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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反

陆凯真的问题,则迁出了一段众所周知的历史。

凡人吞了黄仙的内丹难以架驭。

回到口外,支占强首先发现了自己性情大变。本来心宽气畅洒月兑不羁的他却越来越以阴郁难耐,心中一股无名邪火无时无刻不呼之欲出。每日只想与人好勇斗狠,不得安宁。

再看任成山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肚子怒气没处发泄,天天沉着个脸,不是打骂部下就是憋着下山打家劫舍。什么上山拉起势力以图为国为民的说辞都是白搭,俨然越来越像一个地道的活土匪。

支占强好歹也是当过真和尚的人,知道这样下去非成了邪魔不可。跟任成山商量,老这么憋着不是办法,到不如跟他一块回天津去。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凭他们两个胡子的臭名昭著,想隐于朝不现实。都说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热热闹闹的过上几年平头老百姓的安稳日子,于心性有益。

于是,两人散了柳子,相携一同来到天津安顿下来,一住就是十来年。直到第二次直奉大战,东北王张作霖大败吴佩孚,而后郭松龄被派往天津去部署进攻冯玉祥的国民军。

郭松龄虽效命张大帅,又与少帅张学良相交甚厚,但他看穿张作霖密谋攻打国民军意欲称霸中原的狼子野心,便私下联络冯玉祥共举反奉,推翻老张家,独自掌控东三省,以实现其改造东三省之目的。

时值陆老爷子的父亲陆明和时姥儿的父亲郑千里效命于郭松龄麾下,在津门之地留下墨者联络的记号,寻找散落在津门的墨家弟子助战,碰巧被任成山看到。

至于墨者为何相助郭松龄将军,原因非常简单。自古墨家主张非攻,说白了就是能不打就别打。怎奈那些手握重权且肾上腺激素分泌旺盛的北洋军阀们不是凭几个学者几句话就能讲明白道理的。

身为墨者的陆明与郑千里深知,张作霖一但发动了对冯玉祥的战争,到时华厦境内必然战火遍野民不聊生。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郭军能将张作霖败于关外,那么便能成功的将一场全国性的战乱化解成为一场局部的战争,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与陆郑二人接上头之后,同为墨匠门弟子的任成山自然意不容辞。而大和尚支占强不是墨家弟子,也不愿意参与到其中来。到是被郑千里轻轻一笑,说道:“大师既然立志打遍天下虚假之事,又为何只顾于民间之局促。君不见,远自袁世凯,再到徐世昌、曹锟,近到张作霖此些庙堂之高,哪一个又是言行如一的真人呢?大师若胸有天下疾苦,何不将这些假人假事一网打尽,还众生一个太平真世!”

支占强被郑千里几句话给活动了心眼,再加上与任成山莫逆的交情,便开口答应下来,同投郭军旗下。

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晚,郭松龄发出讨伐张作霖、杨宇霆的通电,提出三大主张:一是反对内战,主张和平;二是要求祸国媚日的张作霖下野,惩办主战罪魁杨宇霆;三是拥护张学良为首领,改革东三省。

战势一触即发。七日后,郭军势如破竹攻下山海关,枪口直指奉天城。张作霖也正式发布讨伐令,命令张作相、张学良于连山一带迎战。

郭军出关后原计划攻取锦州,然后夺取奉天。不料同盟李景林突然背盟,调转枪口向盟友冯玉祥的国民军开火,并扣押郭军在天津存放的钱款和六万套冬装,使郭军的给养发生困难,并威胁郭军的后路。

为防备李景林从背后偷袭,郭松龄命令部下第五军回守山海关,同时请求冯玉祥派兵援助。但冯玉祥犹豫不决,迟迟按兵不动,至使郭军陷入苦无后方的尴尬境地,还要分兵对冯、李加以戒备。

眼看进了腊月,辽西突遭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风雪,后备补给不上的郭军可谓是步履维艰。与此同时,大凌河铁桥及沟帮子铁路给水塔被奉军炸毁,不能通行火车。

一直支持张作霖的日本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拉拢郭松龄。他们以调停人的身份两边斡旋,无非是讨价还价要双方各自承认“帝国在满蒙的权利”,如果谁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就与谁兵戈相见。

面对日本鬼子威胁,郭松龄义正辞严地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这是中国内政!我不懂这里有什么是日本的特殊权利!”

