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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买卖

我看着支占强严肃认真的神态,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利害?难道还会墙倒一空,杀人成山?”

支占强明显打了一个哆嗦:“介尼玛事你也知道?”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听说过的是不是真事。”

支占强坐回椅子上,突然冷笑起来。笑罢,他一拍大脑袋,懊悔的说:“你了瞅我介记性,你们那大喇叭我来的时候忘出租车上了!贫僧是干嘛来的啊?不就为还你们喇叭嘛!”

其实说这半天话,我早就把那呜呜祖拉的事忘了。我说:“支哥,喇叭那是小事,我们要是稀罕还能买着。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那师母吧!”

支占强嘿嘿一笑,不置可否:“贫僧法号祛虚,师父说过,我眼仁里揉不了沙子。见到假的就想戳,见到真的就想拜。头回遇见你的那天,华小仙姑把我叫进屋跟问我一句,假的为嘛会是假的?贫僧没答出来,小仙姑问我,连真假都分不清又打的哪门子假?要不她老人家是高人呢?一句话说到贫僧心口窝上了。”

我微微点头,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你们算计陷害我们,就是真的了?”

支占强一拍大腿:“说的就是介回事嘛!为嘛别人都叫你陈光,偏偏我叫你陈宇光?华小仙姑给你起介新名字,不为给你辟邪,她是想让你跳出来。自己的事恁么了,自己的事想站在圈外一样站得出去。”

我不太明白他语无论次的想跟我表达什么道理,于是反问道:“那你呢?说的这么明白跳出来了吗?”

支占强模了模光头:“谁说不是呢?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不成佛了吗?仙姑说了,半路跳不出来没关系,心里放不下的事干完了也一样跳得出来,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的这番话,让我有如聆听天书一般如坠云雾。当时的我,也的的确确无法体会其中的深意。直到我经历过一些事情,又失去了一些珍贵的身边人之后,才隐隐若有悟。

支占强并没有察觉出我的疑惑,仍是自顾自的讲着:“这么跟你说吧,贫僧今天来找你,确实不是为还你喇叭的,也不是想给你找事,我是想让你了事的。”

我越听越糊涂:“了什么事?”

支占强见我食古不化,急得直打哆嗦:“合着我费了介半天唾沫,全搭白说了是嘛?‘师母’啊,贫僧来这叨叨叨叨,你了都听嘛来着!闹这么多事,全是因为师母。贫僧跟你交底吧,就连你那没过门的媳妇也是奔着师母来的!你以为她关局子里出不来了吗?她是憋着机会,准备跟时斌要呢!”

我觉得他说的有破绽,既然师母是陆老爷子交给时姥儿保管的,时姥儿过世原物奉还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出事之前,陆思玲完全可以大大方的管时斌索还,为什么非要整到刑警队里费这种月兑裤子放屁的二遍事?

支占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没等我问便开口解释道:“你们那个时哥,五分钱买根耗子尾巴,贵贱他真不是个东西。也不知他安的什么心,愣是把师母藏起来了,谁问也三不知。鬼知道他心眼儿里藏着什么哩哏儿棱儿,把我们班墨两边,都急得跟什么似的!”

时斌骗过我们一次,谁也难保他会不会骗我第二次。支占强跟我说这些,我说一点也不信,那是假的。我定了定神:“支哥,我也不跟你说假话,时哥那边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咱俩二十来年也没见面了。可我压根儿不知道时斌手里有师母这码事!”

支占强并不在意:“现在你不就知道了吗?帮哥哥个忙,把消息打听出来,又不用你动手。等介事结了,贫僧有办法还你清白之身,介一天东躲**的,算嘛玩艺儿啊!还有那黄鼠狼子窝,叫什么窟窿山对吧?你想让介帮死签儿缠一辈子吗?”

我对窟窿山这三字特别敏感,不光是我,连安澜和许老大也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身子。支占强看了许老大一眼,催促道:“那位施主,你了那咖啡得了吗?介干让说话不给水喝,贫僧都要渴冒烟了。”

许老大回了一句:“马上。”扭头继续手里的活计。我容不得支占强打岔,追问一句:“你们班门和黄坤泰是一伙儿的?”

支占强呵呵一笑:“我们班门儿人是手艺人,也是生意人。你小时候和窟窿山结过梁子,老陆家为救你也伤过窟窿山的生。何况你了又是陆家女婿,恁么想也是对头。你了算算,班门和黄坤泰介买卖真是赚得过儿。”

我心中一直徘徊的疑惑终于见了点亮,可嘴上还在小心的试探:“我们现在都这女乃女乃样了,自身都难保。我想跟你们做买卖,拿什么当本钱啊?”

