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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不情愿

潘学海有自己的鬼心眼,他不让任成山去追究小混混,而是轻易把小混混放走,就是怕任成山追查到贾丽娜的行踪。贾丽娜是敌是友现在还犹未可知,如果被任成山节外生枝了,恐怕还要搞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妖蛾子。

现在很背动,自己掌握的信息太少,可以说基本上等于零。那么最紧要的就是尽可能多的从任成山嘴里套出点料,而后再做打算。

可任成山一张嘴就是胡黄白柳灰,让潘学海犯起了合计。身为墨匠门子弟,他也算见多识广。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他不是不信,而是觉得太远太虚幻。

潘学海张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知……知道啊。任老前辈,您……”

任成山冷冷的解释道:“畜生都可以修身,活个几百上千年,人有什么稀奇?”

潘学海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附会:“任老前辈,请恕晚辈冒昧。您的意思是您已经修成大道?”

任成山十分不耐烦:“我巴不得我早早死了。要不是被黄皮子缠住,凭什么我要留在人间多遭这么多罪?”

潘学海觉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了:“黄皮子?黄大仙?前辈……”

任成山拒绝了潘学海后面的问题:“我跟你打听那个贾丽娜,就是为了了结这桩恩怨。了结了,对你们墨匠门没有坏处。”

潘学海巴不得任成山说的越多越好,有点死皮赖脸:“您瞅瞅,您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怎么能说你们墨匠门,应该是咱们墨匠门啊。咱心里供的可是一个祖师爷,从战国的时候就是一家人啦!”

任成山对潘学海套近乎一点也不买帐:“我早就不是墨匠门的人了。行了,别废话,东西给我。”

潘学海热脸贴个冷**,对方哪怕是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了:“这……好吧,您的东西带了吗?”

任成山一指扔在桌上的布包:“都在这。”

潘学海搓了搓手,撑开了袋口,里面白哗哗的泛着银光。潘学海随手抽出一个,用牙齿咬了咬,又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回音,听完笑嘻嘻的说:“任老前辈,晚辈敬您,这袁大头我就不挨个验了。您等着,我这就给你取师母去。”说完,转身回到里间屋。

陆凯真守着师母在里面已经等了一整天了,见潘学海进来,忙站起身说道:“潘哥,这里面可有局。”

潘学海回身,把门拧上两道锁,压低了声音说:“我就想不明白,姓贾那姑娘为什么要雇流氓上我这闹事。”

陆凯真双眉紧锁:“我看八成是冲着任成山来的,不像冲着我们。你看那几个闹事的混混有问题吗?”

潘学海摇摇头:“我瞧着应该不是。回头我找人打听打听,查查他们的底,滋要是混在北京城的,一准儿没跑儿。凯真,师母呢?”

陆凯真将手帕包交给潘海学,忧心冲冲的说:“真的我收着,这是仿的,凭我们墨匠的手艺一般人应该看不出来……”话说的轻巧,可他在担心任成山不是一般人。

潘学海轻松一笑,安慰道:“您就放心吧兄弟,看出假的他也没辙。”说完拿着手帕包转身拉开门锁又出去了。

回到正厅,潘学海将手帕包往任成山面前一放:“任老前辈,东西在这请您过目。”

任成山却没急着去拿手帕包,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潘学海看:“别骗我。”

潘学海到是一脸的无所谓:“你这话儿怎么说的,买卖买卖。您愿意买我愿意卖才是买卖。东西在这摆着,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您要是看不好可以拿钱走人呐。我们肯定不能拦着您。”

任成山重重的哼了一声,拿起手帕包打开看了一眼,突啪的一拍桌子,桌面上登时裂开了一条缝,把潘学海吓得混身一震:“哎哟喂,我的老前辈,这张桌子可是明代的,比您那一袋子袁大头可值银子多啦!”

任成山才不管潘学海心疼不心疼,猛的站直身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你敢用假的师母骗我,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说着单臂一较力硬是把潘学海的双脚拔起了地面。

潘学海双手双脚凌空一顿乱扑腾乱挠,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说:“前……前辈,您……别动手啊!你听我解释……”

任成山一松手,将潘学海扔到了凳子上:“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要不是看在你也是墨家弟子的面子上,刚才就要你狗命。”

潘学海一边儿倒着气还不忘跟任成山贫嘴:“任老前辈啊!您冤死我了。新咱们新中国可是法制社会,您好么样儿的不能动不动就要人命。”

任成山哪有心思跟他罗嗦:“少废话,说正事儿。为什么要拿假的师母骗我?”

