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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鬼屋

看我愣着不动,李老二推了我一把:“你又咋的了?你和许老大怎么一天都是神神叨叨的?”

我看着目光咄咄的李老二,他好像没听见屋里有个女人在说话。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告诉他肯定又少不了一番争论,而争论是我最不喜欢做的事情之一,所以就没跟他讲。

我说:“没事儿没事儿。进屋看看吧!”一面说着一面心里打定主意,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带李老二把这间房子参观一圈,然后马上打道回府。

在我们刚要往里间屋走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了。这一次显得更加焦急,甚至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你缺心眼儿啊!我不是告诉你别进里屋吗?”

由于声音来的很突然,我来不及反应真接顺口回答了一句:“里屋咋的了?”

李老二在背后问我:“什么里屋咋的了?你今天为什么老自言自语呢?有病啊!”说着,大踏步越过了我,推开房门自己先进了里屋,然后伸手就想在墙上找灯的开关。他模了两下没模着,又问我:“这屋里的灯在哪开呀?”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找一找,应该在门口。”说着也走进门去。

进屋后还没找到灯的开关,我就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微光,看见最里面的墙角上放着一口特大号的水缸,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塑料布,再提鼻子一闻,空气中弥温着一股浓烈的臭酸菜味。

显然李老二也注意到这口酸菜缸,他推推眼镜,指着缸问我:“你们中午的伙食菜?”

我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白天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呢,这是谁搬进来的?”

李老二乐了:“租房送酸菜,这促销方法挺绝呀!”

我满脑的问号,哪里顾得上跟他贫嘴:“行了行了,哪那么多废话。我现在就给租我房子那人打个电话,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儿。大夏天的积酸菜,屋里真够味儿的了。我得让他赶紧给我整走,别当误我明天搬家。”说着就给万哥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跟他说了屋里有一缸酸菜的事。他听后反应比我还大:“什么酸菜?”

我忍住情绪说:“我这不刚回房子里来看一看,就看见里屋摆了一缸酸菜。万哥,这味儿也太鲜亮了,是你弄过来的吗?”

电话那头的万哥沉默了一会儿,口气变得不耐烦:“我不知道啊!肯定是没人要的。你给扔出去就行了。以后这事别找我,我就是个中介,房款已交给房东了,现在没我事。”

我急了:“万哥,屋里的东西我给扔了算什么事啊?要不你把房东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万哥只丢下一句:“房东出国了,联系不上。”还不等我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我心说白天我租房的时候你还客客气气笑容满面,我现在钱交给你了,你就翻脸不认人了?等回头我一定得跟时斌好好说道说道这个姓万的。

就在这时,李老二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酸菜缸发呆。我刚想问他怎么了,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断从酸菜缸里传出来。

我和李老二不约而同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二哥,酸菜缸里咋还开锅了呢?”

李老二依然秉承着用科学解释一切的习惯:“天太热,里面起化学反应了吧!你也没见谁家大夏天自己积酸菜的吧?肯定是因为夏天积酸菜会出问题。”

不得不承认他这回的说法还是比较合理的。可没等我表示认可,酸菜缸上的塑料布猛然间鼓了起来,而且越涨越大,眼瞅着就要爆炸了。

我和李老二一起往后退,我问他:“二哥,夏天积酸菜反应能这么剧烈吗?”

李老二的茫然程度不比我弱多少:“我也不知道啊!”话音未落,酸菜缸上的塑料布砰的一声爆开了。里面的液身崩得四散飞溅,翻着泡沫的水从裂开的塑料布里冒了出来。由于屋里光线暗,我们只能看见到地上的水流黑漆漆的,却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颜色?屋里的气味儿霎时由方才的酸腐变得腥臭无比。

我和李老二倒退出门外。我犯着职业病的说:“完了,得赶紧找东西擦一擦。地板泡坏了就麻烦了。还得花钱重新铺。”

李老二鄙视的说:“地板泡坏了是小事儿,要是渗到楼下,给楼下淹了,你就等着赔钱吧!”

