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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珠有荀萱陪着,让谨福带去了她的屋里更衣。她对秋露吩咐道:“拿一套我今年新制出来的衣服,月牙色的。”

转头,她笑看着沈玉珠解释道:“像阿珠妹妹这样清雅绝伦的女郎,正合适这种素雅的颜色呢。”她一脸友好,似乎将要给沈玉珠更换的,是她最喜爱的一套衣服。

而正在拿衣服的秋露仔细翻找着,仿佛不曾听闻自家公主言不由衷说了什么。

荀萱盯着秋露拿出来的衣服,心里暗道,阿珠哪里得罪了谨福公主,这种素的只有暗纹图案的衣服也要给阿珠穿?

谨福公主不露声色的看着她们,绝不肯开口说要换一套衣裳,总不能先开口要挑一套,岂不是嫌弃她给的衣裳?荀萱见好友脸色微白,不太有精气的模样,替沈玉珠答道:“哪里哪里,也只有多谢谨福公主你将心爱的衣裳拿出来,放在箱底珍爱着,将它给阿珠更换了。不过公主倒是却是非常合适这艳丽的颜色呢,换了月牙色,怕是将人会衬的过于寡淡了。”

她当真一脸认真的感谢着谨福,还对沈玉珠深深感叹一声:“阿珠,谨福公主对你真好呢。”

被荀萱话里话外快气疯了的谨福只能咬牙吞下快要怒的话,只能憋着闷气,还得欢喜的笑着说:“阿萱妹妹、阿珠妹妹别见怪啊!”

荀萱看着良善至极,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在告诉谨福,你给的衣服放在箱底还能称的上珍爱啊,留到今日才有机会穿出来,还要特意告知一声。你今日穿的艳丽非常啊,哪怕你口是心非的说喜欢素雅的颜色却穿着明艳的衣裳,若真的更换了素雅的衣裳,你也穿不出清雅绝伦的感觉。

谨福易怒,却也很快就冷静下来。她不过是为了谢九郎为沈大娘子说话,才会这样做,泄一番,没想到荀萱会蹿出来,看着良善,嘴也利索的很。她本就没想着交恶,哪怕谢九郎出来了,也并非是对沈大娘子有意,那样好的儿郎,怎会是沈玉珠配的上的?

想到此处,她是彻底松了口气,她那阿兄方才叫她带沈大娘子更换衣裳时,绝对不仅仅是为了交好贵客这么简单。

之前茶水泼在衣裳上时,沈玉珠还不觉得疼,等到了现在却是感觉到了,她听了谨福的话也只是冷淡的扯了扯唇角,没有兴趣同她多谈,只能换上衣服,叫医郎给她整治整治。至于谨福口是心非给出来的衣裳,也不计较她为何故意如此了。

秋露捧着衣服双手奉上,侍书从她手上接过来,屋里只有留了沈玉珠和侍书二人单独更衣,荀萱和谨福坐在外室等着。

侍书抖开衣裳,低低抱怨道:“这上面怎连个显眼的图案样式都无,谨福公主忒欺人了!”

沈玉珠褪下湿透的衣服,伸开双手让侍书给她穿上,她闭着眼忍着衣裳摩擦手腕的怪异感,沉声道:“禁声。”

侍书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任是对这衣服不满,也为沈玉珠打理的好好的,幸好这衣裳还有玲珑玉带在上面,也是除素雅的月牙色之外的唯一颜色。

同衣裳相同的,侍书跪在地上给沈玉珠的一头秀换上了素白的细条绸带,幸而今日给大娘子头上的珠花挑了几样明媚的颜色,还有绿色的玛瑙串成了珠链,由大到小绕了五圈在顶上。

等沈玉珠出来后,医郎已经被请过来了。

“沈大娘子并无大碍,只是轻微的灼伤罢了,先用药膏敷在腕上几日,再换另一瓶白玉膏,不出半个月就能好了……”

医郎查看过后,从箱子里面拿出他带过来的伤药膏,两个一大一小的瓷瓶。

交给侍书后,他被秋露送了出去。沈玉珠在医郎走后,任侍书按照医郎说的手法将药膏敷在她原本白女敕,此时却红的手腕上。

药膏倒出时,一股半浓的药味儿窜出来,闻久了,还能细细感觉到空气中淡淡的药香味儿。

清凉的感觉传入手腕,沈玉珠皱紧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看着手腕上的白色药膏在涂抹均匀后,变成透明时,才将袖子放下来。

屋里,谨福忽然出声道:“阿珠妹妹似乎看上去颇为疲倦啊,要在我这屋里休息一会?”

