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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怦然心动【手打文字版VIP】

北堂玄奕的脸色阴沉得恐怖,邪魅狭长的眼底一片阴霾,微微眯起,透露出丝丝危险的气息,勾着唇,冷冷的笑了起来。

真是可恶!

“你满意了?”

他磨着牙恨恨的盯着穆流苏,咬牙彻齿的说道。

穆流苏不卑不亢的挺直脊梁,淡然的抬眸,平静的说道,“臣女惶恐,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北堂玄奕压低声音恨恨的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月兑本殿的掌心了吗,休想。”

穆流苏精致绝美的脸上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粉女敕绝美的唇微微翘起,冲着北堂德润温婉的笑了,笑容温暖纯粹,让世间的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北堂德润丰神俊朗的脸上也浮起了清浅的笑容,任由身后的侍卫推着新的轮椅,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在北堂玄奕的面前站定,语调清朗,却没有一丝卑微,“臣弟参见太子皇兄,不知道流苏犯了什么错,让皇兄如此大动干戈的把她押回东宫去?”

“皇弟是在兴师问罪吗?那你先问问她做了什么?”

北堂玄奕冷冷的笑了,锐利的眸子深处涌起了一片阴霾,指着穆流苏恨声说道。

“流苏你做了什么?”

北堂德润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宠溺的目光看向穆流苏,轻声的问道。

“也没做什么,太子殿下兴许是喝多了酒,意识有些不清楚,不小心轻薄了流苏,我情急之下用防身用的毒粉自保,不小心伤了太子殿下。”

穆流苏抬眸,澄澈的目光深处一片坚定,那微微翘起的嘴角若有似无的透出一丝嘲讽。

“太子皇兄,流苏年轻不懂事冲撞了你,臣弟替她向你道歉,请皇兄不要责怪。”

北堂德润目光澄澈,流光溢彩,充满了真诚,又看向了穆流苏,轻声的说道,“流苏,你这件事情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不快点把解药交出来,顺便跟皇兄道歉。”

穆流苏心里恨得要死,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低头,拔下头上的发簪,轻巧的拧开,倒出一粒药丸,递到北堂玄奕的手里,瓮声瓮气的说道,“刚才的事情多有得罪,请太子殿下恕罪。”

北堂玄奕死死的盯着穆流苏,锐利如同鹰隼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撕碎了,却也清楚的知道今天是带不走眼前这个女人了,邪魅狂妄的眼波流转着,轻轻的笑了起来,“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人了,本殿又怎么会怪罪流苏呢?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

穆流苏走到北堂德润的身边站定,盈盈屈膝行礼,“多谢太子没有将臣女降罪。”

“皇兄,流苏这丫头野惯了,冲撞了皇兄真的很抱歉,日后臣弟一定会好好的教,保证今天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北堂德润仰起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没关系,本殿向来不会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既然皇弟来了,皇兄也不必操心送穆小姐回府了,一切就交给你吧。”

北堂玄奕咽下五脏六腑间排山倒海的怒气,转过身,眸子深处涌动着强烈的杀意,冷声喝道,“摆驾,回宫!”

富丽堂皇的马车,飞快的在巷子里驰骋着,扬起阵阵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密密麻麻的侍卫施展轻功跟随在马车身后,以诡异的速度消失在巷子里,转眼之间已经无声无息。

穆流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摊开掌心一看,那里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一阵风吹来,她只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手指不经意的模向背后,衣衫竟然湿透了。

“北堂德润。”

感觉到阵阵后怕的她脸色苍白的冲着温润如玉的男子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北堂德润伸出手,沉默的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温润清朗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的响起,“没事了,都过去了。”

穆流苏被那么温柔的语气轻哄着,眼眶微热,有眼泪涌了上来,她咬着唇,轻轻的笑了,沙哑着嗓子说道,“恩,没事了,我想要回家了。”

北堂玄奕沉默的眼看着重伤的幽兰和茉莉,还有昏迷过去的若语,淡然的吩咐随行的侍卫将三个丫鬟抬到马车上去,解开被点穴的车夫的穴道,平静的说道,“去定国将军府。”

“是,王爷。”

侍卫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让惊魂未定的车夫坐在旁边,坐在了驾车的位置。

“你跟我坐一辆马车好吗?”

