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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9、还不如死了算了

阳春三月,景色无限好。

瑶蓝皇宫的御花园中,身穿绫罗绸缎,手上戴着银铃的木槿正坐在凉亭处赏桃花。

桃花三月笑春风。

她享受这眼前的美景和景逸,伸手端起盛着碧螺春的青花瓷杯,系在手上的银铃随着她的晃动发出这清脆的响声。

“娘娘,贤妃求见。”侍候木槿多年的李嬷嬷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木槿眉头轻轻一皱,难得的悠闲就这么被人打扰。

她视线看向不远处,只见远处的贤妃对着她正露出讨好的微笑。

“让她过来吧。”

自幼就被教导如何在宫中生存的木槿,早已练就了如何在宫中如鱼得水地生活,即便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也会笑容面对。

“妹妹见过姐姐。”贤妃向她行了个理。

木槿点了点头,“妹妹,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贤妃是瑶蓝丞相之女,在顾清越登基不久之后,就被送进宫中侍候顾清越。

“姐姐,还不就是因为温锦绣那事。”贤妃埋怨地坐在她身旁,关系好地握起木槿的手。

“姐姐,自从南燕的温锦绣进了宫中之后,皇上一直就绕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妹妹听闻,这一个月来,皇上连姐姐那里都不曾去过,天天就守着温锦绣那傻子。”

就知道是这事。

木槿淡然一笑,“皇上对绣妃钟情多年,如今终于得到了,想要多点陪她也是自然的。”

“但是,就算这样皇上也不能这么做,他现在都将温锦绣接到自己的寝宫了。”贤妃生气地瘪起嘴。

她与木槿不一样,木槿是在顾清越十九岁的时候嫁给她的,如今已和顾清越相处六年,偶尔的小别就当是一番情、趣。可贤妃不一样,她嫁给顾清越连三个月都没有,没有一个女子不喜欢自己的夫君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妹妹,最近对绣妃的事想必也很清楚,也该知道皇上为何会将绣妃接到自己的寝宫,而绣妃为何不大闹”

听到这番话,贤妃圆溜溜的小眼看了看四周,凑到木槿耳边小声说道:“听说皇上给温锦绣吃罂粟了是不是”

“是给绣妃吃了混了从罂粟的桂花糕。”木槿纠正。

贤妃忽得开心地笑了起来,“姐姐,你说皇上是真的爱温锦绣还是恨温锦绣罂粟这东西刚碰的时候虽然好,但是要是每日都服用的话,时间长了可是会要命的,连解都解不掉。要是皇上一直给温锦绣吃那东西,温锦绣还不是必死无疑”

“既然妹妹知道温锦绣是一个必死之人,又何必与她争什么”

贤妃听到这话,顿了顿,眨着无辜的眼看向她。

“若妹妹现在与绣妃争宠,无疑定会惹皇上生气,惹皇上生气了,说不定他就此将你打入冷宫,妹妹可是会在冷宫度过余生。绣妃不过是个必死之人,和一个死人计较多不值。”

“姐姐说的是,只是皇上真的给绣妃吃罂粟了吗”

木槿狐疑地看向她,“你还不信这事”

“就是觉得不太可能,罂粟害了咱们瑶蓝不少人,全国都下令不许种此花,若谁种就要诛九族,皇上也是瑶蓝人,自是知道罂粟的危害,他那么喜欢温锦绣,怎么会舍得用那东西去夺她的性命,到回来后悔的还不是皇上自己”

木槿忽得沉默。

“姐姐,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木槿轻轻地叹了声气,“妹妹,皇上不过也是个可怜人。”

千方百计都得不到自己最爱的人,最后无计可施的时候,只能用东西来困住对方。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管是谁都可怜。

御天殿中。

顾清越晃动着手中的桂花糕,得意地笑道:“阿绣,想吃这个吗”

温锦绣看到桂花糕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木剑期待地看着他。

“阿绣,想吃这个的话,来亲朕一口,朕就给你吃。”

温锦绣想也不想,凑上去吧唧的一口亲在顾清越的脸上,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手中的桂花糕。

果真如木槿所说的,只要给混了罂粟的桂花糕给温锦绣吃,她便会乖乖听你的话。

不过,刚开始温锦绣瘾没有这么大的时候,她依旧很是不听话,但每逢温锦绣不听话的时候,他就三天不给桂花糕给她吃。

温锦绣受不了没有桂花糕的日子,只好嗷嗷大叫,到处大闹。可这时候他会将温锦绣关进笼子里。

三天后,他拿着着桂花糕给温锦绣。

温锦绣就这么被驯服。

以往温锦绣绝对不会对他做的事,现在都乖乖地做,不管是什么事。

“皇上,刚才宫门的侍卫来传话,说有一个名为轻烟的女子,是绣妃娘娘的旧识,想见绣妃一面。”

