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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贫困夫妻恩爱深(4)

张总一听,暴跳如雷,双拳砸桌,幸亏钢板的玻璃桌面胜过肉做的拳头,才逸遭粉身碎骨的恶运。苏主任看惯了他的如此德性,笑在心里,而两个随员则吓得哆嗦不止,连额头也吓得冒出来了汗珠,一个劲的嘟囔:“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仍旧仰靠长纱发的史厅长,似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苏主任,并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令苏主任胆颤心惊的阴话:“敬东啦,光火管用么,即使你当时在场也难逆料哇!不有句民谚:家贼难防,偷上屋梁么?有内线啦!”

张总一惊一笑,显然不信内线之说,但他马上吼叫:“谁报的信?快说,饶你不死,否则马上消失!”两个随员已经抖颤得尿湿了裤子,而苏主任心里咯咚一声,但仍旧保持了矜持,不言一句。史厅长阴阳着脸,一伸手:“喏,你们三人把手机交我瞧瞧,有你们责任无你们责任,一查,真相大白。”

三人可谓是心中无鬼不怕鬼,迅速交出了手机。史厅长取机在手,一一查看,阴笑了,头也不抬问:“苏主任,你给公安局李国打的电话?”苏主任摇头:“哪有呵,不认识叫李国的警察!”史厅长这时才抬起头,盯着苏主任:“手机里号码怎么解释?”

“那——哦——”苏主任故作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姓裴的女子说要借我的手机,告诉她儿子晚上不回来吃饭。我就借给她了。她拿着到试衣间打的电话……”

史厅长点着头,哼啊呵的说:“原来如此!这个女子不简单啦!算了算了!只是苏主任哪,吃一堑长一智,你手机那么多秘密,下次不可草率借人哦?”

张总直指苏主任,气急败坏,大声骂道:“你这个女人,过回来了,越过越蠢,怎么这么苯呢,你!”

史厅长手一摇:“好啦好啦,别大呼小叫的啦!苏主任,按原来安排,准备饭菜,去准备吧!对了,把那几个常委叫来参加,包括那个贾,贾为民,叫他马上就到,直接到餐厅!”

苏主任嗯了声,转身而去。

她一走,史厅长摇了摇头说:“这么多年了,很机敏的嘛,怎么年龄长了,糊涂也跟着长了呢,不会故意为之吧?”

张总说:“不会,你晓的,她是我的人,哪会害我!”

史厅长阴着脸,不语。

张总说:“狡猾的狐狸逃不出猎手的掌心,你就别阴阳怪气的了,我保证抓给你!”说真的,没哪敢对史厅长说半句不恭的话,无不毕恭毕敬的阿谀奉承,也只有张总对他粗的糙的都来,他丝毫不生气。

“哼,你呀,也是头蠢猪!有本事,抓来呀?”老半天,史厅长才起身,弹了弹衣服,回头瞪一眼张总:“还象木桩样的干嘛,走哇!”说罢,昂首而去。后面跟了张总一群,簇拥着,威风十足。

东明经贸公司酒店大楼,光明厅,金碧辉煌,豪气森严,透析着皇家的气息,平常百姓无缘一睹其颜,如果你是冒失鬼推开门也会吓伸了舌头,倒吸一口冷气,赶紧退出来。其陈设不别费笔,应有尽有,独特之处在于一板之隔的,是与总统套房相媲美的套房。谁也不知从哪儿进去,走一圈,找不到门,压根儿就没门。其实,一板之隔的板墙暗藏了玄机,表面看来天衣无缝,可用手机按上几个数字,再确定,便吱呀一声开了,别有洞天啦!那是专供吃喝玩乐之后休憩之所,更是声色狗马的享受之地。

应邀的各路大员,相继赶到,他们是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金杰,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孔劲草(取自、名“疾风知劲草”的诗意),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陈澜涛,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忻然,副市长苟雄,市纪委副书记方向明,两名市人大副主任和两名政协副主席,局领导唯一代表是公安局长贾为民,以及市中级法院一名副院长等十余人。主人未到,他们早就习已为常这位必然后到的主人作风了,便分成三摊,坐下来打牌。金杰说:“想打麻将的打麻将,想玩扑克的玩扑克。”于是,两摊子打麻将,一摊子玩扑克。苟雄说:“金书记,我喜欢玩扑克,我陪你!”孔劲草凑上说:“跟着金书记走,玩牌也顺手!”话音未落,马上围了几个,抢着坐下来,孔劲草硬是拉了一位,挤了上去。挤上去的另一位,是政协副主席。而打麻将的,也都围了过来,猫在金杰的身后观牌。金杰说:“每天思考问题,脑细胞不知死多少,我们玩轻松的,斗地主不用动脑筋,好吧?”