而情急之下的张作霖却口头与日方缔结了密约,以承认日本在东北有“土地商租和杂居权”等条件作为关东军出兵的筹码。

内忧外患月复背受敌的郭松龄被迫改变策略,终于决心破釜沉舟,以主力徒步向奉天进发。另派一旅袭取营口,抄东路侧击奉天。

十二月十三日,郭军前锋抵达沟帮子,右路军马忠诚旅抵达营口对岸。

怎料想第二日,日本人突然展开行动,守备队奉白川司令官的命令对渡过辽河开往营口市区的忠诚旅进行强硬阻挠,迟滞了郭军原定十四日对奉军发起总攻的时间。

白川司令官又将大石桥、辽阳、奉天、抚顺、铁岭、开原、长春等十四个铁路沿线重要城镇划为禁止武装部队进入区域,禁止郭军通过。随后,又假借“护桥”、“换防”等名义,从日本国内和朝鲜紧急调入两个师团,分驻马三家子、塔湾、皇姑屯一带,拱卫奉天,一旦奉军危急,便可出动。这一举动,给了张作霖以喘吸之机。

由于日军的干涉,郭军原计划南北夹击奉天不能实施,只得在巨流河一线正面与奉军作战。

二十二日,受寒冷、缺粮、缺弹药困扰的郭松龄不待主力集结便发出总攻击命令。郭军对兴隆店奉军司令部形成包围之势,但最终因弹药供应不上转胜为败。接着,张作霖旗下猛将大舌头吴俊升率黑龙江骑兵杀到,炸毁了郭军在白旗堡的弹药库。郭军遭此重击,士气低落,士兵中甚至流传:“吃张家,穿张家,跟着郭鬼子造反真冤家。”的戏言。

郭松龄见大势已去,于是携夫人韩淑秀及幕僚数人带着不到二百名卫队出走。后不幸被俘,当下处以极刑。

临刑前,郭松龄面不改色,大义凛然:“吾倡大义,出贼不济,死固分也;后有同志,请视此血道而来!”

夫人韩淑秀同样视死如归:“夫为国死,吾为夫死,吾夫妇可以无憾矣,望汝辈各择死所!”

郭松龄伉俪死后,张作霖不解胸中之气,命将郭氏夫妇的尸体运回奉天,在小河沿体育场曝尸三日示众,并将遗体拍成照片各处张贴,传示东三省各市、各县,惩一儆百。曝尸的地方就是我们与陆思玲初次见面的公园,也是陆家保家黄仙拜祭郭松龄将军之地。

陆明带着保家仙效命于郭军帐下,由于其特殊的身份和目的,所以任何因籍上对他和郑千里任成山以及支占强等人都没有记载。

郭松龄反奉失败,陆明落脚天津;郑千里回到乡下得了继女郑桂荣,也就是时姥儿;任成山和支占强则不幸被俘。

郭松龄有墨匠门的人相助,奉军与国民军里混进班门的人也实属情理之中。说来也巧,俘虏支任二人的,正是当年辅佐杜大金牙的一个小土匪头子。杜大金与其说败在支任二人手里,到不如说是败在千年黄仙黄秀霞的手里。杜大金牙死后,小匪头子参了军,知道任成山的真实份,向上禀告以便邀功请赏。

助奉的班门人得知任成山的身份喜出望外,当下绑了过来严刑逼问师母的下落。任成山誓死不招,

被打了一个皮开肉绽。

班门的人一看不是办法,好容易逮着一个墨匠门的人不能轻易就这么打死了。于是,改换了攻心的战术。那时候任成山唯一的软肋,便是支占强。两人情同管鲍。班门的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便威肋任成山:“你若是不吐出师母的下落,就把那个大和尚贼秃驴给一刀一刀剐了,剐他个七七四九天,也算他功德圆满见佛祖去。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吧。”

这一下任成山可坐不住了,纠结再三难以决断,既舍不得支占强的性命,又不愿将师母交出。

咱们回头再说黄秀霞失了内丹千年道行大损,已经没有能力显神通将任成山救出来了。她只好托梦告诉任成山:“师母万不可再次落入班门之手,如若不然,凭班门流传下《鲁班书》中记载师母的用法,必然会醒风血雨天下大乱。就算墨子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的。你和支占强已吞服下我的千年内丹,大可保性命无忧,凡间没有能杀得了你的刀。”

话虽如此,可刀架在脖子上,谁能凭梦里的一句话就高枕无忧啊?任成山思来想去,计上心来。

他叫来班门的人,说道:“我想通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跟老祖宗那时候不一样了。现在比的不是计谋,是枪!只要枪多,人多,诸葛亮转世也改变不了什么。胜者为王败者寇,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快给支占强治伤,我把师目交给你们就是了!但是,师母交给你们了,墨匠门也肯定也容不下我了,我要和支占强一块入班门!我跟郭鬼子一样,也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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