说道,“有些承受不住的为了得到较好的营养或者治疗的,假装承认自己做错了,他们十分高兴,大会上对他进行了表扬。待他身体稍有好转,立刻声明,承认错误是为了活命的权宜之计,坚决不承认以前有什么错。当然等待他的是更加疯狂的报复。”

“后来因为白养着我们,所以要求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进行劳动改造。”甘良生说道,“这就是全部了。”

“要听我的吗?”夏静姝看着他嫣然一笑道。

“你的?”甘良生疑惑道,“你可是根正苗红。”

“是啊!我是根正苗红,可在这之前你还能吃饱饭,吃不饱也是在学习班里。而我从小到大就没吃饱过。大半辈子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日不下地干活,下一餐都没着落。遇上老天爷不给口饭吃,只能挖野菜,啃树皮,饿狠了,观音土都吃。和我们农民比起来你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了。大家各有各的不幸,都不容易。如果你和我换换人生呢?”

甘良生犹豫了,谁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农民苦,工农业剪刀差,为了国家建设,勒紧裤腰带……

“啪……”的一巴掌拍着甘良生的身上道,发脾气道,“你给我清醒一点儿,你真是胡思乱想,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你,他能有吗?”

一巴掌将甘良生给拍愣了,呆呆的看着夏静姝。

“我要睡觉了,你自己慢慢想,这世上没有迈过去的坎儿。再说了担心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夏静姝说着从炕头抽出被子铺好。

背对着他直接躺下了,这种时候你越搭理他真是他越来劲儿。

甘良生也躺了下来,熄了灯,背对着他。夏静姝翻过身子,从背后抱住了他,脸颊贴着他的后背,轻声呢喃道,“一切都过去了,那样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国家不是要建设法治社会吗?不会在无缘无故地关着你了。”

“睡吧!明儿我还教你们开车呢?”甘良生止住话题道,这种事情哪有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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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出来,把过小乖尿了后,正打算睡觉的华瑶听见,“叮铃铃……”电话响了,疾步跑了过去,“这么晚了谁来的电话。”

“喂!你好。”

“瑶瑶!是我。”萧楚北握紧电话道。

华瑶听见熟悉的声音,眼眶一酸,原来是这般的想念!吸吸鼻子,娇嗔道,“死鬼,还记得我们娘俩啊!我以为早把我们给忘到马里亚纳海沟了。”

萧楚北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啊?那是你的工作。”华瑶坐在官帽椅上轻笑道,“要不要我给你戴高帽啊!保家卫国,没有大家何来小家,正是由于你的牺牲,我才能在后方安心的挣小钱钱啊!你可是劳苦功高。”

“够了,够了,我听的牙酸。”萧楚北赶紧说道。

两句话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没有一丝陌生感。仿若两人没有分别近两年。

“可以打电话了,什么时候回来,小乖可想你了,放心小乖绝对不会不认你的,可是天天看你的照片哟!”华瑶高兴地说道,眉眼间都透着喜气。

“恐怕不行,我还有任务在身。”萧楚北抱歉道。

这两年来萧楚北带着这些队员们酷夏在滇南的丛林里模爬滚打,冬天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爬冰卧雪,在北方广袤的草原上留下他们的身影,西北的戈壁也留下他们的足迹。

特种兵是陆上勐虎,空中的雄鹰,水中蛟龙,所以萧楚北根据兵种不同,针对性了安排了空降打击和两栖登陆作战。

现在到了检验他们的时刻了,所有的汗水都将在不久的演习中一一展现。

“没关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华瑶一脸温柔善良地继续说道,“我可是很想你,你呢?想我了吗?”

“想,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想,听着你寄来的你和小乖的磁带我才睡得找。”萧楚北满眼温柔地说道,“大概还得三到六个月的时间。”

“这还差不多。”华瑶嘴上一副马马虎虎还行的样子,而那一张颠倒众生的笑瞬间又明媚了很多,唇角翘起的弧度愈发的迷人。

让他这个不善甜言蜜语的男人能说出我想你,已是不易。

“你说话方便吧!”华瑶勾唇浅笑道。

“方便。”萧楚北压低声音道,“怎么想说什么甜言蜜语。”

“你不怕被死啊!”华瑶唇角勾勒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娇笑道。

“不怕,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萧楚北嘴上花花道,波光流转的眼睛露出一往情深。

两人在电话里腻腻歪歪的,真是甜的死人……

华瑶眼眸轻轻转动,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狡黠地笑容,却严肃地说道,“小乖她爸,党和国家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呵呵……突然变的这么严肃,领导要考验我什么事啊!”萧楚北嘴角轻扯,眼睛眯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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