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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国都孝陵大雪纷飞,自新帝袁嘉登基以来,最大的一场,纷纷扬扬已下了三日有余。

天地辽阔,苍穹深沉,昏天暗地之间看不出正真时辰光景来。

大雪掩盖之中的袁鸣宫,一派安静和祥。宫城巍峨,飞檐埋雪,宫墙角寒梅傲雪,暗香**。金丝屏障灯透窗纱纤影绰绰,宦官宫婢往来穿梭,今日帝王家与别日并无不同。

昭曦殿内,插双尊游凤衔珠宝钗的黄衣女子,双目微垂,白玉似的双手,紧握。耳听得从远处传来宣楼报时的钟音方才抬起脸来,只见她蛾眉轻蹙,美目流盼间见灯烛之光陷与其中,更甚熠熠。

钟音三下,一如深山寂林而来之音,夹在廊外冬雪之中,灯芯跳动,空寂辽远让有心听者更凭惆怅。

钰儿,你说我做的对吗……

黄衣女子轻轻呢喃。似在问话,又好似只在自语。寝殿内宫娥低眉垂顺,却并不见那一人,自然也就无人敢应答。女子叹了口气,将紧握的双手松开,手心赫然出现一个不知从何处剪下来的‘雪’字。

袁鸣宫的一共有四处宫门。除却常出入的三处之外,另有一处最为偏僻,便是合悬门。这道门平日里虽有人把守,开启的机会却甚少。

鲜少能见到如今日般的严守密实。里外三层,严密防守,弓箭手围绕宫墙拉弓侍箭而待。

北风带着纷纷飘落的雪,扑簌簌掩盖在那大片大片雪白之上触目惊心的殷红。视线顺着血迹的走向,往前移动,便见雪地上堆积着数十位身中多刀亦也中箭死相惨烈的死士们。

古来成王败寇,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双手被锁一身狼狈的震萧堂,依旧不减半分作为镇国将军的威严,冷冷仇视着对面御撵之中的那个男人,眼中的不削尽露无疑。

震萧堂话音刚落,就听的其身旁的秦殇,气灌丹田声如洪钟,我等誓死跟随将军!!拥护温诚王为新帝!!此言一出,振奋人心,身后的一群人纷纷共鸣呐喊。我等誓死跟随将军!!拥护温诚王为新帝!!

御撵中人,正是新帝袁嘉。一身简洁黑袍,一条金丝线绣龙盘踞与肩膀之上,尾巴藏与腰封之中,与腰封纹案成一体,系了块自小就带着的花卉图腾暖玉。此时未披大氅,只在脖子上围了块貂毛而做的围脖。

面对帝王威严挑衅不说话不表示,静静地看着震萧堂以及他身后那群造反者,目光浅淡中隐藏着视如草芥之意,隐隐透着股刀子般的杀意。

些许是累了袁嘉斜靠御撵,收回目光。那一头银在这样的天色里更加刺目,只见他微抬脸,朝铁灰色的苍穹望去,眼中冰冷与天地一致,嘴角轻弧,扯出一抹残酷。

朕秉承天意,继承皇位,何来的违天意违国法违民意。袁嘉朝镇国将军震望去,眼眸幽深,杀意毕露。

温诚王乃皇室血脉,朕为皇叔自会好好待他,不劳费心。语毕停了下,左手模上了右拇指上的玉扳指。只是现有一事,才需老将军挂心才是,要知道,该来之人总会来,而等待——总能让人收获惊喜,不知朕这迟迟未动手只为在此等候一人的这一番心意老将军能否体会的到。

你——你!你!震萧堂其一生是何等的自负聪明,调兵遣将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自不在话下,如今却因袁嘉的一句话气急攻心,横眉怒目。与人私通而来的私生子,血统不纯妄敢自称帝王。

越枫。袁嘉不火不恼,像是极习惯对方口时常吐出的污秽。

末将在。

守在御撵旁一魁梧的青衣男子听见声音悄然出列,袁嘉挥手做了个动作。

带刀侍卫越枫,领命。青衣男子单膝下跪在雪地,双手抱拳声音辽亢。

下了命令之后,袁嘉微调整了坐姿,雪似乎下的更急了,飘到脸上,却也不比风割的冷。身边之人献上热茶,他低垂着眼,只瞟了一眼,拿碗盖之手又重新放了回来。朝前方望去,目光平视,好像是在看震萧堂,又好像透过他在看别处。对于袁帝的明显失神,虽有人看在眼里,却无一人敢开口问。

那越枫转身后抽刀动作一气呵成,他回锋刀,以刚劲有力闻名江湖,炼至九九层,灌以真气,力劈山,威力见一斑。

一个欺身上前,出刀时,听见嗡嗡剑器共鸣之声,混着风雪咆哮声渐大。

将军小心。秦殇一把推开身前的震萧堂,提剑上前迎敌。敌不寡众时他已身负重伤,何况现在对战的是还未出手过的越枫。就算胸口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却仍不能动摇他救主心切。

噗——刀刃入体,鲜血铺满地,将—军—口中血流阻止着秦殇将话说完,只瞪着眼珠子,不到片刻便已咽气。

震萧堂双目赤红,一心要为秦殇报仇,只是他双手被锁,使不开力,面对越枫的攻势只能步步躲藏。

秦殇消亡令震萧堂悲痛不已,心神易分,被窥越枫机会,提气灌气一个斜劈手上的刀朝着震萧堂的天灵盖就要下来。

将军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束金光包裹着风雪带着肃杀箭气穿过重重包围,出现在众人面前,待未反应过来就见金光一闪,‘叮’的一声金皿相击之声,将越枫手中的刀震落在地后‘嗡——’的一声嘶鸣,牢牢的钉在城墙之上,吓的城墙上的士兵纷纷退开。

立马听的人群中有人惊呼,是公子的金翎箭!