北堂德润洁白修长的手沾染上了穆流苏鲜红的血,琥珀色温润的眸子深处闪过几分心疼,“不要害怕,都过去了。”

洁白的锦帕轻柔的,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莹润如玉的小手,将粘稠的血液擦得干干净净。

“还疼吗?”

略带心疼的声音落在穆流苏的耳中,让她的心变得愈加柔软,眼眶里涌上了一层薄雾,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疼了。”

北堂德润让身后的侍卫拿着金疮药上来,小心翼翼的倒在她莹润如玉的掌心里,细致的敷了一层,又用丝帕将伤口包扎好,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我送你回将军府。”

穆流苏轻轻的点头,乖巧的一言不发。

侍卫将北堂德润抬到马车上去,安置好。穆流苏没有任何扭捏,手抓着马车门框的边缘,踏上了马车,紫色的帘子落下,遮住了外面的视线。

“去将军府。”

北堂德润清朗的声音落下,赶车的侍卫马鞭轻轻一挥,拍在马的身上,马蹄扬起,嘶鸣一声,飞快的朝着定国将军府的方向奔驰着。

马车内,穆流苏头垂得低低的,头发有些凌乱的狼狈。

在北堂德润来之后,她才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才像点燃导火索的火药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会害怕,双腿会发抖,冷汗会湿透她的衣衫。

北堂德润也静默着,低垂着头抚模着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在穆流苏看不见的地方,琥珀色的眸子深处是一片凛冽的阴霾,有骇然的杀气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卷起惊涛巨浪,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里面也流动着诡异的安静,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耳边只听见哒哒的马蹄声,风儿卷起帘子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静默延续了一路,一直到定国将军府门前停下来,北堂德润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王爷,到了。”

帘子外面侍卫的声音恭恭敬敬的响起,北堂德润的目光才从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那移开,平静的说道,“知道了,扶本王下车。”

穆流苏怯怯不安的看了北堂德润一眼,心里的忐忑愈加的变大,生怕那温润如玉的男子生气了。

北堂德润轻轻叹息一声,修长如同艺术家般的手握住了她的纤纤素手,声音清润柔和,“到家了,流苏,下车吧。”

有什么话,进屋再说。

“恩。”

穆流苏机械的点点头,掀开帘子自己先跳了下去,看着侍卫小心翼翼的将北堂德润抬下马车,不由得轻声提醒着小心一些。

“进去吧。”

穆流苏看着侍卫推着北堂德润进了将军府,自己跟在旁边。

“流苏,我要先去知会将军一声,你等着我。”

北堂德润的眼神很温暖,璀璨的眸子深处流光溢彩,带着深沉的眷恋。

“好。”

穆流苏跟随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到了客厅,和父亲说了些什么,半刻钟之后,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两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流苏,今天没事吧?”

穆煜雄显然已经知道了她经历的事情,眼睛里有着几分担忧,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了,爹你不用担心我。”

穆流苏轻轻的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尽量笑得温柔得体,镇定如斯,不让自己的脸色变得那么苍白。

穆煜雄沉默的看着她,眼眸深处有着丝丝的心疼,“流苏,以后小心一些,能不跑出去,就不要跑出去了。”

他没想到,最疼爱的女儿竟然被太子盯上了,要是她有什么意外,他一定会心疼死了。

“我知道了,对不起,流苏让爹爹担心了。”

穆流苏脸上涌起了几分愧疚,头垂得低低的,瓮声瓮气的道歉。

穆煜雄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可是她却总是让父亲担心,都是她的错。

“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呢,既然王爷来了,你带着王爷四处逛逛吧,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穆煜雄揉了揉女儿乌黑如墨的长发,眼睛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慈爱,又转过头看了北堂德润一眼,和颜悦色的说道,“王爷,你请自便。”

“我会的,将军你忙你的。”

北堂德润唇间溢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声音清朗动听,目送着穆煜雄走远了,才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女人,柔声说道,“流苏,带着我去你的院子里看看吧。”

他有很多的话要和穆流苏说,还想知道今天发生那些事情的始末究竟是如何的。

“可是这不太合适吧?”

穆流苏有些犹豫,未出阁的少女怎么能领着陌生的男子到自己的居所去呢?要是传出去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我们快要成亲了不是吗?再过几天你就成为我的妻子了,没什么不合适的。更何况,我已经知会过穆将军了,他也同意了。”

北堂德润的目光温润真诚,就那样安静的望着她,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吧,可是这些侍卫进去不太合适,就让管家带着他们先下去喝茶,你看可以吗?”

