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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小九九

死的人竟然是柱子?那么,刚才他在潘学海家楼下纠缠我,为了给任成山争取时间好赶在我之前上楼便是情理之中的安排了。

而听王梓涵的意思,柱子不是被车撞死的,而是早已死去多时了——难怪凭我的阴阳左眼看不到柱子临死之时散出来的魂魄。以及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阴寒气息,都不应该是一个活人可能具备的。

我不禁联想到,柱子和孙有财知情不报,反而背着任成山偷偷跑到时姥儿家去窃师母,被任成山发觉,于是“判了死刑”,又用他们班门中什么密不告人的特殊手段给弄成了行尸走肉……

以这几天遇到的各种离奇经历对我世界观的疯狂冲击,虽然这种想法不可思议,却又不是能够完全排除的诡道。

虎子舅在电话那头恨得咬牙切齿:“该!真他娘的活该,就是死的太他女乃女乃的痛快了!老天爷不开眼呐,怎么没让这帮瘪犊子完蛋玩意儿犯到我手里?我非扒他一层皮,再让他死个几个过儿……”

也难怪,如果不是因为孙有财柱子老古一干机关算尽的班门人等,虎子舅凭借着年轻时在潘家园积攒下的资本,以及他一身有文化的流氓做派,说不定真的可以弄个企业家当当。再不济,哪怕吃着从潘家园攒下的老本,也不会都快六十岁了仍然有今天没明日的混迹在建材市场当个落魄木匠。这桩影响了他一辈子人生轨迹的深仇大恨,怎是一个死字便能够释然的?

不过现在不是泄私愤的时候,柱子在班门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龙套,更大的黑手像把无形的伞依旧沉重的笼罩在我们身背后。我打断了虎子舅忿忿不平的牢骚,尽量沉着的问:“舅,张康小玲都和你在一起呢吗?”

虎子舅余怒未消:“啊!在一起呢!”

我说:“好,我现在在某医院,你们一起过来吧。这下人都齐了,有些话咱们大家伙该好好唠扯唠扯了……”

虎子舅一愣,旋即明白了我的意图,马上嗡声嗡气的回答道:“好!大光你等着,我们这就到!”

挂断了电话,我靠着墙壁深深的吸了口气,整个人如同虚月兑一般的疲惫不堪。看看左右没有医院的工作人员,我偷偷点上一烟猛抽了几口又迅速扔在地上踩灭。

我、虎子舅、安澜、许老大、李老二、程小波、陆思玲、张康,再勉强算上一个女刑警王梓涵,这几块料聚在一起到底有没有能力摆平这场与我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风波呢?突然觉得我们跟《指环王》里的魔戒远征军一样,同是九个人,同样各怀心月复事,同样的雄心壮志,同样对前路一无所知。

程小波的伤很快便处理好了,没有多严重,就是破了个口子,上点药包扎了一下,连吊瓶都不用挂。不过脑袋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的确显得十分勇猛,平添了几分英雄气概。

许老大李老二和虎子舅两拔人前后脚的赶到医院。陆思玲似乎刻意和张康保持着距离,不跟他有太过亲秘的接触。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像是一对根本不认识彼此的陌生人一样。

我让李老二把他的捷达找个地方停好,又将福田面包的车钥匙甩给了他:“二哥,你来开车。”说完便引着众人一块蹬上了车。

李老二坐在方向盘后面,问了一句:“往哪开?”

我随意的回答:“哪都行,往人少的地方开。”

要换在平时,李老二肯定乐得跟我纠结纠结到底去哪。可今天他见我板着个脸,便没多说话,发动了汽车开出了医院大院。

车里寂静无音,谁也没有吱声,大热的天连窗户都没人想起来开,车厢里充斥着发动机的轰鸣和窗外传来的喧嚣。

好,这个状态很好。只有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我说的话才能够百分之百引起大家的注意。果然,我只是轻轻的清了清嗓子,除了开车的李老二,所有人的目光便聚焦在了我的身上。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这种效果的渲染下,我选择了一个自夸式的开局:“要说我陈光摊着这档子烂事儿怪不得别人,要赖只能怨我命不好。谁让我从小就被黄鼠狼子给盯上,又欠下老陆家的人情呢?我认命了。我和我大哥二哥从小一块儿长大,撒尿和泥**上长几根毛都知道,老程跟我们仨虽然认识时间不算特别长,但他也是交心的铁哥们儿,没话说!他们跟着我一块儿倒血霉,活该!一个陪着我不要命的疯,一个给我垫背,一个给我揩**,他们应该的。谁让他们认识我呢?哥儿几个我个说这话没错吧?不算不要脸吧?”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顿,许老大立刻应景的说:“唉我去!疯大了,疯的太刺激了!”李老二不甘落后:“我肉厚,垫我身上没事。”程小波模了模脑袋上的绷带:“这**给你揩的,揩了我自己一身臭粑粑。”他们仨跟我默契的一唱一和让我长了不少脸,倍儿争面子。

岁数最大的虎子舅首先沉不住气了:“大光,你小子有事儿说事儿,别拐弯抹角的我听着累的慌!”