众应:“好!”

孔劲草说:“来点剌激的,不然没劲!”苟雄建议:“谁输谁喝酒,地主赢了,三家各喝一杯,地主输了,自喝三杯!”金杰说:“不听讲‘人在举手,政协喝酒’么,我们哪喝过政协呀!”政协副主席说:“金书记这句话,我不敢苟同,人大喝得少哇,你们市委市府喝得更凶,在座的,哪个是你金书记的对手呀?”

孔劲草说:“干脆贴纸,就怕金书记贴了一脸的纸不雅。”金杰说:“你就吹吧,你不要叫孔劲草了,就叫孔劲吹!”

众笑,并一致同意贴纸。

几趟牌下来,政协副主席未贴一张,笑了,揶揄:“啊呀,想贴一张纸怎么这么难呢!看来贴冠军是金杰同志了,亚军孔劲吹,季军苟雄,哈——发奖吧!”

“老领导好——”不知谁的眼尖,忽见史厅长迈方步跨进了包厢,欣喜的叫喊起来。众应声,乍的全迎了上去,满脸纸条的金、苟、孔,来不及撕下,也老远的伸手过来。史厅长指指他们三人,眯笑着,没说什么,被拥入主座,其他人按官阶的高低,职权的大小,自觉地依次就座。金杰不顾脸上挂满的纸条,赶快打了支超越软中华之贵的南京“九五”,并亲自点着了火,这才想起撕纸条。当金、苟、孔相继撕下纸条,从服务小姐的手里接了手巾擦把脸之际,问候的阿谀之辞已满桌满屋了:“老领导今咯驾到的?”“啊呀,都来三天啦,怎么早吱一声呢,我们好接见洗尘嘛!”“明晨早茶我的,老领导给个脸,在座的都请了!”“老领导呀,我们好想你哟!”“您老调省里了,可我们还是您老的部下呀!”“还得您老罩着我们喃——”……

说话间,佳肴美味上齐了。苏主任适时而至,问张总:“喝什么酒?”张总埋怨:“史厅来了,还用哪,最好,茅台!”

苏主任点头而去,不一会儿,服务小姐送来了六瓶装的一箱茅台,两位服务小姐忙着拆散,开瓶,然后先上宾史厅长,再分左右两边,轮流依位次的不同逐一斟酒。

张总喊:“苏主任,人呢?”

苏主任应声:“我在这儿,什么事?”

张总说:“我边上为你留了个座位,来,来呀!”

苏主任说:“这场面,我哪能上呀!我在门后侍候着,有什么吩咐,随叫随到。”

金杰开腔了:“啊呀,不说你是东明经贸公司内当家,再讲,你不来,张总酒喝不好哇!张总喝不好,我们哪能喝的好呵!”

“不了不了——”苏主任笑着摇头,转身往外走。张总光火了:“苏主任,你他妈的这个女人怎么啦?老子吃了你呀,过来!”

苏主任没法,这才不情愿的慢慢走向座位,落了座。

她一落座,疯喝马上开始。这十几位清水江市的大员,不约而同,无令若有令,同时端杯起立,仿佛事前演练过一般,众口一声:“老领导,共同敬您!您老的健康就是我们的财富,您老随意,我们干!”史厅长慢半拍,微笑着端杯起身说:“啊呀,又回到你们中间了!不有那么一句话么,‘见到你们总觉得格外的亲’,我哇,此时正是这种心情。好了,喝!”一声令下,众人一仰脖颈,干了!

接下来,少不了轮番的敬史厅长。轮敬之后,史厅长举杯向众人样了样,笑道:“恕不能一一回敬,那酒不叫我史某人一人喝了么!也不公哪,众对一,公么?这样吧,我一杯算回敬大家的,好不好!”

“好——”异口同声。

喝罢,史厅长一下子收了笑容,发话了:“听讲新来了一位姓裴的市委书记,‘空降部队’,还是个**——”

此言一出,震惊了贾为民、两位人大副主任和两位政协副主席。其中一位人大副主任埋怨:“来了市委书记我们都不晓的,太不把我们当数了!来几天啦?”苟雄说:“起码,我还是一个副市长吧,我也蒙鼓里呢!”