穆流苏看着北堂德润,商量般的说道。

“好。”

北堂德润笑得眉眼弯弯的,爽快的吐出了一个字。

“我推你走吧。”

穆流苏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眨了眨,走到北堂德润的身后,推着崭新的轮椅朝着她的清荷轩走去,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迎面吹来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唯美安宁得像一幅惊世名画。

穿过郁郁葱葱的前院,沿着青石铺就的地面向前走着,一路上花香扑鼻,流水淙淙,鸟儿欢快的鸣唱着,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穆流苏眼神落在北堂德润乌黑如墨的长发上,眼神微微有些僵直,沉默的推着到了清荷轩,进了她的屋子。

“你先坐着,我去换一身衣服。”

穆流苏将北堂德润推到桌子边上,让丁香和蔷薇进来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奉上了香气四溢的茶之后,扯着唇轻轻笑了一下,轻声的开口说道。

北堂德润柔和宠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缓缓的点了点头,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捏着茶杯,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贵气。

穆流苏转身走进了卧房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款款的走了出来,在北堂德润的对面坐下,一双晶亮的眸子安静的看着丰神俊朗的少年,清丽无双的容颜上有着几分复杂。

“流苏,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北堂德润冲着她柔和的笑了起来,轻声的说道。

“丁香,蔷薇你们先下去吧。”

穆流苏转过身对立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淡淡的说道。

丁香和蔷薇弯腰退了出去,轻轻的掩上了房门,房间内就只剩下北堂德润和穆流苏两个人了。

“你要说什么?”

穆流苏坐下,波光潋滟的眸子看着北堂德润,语气轻柔,像一阵清凉的风吹拂在人的心上,分外的舒服。

“你离我太远了,我没有办法说,流苏,你能到我面前来吗?”

北堂德润目光很明亮,声音柔和清朗的在室内响了起来。满腔的爱意堆积在他的心里,千言万语就在唇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穆流苏轻轻的叹息一声,在那期盼的目光里,终于还是缓缓的起身,走到北堂德润的面前,脸上尽量笑得温婉柔和,安静的望着俊美如玉的少年,等待着他开口。

“再近一些,流苏,我够不到你。”

北堂德润笑得愈加温暖,眼睛里的期待更加浓烈,灿烂的朝着穆流苏笑着,像极了天上的星辰,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穆流苏满脑子的疑惑,她不知道北堂德润为什么会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在她的预想中,可能是担心,可能是责备,但绝对不应该是现在这样温柔似水又兴奋异常的目光。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穆流苏奇怪的问道,又靠近了北堂德润两步,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一下。

北堂德润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俊美如玉的脸颊靠在她的胸前,脸上洋溢着幸福宁静的笑容,满足感叹着,“流苏,我好开心,谢谢你。”

穆流苏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身子僵硬得厉害,语气都变得有些短促了起来,“北堂德润,你怎么了?”

这个反应实在是在她的预料之外,她差点被北堂玄奕轻薄了,身为未婚夫的他竟然是这个反应,穆流苏现在只能用惊悚来形容她内心的想法了。

“你为我做的轮椅很好用,这是我十几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你。”

那是不是证明了自己在流苏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早就将自己放在心里了。

北堂德润的手依旧环绕在她的腰上不肯松开,脸颊贴着她的身体,清朗的声音震动着,隔着衣衫的肌肤有些酥麻。

穆流苏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身体僵硬得不敢乱动,“那个,不用谢,我也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而已。”

北堂德润嘴角微微翘起,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美丽而炫目。他深爱的女人竟然肯花心思为他做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让他不开心?

“北堂德润,你先把我放开,我现在有些不舒服。”

穆流苏脸上沾染了一片红晕,不好意思的说道。

她的心跳得太快了,几乎要跃出胸腔了,她都快要没有办法呼吸了。

听到她略带困难的话语,北堂德润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懊恼,急忙松开了禁锢在她腰间的手,愧疚的说道,“弄疼你了是吗?真的很对不起。”

穆流苏退后了几步,宛若凝脂般白皙的脸上微微有些羞涩,在北堂德润的对面坐了下来,有些不可置信般的问道,“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

北堂德润含笑看着她,轻声的问道。

“怪我和太子殿下纠缠不清,会让你丢脸的。”

穆流苏低下头来诺诺的说道,她也不明白怎么会那么倒霉,只是去给北堂德润取轮椅,竟然都会碰上那个邪魅阴沉的太子殿下。

“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

北堂德润目光灼灼充满了认真,缓缓的说道。

北堂玄奕竟敢觊觎他的妻子,简直是找死!

