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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  何子衿倚在沈氏身畔,强调,“是真的。”

沈氏笑,“早上买了些樱桃,我叫翠儿洗了拿来你吃。”

“一起吃。”

沈氏抱着闺女一道选了个草虫的花样子,道,“现在先挂个桃粉的帐子,等年下,这帐子也能得了,到时再换新的。”

何子衿捏个樱桃送到她娘唇际,沈氏张嘴含了,说何子衿,“你还小,别多吃,吃十颗就好,想吃等下午再吃十颗。”

何子衿点头,说一长句子,“嗯,这叫十全十美。”

沈氏直乐,“也不知你从哪儿学的这些话。下个月是你祖母的寿辰,会不会说祝寿的吉祥话?”

何子衿张嘴就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记牢了,等你祖母过寿时就这样说。”沈氏笑,“到时你姑妈也会来,还有你姑丈,表兄,都会过来。你是咱们家的大姑娘,可得拿出主人家的气派来招待客人才行。”

“姑妈?姑妈什么样子啊?”自何子衿有记忆起,她是没见过何氏姑妈的,不过,她现在脖子上挂的银锁,手上脚下戴的镯子就是何氏送的,听她娘的口气,似乎同何氏姑妈的关系还不错。

沈氏眼中含笑,一句一句耐心的跟闺女说话,并不因闺女年纪小便敷衍。

沈氏傍晚也与丈夫说了一遭,一面服侍丈夫换衣裳,一面道,“今天同子衿说起姐姐来,我跟母亲商量过了,母亲过寿,姐姐姐夫大约会来的,很该提前将姐姐他们住的屋子收拾起来。姐姐他们难来一回,可得留姐姐、姐夫多住些时日。”

何恭道,“很是。”

沈氏只是知会何恭知晓,又道,“这个你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数。新被褥是现成的,提前晒一晒就好,还有姐姐以前爱吃的菜,我都跟余嬷嬷打听了,她最清楚不过。”

何恭听的直点头,沈氏道,“这些小事,你心里有数就成。只是,母亲这次做寿到底请多少亲戚朋友,你可得早些与母亲商量了,拟出单子来,我好提前预备。别临头忙乱,怠慢亲戚不说,也扫兴致。”

何恭皆应了,问,“子衿的屋子收拾出来没?”

“哪里有这么快,得慢慢来呢。她小孩子住不比大人,又才这么丁点儿大,个头还没椅子高,赶明儿得缝些小棉垫子,把桌椅凳角容易磕碰的地方裹上,免得她路还没走结实,撞一下可不是玩儿的。”沈氏自来是个周全人,何况这是亲闺女,自然想的更多,道,“我想着,让翠儿跟子衿一道睡,夜里也好照看,不然真叫子衿自己住一个屋子,我是再不能放心的。”

何恭点头,“是这个理。”

何子衿正从外头回来,听到父母的话不禁插句嘴,“我自己睡就成。”

沈氏板住脸,“那你就别搬了。”

何子衿刚想着跟耳根子软的老爹念叨念叨,看可有商量余地,沈氏已皱眉问她,“你这是去哪儿了?看这一身土!”

何子衿拍拍裙子,只是有一点小脏而已,沈氏也太夸张啦。何子衿道,“涵哥哥带我荡秋千啦!”小孩子的生活多么闷哪,何子衿也只得自己找乐子。这年头人们聚族而居,何氏宗族都住一个街区,隔壁同族小孩儿何涵比她大四岁,虽然也是小屁孩儿的年纪,但何子衿说的话,何涵基本上是听得懂的。

沈氏先吩咐翠儿去给何子衿拿干净衣裳来换,一家三口得去何老娘那里请安,说何子衿一句,“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看哪天丢了,找都找不回来。”

何子衿道,“又不远,还有翠姐姐跟着我呢。放心吧,丢不了。”她天生话唠,而且,随着何子衿话说的多,她口齿越发流俐清晰,如今也不大容易被口水呛了。

沈氏气笑,“就知道犟嘴。”

待何子衿换了干净衣裳,一家三口去何老娘那里问安。

何老娘见着儿子是真高兴,一张老脸笑成菊花,眼睛瞧着何子衿时那笑便淡了几分,及至看到沈氏,瞬间恢复成婆婆的庄严相。

反正何老娘喜不喜欢的,沈氏只当不知,照样唇角带着淡淡的笑,绝对是何恭最喜欢的温柔贤淑模样。

何老娘一见沈氏这模样就心里不痛快,及至听到何恭说起做寿的事,何老娘淡淡道,“我这把年纪,活一天少一天,做不做寿也不打紧,只是在我闭眼前,非得看你有了后不然到了地下也没法子跟你爹交待哪。”

何恭笑,“娘就放心吧。”

何老娘老眼往上一吊,瞅向沈氏肚子,“你媳妇有了?”