荀萱想着好友手受伤了,再去同众人玩,怕是会加重伤情,不如好好的在公主的房里休息一番,待众人尽兴后,再来找她一同归自家去。

“阿珠,不如休息一会吧,你这伤敷了药膏,暂时不能乱动呢。”荀萱柔声劝道。

谨福也是一脸关切的模样,不打算给机会给沈玉珠拒绝的话说出口。她拉着荀萱起身,似是情真意切的关心着她,语含歉意道:“今日让阿珠妹妹受伤,着实叫我这个主人心里过意不去呢。阿珠妹妹就在此歇息片刻吧,若有何吩咐,尽管叫下人去办就是。”

沈玉珠见她神色镇定,说的甚是让人心软,她道:“不过是场意料之外的事,谨福公主切莫挂心难过了。”

谨福拉着荀萱的手,亲热的靠过去,笑言道:“嗯,阿珠妹妹还是先休息休息吧,我先同阿萱妹妹同去后苑了。想必大家都在忧心你的伤势呢,我且去告知他们一声。”

她这话说的无法让人反驳,谨福既然是主人,就得款待来客,若是久待在这里,是陪着她,若是被人知晓了,还会说她沈玉珠不一世,而谨福公主,怕是得个心善的名声。

“阿珠……”荀萱唤道。

沈玉珠朝她摇摇头,此时手腕上的灼热感已经冷却不少,笑着时眉宇间确实透着淡淡的倦怠。

“无妨,阿萱,你同谨福公主先回去吧,我在此小憩片刻就行。还有侍书在呢。”她安抚道。

荀萱被谨福拉着的手,越来越用力,好像自己不走,谨福就要掐疼她一样。看了看侍书,知道她是个稳重的忠心丫鬟,荀萱无奈的点头答应。

待屋里只有沈玉珠和侍书后,外面的下人都被谨福吩咐不要叨扰她的休息,站的远远的。

折腾了这么久一会,沈玉珠也确实感觉到倦意,她想睡一会,侍书就候在外室守着房门那处。

衣裳未褪去,便和衣躺在一张小榻上,靠着小小的玉枕上,眼一闭微微睡了去。

侍书见她睡着了,呼吸放轻,安静的守着,这公主府里怪怪的,她不敢妄议,只有仔细小心的守着大娘子,避免有外男闯进来。

室内静默无声,侍书偶尔看看沈玉珠有无不适,拿出干净的怕子为她擦拭额头上薄薄的汗。

她双目紧闭,呼吸延绵,双颊红润,看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侍书一边为她擦拭,一边用袖子为她打凉扇风。

这室内,窗木紧闭,香炉的烟还有残留,怪不得这般闷呢,侍书先起身观察一番,那里屋是不能开窗了,毕竟不是沈府,只得打开外室的窗木。将窗用钩支撑起来,能将外面景致大致收入眼中。

开了窗木,室内里的香炉烟慢慢飘散出去,有风随之吹进来。侍书觉着风不大,不至于让大娘子冷着,便要回原先候着的地方站着。草木深处,青石板的路上,忽而有人影走动,侍书目光随之追去,屏息凝视,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位颇为眼熟的服饰华贵的高大儿郎!

侍从跟在他的身后,待离谨福的院子不远处便停了下来,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窥视的视线,朝这边看了过来,目光如炬,侍书吓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马上蹲下去蹲着。窗柩有枝蔓遮掩,远处看着还有葱郁的树木,一时也看不见此处的动向。

赵徽羽收回目光,眸色暗沉,站立片刻,似是有一丝犹豫。

就在他犹豫时,侍书小心谨慎的小跑着跑到沈玉珠睡的小榻边,她忐忑不安的伸出手,轻轻推醒她。

“大娘子……大娘子,大娘子醒醒。”侍书轻捂着嘴,急切而小声的唤道。

沈玉珠睡的并不熟,加上这室内窗木未打开之前,闷闷的也就仅仅片刻就被叫醒了。睁开眼,看见侍书一脸紧张忐忑不安的神色,她的睡意彻底消散了。

“怎么回事?”

侍书一直稳重,怎会是这幅紧张的模样。察觉到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沈玉珠从榻上坐起身来,侍书上前服侍替她打理衣裳不整的地方,轻声道:“大娘子,我方才打开窗木,见着七皇子居然进了谨福公主的内院。”

七皇子赵徽羽?

沈玉珠压制住心中的惊讶,看着门外,除了觉着有丝晕眩外,并无别的不适感。她低声问:“就只得他一个人?”

侍书摇头,担忧道:“大娘子,七皇子已经在内院里了。这如何是好?”

侍书担心的并非多余的,虽然这是谨福公主的院子,毕竟院子的主人不在此处,况且只有一位未出阁的女郎在这里,仅有的也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若是被人撞见,便是有心说道,也会引起不少的流言。

最重要的,七皇子的正妃位置还未定人,一旦叫人传了出去,便是在公主府的不少女郎儿郎门知晓了,也无甚什么,怕就怕在,宫中耳目众多,七皇子的生母端妃知道了,定会觉着天赐良机!有个文相做亲家,是给七皇子这一派拉了个重大的助力。

然而,沉默听侍书说话的沈玉珠却想的更多。

她在此休息,谨福是知晓的,她若有意,便是七皇子假装不知,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而七皇子明显是知道的,他却一意孤行的进入谨福的内院,也不知是他自大的以为,以他的身份就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与他有所牵扯?

嘴角扬起冷嘲的弧度,沈玉珠在检查完衣着并无哪里不对的地方后,离开小榻。侍书以为她会去打开的窗木处查看,哪知大娘子直接亲自打开了房门,而七皇子赵徽羽的人影就直直的正对着这扇。

他站在石阶下面,正要抬步上前的样子,没想到谨福的房门就已经被人推开了。而推开它的人,就站在门槛处居高临下的冷若冰霜的俯视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阿玖姑娘的地雷=3=

等过了宴会就会开启新的剧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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