史厅长说:“金书记,你说说情况。”

金杰说:“来了一个多星期,是省委王副书记与省委组织陶部长亲自送来的,只见了我、孔、忻、陈四人。我们四人也吃惊哪,简直一个女乃气未月兑的洋女圭女圭嘛,新的市委书记,怕是弄错了吧?可王副书记说,她是研究生毕业,挂职一个地级市副书记一年,刚从中央党校结业,一结业就派来了,继续锻炼,继续锻炼,你们多配合,呵?她说刚来乍到,模不到锅灶,不能钦差大臣,下车伊始哇啦哇啦,同区县以上干部见面,待以后吧,等掌握了点滴情况后再见不迟,否则见面讲什么呢,瞧瞧我这个人,也不过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没什么不同。其他情况一概不知,她不说,我们也不好问。依我看,还是挂职性质的,度个金,再一走了之。”

沉静了好半天,史厅长慢吞吞的言语了:“熬年头,按资历,凭实践,哪一条,顺理成章也该金书记磨正才对呀,却忽然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我也认为是度金的,不然不好解释呀,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能干什么?金书记呀,耐着性子,等个周年半载吧!”

陈澜涛说:“人长得很周正,一身正气,京派,京腔,虽说是女妞,却很大气,英姿勃发,眼睛里透出一股机敏,行事也很特别,就拿初到地方,不愿马上见干部,就匪夷所思。”

孔劲草说:“是呀,话虽不多,句句入骨。人长得可漂亮了,有品位的那种漂亮,那真是‘盖帽’了,盖了三千后宫,盖了清水江所有美女,不论你什么人,见了不可能不回头,不可能不想多瞧几眼!”

“哦,有这等女子?”史厅长沉思良久说:“也许是凭好看,所谓姿色上去的,但也不能大意失荆州呀!”

金杰满不在乎的说:“老领导,你多虑了。”

史厅长说:“但愿如此吧。现在维稳是压倒一切的任务,中心工作的中心工作。为民哪,她没私下里见你?”

一直轮不到说话机会也轮不到说话地位的贾为民,诚惶诚恐地站起来说:“老领导,没有!今天才听讲来了新书记,我也吃惊的很!”

史厅长说:“那就不足虑,连工作的重点都不知道,还当什么市委书记!不过,也不能麻痹大意,到时候连我在清水江市讲一两句话的机会也没有了。为民哪,你负责调查她的情况,包括她的简历,她的背景,尤其是背景!在未搞清楚之前,还是老办法,让她自己打包走人。”

金杰说:“老领导放心,清水江市永远是您说一不二!还是按您讲的,不听调派,指挥不动,表面应承,实际按兵,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她不识抬举,敢不仁在先,我们就不义在后!”

喝完一箱茅台,苏主任问要不要再添一瓶。金杰喊:“一瓶不够,再来一箱来!”

谁也没表示反对说不能喝了,因为史厅长认可了,而史厅长的默许,就是无言的命令。能喝的,不能喝的,心里都明白:得把史厅长陪好了,他喝得稍许的不痛快,可能就是你的大大不痛快,所以都乐呵呵的等着再战。其实,他们个个都是水酒江湖的英雄好汉,常胜将军!你瞧,就这么眨眼工夫,又一箱茅台惨遭不幸,如灌温水瓶一样,穿肠而过了,平均每人喝了一斤一两,虽熏熏,却无醉意,正是大展宏图时候,再来一箱又何妨!

苏主任问还喝么?都把目光投向了史厅长。史厅长说:“留点力气干事吧,干过再喝,怎么样?”

众鼓掌,因为都知道“干事”的特指内涵。

张总附金杰耳语:“准备了几只‘雏鸡’,除了光明喜欢的,你都可以挑个好脸蛋的玩玩。”

金杰微笑道:“在雏不在脸,只要是雏就新鲜,来劲!”

这时,忻然怯怯向着史厅长求告:“老领导,我不能再陪了,得罪了——”陈澜涛跟着起了身告罪:“我家里来电话了,我——”

史厅长笑着点头,允了!

孔劲草笑着叫喊:“市委大院两个著名的‘妻管炎’!”

引发一场哈哈大笑。他俩一迭连声的“对不起”,倒退着出了门。

(挑力的肩膀)

江边码头。石磊同一帮挑码头的,等候着靠岸的江华轮靠岸。

江华轮缓慢的靠了岸。挑码头的纷纷涌向下船的旅客。

石磊挑起了一旅客的行李,小跑着上了岸,送上了公交车,得了钱,高高兴兴的打道回府。

他回到了家里,钻进厨房,边哼着江南轻音乐紫竹调,边摘菜、淘洗、点火、煮饭,接着又哼“我们走在大路上……”当他猛一回头时,发现愁肠百结的裴芹正站在身后,忙笑着迎上:“回来啦,来,赶快坐下歇歇!”说着,转身冲泡一杯牛女乃,端给裴芹。裴芹推给石磊,不接,石磊索性一手挽住她的项脖,一手把碗送到她的唇边,做出要硬灌的态势,问:“喝不喝?乖乖的,听话!”裴芹被迫张口,热乎乎的牛女乃流进她的体内,顿时荡涤了她脸上的阴霾,柔和的面颊飞上一片幸福的云霞。见裴芹喝完牛女乃,石磊马上搓一把热手巾递给她,且说:“你息息去。”

“不,我来。”裴芹接过手巾,擦了擦嘴唇说。

“嗨,这样的手头活,何敢劳你大驾!”石磊笑着拦住裴芹,并把她按在椅子上,“我的姑女乃女乃,就坐这儿,少添乱,看我的!”

