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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上前几步,轻撩袍摆躬身和五世家的子弟跪成一排。拜道:“拜见王上,鄙臣秦良,出生寒门。”

他的声音并不大,带着文人的斯文。四周鸦雀无声,却是齐齐贴耳倾听。

“寒门?是什么来路……”少年王上在宝座上疑惑的启唇,下面朝堂中因着这一句话议论声渐起,寒门清流的一干清骨皆郁结乌云于顶、久久不散,那一个领头的宁天酬更是气得头顶冒烟。

秦良纵然淡定也额冒细汗,轻声喟叹一声,还是淡定的答道:“王上,寒门只是出生阶层一种统称罢了,那些是无关紧要的。紧要的是今日对五大世家的与朝堂臣子的各异见解。”

各异见解?恐怕是明争暗斗、死命互掐吧。曹丞相连九族同罪都提了出来,五世家中已有几家听到此处已面如土色:这都关系到家族的子弟为奴为妓的生死关头了,没气得昏倒和拔剑相向已经是定力超群了。

众大臣都咻然噤声,心中不由赞叹秦卿的好气度。

“王上,请容臣启禀一己之看法。”

“准……”

秦良于众目睽睽之下开始了他的舌灿莲花。

“王上,依曹丞相所说的罪同九族臣下实是不敢苟同的。世家祖上(没只说是五世家)的千年功勋时至今日仍是为各代君臣称道的。”他话一毕,朝臣中的慕容世家、凌门世家子弟也都赞同的点头。

秦良继续:“可五世家千年延载恩勋却无甚作为,重可斥其惫怠朝政,轻…也可说世家才俊渐没、朝堂之中能臣崛起因而遮住了五世家的光芒与作为。可,再重的斥责也不能磨灭五世家在朝子弟的兢兢业业。既如此,曹丞相所说的严酷刑罚实不可取!”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略高、激昂之色渐显,“自古明君贤相都是赏罚分明、处事从谨之大能者,五世家安恩勋千载但也在朝报国千载,不能以一己之定音就将其微末之功盲目抹去反而安上‘朝堂壤垢’‘乾坤暗角’之罪名去夺其封、罪其族群!”

“……这样的做法不但是赏罚未明、行事粗糙——往我罗修诗书礼仪之美德上论更无异于沦为‘以德报怨’‘兔死狗烹’的小人行径!”

一句‘小人行径’掷地有声,赤果果的当堂辱骂了权倾朝野的曹丞相,可能也辱骂了懦弱痴傻的王上了吧。

众大臣只要听到了这一番话的,都‘啪’地一声跪下,俯首。

大不敬啊,大不敬!众臣皆疑惑连连:平日里骂人从不捡重字的秦卿怎么如此露骨的直面曹相?莫非他有什么依仗吗?

众大臣中有匍匐地上偷偷抬头瞄一眼宝座上的人的,都哀声叹气继续俯首:他们真是多想了,该是秦卿和曹相斗了这么些年有些沉不住气了吧。

就连一向和秦良交好的宁守黎也有些模不着风了,隐隐觉得好友的态度转变之迅速该是受了他人的胁迫了,可他实在又不相信自己交了十几年的同窗好友会受人胁迫去混乱朝政,一时间急急思想对策。

那边唯有曹丞相一人未跪下,一人孑立、众人匍匐,画面怎么说都有些突兀。在这种突兀的画面中唯一能把人的吸引力夺去的——莫过于曹相此时能杀死人的目光和铁青着的发抖的面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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