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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证据

只要他不张口,他们就永远如不了愿!

俞明枝在他的注视中却是淡然一笑,“依照郦御史的话,想来那份卷宗应该是藏在水中的。”

郦望山惊讶的看着她,喉头翻涌起血腥的气息。

俞明枝继续对秦机说道:“夫君可以派人好好的查一查郦家、御史台衙门里的水池、鱼缸等等,想来会有一些收获。”

秦机笑着答应,“好。”然后他对跟随在后面的手下人吩咐几句,那人立刻就去办。

郦望山低垂着头,咬着牙不做声。

那份卷宗漏洞百出,很多罪行是强加到俞言深的头上的。在匆匆定罪后,他偷偷从刑部衙门拿出来,准备修改好之后再放回去,谁知那些人太过急功近利,很多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成的,便一直耽误到了今时今日。

那份卷宗只要被找到了,事情就算是真相大白了一半。

再加上被秦机揪出来的那几个人,等他们被押送到京城,整个事情就会都曝光出来。

那时候,为何好好的要诬害一方刺史?深究下去,简单的官场争斗根本靠不住脚,一定会查到沂王身上。

他和赵仲身陷囫囵,被逼到绝境,哪怕沂王对他们不闻不问,也不会将沂王供出来。

将功赎罪,在秦机面前毫无用处。

所以,不如把握住最后的机会,让秦机好一番头疼。

秦机握紧俞明枝的手,“看来有枝枝抓住了一个小细节。我们可以事半功倍了。郦望山郦大御史对我们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了。枝枝,我带你去附近的酒楼吃好吃的。”

“好。”俞明枝点点头,她早就有想过郦望山或赵仲不可能老老实实的供出真相,必定要隐瞒下所有好恶心恶心秦机和她。所以,只有从言谈之中、细枝末节里发掘真相,才能突破难关。

秦机走出牢房,对狱卒说道:“郦御史知道的太多了,不能再让他开口说话了。”

狱卒明了的点头,“请秦舍人放心。”说完。他掏出几样家伙。走进牢房,对准地上的郦望山。

郦望山不明所以,叫道:“你们想怎样?”

“郦御史晓得了那么多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有机会说出去呢?”狱卒笑呵呵的说道。

郦望山手脚并用。往后退去一些。喝道:“秦机。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些秘密了吗?!”

秦机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反正郦御史也不打算说,留着舌头还有什么用呢?”

“什么?!”郦望山瞪大眼睛。

还没走的京兆尹笑道:“郦御史以为自己不开口。秦舍人用尽了手段也不能如愿了,就能气着秦舍人了是吗?错了,大错特错,你不开口,别以为秦舍人就没有办法了,而你对他来说唯一的用处,就是被定罪然后押上刑场,身首异处。”

“好个秦机。”郦望山咬牙切齿,接着眼前就是一黑,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秦机带着俞明枝出了府衙大门,说说笑笑着准备去附近的一间酒楼,之前他们都说好了,要吃遍京城里所有的美食,秦机不会忘记这个约定的。

“这家酒楼的师傅是从北边草原来的,做的烤羊,撒上特制的调料,非常好吃呢。”秦机一边说,一边扶俞明枝上马,“每天只供应三只烤羊,向来都是供不应求,要提前很久来预订才有的吃。”

“你提前了多久?”俞明枝笑着问道,靠在秦机的怀中。

秦机道:“在我们约定好要吃遍美食的时候。”

俞明枝笑了,秦机正要策马而去,忽地大街上有人高声喊起来。

“小心啊!快让开!”