顾清越还沉浸在被温锦绣吻脸的喜悦中,魏开忽得进来说道。听到他口中的名字时,他一怔。

轻烟,天下第一毒医。

在曾经瑶蓝和南燕的战争中,有一次,轻烟下毒,毒死了瑶蓝五千精兵。

后面有传闻,温锦绣被轻烟收为徒弟。

顾清越本来是不信这事的,轻烟是天下第一毒医,虽然是医,但却更喜欢用毒害人性命。温锦绣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下毒害人之事她是最讨厌的。所以定不会当轻烟的弟子,只是没想到如今轻烟自己找上门来。

“带她上来。”

传说中天下第一的毒医,顾清越早就想见上一面,只是一直以来都未能见上一面而已。

在侍卫带领下来到御龙殿的轻烟,顾清越见到她时,眼里的怀疑立刻升起。

轻烟的样子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居然会是天下第一毒医

轻烟一进殿,见到穿着龙袍的顾清越没行礼,视线直直地落在乖乖坐在他身旁的温锦绣,她大喜地走了过去。

“将军,我终于找你了。”

她开心地握住温锦绣的手,温锦绣不屑地撇了她一眼,转到顾清越的身后躲她。

轻烟见她躲自己,满眼的落寞。

“将军,你过来和我聊聊天好不”

温锦绣不应,躲在顾清越的身后不出来。

顾清越对于温锦绣这举动有些讶异,她也会有躲人的时候

“将军,咱们好好聊聊。”轻烟将她从顾清越的身后拉了出来,可是温锦绣不愿,挣扎着她。

顾清越挡在轻烟的面前,两人的拉拉扯扯为他带来一丝的不便。魏开准备动怒大骂轻烟放肆,进来不对顾清越行礼就已经算了,还这样与绣妃拉拉扯扯,要是常人早就拖出去斩了。

“毒医轻烟”顾清越喊道。

轻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里尽是不屑。

“我要和将军聊会,你不要打扰我们。”

顾清越突然抓住轻烟的手,将她推开。

“这里是瑶蓝皇宫,朕的地盘,不管你是不是毒医轻烟,若惹怒了朕,你这颗脑袋就别想保住。”

“哟,口气不小啊。只是,你没闻到一股异香吗”

顾清越脸色一变,如她所说,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异香在飘散,若细细闻去,这异香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可是天下第一毒医,敢目中无人来到这皇宫中,别当我是傻瓜。”她轻蔑一笑。

“要是真砍了我的脑袋,我拉你们这一群人陪葬”

“大胆”魏开怒道。

“行了,没事都出去。我这身上的异香要是闻多了死得更快,不想死得那么早的赶紧出去。”

“大胆刁民,还不速速交出解药”

“解药我会给,只是不是现在。这是慢性毒,不用担心自己会死得这么快。”

魏开语塞地看着她,愤愤不平地瞪着她。

轻烟不再理他们,绕到温锦绣的面前。

“将军,咱们好好聊聊好不”她抓住温锦绣的手真诚地说,她知道温锦绣为何如此排斥自己,因为就是她喂她喝下“勿留”,伤了她的心智,让她成了傻子。

温锦绣已经不记得她是谁,只是在意识中很讨厌轻烟,在轻烟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生气地“啊”了一声叫起来。

轻烟闻到她嘴里传出来的味道,一怔,反手探上温锦绣的脉搏。

心脉受伤,内力如绵。

她震惊地看向温锦绣,即便温锦绣成了傻子,即便她心智不全,可是以她多年习武的习惯,怎么会挣扎不了轻烟的束缚

“将军,你刚才吃了什么东西”轻烟一边问一边凑上去闻温锦绣的嘴巴,果然在她嘴里闻到了罂粟的味道。

温锦绣被她逼迫到一处,生气地踢了轻烟一脚,将她踢到后,快速地躲在一个角落处。

轻烟看着害怕地躲起来的她,心中百味交杂,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将曾经胆大无畏,自信满满的人逼成胆小如鼠的人。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她吃了从罂粟花里提取出来的东西”轻烟愤怒地揪起顾清越的衣领。

顾清越不声不响地静静看着她,没摇头也没点头。但轻烟已经将凶手认定是他,除了他,她也想不出其它人。

“大胆,敢对皇上不敬,来人给我抓住她”魏开怒道,侍卫伺机而上。

轻烟大方地张开手臂,“来抓我啊,我混身上下都是毒,就等着将你们瑶蓝人都毒死,不怕死的都来啊。”

侍卫听到她的话,犹豫地站住了脚步。

“该死的顾清越,将军用罂粟多久了”轻烟转身问顾清越。

顾清越静静地坐着,没被她无礼的态度而激怒,抬起头,问她。

“一个多月,能戒吗”

“有我在,自然能。”

“那么,就拜托你了。”

交谈中,顾清越一直都很淡然,可眼中有着愧疚。

轻烟突然觉得,或许他也不愿意温锦绣沾上罂粟这种东西,只是既然不愿意她沾上罂粟,又是为什么要给她吃罂粟

之后,有了顾清越的允许,轻烟开始为温锦绣戒掉罂粟而努力。

她们两人被安排到啸云殿,啸云殿是靠近冷宫的殿,很少有人会去那处。

轻烟说,为她戒罂粟一定要找一个幽静点,人少点的地方,这样才会事半功陪。

只是,轻烟把一切想得太简单,温锦绣对她很抗拒,一看到轻烟时,她都会躲在角落里,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她。

