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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霖搭着谢琞瑱的肩,面前吃食香气扑鼻,酒香四溢,他转过去轻声道:“九郎,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心悦沈家的女郎沈玉珠啊?”

拨开他的手,恢复如初的谢琞瑱轻轻回道:“你想打听什么?”

郭霖想着不知能不能套出话来,这样也好能给圣人交代。他笑着道:“哪里,你怎会这般想?”见谢琞瑱眸中的冷意稍减,才补上一句:“若不是的话,那就是沈家的女郎沈玉珠爱慕你了。”

这话听来颇为顺耳……谢琞瑱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盯着他如何反应的郭霖:“……”

众人围着一张长桌坐着,管事还安排了姬过来,远远坐着弹琴,琴技堪悦耳,却是比不得大家教授的水平。沈玦同荀萱想了一种传小花鼓的玩法,作一句诗,便传一个人,必须得连贯,以侃侃作成一首诗。

于是,荀萱旁边坐着沈玉珠,另一边是沈玦和谢琞瑱、郭霖、谢韵芝、苏蓉、郭崇。“二郎兄在便好了,他是个作诗的行家。”荀萱感叹道,她对着正对面的谢韵芝挤挤眼。

谢韵芝晓得她是什么意思,就是打趣自己同她二郎兄的亲事,自定下来后,他二郎兄已作了不知多少酸诗给她。要问荀萱如何晓得的,自然是多次经过她手了。

“既然阿萱这样说,那便由我开个头吧,正巧阿侑做的诗,我还是记得的。”谢韵芝脾性极好,对于小姑子的打趣欣然接受,大大方方道。

众人都知道,待荀二郎回来,他二人就会成亲。只是那是,谢琞瑱在大漠,不能观礼了。

姬得知他们在游戏,便换了一首颇为激昂的曲子,为这他们增添了不少气氛。由谢韵芝开口,缓缓吟出一句诗:“风吹荷花满楼香,今日压酒唤客尝。”

客上不兴作的有多出彩,单看各人心意罢了,谢韵芝下来是苏蓉和郭崇,二人各作了一句:“为近都门多送别,长条折尽减春风。”和“京都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勉强过关,相比苏蓉略带含蓄的伤感,郭崇要多几分豪放。满是离别之际,不如一醉方休的想法。

轮到沈玉珠时,谢琞瑱清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动也不动。郭霖看他二人各自一眼,心中猜想得到证实,不管是九郎厚脸皮的认为是沈家的女郎倾慕自己,还是他不肯承认是倾慕对方,只要是二人心意相通就行了,看着样子,也说不好到底是谁情更浓。

琴声悠悠,小花鼓作响。沈玉珠接下了郭崇的诗句,恰到好处的吟道:“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敬请在座的诸君啊,去问问东去的流水吧,它比起离情的别绪,谁更短谁更长呢?

话音落下,那双漆黑的眼眸似暗夜星辰,兀然明亮。其他人被沈玉珠的诗勾出离别的情绪,又有荀萱和沈玦在低头沉思该如何接下去。

“我、我接不下去了!”荀萱思来想去,还是端起桌上的小酒杯,认输道:“哎,我自一杯便是!”

“自罚!”沈玦盯着他阿姐看了半晌,眼神微眯,哼,作的这么难干甚么,害阿萱都接不下去了……不过,自己也没什么好作的。认输的端起小酒杯,一饮如喉,酒香依旧留在唇齿中。

见他们都接不下去,谢琞瑱唇角勾出一丝微笑,两眼弯弯,说不出的高兴。哎?便让这诗就做到此处罢,这么好,还何须再接下去呢!

“再来,再来……这次到我!”

桌上酒一壶换一壶,味道清淡不少,不容易使人喝醉。只是喝的多了,哪怕味道再淡,还是让他们白皙的脸上透着不少红晕。

谢琞瑱眸中尚存清明,只是眼角微红,稍显醉意,他模模袖中的盒子,上面花纹繁杂,他淡淡呼出一口带酒香的气,背靠梁柱,一手撑着下颚,比往日多了几分随意的潇洒。向侧方的人投去他的目光,眼中的女郎唇红齿白,双瞳水光潋滟,眉目如画,觉有人在看她,便对上谢琞瑱的目光,微微一怔,竟对他恬然一笑……举杯,敬酒,谢琞瑱忽而被那张泛着红润光泽的唇瓣微微迷了神智。

桌上,一个瓷杯被郭霖的袖袍不小心扫在地上,没有破碎,却拖回了他的神智。谢琞瑱垂下眼眸,浓而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目光,让眼神微露迷离的沈玉珠想去探究也探究不了。

就在他们尽兴时,楼下荷花池里居然传来声声曼妙的歌声……

这时候不能有采莲女的,且这周围都是荷花,哪有陌生客人过来呢?众人借着风吹拂着白色纱幕和珠帘的时候,才看清了楼下荷花池的景象。

游船徐徐划过来,灯花挂在船头,甲板上坐着一位女郎,琴声比楼里姬弹奏的还要悦耳高超,连唱歌的声音也是从她那里传来的,一袭艳色华服,云鬓簪,日照下熠熠光彩。女郎的身旁站着一位青年儿郎,双手负在背后,深青色锦袍,气势华贵,君临天下般自傲的笑着。

碧绿的荷叶被游船划开,将船与人露出来,楼上的人看下面,船上的望着上方,青年儿郎声音响亮道:“诸君,今日送别,能缺了本宫与阿妹啊?!”