裴芹无奈,脸上流过一丝笑意,说:“真服了你了,朝不保夕的,愁都愁死了,还是不改乐天乐地的脾性,哼哼哈哈的,连我回来都没发觉,贼来了不偷光了。”

“贼来我们家?那不是乞丐偷光蛋,穷鬼盗叫鬼么!”石磊大大列列、傻里傻气的边干活边说话:“再说了,愁就能愁出饭来啦?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活一天是一天,谁保得住明天怎么样!”

忽然,裴芹发现靠墙根的扁担,大惑不解地问:“哎,石磊啊,谁的扁担?”

“我的。”石磊忙答道:“正要向你汇报哩,我兼职了。”

“兼职?兼什么职?”裴芹问。

石磊告诉说:“挑码头。”裴芹一楞:“什么,挑码头?进城农民都不干的活,你挑得动?”

“挑得动。”石磊避重就轻故意岔开话题,急从衣袋里掏出钱,在眼前晃动说:“你瞧,头一天就挑了三十块,一个月能挑九百块,我们的日子可就活过来啦!你也别再拿热脸凑人家冷**找事做,我喃,不必卖血了!”

裴芹不无忧虑地说:“只怕你身子吃不消。唉呀,苦了你了!”

“嗨,小瞧我了,不是?”石磊抡起双拳,轮番地捶着自己的胸脯,捶得嘣嘣作响,复又伸腿伸胳膊的活络一阵,极力表现很结实很有气力的样子:“放心了吧!再说了,这也是锻炼,平时还捞不到时间哩!我发誓,一定让你过上笑的日子——”

正说着,嘭的一声,大门开了。“爸,妈——”声到人到,小石岩兴冲冲地放学回家了。他进门一阵风,带进了欢乐与活气,连总是抑郁的裴芹也开朗了。她起身迎上去,御下他的书包,解月兑他的红领巾,说:“看你疯的一头大汗!”

(绿茵场上的角逐)

小石岩跟着裴芹身前身后的撒欢:“踢足球的。妈妈,(2)班好赖皮呕,象打橄榄球那样,抱球跑,裁判偏心,都不吹,尽吹黑哨,你说好气人喏!”

裴芹问“噢,是老师当裁判?”

“不。(3)班的体育班委,(2)班班长的邻居。”小石岩说。

“踢着玩玩,孩子们哪有不赖的。你们不赖?不赖能赢?鬼才信哩!”裴芹微笑着说。

小石岩噘起小嘴,好似很委屈的样子:“我们就没赖!”

“好了好了。”裴芹放了一脸盆水,端出来,吩咐小石岩:“来,洗洗。”裴芹替小石岩洗擦脸、头、颈。洗罢,小石岩跑进厨房问:“爸爸,饭好了吗?”

石磊问:“饿啦?”

“嗯。”小石岩马上改口道:“不不,晚上要上机,得早吃。”

石磊笑问:“什么鸡呀鸭的?”

“爸,你又老土了吧。机是微机,就是电脑呀?对了,正确的说法,是微型电子计算机,懂了吧?”

石磊笑道:“懂了懂了,现在就开饭。”

小石岩帮着往桌上端菜盘,见有鱼,笑得合不拢嘴:“啊,好鲜啦!”除了鱼,另有一碟咸萝卜和一碗炒韭菜。石磊、裴芹和小石岩围桌吃饭。夫妻俩只用咸萝卜和韭菜下饭。

饭罢,小石岩背起书包将行。裴芹忙问“多远?”

石磊喊道:“等等,我陪你去。”

裴匠阻拦道:“不不,我去,你要起早的!”

石磊不允说:“晚上外面不安全,你去我不放心。”说完,丢下饭碗就同小石岩出了门。小石岩前面走,石磊拎着书包后面跟。父子迈开轻松的步伐,走过一条街,踏上中山桥,步入中山路,转入一个叫“光明新村”的住宅小区。小石岩停步说:“爸,到了,就在那幢楼上。”

石磊把书包交给小石岩说:“你上去,爸就在这等你。”

小石岩答应声“好呐——”便欢蹦活跳地进了小区。

门卫伸头看了看他们父子,没说什么,缩回了身。

(20140817王圣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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