沈氏面儿上一羞,嗔何恭一眼。何恭握住沈氏的手,笑对母亲道,“早晚而已,娘你别急啊。”

何老娘那脸色,刷的便下来了,冷冷道,“你们抓紧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恭儿,咱家可是三代单传!”

何恭笑嘻嘻的哄老娘,“娘你就放心吧,一准儿没问题。”

何恭原是看老娘黑脸,一幅孝心哄老娘开心,结果何老娘看他拉着沈氏的手笑的春光灿烂的样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脸更黑了。

何恭一瞧,连忙寻个由头带着老婆孩子回房了。

待回了房,见丈夫颇有些牵挂的模样,沈氏顺势一叹道,“你去太太那边儿瞧瞧,哄一哄太太。太太年纪大了,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的,你去说几句好听的,别真叫太太心里存了气,就不好了。”

何恭见沈氏有些为难有些委屈有些无奈的样子,很是不忍,轻轻捏妻子手心一下,道,“你先带着子衿用晚饭,别等我了。”夹心板的滋味儿,何恭并不陌生,好在不论老娘还是媳妇,两个女人都真心疼他,哄老娘并不费什么事,只是委屈妻子这般善解人意,老娘却总是不喜,想到这里,何恭也添了几分愁。

两人又低声细语了几句,何恭方有些不舍的转回老娘院里,沈氏待丈夫走了,命翠儿去厨下取了晚饭来。

沈氏出身平平,却有个秀才爹,家境虽一般,受秀才爹的影响,知道些养生的事,晚上素来不肯多食,尤其天气渐热,沈氏也没啥胃口。故此,桌间只一盘素炒青菜,一碟码得齐整的青瓜条,另外一碗绿豆汤。何子衿则是标准儿童餐,一碗蒸得女敕女敕的水蒸蛋,拌上秋油,点两滴香喷喷的小磨油,闻着就有食欲。

沈氏令翠儿自去用饭,给何子衿将水蒸蛋拌匀,围好围兜,让她自己握着小勺子吃饭。何子衿吃两口水蒸蛋,瞅一眼她娘的脸色,旁敲侧击,“娘,祖母不喜欢我。”

沈氏眉毛都未动一下,“你又不是银子,难不成天下人都要喜欢你?”

何子衿当下给她娘噎个半死,两只大眼睛盯着她娘淡然的脸色,十分有冲动的想问一句:娘诶,你也是穿来的么?

当然,沈氏不是。

沈氏又叮嘱闺女一句,“你要觉着谁不喜欢你,就少在那人面前凑,当不存在就是了。自己开心就行。”

何子衿:……

屋里没旁人,沈氏将心得尽数传授给闺女,“你过得开心了,那不喜欢你的人瞧着,自然就不开心了。所以,过好自己日子就成,余的不必多理会。”

说完了,沈氏方后知后觉地叮嘱闺女,“这话可别说给你爹听。”

何子衿眨巴眨巴眼,沈氏笑着模模她小头,“你才多大的人,想你也听不懂。”

何子衿刚想说“俺听得懂啦!”,沈氏已眉眼弯弯道,“行啦,乖乖吃饭。”

何子衿还是想发表一下对她娘的祟敬之情,“娘……”

“食不言,寝不语,闭嘴吃饭。”何子衿一张嘴,沈氏一根青瓜条塞何子衿嘴巴里,堵嘴!

何子衿郁闷的瞅着她娘,沈氏笑眯眯地,大有你再开口说话老娘还要堵嘴的架式。

何子衿:……

晚上,何恭一脸疲惫的自何老娘的院子回房,何子衿心下感叹:果然,这世上,最难缠的女人非老娘莫属啊。

过了几日,李深深方心惊肉跳的弄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她不知道自己是属于重新投胎还是什么,反正她就是这样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清醒的时间并不长,除了那天说她“赔钱货”的刁婆娘,她大部分醒着时都是在母亲沈氏那里。

沈氏对她很不错,起码从没说过她是“赔钱货”的话,而且,对于“赔钱货”的话,沈氏大概是心下不满的。

譬如,沈氏与丈夫何恭商量,“咱们大姐儿这已满月了,相公不如给大姐儿取个大名儿,上户籍方便不说,亲戚朋友的也有个正经称呼,总不好总是大姐儿大姐儿的叫。”