这下,楼上的人皆以知晓来着何人。

面面相视,郭崇一拍桌子,酒意微微漫了上来:“怎地这时候,七皇子与谨福公主也能找上来啊?”

好好一个送别小宴,哎,还有人来打扰,怎么想怎么不舒心哪。

待他说完一句,管事早早看来沈玦眼色飞快下楼迎人。放下酒杯,沈玦站起来走到栏杆边,朝下面的人回道:“贵客莫急,时光充裕,还请先上楼来!”

游船上七皇子开怀大笑,显然是被他的话愉悦到了,却又极其大度道:“诸君无碍,等本宫们上楼,再同你们同啊!”

话是这样说,沈玦和沈玉珠一起,还是走下楼去一起请他们上来。

这也是离岁辰宴后,沈玉珠再一次同七皇子的第一次会面。宝相花纹及腰式紫色罗裙,裙长曳地,脚上一双锦履并花纹,间玛瑙蝴蝶寻花踪样式的珠花,细细流苏垂额而下,容貌娇艳,气质无双。

七皇子眼前一亮,片刻又隐去光华,他沉稳高大,一举一动皆是天家风仪,气势颇为凌人。“沈大郎,为何办了送别小宴却不叫本宫啊?”

沈玦捧道:“七皇子这是何话,我自然是知道七皇子你近日甚忙,怎能因谈笑风生而叨扰你呢?”

七皇子额首,眼神幽邃,笑道:“好啊,幸好阿妹今日闹着要来泛舟,来到你这地方,没想到遇上你们,也算是有缘啊。”

沈玦眯眼,却不反驳他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他派人盯着得来的消息才过来的。

二人好一番恭维,七皇子一副极为体恤他们的样子,倒像位离继承大统不远的未来君王一样,气量和算计,都深深埋在眼里心里,只要想用,便连青丝都能被他利用的恰到好处。

谨福公主一见到沈玉珠便亲亲热热的凑了过去,拉住她的一只手,亲昵道:“阿珠妹妹好久不见啊,一别今日,长得越娇俏了!”

她一眼打量沈玉珠今日装扮,虽不同自己的艳丽,却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娇娘。女郎都有攀比心,她虽拉着沈玉珠,姿态却放的极高,她是公主,勉强夸赞别人几句,就必须等来他人更多的恭维。

沈玉珠同她一起走上楼,沈玦和七皇子在后面,罗裙曳地,她也装作不知后面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对谨福含蓄道:“公主天生丽质,几日不见,才是清新朝露的丽人啊。”

女郎无非就是爱听这些,又是必不少的交际手段,沈玉珠也不怕夸赞她多一些。

而走在后面上来的赵徽羽却知道,他阿妹是不是丽人并无所谓,前面说话的沈玉珠却是当得清新朝露这一夸赞的。他一边含笑同沈玦说话,一边心中暗自打算,虽他惧失去文相这一助力,若是这助力没有了,谁都没得到,那他自己这边的筹码,自然就是所有皇子中最大的了不是?

待自己成了圣人,沈意不也是自己的臣子,被自己踩在脚下,还得为自己鞠躬尽瘁么。

再将目光投向前方窈窕身段的女郎时,他心中已是志在必得的在算计了。

谨福自公主府建成后,总想着花样要再次宴请一些客人做客,不过却不想再请太多人,她对宴会上出现的谢琞瑱非常的着迷,那日短短的相处一点也不能满足她。谢九郎真是比小的时候越让她心悦了。

以前年幼时一起玩,自己拿了他的玩具,他不肯给,自己偏要,就连抢也都抢过来了。看着他闷着脸不吭声的样子,谨福就越是欢喜,就好像自己能欺负他,他就给自己欺负似的。到二人年纪渐涨,谢琞瑱每次都对自己视若无物的行径,让谨福对他的执念越来越重。

这次从阿兄那里得知他居然参加了沈玦办的小宴会,谨福是说什么都要跟着的。原本想着今后同他多相处相处,让他心悦自己,二人才好水到渠成的订下亲事,哪知一道晴天霹雳的消息告诉她,谢琞瑱居然要去大漠出征!

便是谨福想慢慢来,都由不得她继续等下去了。今日过来,即便是谢琞瑱还无法接受,她都要逼他同自己有私相授受的关系!

当人要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物事时,便会一根筋的往里钻,便是谁也劝不回头了。她一上楼,见着了显然有了酒意,俊秀非常的谢琞瑱一副潇洒随性的样子,眼睛好似恨不得就生在他身上一样,不过略略瞥了他人一眼,就全神贯注的看着她心中痴恋的少年郎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诗句翻诗词库,上句不接下句的拼了起来,当从来没见过吧你们~=333333333333333333=

大家中秋节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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