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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机关算尽(六)

我被许老大问的一愣:“啊?那有啥放不放心的啊?”

许老大满脸凝重:“你看看这一大天从早到晚也没消停,出了多少事?现在咱们还被人盯上了。咱们仨在一块怎么都好说,你把她自己放一屋万一人家就等着我们落单呢咋办?”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现在再去敲安澜的门我还有点尴尬。要是没有今晨在华小仙姑家里上演的那出激情戏码还好,现在就这么冒失的去了非得让她误会我又想打她严歪主意。于是,这个完全不是事的破题目竟然把我给纠结住了。

我又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挠了挠脑袋挺为难的说:“行,大哥你说的对。要不你陪我一起过去吧。”

许老大一脸恨铁不成钢:“唉我去,我跟你去算咋回事啊?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咋突然变这么面呢?”

我觉得他越说越有点下道:“我怎么就面了?男女授受不亲呀。”

许老大也挺意外:“老三,那个安澜不是你又给我们新找的三弟妹啊?”

我鼻子差点没气歪,立刻反驳道:“什么叫又新找的啊?整的我跟臭流氓……”话说一半突然觉得我反驳的重点似乎不对,“哪来的三弟妹啊?我认识她没几天。”

许老大哦一声,没有追问:“行了,别磨叽了,你还是去看看吧。怎么说也是一起的,你在她那屋呆着还是把她找过来都行,反正我觉最好别让她落单。”

说归说闹归闹,合理的建议还是应该听取。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一次性拖鞋就往门口去。我刚把门打开,正看见一个高大笔直的身影,比我高出一大截,面对着安澜的房门一动不动的看。

他被我的开门声给惊动了,猛的转过身来。我跟他这一打照面不要紧,惊得我从头到脚一激灵。我心说这世界上怎么还能有长的这么精神的小伙儿啊,帅得跟刚从医院里跑出来的韩国人似的。我看不太出他的实际年龄,不过肯定比我年轻。脸上的线条轮廓棱角分明,加上要想俏一身孝的白衣服,看得我自惭形秽。

这小伙儿听见我从房里出来,直勾勾的与我对视,目光丁点也不回避。

我脑子一转,开门见山的问了他一句:“哥们儿,班门的吧?”

他一点反应没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扭头便走,连电梯都没等,拐进楼梯间便下楼了。我怕中了调虎离山计,脚上的趿拉板也着实不太方便,所以没跟。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之后,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这个漂亮的小伙行为及其古怪,十有**是冲着我们来的,完全可能与那个天津电话号的主人是同伙。不过他站在安澜门口想干什么?盯梢安澜?我觉得未必,因为我们选择房间的过程是随机的,神仙也没办法预测谁会拿哪张房卡。

许老大见我出去迟迟没有动静,也从房间里钻了出来。我看了他一眼便敲响了安澜的房门。

敲了几下,房间里传来了安澜的回应:“谁呀?”

我赶忙表明我来找她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还有大哥。我们……”

话还没说完,安澜便在里面嚷嚷道:“等会等会,我洗澡呢。我洗完澡找你们去!”

我一听就怒了:“不是不让你洗澡吗?你咋那么有主意呢?万一你洗澡的时候出意外你是能光着跑还是能光着打?”

安澜在里边特别不耐烦:“好了好了,我这就洗完了,你们等我一下。”

我和许老大在外面等了七八分钟,也没回我们自己的房间,就在门口撅着。等安澜头发湿漉漉的将门打开,我赶忙把脑袋伸进去了:“刚才没啥事吧?”

安澜一边用大浴巾擦着头发一边说:“我就想洗洗头,都臭死了。能有啥事?”

我尽量保持耐心的跟她解释道:“就你洗澡这工夫,你门口站了个人,你知道不?”

安澜不太在意:“啥人啊?站我们口干啥?”

我摇摇头:“不太清楚,感觉来者不善。”

话说到这,我的电话响了。那个男人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这次有了语调,似乎是有些不屑的调侃:“你们是不是不困?不困的的话现在下楼,再给你们找新地方。对面有个洗浴中心,我可以安排你们上那里消遣消遣。”

我这回的语气挺强硬:“我们现在虽然很困,不过你要是有准数的话,我可以奉陪到底。你要是想折腾我们那就算了,哥不跟你溜腿玩儿。”

男人的声音恢复了机械:“不困就赶紧睡觉。你们两个男的睡一屋,让那女的自己睡一间。你们放心,我保证不会下黑手。”

我想尽量让对方多说点话,或许能套出什么线索,便胡搅蛮缠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啊?我知道你是谁啊?你敢告诉我你是谁不?”