宣楼与合悬门一处,挨的极近,多年以来,一直由守卫处的将士们负责宣楼的钟音。那人就站在宣楼之上,手搭弓箭,换回了一身初见时的白衣。

来的着正是人称金翎公子的将军府震渊。

御撵内的袁嘉缓缓的抬起了脸。远远的看着站在宣楼的那个人,目光深远,他想起了他们初次遇见的时节,也是寒冷的季节,却是绝境逢生,蔓长青草。

透着一股复杂的讯息,像是喜悦中带着纠结,痛苦之中又带着欢愉。而此时无论哪种经历岁月最终都会被洪河无情淹没乃至抛弃。

白衣飘飘,至宣楼而下,身姿潇洒,多年未见他展露,至御撵起身的袁嘉怀念之中透着股烦躁,挥手道。

越枫退下。

双手抱胸等候水开的叶悬,想起什么,伸手从上衣的口袋内掏出手机瞧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站在他身旁的南青凑了下脖子瞧见了,小声说了句。不知道要拍多久。

估计还要点时间吧。叶悬答了一句,却明显不在状况内,说着将目光穿过垂挂下来的透明的厚重塑料门。

南青转过身先瞧了眼正放在桌子上充电的热水袋,继而回来顺着叶悬的目光一同看去,棚外,天寒地冻,因剧情需要而加大鼓风机营造的风雪肆掠感,看着风雪无情往演员身上扑去,让身在棚内阻挡了些风雪侵扰的南青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眼前这条,震渊替袁嘉挡刀的戏,因穆导对饰演将士的新人演员,插刀动作不满意,已经重拍了多次。

‘啪嗒’一声,电热水壶自动跳掉,叶悬回了神,忙将手上的空着的大保温壶装上水,又拿了个小的装剩下的。

然后站着等南青捧了热水袋后,才一起掀门出了这个临时搭建的演员避风棚。

没有鼓风机的地方,雪静静的下着,一层又一层不知疲惫的覆盖。南青叶悬紧紧盯着拍摄现场,等候导演随时喊卡。

好的,1……2……3……陆湛倒下……

我此生别无他求,只愿——咳咳——咳咳——

施朗一开口,风雪就往嘴巴里钻,在拍摄期间不小心吃了点雪,对于演员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他也控制的了自己不受其影响。只是越到后来,越觉得喉咙痒意难忍,以至于这台词说了半句,就停不住咳嗽起来了。

不好意思,捂嘴咳嗽的施朗从软垫上侧身伸手示意导演。重来一次。

卡——皱着眉头的穆导大抵也是心疼演员虽说偶有休息,但一个下午都在风雪折腾,也没怎么大歇,便了话。先休息二十分钟。

这一话,身边的工作人员纷纷关掉机器立即逃命似的往空着棚子或是建筑物挡风处跑去。

饰演施朗剧中父亲的资深演反派的老演员,也过来询问施朗。施朗笑着说没事,只是被风呛到喉咙了。

说着越咳越痒,还躺在垫子上的施朗,偏了下脑袋,雪地上因他咳嗽,出现点点血迹如纸上泼梅。

这举动让面前还未离开的司徒吓了一跳,伸手将他拉起。你怎么了?吐血?

谢谢……那不是我的血,是刚刚‘血浆’还没吐干净而已……施朗捂住嘴巴,那残留在嘴里还未吐干净的‘血’,就沿着手指缝隙慢慢流了下来。然后他垂眼看了眼对方指间因拉自己而染上的‘血’。

说话间,叶悬和南青忙将施朗拉进了演员专属的棚子。司徒默默的转过了身,抱着棉大衣站在棚前等候的范文烈笑的一脸暧昧。司徒走了过去,瞅了他一眼伸手拿过衣服披在身上,接着钻进了与施朗同一个的棚子。

进棚后叶悬先递了一大杯水给施朗,让其先将口中那用枇杷膏加色素调出来的血遗留的血渍给冲洗掉,再拿手中的拿热毛巾递给施朗擦拭嘴角。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悬的那一脸关切压制不住,又道。只是被风一吹也不会咳那么久,说这句话的同时抬眼看了眼南青,似乎是在为自己的理论而找同盟,不会是感冒加重引的其他症状了吧?

我自己倒没这么觉得。坐在椅上裹着棉大衣的施朗笑笑,怀里放着热水袋,手中捧着热水,一切都很好。再看眼前这两人这么为自己着想,连带着心里也暖洋洋的,便宽慰道。大概真的是给风雪给呛的,除了冷的麻木外,并无其他不适。

对啊,你也别老疑神疑鬼的。南青附和施朗,惹了叶悬一记白眼。

被旁边的范文烈看见了,靠近司徒小声的说了一句。司徒先是想了会,接着转过头去看那三人,不置否。

在外吹了那么久,整个人冰冷冷的模也模不出到底有烧没,叶悬也只能先依对方意见,将拍摄的工作先完成,后面的再说。

现在只能预防为主了,转身将包内的冲剂拿出来,泡了满满的一杯,见施朗全数喝了,叶悬才稍稍放了心。

————《重生之橙皇影帝》————作者暗疾八素————123言情原创网—————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自己的蠢错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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