只见一辆马车狂奔过来,车厢被甩的东倒西歪,眼看着随时都有可能侧翻在大街上,而马夫对发狂的马束手无策,幸好街上行人寥寥,都及时的避开了,唯有秦机他们就站在街中。

秦机眼睛一眯,对俞明枝轻声说道:“我去去就回来,枝枝安心。”话音未落,他人已经从马背上飞跃而起,潇洒的一个翻身,落在发狂的马上。

马激动的蹦跳扭动,想把人甩下去。

他的身形稍微摇晃了几下,就在人们以为他会栽下去,然后被马蹄踩成重伤之时,他已经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死死的抓住缰绳,绳子勒得他手指发白也不松开一丝一毫。

马觉得疼,更是暴躁的发疯嘶鸣。

秦机一剑斩断缰绳,车在向前驶出一段后,车身倾斜,看看抵在旁边的墙面上,总算停下来了。

而秦机这边,少了车子的拖累,三五下将疯了的马制服住,停在了俞明枝的跟前。

俞明枝故障,“夫君真厉害。”

秦机跳下马来,轻柔地抚模几下鬃毛,让后听见身后响起道谢声。

“多谢公子相救。”

是个少年的声音,清脆如叮咚泉水。

俞明枝和秦机一同望过去,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身暗团花纹的月白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枚玉佩,看起来斯文有礼,且家世不俗。

秦机微微挑起眉梢,很快又平复下来,笑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他拱拱手,就跳上马要和俞明枝离开。

少年也没有强留,向他们欠身道谢,随后就和家仆离开。

俞明枝的手按在秦机的手背上,轻轻地揉着,问道:“疼吗?”。

秦机摇头,“有枝枝帮我揉,一点儿也不疼了。”

俞明枝侧头看着他,问道:“你认得那个少年。”

“是。”秦机点头,望着前方的道路。“他是雍王。”

“雍王?”俞明枝疑惑,“当今皇上不是只有沂王和成王两个兄弟吗?并且不准之前的亲王子嗣再继承王位,哪里还有的王爷?”

“他是先帝的孙子。”秦机道:“他父亲年纪轻轻就没了,留下一个遗月复子。先帝悲痛非常,追封他父亲为雍王,而他一出生就继承了爵位。后来,先帝老迈,自知将不久于人世,见这个小孙子留在危机重重的京城,怕将来找来无端的祸害。会有危险。便叫王太妃将他带回最南边的外祖家,此后再没有回到京城,便渐渐的被人忘记了。”

“原来如此。”

秦机道:“他在去往外祖家之前,我还见过他呢。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模样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相比较于年幼时的活泼好动,变得沉静斯文多了。”

俞明枝赞同的点点头,“刚才那样危急的情况。一般年长的人说不定早就吓得站都站不稳了,而他一个少年人居然能面不改色。”

秦机的脸贴在俞明枝的头发上,蹭了蹭,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是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俞明枝听出了深意,抬头看他,“你在想什么?”

“我们的未来。”秦机叹息道。

吃过午饭,俞明枝问道:“还去见赵仲吗?”。

秦机悠闲的牵着马往前走,“他现在一定很后悔,给他多一些后悔的时间吧。我们一起去赵家看看,经过这一夜,有没有发掘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俞明枝坐在马背上,看着前面的秦机,“好。”

两人优哉游哉的走过街道,来到重兵把守的赵府门前。祝校尉见他来了,忙不迭地迎上前来,也不说客套话,开门见山的说道:“实在是辜负了秦舍人的厚望,到目前为止,没有查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秦机摆摆手,反过来安慰他:“若是赵仲是个好对付的人,他怎么可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祝校尉干巴巴的笑几声,又向带着帷帽的俞明枝点头示意,然后请他们进屋说话。

俞明枝第二次来到赵家,但怀着的心思还是一样的。

这座偌大的府邸,藏着赵仲的秘密,能为父亲平冤昭雪,能令背后的主使者万劫不复。因此,她望向四周的目光里不由地带上几分探究,恨不得穿过那些东西的表面,看到内里有没有藏着东西。

“只要从赵、郦两家找出罪证,当时候在三司会审上,再与被押解到京城的襄州官员对质,岳父的案子真相就能浮出水面了。”秦机轻声对她说道。

俞明枝点点头,“我在这园子里转一转。”