琥珀色温润的眸子低垂下来,眸中的狠意一闪而逝,血腥的嗜杀在那双眸子里肆意的翻卷着,叫嚣着,卷起惊涛骇浪。

“出了那样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让你蒙羞了。”

穆流苏的眼中充满了认真,咬着唇愧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竟然会在那里,还会做出如此孟浪的事情来。”

“流苏,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北堂德润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心疼,隔着桌子握住了她莹白如玉的小手,轻轻的摩挲着,“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又一次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想起当时的情形,他还一阵阵后怕,只要他再晚来稍微一刻,他的流苏将会面临着怎样的折磨,他甚至不敢去想。

北堂玄奕那个阴险的小人,这个仇他记下了。伤害了他,又觊觎他的女人,总有一天,他会让北堂玄奕死无葬身之地。

“不,我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真的被太子殿下押回东宫去了。”

穆流苏眼睛明亮得像天上的星辰,轻声的坚持着。

“又一次让你受到了伤害,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流苏,我说过要用生命去保护你的,却总是让你受到委屈。”

“北堂德润,你别这样说。”

“叫我润,流苏,我不喜欢你那么生疏的叫我的名字,日后我们会是最亲密的人,会相互携手共度一生,不应该这么生疏。”

北堂德润的目光变得灼热了起来,深深的望进了穆流苏的瞳孔深处,柔情似水,浓得化不开,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缠绕着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穆流苏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淹没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她嘴唇动了动,一个缠绵悱恻的字眼从那如樱花般绝美的唇中溢了出来,“润。”

北堂德润的脸上盛开了如同春花般灿烂的笑容,视线愈加的火热了起来,如果他的双腿可以行走,他一定会冲到流苏的面前,将她抱起来开心的转圈,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几乎要穿透灵魂的喜悦。

“流苏。”

北堂德润嘴角动了一下,喃喃的喊出了让他眷恋不已的名字。

穆流苏被那样灼热深情的目光看着,脸上浮起了一片桃花,羞涩的扭头看向别处,手指扭捏的拧着衣裳,拧出一片皱巴巴的。

北堂德润努力的将满腔的柔情压下去,眸子里的火热眷恋也深深退去,变得一片清明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北堂玄奕到底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勃然大怒,你能告诉我吗,流苏?”

清朗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如沐春风的感觉,带着些许的鼓励,看着穆流苏。

穆流苏转过脸来,想到刚才的事情,眼睛里充满了恼怒,冷声说道,“我去拿轮椅出来,谁知道恰好在巷子里碰到了他。我想要离开,可是他拦着不让我走,还说了很多让我十分难堪的话语,我不理会,他就将我的丫鬟打伤了,缠着我,不放。”

说着,穆流苏的脸上出现了几分难堪,眼睛里闪过了几分犹豫,看着北堂德润,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在这个年代最看重女子的名节,她不能确定北堂德润知道那个阴险的太子搂着她,还差点亲到她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

“我不会生气的,流苏你继续说。”

北堂德润鼓励的冲着她笑了笑,声音依旧温柔似水。

“他忽然抱着我,说了很多轻佻的话,我怎么挣月兑都挣月兑不开,后来他想亲我,我情急之下就拿了毒粉洒在他的眼睛和鼻子里。”

穆流苏恨恨的说着,胸腔因为生气一起一伏的,当时他真想狠狠的扇那个恶心的太子一个耳光,仅有的理智让她硬生生的按捺住了。

北堂德润听到她的话,温润的笑容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凛冽冰冷的气息在他的周围蔓延开来,室内的空气似乎都低了好几度,凉嗖嗖的。

穆流苏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怯意,身子抖了抖,紧闭着唇不敢再说话。

“他还说了什么?”

北堂德润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如沐春风的温润,变得异常冰冷,琥珀色的眸子深处翻滚着惊涛骇浪,像翻滚的海啸,可以摧毁世间的万物。

“他说要我跟他,他可以许我太子侧妃之位。”

穆流苏头皮阵阵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都长起来了,看到这样浑身充满杀气的北堂德润,她真的很害怕。

“他做梦!”

