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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芃和瑾哥这几天也不敢随便出去,一是太女乃女乃的精神实在太差了,二是二十六就是幼清去世三年除服的日子了。

等除服一过,老太君就彻底的病倒了。这下可吓到了燕国公府所有人。

芃芃知道,太女乃女乃是心病。护国公的骤然离世,对老人是个很沉重的打击。除了这个那就是对朝堂局势的担忧。

本来就快七十的年纪了,心思又重,一病就是六七天。昌平候府的外祖母、大长公主,都过来劝慰安抚,作用都不大,眼看着人是一天比一天陷入昏迷的时间久,太医找了几个都说是忧思过虑,心结难舒,心结打不开,只是吃药起不到根本作用。

芃芃有些坐不住了。这样下去不行,太女乃女乃是家里的主心骨,太女乃女乃要是有个好歹,这一大家子的日子没有法过了。

这一天晚上大家吃过饭,芃芃就开始撵人了。“祖母,父亲都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跟哥哥陪着太女乃女乃。都不要担心,有事了还有容妈妈在呢!都走吧,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过来替换我跟哥哥。”

芃芃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就拉着哥哥进了太女乃女乃的卧房,进去后把容妈妈和吉祥也都遣了出去。然后把门插上了。

燕国公苏哲凡后面跟过来,推了推门,没有开。苏孟氏在后面长叹一声“算了,凡儿。有容妈妈她们在呢,你就不用多想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过来吧。”说完扶着孟妈妈的手转身走了。

苏哲凡怔怔的站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瑾哥拿着棉帕子沾了水润着太女乃女乃的嘴唇。芃芃接过帕子,让瑾哥把她抱到床上,芃芃坐在太女乃女乃枕头边。

两个孩子看着昏迷中的太女乃女乃,本来很光滑饱满的脸,塌瘦的显得皮皮咋咋的。

“哥哥,开始吧”芃芃知道,太女乃女乃能不能振作起来,就看今天晚上自己和哥哥的表现了。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

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少年胜于天下则国胜于天下,

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鹰隼试翼,风尘吸张。

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干将发硎,有作其芒。

天戴其苍,地履其黄。

纵有千古,拥有八荒。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中国,

与天不老!

壮哉我中国少年,

与国无疆!”

屋子里传出瑾哥和芃芃稚女敕低沉却清脆的背诵声。

背诵声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声音从清脆逐渐的沙哑,但是他们没有停歇,依然吐字清晰的背诵着。

老太君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天籁之声。一声声稚女敕的声音,一句句振奋人心的话语,就这么一直在耳边缓缓流淌。她好像看到了大地一片金光,金光里人民安居乐业,欢喜奔走。

她听到了,她看到了。听到了国家的希望,看到了未来的祥和安宁。

芃芃和瑾哥一直注视着太女乃女乃诵读,看到太女乃女乃眼皮轻颤,有泪从眼角轻轻滑落。瑾哥和芃芃惊喜的互相看着,停止了诵读。

“太女乃女乃,我们都知道您老人家是累了,想休息休息了。可是您也休息够久了,该起来和我们一起筹办年节了。”

芃芃沙哑着小嗓子,在老太君的耳边说着。

“太女乃女乃,您还有我们,我们也有您。容爷爷过世了,但是精神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走的人走了,可是活着的人要该怎么活呢?燕国公府从承爵那天起,我们承的不只是荣耀和辉煌,我们同时也承接责任和奉献!

您常教导我们,作为勋贵子孙,我们享受的时候,不要忘了我们的重担。现在容爷爷离开了,天下会发生什么事情,国家的明天会怎么样,太女乃女乃,您比我们清楚!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父亲就会继续披甲上阵。祖母也要继续承担着燕国公府的所有重担和即将失去儿子的恐慌。太女乃女乃,祖母苦了一辈子,您就忍心看着祖母自己孤零零的在偌大的一个府里影单身孤的苦撑着,然后倒下去吗?那我跟哥哥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芃芃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瑾哥抿着倔强的小嘴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着。门口外,传来容妈妈和吉祥压抑的低泣声。

“好孩子,好孩子。”床上传来老太君有些粗噶沙哑的声音。“太女乃女乃休息好了,太女乃女乃陪着我们家的宝贝们。乖,不哭了,扶太女乃女乃起来!”瑾哥和芃芃赶紧帮着老太君坐起身来。

“春兰。”芃芃给太女乃女乃身后垫了两个大靠枕,老太君唤容妈妈进来。

瑾哥小跑着去开了门,容妈妈和吉祥端着托盘,上面是热气腾腾的粥和一小碟菜。

几个人端水的端水,拿粥的拿粥,一番的折腾,终于让老太君把粥喝完了。

然后吉祥又出去把老太君的药端过来,伺候着老太君喝完药就退到了门口。

老太君喝完药已经有些力竭了。毕竟躺了这么多天,又没有好好吃东西,这么一折腾,老人家有点受不住。

老太君闭上眼睛,仰靠在靠枕上歇息了一会儿。

“瑾哥,芃芃,太女乃女乃什么都不说了。今天你们先去休息,不用担心太女乃女乃,太女乃女乃比你们想的要坚强。好孩子们,好孩子!去吧,我让你们的父亲过来陪着就可以了。去吧!”

芃芃知道太女乃女乃缓过心神了,剩下的就是调理虚弱的身体就可以了。她拉了拉瑾哥的袖子,两个人施礼离开了屋子。

两个人各自歇息不提。容妈妈让人去把国公爷和苏孟氏叫过来。

老太君苍白的脸上很明显的有了沟沟壑壑,这场病,让她的元神损耗很大。她静静的仰靠在靠枕上,神情脆弱,闭着眼睛好像在休息也好像是在想事情。燕国公苏哲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老太君这副样子,心底一阵的酸楚。

祖母中年痛失长子,四十多岁又失次子。三儿子还不在身边。不到十年爷爷也离开人世。偌大的国公府就剩下自己一个男丁,后来有了瑾哥。这么多年,自己忙着出征戌边,好像从来没有担心过府里会出任何事情,在他的心中祖母是无所不能的!看到现在祖母的样子,自己以前是不是忽略了太多的东西和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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