“好,我陪你。”赵家的园子在京中确实算作一景,不过向来也只有与赵家交好的人才有幸一览其中风光。

在经过金吾卫和秦机人马的搜查后,原本风光秀丽的庭院变得乱糟糟,花盆都翻倒在地,泥土和娇女敕的花朵分离,地上到处是新挖出来的浅坑,湖心小亭的柱子被砍到了,瓦片散乱一地。

俞明枝的绣鞋踩在泥土和花草上,举目四望。

根本没有一处被遗漏的。

秦机也在看,也在想到底还有什么地方被错过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声的沿着石子小路向前走去,是不是有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跑过,或是在道路两边的草丛中翻找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依然一无所获,郦家那边也没有传回来消息。

俞明枝又望向被毁掉的湖心小亭,回想起在找老妇人生辰的那一天,一群像花儿娇艳的小姑娘们聚集在亭子里嘻嘻笑笑,那时候到处都是欢愉轻松的。哪怕她要防着岳朝晖,怕被识破了身份,但也顺利的蒙混过去……

她抬头望向假山上的亭子。

那亭子在绿树的遮掩下,并不显眼,甚至寻常都想不到会有人在这假山上建造一个小小的亭子。

“我想上去看看。”俞明枝道。

“好。”虽然小台阶上满是青苔尘土和落叶,但是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好好守护着枝枝,只要他在,上去一下又有何妨呢?“

再说假山说高也不高,正好能凭他的一身功夫……

俞明枝一只脚刚踏上台阶,忽地腰上一紧,紧接着便双脚离地,整个人往上窜去。

还没来得及惊叫一声,脚又已经落了地。

她和秦机都安安稳稳的站在假山上,整个庭院尽收眼底。

俞明枝可没有心思看园子的风景,而是踏进亭子里,四下里看看。

柱子上有刀剑痕迹,显然已经有人搜过这里。

她又看了一圈亭子,然后手按在柱子上,仔细的想了想。

秦机没有打扰她,安静的看着下面来往的人。

“公子!”杭续从远处匆匆跑来,在假山下单膝跪地行礼,“属下在郦望山的家中发现了这个!”

他双手奉上一样东西,虽然离得远,但上面两个大字清晰的落入他们的眼中。

“卷宗”。

“父亲的卷宗吗?!”俞明枝惊喜的叫道。

杭续道:“正是。”

秦机飞身下去,取了东西又几个起落,轻松地落回俞明枝身边,将手里的卷宗展开给她看。

俞明枝仔细看过,眼睛顿时酸了,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和罪名就这样一项项的强加在父亲的头上,逼他签字画押。而今这份漏洞百出的东西落到他们手里,终于能将真相公布。

她和秦机相视而笑,秦机问杭续道:“此物在何处找到的?”

杭续道:“在郦望山书房前的小池塘边上,他将此物用油纸包裹,埋在池塘边的柳树下,正巧这两日池塘水没过了柳树,所以之前下河打捞的时候没有发觉。经由公子提醒,又仔细的搜了一遍方才找着的。”

秦机转头看向俞明枝,“我们枝枝真是聪慧。”

俞明枝道:“你快将这东西收好,切莫被有心人抢了去。”

“嗯。”秦机没有玩笑或是怠慢,将卷宗塞进衣襟中,末了还拍拍胸口,“看谁还能抢了去。”

俞明枝倚着柱子,轻轻地笑着。

突然,一块瓦片从天而落,砸在秦机脚前。

那瓦片碎裂,其中露出白色的一角。

俞明枝顿时不笑了,和秦机对视一眼。秦机立即俯身拾起瓦片,将夹在其中的纸小心翼翼的抽出来。

纸张在瓦片中时间就了,有些脏和黄旧,但上面的字仍旧清晰可辨。

“赵仲********的想找我贪污受贿的账本,找到皇上头上去了,”秦机笑道,掂几下手里的瓦片,“他没找着我的,现下我们找着他的了,还不凑巧,正是我们想要和他牵连上的那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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