男人并没上当:“不相信我,你们就等着收尸吧。记住,你们两个男的睡一屋,让那女的自己睡一间。”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玩儿硬的没玩儿过人家,我只能灰头土脸的照办。临出门的时候跟安澜叮嘱睡觉时一定穿好衣服,注意警惕。而安澜则把我剩下的半盒烟要走了,说是想请白先生问问路。我觉得不太靠谱,但也没拒绝,把烟留给了她。

回到房间,我重新坐在床上说:“大哥,咱们别关门了,就这么开着。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一耳朵就能听见。”

许老大点点头表示赞同:“嗯,老三你睡吧。我还不困,我就坐门口盯着。”

我是真累了,没心思跟他客气,月兑了鞋把被往脑袋上一蒙,一分钟没过就睡着了。睡着睡着,我竟然又做起了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困扰我多年的梦——被鹿顶下阳台、找不到家门、骑着童车去海边、小女孩在沙滩里拣了根管等一幕幕场景在梦境中重演。不过今天这个梦没有做完,当我正打算告诉小女孩从管子里能吹出泡泡的时候,电话铃又响了。

我人还没醒透呢,手已经本能将电话抓起来:“喂!”

对方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就接通电话,迟疑了一下:“睡好了吗?”

睡眠不足让我困得难受,生起了一股起床气:“没睡好!”

对方毫不在乎:“你们的房间是钟点房,现在八点多,离退房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你们现在下楼退房,两间房一共退压金二百四。你把这两百四收好,然后让前台给你开一张发票。开完发票,把发票号码用短信给我发过来,然后回到车里等我的电话。”

我本来就迷了迷瞪,被他一连串莫名奇妙的古怪要求彻底搞激歪了:“你女乃妈的是不是个老爷们儿?你还敢再磨叽点不?你是要钱还是要命你给句痛快话行不?”

可对方依旧不理不采:“钱和发票你一定要拿到手,不要用别的发票骗我。”

我摔电话的心都有,却无计可施,最后狠呆呆的问了一句:“发票名头写什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公司。”便又一次在我没说完话的情况下中止了通话。

我起床穿好鞋,对许老大说:“大哥,我去洗把脸。你把安澜叫出来吧。”

我胡乱洗完脸,安澜也和许老大进了房间。她一脸的憔悴,比没睡之前更没精神。我问了一句:“你咋地了?脸色这么难看。”

安澜把烟盒递还给我,说:“刚才我请白仙,看见一个女的抱着一个小孩坐在沙发上,就应该在一间民房里。”

我很诧异,这个线索还是十分有价值的。我问她:“你看着具体的地址了吗?”

安澜很努力的在回想:“好像是时哥她女乃家那个小区,具体是哪楼哪号我说不清。去了应该就能找到。”说完,她手一扶墙差点栽倒。

我迅速伸手搀住她的胳膊,问:“你没事吧?实在不行就……”

安澜深吸了一口气,强打精神:“哎呀,小仙姑说的真对,请仙是挺费神。没事了没事了,咱们走吧。”说着头一个走出房门直奔电梯间。

到了一楼大堂,我把两张房卡往柜台上一放,冲女服务员说了一句:“退房,麻烦你开一下发票。”

女服务员礼貌的对我露出一个训练有素的微笑:“您好,请核对住宿人姓名。”

我没多合计,随口回答了一句:“姓陈。”

她对着电脑翻弄了一阵,仍然保持支出八颗牙的笑容对我说:“对不起,住宿人信息不对。这不是用您的身份信息开的房间吗?”

我被她问的一愣,心说这个细节我怎么没有想到,赶紧陪笑道:“哦……不是,是别人帮我开的房间让我在这里休息的。”

女服员善意的提醒我:“那请您提供一下您朋友的姓名。”

我满脸的尴尬:“好的好的,您等一下啊。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说完转身掏出电话,给那个天津的号码拨了出去。可是无论我怎么打,对方就是不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背后承受着服务员奇异的目光。

许老大看我脑门见汗了,赶紧走上前台替我解围:“您好,是这样的,这个朋友吧我们也不太熟。现在联系不上,您看您能不能……”

安澜也在旁边有气无力的帮许老大溜缝:“就是就是,我们压金都交了,一间房压了二百,对不?”

女服务员十分为难:“这个……您稍等,我请示一下我们经理。”转身向柜台里的一间小门里走去。

就在我们等服务员请示经理的时候,酒店大门被推开了,从外面呼呼啦啦进来一群人,眼瞅岁数都不小,有男有女各个一身酒气。其中一个满脸褶子的矮胖子一眼瞧见了我,像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热情洋溢的就差掉眼泪了:“这你看巧不巧?怎么在这儿碰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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