何恭年方弱冠,样貌不好不坏,身量不高不矮,简而言之,这就是个路人甲相貌的路人甲。路人甲踱步过去逗了李深深一回,李深深赏脸的咧咧没牙的嘴露出个笑模样,何恭便笑的跟朵花一样,对妻子道,“还是咱们丫头生得是真好,前儿我去前头三堂叔家,见着慎堂哥家的丫头,么长的那般黑,竟似块炭。看咱丫头,多白净。”

沈氏笑嗔,“少说这些埋汰话,小孩子家哪有丑俊。”

“我就是看咱们丫头好。”

“那是,老话都说,庄稼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相比于何恭路人甲的相貌,沈氏生的黛眉朱唇杏眸琼鼻,清丽不俗,美貌出众,此时眉眼一弯,水色盈然,已看得何恭眸光一深。

青年夫妻,感情正好。何恭又问起沈氏在家可好,絮絮叨叨的连午饭都问了个细致,沈氏耐心说了,服侍着何恭换了身新衫,两人一道抱着女儿去何老娘院里请安。

何老娘见了儿子自是满脸笑意,只是那笑在沈氏身上便淡了些,及至李深深,脸色就转为淡淡了。

何老娘这般模样,沈氏脸上的笑也淡了,她微微垂下头,一意哄着女儿,并不多话,只是听着何老娘与何恭细细的说家常。何恭还在念书以备功名,白天出去请教文章,中午就在先生家用的饭。何老娘担心儿子用的不好,道,“前天买的活鱼,放在水里养了三天,晚上烧了,你来我屋里吃。”

何恭自是应好,又说了给长女取名的事,道,“大姐儿是长女,这过了满月,也该有个名字了,赶明儿有空我去衙门把大姐儿的户籍报上,还有族谱上也得添上名儿。”

何老娘没啥兴致,随口道,“一个丫头片子,叫什么不行,哪里还用得这般郑重?”

何恭笑,“这怎么一样,大姐儿可是长女。”

“有什么不一样。”何老娘还是很给儿子面子,略一开动脑筋,道,“咱们何家,你祖父就你爹一个,你爹就你一个,三代单传。最缺的就是儿子,有了儿子,你才算有了后,才算对祖宗有了交待。”两只眼角下垂的三角眼往沈氏身上一扫,唇角带了三分冷意,“媳妇别嫌我说话实在,有了儿子,你也才算有了一辈子的依靠,就是这丫头,有了兄弟,娘家才有了撑腰的人。你们非要我取名,不如就叫长孙吧,我就盼着媳妇给我生个长孙。”

长孙……

李深深只是眼睛看不大清楚,但随着她慢慢长大,视力比以前强多了,她便明白约模是刚出生时太小,眼睛方不清晰,倒不是她生成了个瞎子。

但,李深深还是给长孙这个名字深深的震惊了,她努力的想直起小身子瞧一瞧这位能给她一个“赔钱货”取出“长孙”名字的奇葩婆娘是个什么奇葩模样。

李深深在沈氏怀里要造反,沈氏轻柔的换了个姿势,让李深深躺得更舒服了些,一面轻轻的瞧了丈夫何恭一眼,何恭也觉着这名儿有些不雅,许多话,沈氏不好说的话,何恭这亲儿子是没顾忌的,何恭笑,“娘,大姐儿是女孩儿,怎么能叫长孙?”

何老娘早瞧见沈氏给儿子使眼色,心下不悦,对儿子也冷了脸,道,“你们这不是叫我取吗?我就取这名儿,爱叫不叫!不喜欢自己去想!”以不她乐意给赔钱货取名呢?

何恭笑,“好好说着话,娘你恼什么。”

沈氏轻声细语,“这就快用晚饭的时辰了,相公中午想是没用好的,还是用了饭再说。大姐儿年纪还小,名字也不急。”

何恭笑,“还真是饿了,娘,鱼是怎么烧的,晚上吃,还是清蒸好。”

何老娘听着儿子媳妇一唱一喝,心下不痛快,**的连儿子一并教训起来,“行了,这是让你去跟先生请教功课,心里就惦记着吃,这怎么能有出息哩。”

何恭好脾气的笑,“儿子这不是饿了么。”

何老娘没好气瞪儿子,到底心疼,唤了个小丫环去厨下传饭,对沈氏道,“天晚了,丫头也饿了,你带她回房吧。”

沈氏微身一礼,便带着女儿回房了。

沈氏年纪还轻,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被这般嫌弃,回房很是气了一场。看她冷着脸,小丫环翠儿也不敢多话,轻手轻脚的自厨下取了饭摆上,沈氏气一回,也没拿自己身子糟蹋,冷哼一声开始吃饭,对翠儿道,“这些菜我也吃不掉,坐下一道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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