支占强见我松了口风,挺高兴的样子:“陈宇光,贫僧一看你就是聪明人。上道!你就办两件就行。”

我心中不禁一紧:“你说吧,什么事?”

支占强终于端上了许老大递过来的咖啡,有滋有味的咂了一口,一脸陶醉:“现磨的就是比速溶的香。”说完放下杯子,说道:“归了包堆儿你做两件事就行。第一,我们班门儿出了家丑了,有奸细,介奸细的身份还不一般。我幺么着他早晚都得联系你,到时候你帮我们抓个现形。你了看能成吗?”

他一说到奸细,我脑中浮现了一个人影——张康。我下定决心开始玩深沉:“第二件事呢?”

支占强又美美的喝了一口咖啡:“时斌现在关在局子里,以我们班门儿的能力活动活动关系,给他弄个保外就医没嘛大问题。一周左右吧。到时候你们帮我套个话出来就行!”

我一听这个,眼珠一转:“一周左右?这忙儿我可帮不上!”

支占强没想到我这么干脆就会拒绝:“恁么了?他出来不找你他还有谁可找啊?到时候你们见天都能在一起,保不齐一个梦话就露出来了。介事不难!”

我看了一眼安澜,一字一顿的对支占强说:“因为时斌活不到那个时候!”

支占强正端着咖啡往嘴里送,听到我这话一出口,差点没呛着。他紧着咳嗽两声,站起身两眼瞪得像铜铃似的问我:“你说嘛!他活不了了?”

我冷笑一声,便把阳间阴司三日内要取时斌性命为老头伸冤的事跟支占强讲了一遍,听得他是目瞪口呆,良久不语。过了半晌,他才幽幽的问了一句:“阳间阴司,贫僧恁么听都没听过介地界啊,你了不是在这算人玩儿吧……”

看他失算的样子,我心中居然暗生一阵窃喜,故意阴阳怪气的敲着边鼓说:“我也没听说过啊,昨天又让你们折腾了一天,现在只剩两天不到了。支哥,你说咱们这买卖还做不做啊?”

支占强只迟疑了一下,大脑瓜子一波浪:“做!为嘛不做!贫僧现在就去找华小仙姑去!”

我伸手一拦他,说:“支哥,你都能找,我就不会找吗?仙姑说了,这事她也没办法,让我们该干啥去干啥去!”

支占强却不信这个邪:“不行,贫僧绝对不能让时斌死了。你们等着!”说着,撩起宽大的僧袍在屋里寻么起来。

李老二这间店正处二装修期间,木料工具堆的满哪都是。支占虽扫视了一周,抄起家伙什戚哧咔嚓便干了起来。不大会工夫,手底下的活儿起初具雏形——竟然是一副麻将牌!

看着支占强的手艺,我不禁在心底暗挑大指。不愧是鲁班的传人,手艺果然精湛绝轮巧夺天工。一百三十六张牌颗颗精细粒粒美观。

支占强用沙纸打磨完最后一张牌之后,对刘佳说:“小姐姐,生死由命,全看造化。今天,咱们赌一把,用你老公赌你儿子!”

刘佳一听支占强终于提到儿子,立马来了精神,从沙发上蹿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想把我儿子怎么样?”

支占强往后退了一步,说:“小姐姐,你别急。贫僧不是想害你孩子,是想救你老公。咱们现在赌一把,你赢了,贫僧把儿子还你。你输了,把你老公命给我!”

安澜在一边看不过眼,也站起身来质问:“和尚你开什么玩笑!人命怎么能堵?再说你拿别人儿子的命赌算什么事!”

支占强脸色凝重不像戏言:“她儿子的命现在在贫僧手里。贫僧要他死,他就活不了。所以我当然赌得起。时斌是她老公,她赌无可厚非。”

我问:“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赌!”

支占强微微一笑:“赌债,阳间不认阴间认,活人不还死人也得还。”说着,一指刘佳,“她要是赢了,贫僧认栽,现在就把儿子还给她。她要是输了,时斌的命是我的,别说他一个阴司的鬼差,天王老子也别想拿走!咱就能保住时斌的命!”

说完,支占强把刚做好的麻将牌往桌子上一倒,哗啦一声:“小姐姐,你是要老公,还是要儿子,全看你手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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