即便第一天,没有混着罂粟的桂花糕吃,她虽然浑身不舒服,但是也就躲在角落里挠墙,不出来。

轻烟这点还是很庆幸的,温锦绣不愿接近她,就不会求自己给她吃桂花糕。若她求自己的话,轻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持住。

第二天时,顾清越来了。

温锦绣一见到顾清越就开心地抱住他的手,一直啊啊地叫。就如同鸟窝里的雏鸟见到自己的母亲带着食物回来,兴奋地张开嘴巴。

看到温锦绣这样啊啊地叫,轻烟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将军,你除了啊,还会说什么”

温锦绣没去理会她的话,啊啊地张着嘴巴抱着顾清越的手。

顾清越被轻烟这么一问,忽得才察觉到,温锦绣很久没在自己的面前说过话,不管想干什么都像个不会说话的婴儿一样啊啊叫。

“阿绣,来喊下朕的名字,只要你喊朕的名字,朕就给你桂花糕吃。”

顾清越拿着桂花糕引诱着她。

温锦绣看到桂花糕,高兴地啊啊大叫。

轻烟一怒,夺过他手中的桂花糕,“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让我给将军戒掉这个的吗干什么还要给这个给她吃”

“朕想做什么,轮不到你管”顾清越怒道。

温锦绣趁两人吵架之际,快速地抢过轻烟手中的桂花糕吃了起来。

轻烟大惊,走过去抠温锦绣的嘴。

“将军,这不能吃,快吐出来。”

轻烟用力地抠着,温锦绣一直挣扎。

温锦绣被轻烟的举动激怒了,她一怒,大力地咬住轻烟在自己嘴里的手指。

轻烟一痛,辛苦地从温锦绣的嘴里夺回自己的手指,鲜血从手指流了出来。

“都是你害的,为什么又要拿出那东西”轻烟对着顾清越怒斥。

顾清越走到温锦绣躲着的角落,温锦绣正用着害怕的眼神看着他,嘴里嚼着还没咽下去的桂花糕。

“给朕桂花糕。”

“等等,顾清越,你到底想做什么”轻烟怒道,准备冲上去。

“抓住她,别让她靠近朕。”顾清越下令道,侍卫们得令抓住了欲要上前的轻烟。

“顾清越,你个王八蛋,你要是再喂将军吃那个东西,将军迟早会被你害死的”轻烟破口大骂,越骂越难听,连顾清越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顾清越不为所动,躲闪着要抢他桂花糕的温锦绣,温柔地劝道。

“阿绣,你只要说一次你的名字,朕就给你桂花糕吃,乖,说下自己的名字。”

“啊啊啊”温锦绣没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是一味地啊啊叫。

顾清越脸上的不耐烦逐渐显露了出来,听到温锦绣的嘴里一直发着单音更是愤怒。

“阿绣,乖,说自己的名字,只要说一次就好了,朕就给你桂花糕吃。”

温锦绣依旧不买账,跳着起来抢夺着桂花糕。

听到她嘴里一直啊啊叫,心中无名火忽得生气。

他生气地甩了一掌在她的脸上,一天没吃的温锦绣,体虚因为这一巴掌,身子摔在了地上,额头撞到了墙壁,擦伤鲜血从她额头不断地流出。

顾清越一惊,连忙扶起她。

温锦绣半昏半迷的,双眼半睁着,嘴里发出虚弱的啊啊。

见到她这样字,顾清越的心中满是愧疚,他紧紧地抱着温锦绣。

“对不起,阿绣,朕不曾想过将你变成这样的。朕一直都想,你可以像从前那样,在战场上散发着傲人的光芒,朕不想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和颤抖。

在一旁的轻烟忽得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她又哭了起来。

魏开见到温锦绣受伤,已经唤来太医。

顾清越将温锦绣放在床上,看到她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嘴里虚弱地啊啊叫,他唤人哪来桂花糕给温锦绣吃。

吃了桂花糕的温锦绣就安静下来,慢慢地闭上眼睛。

御医站在一旁,没有顾清越的命令不敢动。

顾清越拿起手帕,温柔地替温锦绣擦拭额头的鲜血。

他的动作很轻,怕一用力就会伤到伤口让温锦绣痛。

已经毫无力气的温锦绣,只是安静地闭上眼睛。

“金疮药。”顾清越转过身,想御医要来药。

“咳咳”温锦绣忽得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混着桂花糕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

顾清越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阿绣,你怎么了”

黑血不断地从她的嘴里流出来,顾清越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御医把上温锦绣的脉,脸色顿时苍白。

“皇上,娘娘中毒了。”

顾清越一怒,转身看向哭得眼睛通红的轻烟。

“你对阿绣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毒”

“我那有对将军下什么毒,只是我的血有毒而已,她咬伤了我的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中毒了而已。”

顾清越看向她那还在滴着血的手指,心中愤怒少了些。

“既然这样,还不快替阿绣解毒”

“我为什么要给她解毒”轻烟目中无神地看着他。

“将军活成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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