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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再回坎子屯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便往坎子屯方向奔去。

安澜问我现在要去哪里。我一边开车,一边把有关华小仙姑的事情跟她简单的叙述了一些。安澜听完明显还有点小兴奋,嚷嚷着也要让华小仙姑给她看看相,指点一下迷津。

可我哪里有心情陪她聊这些,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话。安澜见我心不在蔫,自己也有点累,没一会功夫便窝在座位里睡着了。

本来我以为北陵这一闹,路上怎么也得关卡重重。结果同我想像中的根本不一样,一路畅通无阻,连个警车的影子都没见到。估计我们这桩案子还不够级别,犯不着兴师动重全城戒备。

一丝侥幸心理油然而生,或许有些时候只是我的心事太重,实际上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无可救药。假如我和安澜现在去找警察自首,说不定把事情的经过讲明白就可以出去了。但转念又一想,死了个老头的事讲得明白吗?又该怎么讲呢?难道真对警察说为了找回时姥儿的灵位我们才夜闯北陵;打更老头的死跟我们没有关系,都是盘踞在北陵后山的胡黄白柳搞的鬼。

警察会信吗?会把我们交代的内容整理成报告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而我现在带着安澜躲着警察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我讲不清楚。为了阴司鬼差说的三天之内必取时斌性命?为了时姥儿没有安息的灵魂?为了把陆思玲从警察手里捞出来?这些我都想,可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想。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只是单纯的因为警察追,才同样单纯被动的躲。

车开上了沈辽路,又顺着沈辽路出了市区,路两旁已经没有灯光了。下半夜还在行驶的车非常少,四周漆黑一片,能见的距离浓缩在并不算明亮的车灯之中。

我不喜欢这条路,因为这条路上的限速设置得非常奇怪,一会七十公里一会四十公里,很容易便会被拍下超速的违章记录。按理说,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亡命天涯”,应该拿出点一马当先勇往直前的劲头。可性子里的东西始终在做怪,令我老是束手束脚小心翼翼,虽然有时候凭着一股混劲,能干出点顾头不顾腚的冲动事,但十有**过后会后悔万分。我看了看熟睡中的安澜,不禁特别羡慕她大大咧咧不计得失的性子,她才确实有点小说中的侠女豪情呢。

胡思乱想中,我已经下了主道拐上通往坎子屯的小路,几天前我和许老大李老二在这里的惊魂一夜还历历在目。我放慢车速,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开过李大勇老娘邪行的坟前,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坟头孤零零的立在路边,平静如水,没有鬼火也没有奇怪的女人,我们的车安全驶过。坐在副驾驶的安澜察觉出车速变慢,揉了揉眼睛醒过来,懒洋洋的问了一句:“到了啊?”

我点点头:“马上就进屯子里了。”

安澜朝车窗外瞅了一眼:“这屯子里真黑啊。”

我说:“精神精神吧,郊区晚上挺冷的,一会下车别再让凉风激着。”说到这,我又嘱咐了一句,“一会见到华小仙姑别乱说话。”

安澜不屑的“切”了一声,没回答我,好像是对我的叮嘱不太满意。

进到屯子里,又拐了两个弯,便看到华小仙姑家住的二层小楼。我停好车,带着安澜来到院子的大铁门前,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才不到零晨四点。这个时间是人睡得最熟最香的时候,贸然打搅主人肯定不会太高兴。

回想华小仙姑的老妈跟和尚干架和揶揄我与许老大没给钱的那个架势,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大半夜被我的敲门声吵醒,还不定怎么递小话呢。再跟安澜一言不合干起来,那场面得要多热闹有多热闹。想到这,我举在半空准备砸门的手有点含糊了。

安澜见我迟迟不敲门,催了一句:“干嘛呢?杵在那不动弹。”

我心一横,既来之则安之吧,来都来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大不了就让人数落两句呗。便弯曲了手指在铁门上轻轻扣了三下。

安澜还有点埋怨我:“你饿没劲儿了?敲那么小声,里面能听着吗?”

没想到她话音未落,院子里居然传了脚步声和女人的答应:“来了来了。”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出来的应该是华小仙姑的妈妈。她哗啦一声从里面拽开了铁门叉将门推开,一看是我,露出了一点惊讶:“怎么是你呀,和尚呢?没跟你一块回来啊?”听她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不愧是华小仙姑的母亲,八成天天挨着神仙的熏陶也混了个半仙之体。

我马上点头哈腰的陪笑脸:“大姐,您记性真好,还记得我呢。”

仙姑妈斜楞我一眼,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扔给我一句:“这么长时间了,就你这一个问事没给钱的,能记不住吗?进来吧!”说着,把门拉开让我们进院。等我和安澜都迈进了院子里,她还扯脖子往门外寻么了一翻,“和尚真没跟你们在一起啊?我还以为能和你们一快回来呢?”