潘学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委屈的像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任老前辈,当初那位姓贾的姑娘交给我的就是这个手帕包,我是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后来连开都没开过。再说,这物件属于外五行的东西,除了年头长短,谁也看不出真假来,因为谁也没见过真的到底长什么样啊?

任成山斜着眼睛观察着潘学海的一举一动:“年头怎么看?”

潘学海听了这句话,心中暗喜——原来这老家伙是在诈我,他根本看不出个三六九来——于是,信心满满:“这个还只能意汇不可言传。像这样木质的东西,主要看包浆和份量。再有,上千年的物件,肯定得经过防腐处理,不然早就灰飞烟灭了,还能传到今儿个?有时候处理的痕迹也能判断年代。任老前辈,鉴定文物归了齐还得靠经验和直觉,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其实啊,她本来也是放我这搂货的,这东西除了您也没有人想要,留在我自己手里闹不好还是个祸害,我犯得着跟您使那调包计吗?”

任成山半信半疑:“那依你看,它的年头够吗?”

原来这老家伙也不是样样精通,潘学海心里更有底了,把早已和陆凯真商量好的那套说词抛了出来:“老实跟您讲,这东西我觉得有做旧的痕迹。不过……嘿嘿,跟咱们古玩行里杀猪的手法还不大一样。我不敢乱讲……”

任成山这才再次把师母拿起来,又仔细的看了看,留下一句:“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活,没有你的好果子吃。”言罢,用手帕重新包好,转身大踏步出了大门。

任成山前脚刚走,陆凯真便从里屋出来,将贾姓女孩留下的师母交到潘学海手中。潘学海接了过来,叮嘱了一句:“兄弟,你可千万多加着小心。”

陆凯真点点头:“放心吧潘哥,你等我消息。”

话分两头,单表一边。按下潘学海拿着师母留在店里先不说,单说陆凯真出古玩店的大门,寻着任成山的背影便跟了上去。

陆凯贞真盯梢任成山,这一跟溜溜儿跟了一个多钟头。任成山不搭乘任何交通工具,全凭两条腿走了一个箭步如飞。

同时墨家弟子,潘学海身手不行,陆家人可是个顶个儿有着真功夫的。陆凯真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寸步不落。

任成山出了潘家园一直朝东走,走到了今天的四环开外。

八十年代末,四环还在修建中,直到一九九零年年北京亚运会开幕之时才部分通车。所以,那个年代出了四环不像现如今这样繁华,高高矮矮的平房鳞次节比。任成山钻进胡同里左拐右拐,比多少年的老胡同串子还要熟悉道路。最后终于走进了一座院落——当然不是四合院。

陆凯真看看左右无人,一猫腰攀上院墙,扒着墙头看见任成山进了一间屋里关好了门。陆凯真毫不迟疑翻身上房,接着房沿使了一招倒挂金钟,大头朝下往屋里看。

任成山进屋先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坐在桌前从怀里掏出了包着师母的手帕包,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支假的师母,摆到桌子上的一个香炉前。香炉后面好像供了一个什么神位,是用黄裱纸写的。由于角度太偏,陆凯真真看不清楚。

任成山放好师母之后点上了三柱香,对着神位拜了拜。看动作,好像还拜得不情不愿。陆凯真挺纳闷儿,不情愿就别供神,哪有这样求神拜佛的?于是好奇心大起,一弯腰重新上房顶换了个角度再次将脑袋垂了下来,把黄纸上写的内容看了个一目了然。

这一看不要紧,陆凯真惊得差点没从房檐摔下来。他腿上一松劲弄出了动静,任成山反应也够快,喊了一声:“谁!”便飞身破窗而出。

陆凯真不敢怠,。赶紧重新攀上房顶踩着瓦片儿一溜烟的蹿房越脊就要逃走。任城山在院中站定,发现房上有人,也不说话,跑到院角借着两面墙夹角也上了房。可陆海珍这个时候已经跑远了。

直到回头再也看不见任成山的影子,陆凯真才放慢了脚步。他拦了一辆面的,回到潘家园古董店,一进门便对潘学海说道:“潘哥,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捂着脑袋的潘学海打断:“兄弟,招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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