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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良此次是肩负着护送郡主入京的任务回京畿府的,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也该会福阳县了。楚安萍是偷偷溜出来的,当然了,有周远良在补个假期的理由还是找得到的。

他们本就打算在近期启程回福阳县的,现在更是有些急迫地想要回去了。卷宗绝对是不能带出刑部府衙的,誊写的话也许可以,但周远良没这么做。

实际上,他连可不可以誊写都没问。

刘先生这人周远良绝对信得过,但李善信嘛,周远良信不过。虽然他很痛快地就允许自己来查阅这些资料,但昨天见面时他的态度和他的问题让周远良起疑,深深质疑他的真实想法。与其说是他给老朋友个面子,不如说是他借此机会想要达成别的目的。

所以,这两天里周远良和楚安萍很少就卷宗的内容大声的讨论,避免被那个监视的人听了去。而那个监工既然是以服侍、帮助周远良的名义留下来的,自然也就不能明目张胆地站在周远良身边看他都查到了什么,他最多也就能知道周远良在哪份卷宗上耗费的时间最长。

为了混淆视听,周远良将那堆被他初步就否定的卷宗都拿了过来,按个翻看了起来,翻看的同时时不时将毫不相关的两份卷宗摆在一起,一副两相对照的样子。而楚安萍则在周远良的掩护下默默地背诵温阿五的那份卷宗,时间、地点、人物,作为去玉碗县查此案的基本资料。

楚安萍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但背诵这样一个简单的案子的梗概还是没问题的。

回到尚书府后楚安萍想把她记下的内容默写出来,但周远良阻止了她。现在他们不确定是不是已经被人注意上了,万一是的话,写在纸面上的东西难保不被人发现。虽然不确定玉碗县的这个案子是不是真的跟楚叔叔被害的事有关,但小心没大错,就当是有关好了。

为了避免楚安萍会忘记一些内容,周远良让她背诵了一遍。一方面加深楚安萍的印象,另一方面周远良也跟着记忆了一遍,双保险,这样即使不写下来也不会耽误事的。

依楚安萍的急迫心情来讲,她很希望现在就飞到玉碗县去查明此案,但她也明白不能立刻就出发。昨天刚刚翻完卷宗今天就急慌慌地出城去查访,任谁都能想到此事不简单呀。

稳住,必须装成查卷宗一无所获的样子。

经过和周尚书的商议后,周远良和楚安萍的启程时间定在后天,既不显得急迫又能尽快开始调查。

玉碗县现任县令丁儒勤曾在周培明手下任职,周尚书对他多有提携,估计他能看在周尚书的面子给点帮助。为了保证此次去玉碗县能顺利查找有用的信息,周远良留在尚书府中好一通做准备工作,包括但不限于是从他爹那里打听有关丁儒勤的各种事和人际关系等,一定要保证这人与几位亲王都没有关联。

楚安萍则利用这两天时间好好陪周夫人聊天,然后还抽空去看了看柳娴敏。

柳娴敏在肃亲王府中的小日子过得甚是滋润,楚安萍调侃了她一通后告诉她自己快要会福阳县了,不能留这看她出嫁了。

“为何这般着急?”柳娴敏掐手指算了算,她们才来了没几天,连逛完京畿府城区的时间都不够。“京中繁华,你不多逛逛?下次来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唉,也没啥可逛的。各个坊区都大同小异,逛两个有特色的就等于逛了全城了。周大人来京城是护送郡主您的,人送到了他就该回去了。我如果不跟他们一起回去的话,过两天还是得走,一个人走,没劲。”

柳娴敏眼睛闪亮亮。“你跟周大人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楚安萍装傻。

“嘿嘿。”柳娴敏这人做别的事不行,但特别会察觉别人的八卦。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人的桃花运是有形有光亮有芬芳气味的东西,藏是藏不住的。

“你嘿嘿什么呀?”楚安萍的脸色开始泛红,但嘴上不肯服输。

柳娴敏自然不肯放过她,好一通查问。

楚安萍曾想过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诉柳娴敏,毕竟她的朋友不多,而申鹏那样的小子显然没有柳娴敏合适倾诉这种颇有点传奇意味的故事。柳娴敏喜欢听八卦,而且她还认识游小姐,楚安萍的身世与游小姐有些关联。把这些都串在一起的话,楚安萍很有把握柳娴敏会非常感兴趣的。

但是,楚安萍生身父母的血案很可能与某位亲王有关系,这人也许就是柳娴敏的义父肃亲王。楚安萍信得过柳娴敏的为人,相信她不会背叛自己、不会把自己的这些事告诉肃亲王,但不小心说漏嘴的可能总是有的。

就算柳娴敏能一直守口如瓶,楚安萍也不想现在就全都告诉她,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好朋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于是楚安萍用一通胡编来答复柳娴敏的盘问,柳娴敏自然知道楚安萍没说实话,但她也没往别处想,只以为楚安萍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她与周远良交往的真实经历。

俩人笑闹了小半日,楚安萍在柳娴敏的一再要求下再三地保证等她的送亲队伍途径福阳县时自己一定会去见面,哪怕是被拦住不许见的话也要翻墙、跳窗地偷偷去见。柳娴敏对楚安萍的保证表示满意,这才放她回家。

翌日清晨,周远良和楚安萍离京。安父与他们同行,雪娟则留下来陪周夫人。

自从那日讲明楚安萍的身世后,雪娟不允许她管自己叫娘,只能叫娟姨。即使楚安萍有时因为顺口而叫错了,她也会很认真地纠正,说她的父母是楚大人和楚夫人,这些年只是为了避人耳目才让她称呼自己和安大哥为爹娘的。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不能再这样叫了。

楚安萍自然懂这些道理,但还是难免失望。更重要的是她觉得伤心,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就是个没娘疼的孩子了。

唯一令楚安萍高兴的是,安父不在意雪娟的那套理论,只要楚安萍管他叫爹他就开开心心地答应着。每每听到他的应声楚安萍都觉得有爹疼很幸福,于是她就总背着雪娟偷偷叫爹。

这个人辛苦养育了自己十八年,也真心实意地疼爱了自己十八年,他就是自己的爹爹,亲的,几乎等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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