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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求之不得

“哎?这小子不是安家的吗?”。秀才公听见小厮便看向他,因为他与安怀远交好,两人常有往来,因此在安家也是见过小厮的,虽说叫不上守诚的名字,但也瞅着他眼熟。

“这孩子是跟着他家一起被赶出来的,我看他识文断字人也本份便收在跟前当个账房使唤。”苏夏至说道。

“哦。”秀才公看了小厮几眼便移开了目光,对于他说的话也没往心里去。

不管怎么说,小厮不过是个下人,如邓恒这样的老秀才是不会把他当回事的。

“这骡车是你家的?”四下打量了一番,秀才公从车窗里往外探了头,然后说道:“车厢都是新的。”

“不是,这是我雇的。”实话实说,苏夏至并不爱显摆。

“不错……”秀才公对着她说道:“我认识你家几年了,也知道闵家的境况,这才多久啊,你都能出入有车使唤,闵岚笙有福气啊!”

“呵呵!”秀才公是在夸奖自己,苏夏至不好说别的,‘呵呵’笑了两声之后才想起一件事:“您老的那头牛呢?怎么没见您骑着?”

苏夏至话没说完,秀才公就变了脸,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他马上就落了泪:“我的老伙计死啦……”

“哎呦……什么时候的事啊?”人处长了会有感情,猫狗马牛之类的东西养长了一样会有感情。

苏夏至家里养着狗,现在看见猫小白都把它当做了家里的一份子,因此她很能理解秀才公没了牛后的心情。

“就是年三十晚上的事儿。”秀才公越说越伤心,平日一派仙风道骨的老者生生哭的鼻涕眼泪的一塌糊涂!

“书堂里新来的伙计不懂事,在牛棚左近放了一挂鞭炮,结果就惊了它,拽断了缰绳在院子里乱跑乱撞,最后倒在地上就死了……”秀才公哭的抽抽噎噎,很有点梨花带雨的味道,只是这梨树有点老。

想起家里的那头女乃羊过了年产女乃也少了许多,苏夏至猜想这些牲畜大概都是怕放鞭炮的。

无心的一句话惹得秀才公哭了一场,苏夏至很过意不去,不住嘴的安慰着他,唯恐老人家心里忧思过重再积了病。

“想开了点吧,等开春了,您可以再养一头,从小养的,和您也亲。”苏夏至劝道。

“老朽也是这么打算的,开了春就再牵头牛回来养着,牛比骡马通人性。”

两人在车上说着话,骡车已经停到了典藏书堂的门口。

坐在屋里的小邓堂主见门外停了车以为是来了主顾,便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不曾想车上率先下来的竟是自己父亲,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才哭过。

“父亲!”忙伸手扶了秀才公,小邓堂主看着父亲的脸色也不敢多问,想想父亲此行去安府的目的,他的心也沉了下来,心想:大约是与安府联姻的事情黄了!

转头又看见苏夏至也踩着脚蹬下了车,小邓堂主心里起了疑:父亲怎么和她坐一辆车回来呢?

“弟妹。”心里再有疑惑,当着外人的面也不能问,小邓堂主先与苏夏至打了招呼。

“邓。”苏夏至侧身还了礼,几个人先后进了书堂,小厮和把式叔把骡车赶到了不碍事的地方候着。

“一说起我那头牛,老朽就……唉!”直到被儿子扶着坐在了案几前,秀才公似乎还未从悲伤中缓过劲来。

而小邓堂主倒是心中一喜:原来是为了那头牛啊,幸好不是为了我和安的婚事!

“去,看看咱们柜上还有几套《千字文》和《仁孝经》,她就是来买这个的。”悲伤过后,秀才公并未忘了正事,吩咐正在倒茶的儿子赶紧先去找书。

“是。”小邓堂主倒了两杯热茶,分别端到了父亲与苏夏至的面前,转身进了柜台,仰头在一排书架前寻找着:“这都是开蒙的书籍,怎么这个时候要呢?”