我乐呵呵的解释:“大姐真是料事如神。大师本来跟我们见着面了,后来有点事就散了。不过您放心,大师肯定没事。”

谁知仙姑妈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我有啥不放心的,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死不死谁儿子。”

我被噎的咯儿喽儿咯儿喽儿的,悲催的看了安澜一眼,她朝我做了个鬼脸,想笑又憋回去了。

仙姑妈把我们领进客厅,自己先往沙发角里一窝,大大咧咧的说:“想喝饮料茶几下面有,爱喝茶自己烧点热水沏。饿了厨房有剩饭,自己端去。”说完,就捧起个平板电脑玩起游戏来。

仙姑妈爱搭不理的态度真给我整迷糊了,我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我说大姐,华小仙姑呢?是不是睡了?”

噼里啪啦的音效从她手里的平板电脑里传出来,应该是豌豆打在僵尸身上。她头也不抬:“上县城去了,这不等她回来呢吗?”

半天没说话的安澜的终于忍不住了,插了一句:“这大半夜的上县城干什么呀?抓鬼去了吗?”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她眼,想让她别口无遮拦的瞎说八道。谁知仙姑妈放下了平板电脑,看了安澜一眼,说:“也不是抓鬼,今天这事啊我也挺担心的,要不也不能一直等着没睡。”

看来我有点自作多情了,仙姑开妈不是知道我们会来才一直没睡等着给我们开门,人家那是等姑娘呢。

安澜也看不出轻重,不管仙姑妈乐不乐意,就跟人家摆开龙门阵。她把身子往前一凑,接着问:“来的道上我就听说了,华小仙姑不是一般人。她还有能让人担心的事啊?”

仙姑妈长叹了一口气,说:“谁说不不是呢。一般的事啊,咱家姑娘问神模脉都能模个**不离十的。就这回,眼睛都能看见了,愣是问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邪了门儿了,还就是咱们自个屯子里的人家的事。”

安澜瞪了大眼呼扇了两下,又看看我。我明白,她刨根问底的八卦劲又上来了,不过仙姑妈的话把我的好奇心也勾起来了。所以我也没阻止安澜,由着她继续问下去。而仙姑妈也不是话少的人,反正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在安澜没怎么太费劲的旁敲侧击下,仙姑妈就打开话匣子把华小仙姑这回遇到的事讲给了我们。

农村结婚一般比较早,有时不到法定年龄就把喜酒给办了,两口子先过日子生孩子,等法定年龄够了再去民政补领一张结婚证。

在坎子屯里有个村民叫王松,二十不到就在家人的操办下结了婚,第二年又生了个儿子。儿子一岁多,王松和媳妇两人才勉强够岁数登记。这两口子在登记前还像模像样的做了个婚检,谁知婚检一做完,王松的媳妇说啥也不跟他过了,连证还没领就非要离婚。

这个事在坎子屯里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是王松原先在外面犯过事是通缉犯被媳妇发现了,有说是媳妇跟老婆婆过不到一起去的,还有人说是王松的媳妇在外面认识个土大款,离婚是为了奔向新生活前进。反正各种猜测议讨纷纷。

后来真正的原因爆了出来——王松身体有病,谁跟他过日子以后肯定是个拖累。不过这个理由并不让人信服,屯子里的人们都看在眼里,王松虽然不是那种身体倍儿棒,特别能干活的小伙子但也绝对不是药罐子。才二十出头什么神医敢下结论说他往后肯定会成个拖累人的病秧子啊?再说了,就算世界上真有扁鹊再世也不大可能在婚检那地方当大夫。

不过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最后还是把婚离了。王松的媳妇啥要求也没提,连孩子都没多看一眼就夹着个小包走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而王松更倔,把儿子往妈跟前一扔,自己上县城租了个小房找了份工作,平时也不怎么回家。

王松在县城一混就是十多年,转眼之间三十三岁了,孩子都快上初中了。偶而过年过节回看看,也是妈妈不亲儿子不热的。

直到去年年底,王松突然领回家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长的又漂亮又水灵,说是他对象,让家里人帮着准备给他们两个结婚。

本来这对老王家是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谁知乐极生悲,一初人间悲剧就要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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