我嘿嘿一笑,说:“虎子舅,你别着急。今天咱们这帮人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儿堆儿,解决不了的事咱再另想办法,但是圈里这几个人的心眼子咱们总得掰扯清楚吧?”

按理说虎子舅不算个莽撞人,可在这个问题上却显得十分直肠子,他正言厉色:“我不管你小子肚子里装的什么花花肠子,只要是我师傅家的事儿,那我就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我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茬拍马屁:“那你看,我舅还说啥了?那就是两个字——仗义!可是虎子舅哇,你说你下这么大血本,合没合计过最后帮的是你师傅家的忙吗?”

虎子舅愣了一下,一瞪眼珠子:“咋的了?兔崽子你怀疑我呗?你怎么比你姥爷还磨叽?非得我削你一顿好呗!”

我没搭理虎子舅的话,将目光转向了陆思玲,又看了一眼张康。再回头对陆思玲说:“小玲啊,你说张康这小伙,要模样有模样,要能耐有能耐,我瞅着都稀罕,跟你大光哥哥我比起来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

陆思玲跟我对视了一秒钟,便马上避开了我的眼睛:“大光哥哥,不管你发现了什么我都一定会听我爷爷的话的……”

我尽量装出一副长者教育后辈的慈祥微笑:“小玲,大光哥哥能问问你今年多大了吗?”

陆思玲没明白我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干嘎吧了一下嘴,没说出话来。

我压根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出什么三六九来,紧接着又说:“孩子的青春叛逆期估计你早就过了,但是这么大的姑娘心里有点自己个儿的小九九,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是吧?”

陆思玲把脸埋得低低的,而张康的脸色煞白,紧咬着嘴唇像是在忍着什么。安澜的大姐姐范儿上来了,看到陆思玲窘迫的样子有点心疼,一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边略带着责怪我的口吻说:“大光,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行不……”

我又把长者的微笑变得特别痞,换了副嘻嘻哈哈穷逗的口吻:“安澜同志,你想不到吧?咱们小玲不想让你给我当老姨,她想管你叫大光嫂子!”

安澜一波浪脑袋:“陈光,你在哪胡说八道什么呢?疯了是吧?”

我表示认可他说的话:“安澜同志,有个事我一直没合计明白,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想过?”

安澜还在那装气迷,没好气的甩了我一句:“不知道!”

我也不跟他计较,继续自顾自的讲:“你说,咱们都知道,小玲从天津来咱们这儿要办两件事儿,一件是和我商量女圭女圭亲的事,特意找我来成婚……”我其实挺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到这里过偷偷瞥了张康一眼。他咬紧牙关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努力的忍着脾气,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我心中暗笑,又多了几分把握:“另一件事儿就是找时哥来要那个,那个什么……叫什么师母吧?我说的没错吧张康?”

我故意拿话来撩扯张康,如果他要是真的控制不住脾气暴发起来,那我后面的猜测就基本上百分之百了。不过张康也真能忍,硬是没吱声,只是泛泛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第一回找茬没找成,我多少有点失望,只好继续说道:“可是小玲,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时斌有赖着你们家的师母不想给你的意思吗?”

陆思玲摇摇头,从嘴唇中轻吐两个字:“没有……”

我深吸了一口气,装成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拉着极其难听的长调:“那就奇怪了。小玲,你大光哥哥不是什么聪明人,说错了你别怪啊!我怎么觉得快点拿到师母应该比找我结婚重要得多呢?我一大活人就在这摆着呢,你什么时候想找我我不什么时候在嘛?就算你晚了,怕我结过婚了,也不至于赶在这一时半会儿啊。可你为什么要把师母放在时斌家里,还不赶紧拿到手呢?我就是死活也没想通,要是你早点把师母收了,咱们还能摊到这么多事儿,又跟班门的人起这么多的冲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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