我们俩人一边表达着各自的担忧一边小跑到卫生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家什。卫生间在进户门旁边,我们俩跑到客厅的时候,居然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客厅中间。

由于客厅里亮着灯,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她居然是陆思玲!虽然面貌绝对不会有错,但神态与昨天晚上她完全判若两人。

即使我认出女人是谁,可凭空出现一个大活人如何不令人惊诧?我和李老二目瞠目结舌,忘记了去找抹布。陆思玲面色严峻地训斥我:“你耳朵塞驴毛了?我让你别进屋你没听见吗?”说着,走上前狠狠一推我,我一阵晕头目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刚才吃饭的饭店门口,看着李老二从出租车上钻出向我走来,走到我面前激皮酸脸的抱怨,他打游戏打的正开心呢!

我哪里顾得上他的抱怨:“二哥,你怎么在这?”

他更奇怪:“你喝了多少酒啊?不是你叫我来接你的吗?断片儿了?我以前还没见你喝断片儿过呢?”

我急忙解释:“没断没断!我今天是喝了不少,可你啥时候看我喝糊涂过?”

李老二不屑的哼了一声:“今天你就糊涂了,满嘴酒话。我发现了你和许老大这两天都不正常。”

难道我适才出现了幻觉?如果是幻觉的话,这场幻觉简直太逼真了。我整理了思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李老二讲了一遍。

李老二根本没在乎我想表达的重点,他只对我在这租了一间办公室的事情比较感兴趣,嚷嚷着要去看看。我虽然还是云山雾罩的,但也知道拧不过他,便领着他一起上楼了。一路上我的心突突的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李老二见我魂不守舍,还不断地揶揄我。平时他挺看不上我喝酒的这次又被他认准我丑态百出,当然不会轻易错过教育我的机会。

不过今天他的话我是一句也听不进去,脑袋里翻来覆去的回想着刚才的情景,稀里糊涂就来到新的办公室的门前。我从兜里掏出钥匙,拧了半天也没拧开。我越拧越着急,李老二还在一边添乱:“你还能不能行啊?是不是这间?你记错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果然情景再现了。对门里出来一个小伙子,见我们在开门问道:“你们是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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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李老二回答的他的问话:“我们租的房子,过来看看。”

小伙子依然惊讶地问:“你们……给租下来了?”

李老二反问:“对啊!你有啥事吗?”

小伙子如同录像重放一样的掩饰自己的失态:“没事没事,挺好的,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多照应啊!”然后就慌慌张张的向电梯间走去。

李老二用纠结的语气磨磨唧唧的唠叨:“老三,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人很奇怪?”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没有回答他,他也毫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这么大的商住房,又在这个地段才租一千六,你说这里有没有猫腻。”

这两个人的一言一行,在我眼中何止似曾相知,简直历历在目。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既然如此,一会我打开门,屋里能不能出现一口会爆炸的酸菜缸呢?越想我心里越毛。开锁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颤抖起的作用,我突然感觉到锁舌咔嚓一下缩了回去,现在只要我轻轻一拉门就能打开。

在我犹疑是否要开门的时候,我的耳边忽然又想起了女人的声音:“你有没有脸啊?别进去!”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刚要拽门的手停下了。犹豫片刻我终于决定把锁头又拧了回去。我将钥匙一拔跟李老二说:“二哥,我钥匙好像拿错了,门打不开。等明天我搬完家把办公室收拾好,再带你过来看看。现在里边啥也没有,进去也没啥可看。你说行不?”

李老二不高兴了,故意学的许老大的口气说:“唉我去!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不靠谱的人。”

我没和他争,勉强的陪着笑脸与他一同下楼开车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又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聚餐之前我们部门的一位女同事拿着一只海绵宝宝的气球上车,临走的时候就把这只气球忘在我车里。气球飘在最后一排坐位上,李老二上车的时候觉得挺有趣,特意摆弄了一下。回家的路上,他扫了一眼后视镜,正好同海绵宝宝那双硕大的眼睛对了一个正着,本来海绵宝宝也不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卡通形象,晚上看起来其实挺恐怖的。李老二吓了一跳,大叫一声一脚就把这辆福田面包给焖熄火了。夜晚路上的汽车开的都快,尾随的车反应不及,把我们的后保险杠又撞了个稀碎。

我可怜的福田面包啊!这几天就没得过好。虽然对方追尾是全责,可惜使我们心里清楚得很,这场事故我们绝对月兑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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