“啊?买书还要分时间么?”苏夏至反问道。

苏夏至灵魂来自现代,对于古代开办学堂的规矩可以说是一点不懂。

自然不会知道那时孩子们的入学都是依照农忙农闲来确定的。

有‘正月农事未起,八月暑退,十一月砚冰冻时’几个入学时间,都是依照耕作的规律而设置。

苏夏至并没有想到过这些,闵岚笙知道这些规矩,但他也知道娘子办学不过是想让村里的孩子们多识字而已,并未有太高的要求,所以他也看不到这个学堂到底能办多久,因此也没有多。

而村里想把孩子送进学堂去念书的街坊邻居,有很多也存了让教书先生帮着看管女圭女圭的念头,他们更是不会在乎学堂开学的时间,于是前赶后错的,苏夏至就在正月里办了学堂。

小邓堂主被苏夏至问得一愣,他并未想到她是真不懂,还以为人家是嫌自己多事,于是便笑了笑没在言语。

人家这么一笑,苏夏至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露了怯,于是也跟着一笑说道:“就是山下村的几个孩子,若是学堂不开,他们也是见天地在村子里跑着玩,平白的耽误了好时候。”

“哦。”小邓堂主从书架上抽出她要的书籍并问道:“分别要多少册呢?”

“十五册。”现在学堂里实际只招到五个孩子,苏夏至已然买了十五册,她只要春耕一开始,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会被送进学堂的。

收了书,交了银子,苏夏至并未在典藏书堂里多待便上了车匆匆离去,她和闵青兰说好了,中午要赶回家吃午饭呢。

送走了苏夏至,小邓堂主赶紧到后院投了手巾给父亲,伺候着秀才公将脸擦干净之后,他才小声的叫道:“父亲,不知?”

“这事儿啊,我看和安举人说了也是白说。”秀才公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热茶,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对安家那丫头是上了心的。不只是我,安举人心里也是明镜似的。”

“那您今儿提了这事儿没有?”小邓堂主自打见到安静的第一眼开始便惊为天人,从此念念不忘,如痴如狂的也有几年光景。

他与安静偶尔也是能见上面的,每次见面的时候,安对自己也是浅笑聘婷的聊得挺好。

如此,经过几次他认为很默契的接触之后,两个人还是很有那么点意思的。

话里话外的试探,明里暗里的点拨,小邓堂主用了不少法子,想在安静面前将两个人的事挑明。

而安呢,依旧的是浅笑娉婷,如同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似的,对与他这方面的话茬是一概的不接!

几次三番之后,他认为是自己说的太过含蓄,人家安是大家闺秀自然要矜持些,总不能主动就了自己。

思前想后,小邓堂主决定拿出点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支了五十两银子的私房钱,他到一两金打了一对儿金镯子!金镯子做工很是精致,上面有山藤绕竹的纹饰,正是寓意有情人相陪相伴永结同心!

一对儿金镯,他拿了一只,另一只收在家里,心里想着与安好事得成后,二人成亲的时候,他再把另一只给她戴上,也不失为小夫妻间的趣事!

想的都挺好,就是在真遇到安表白心迹的时候出了岔。这岔出的小邓堂主连年都没有过好,一直心情惴惴的不踏实。

年前,因他存了这份心思,便约安来书堂,用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新收了一册古籍,上面有一首据说非常出名的古曲。

安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听说是有古曲可赏,当即欣然赴约。

就在典藏书堂里,关上门,小邓堂主对来看‘古籍’的安一五一十结结巴巴地表明了心迹,他自认为说的已经非常直白,而安听了他的话依旧是端庄的‘浅笑娉婷’!

小邓堂主模不清安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他认为自己说的这么明白,她还肯对着自己笑,那便是答应了。

于是欣喜若狂的从怀里掏出了那只金镯,哆哆嗦嗦地牵起她的小手,为她把镯子戴上了。

镯子被戴上的过程安是抗拒的,一边躲着一边小声地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吗……快点把书拿出来,我要你的镯子干嘛!”

然而她再抗拒也终归是个女子,小邓堂主此时拿出男子的气势,一门心思的只想把镯子戴到她的手腕上。在他看来,那就是一种认可,只要镯子套上了,那安便是自己的人了!

最终金镯子还是被戴上了安静纤细的手腕儿。

小邓堂主拉着那只玉手心里的激动之情是无以言表的!当即表示马上就请媒人上门去提亲!

安当时就哭了,哭的梨花带雨,娇喘连连,似乎就要这样哭断了气。

小邓堂主被她哭的不明所以,而且又莫名的心虚,总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最后索性跪在地上哀求道:“静,你就应了我吧……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

安似乎被他这一跪惊到了,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呆了一阵,然后起身就跑了出去。

待到小邓堂主起身再追出去的时候,安府的马车已经跑出去了老远。

该说的都说了,可安却哭着跑了,他还是没有得到一个确实的答复,但他心里也存了希望:因为安静戴走了那只镯子,并没有褪下来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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