北堂德润嘴唇一扯,冰冷至极的声音斩钉截铁的说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绝对不会让谁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流苏,你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的。”

穆流苏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看着肆意张狂不可一世的北堂德润,嘴唇动了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吓到你了是吗?”

北堂德润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将浑身冰冷的杀气敛去,又恢复了一副温润尔雅的模样,歉意的冲着穆流苏笑了笑,语气轻柔的解释道,“流苏,我真的很在乎你,我不能让别人抢走你,哪怕那个人是太子也不行。谁要是敢打你的主意,我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明明是温润的眸子,却折射出自信满满的坚定光芒,让人不容忽视。

不知道为何,穆流苏不安跳动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目光里染上了一丝笑意,望着神情有些紧张的北堂德润,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你,不是吗?”

会在乎,会发怒,这样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只是完美的微笑,没有一丝破绽的神。

北堂德润的目光有些湿润,一股热流传遍了全身,心里闪过复杂的感觉,望着最在乎的女人,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了一句话,“流苏,谢谢你。”

他只是他,不是别人可以取代的,仅此而已。

穆流苏嫣然一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学着他刚才的话,轻声的说道,“我们是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不是吗?”

北堂德润宠溺的看着她,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同时无声的笑了。

“润,他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小心一些。”

穆流苏想起那双像毒蛇一样寒冷阴毒的眼睛,心紧紧的揪了起来,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北堂德润的眸子一片流光溢彩,轻声的说道,好看的嘴唇微微翘起,“流苏,你过来让我抱抱你好吗?”

这个女人,越是相处,对她的眷恋就越深,满腔的爱意让他说不出来,只想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

穆流苏脸微微泛红,沉静如水的眸子安静的看着含着期待的北堂德润,最终还是缓缓的走过去,在他的面前站定,任由丰神俊朗的少年安静的抱着她,让那清冽的男子气息将她包围。

“流苏,我北堂德润发下重誓,今日他加诸在你身上的耻辱,改日我会千百倍的让他偿还。”

安静的任由着北堂德润抱着的穆流苏,耳边响起了铿锵有力的声音。

“润,谢谢你这么相信我,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穆流苏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喉咙有些发紧。嫁给这样的男人,她应该也会幸福一生吧。

北堂德润的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眼睛里的眷恋和心疼浓得化不开,今后他会把流苏当成最珍贵的宝贝,捧在手心里细心的呵护着,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琥珀色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暗芒,看来在她身边保护的侍卫终究还是太少了,他还要多加一些人在暗处保护流苏才行。否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会悔不当初。

清荷轩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书桌前,穆流苏捧着一本书,安静的坐着,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进去。

距离北堂德润送她回家又过去了两天的时间,明天就是和穆流苏他成婚的日子了,穆流苏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又夹杂着一丝期待。

“小姐,王府来人了,你快去看看吧。”

若语脸上笑得灿烂至极,兴冲冲的从外面闯了进来,神采飞扬的说道。

穆流苏放下手中的书本,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王府来人了?”

按照风俗,新嫁娘在出嫁前一天是不能和新郎见面的,王府怎么会来人了呢?

“是啊,小姐,将军请小姐到前院去呢,快些去吧。”

若语扯着穆流苏的袖子,眸子里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小姐就要出嫁了,还要成为敬亲王的王妃,她真为小姐感到高兴。

穆流苏在若语的连拉带拽下,朝着正厅走去。

“见过穆小姐。”

王府管家在穆流苏进来的时候,急忙领着众人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

穆流苏的目光从丫鬟手中捧着的精雕细琢的木盒子上划过,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流苏走到穆煜雄的身边,轻扯着父亲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

穆煜雄脸上同样充满了疑惑,他刚被人从书房那边叫过来,直到现在还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做什么。要说下聘吧,也早就下聘过了。

今天又专程派人送了两个看起来就很珍贵华丽的木盒子来,他就有点懵了。

“穆小姐,小的奉了王爷之命将这两样东西送给小姐,请小姐收下。”

王府的管家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笑眯眯的指着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盒子说道。

“这是什么?”

穆流苏指着两个盒子,淡淡的问道。

“王爷交代了,让小姐亲自打开,所以小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管家老老实实的说道,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若语,把东西收下吧。”

穆流苏也不推辞,让若语走上前来,将东西搬回去。

“辛苦管家了,来人啊,请管家和这几位兄弟下去喝茶。”

她含着笑,朗声吩咐道,又让将军府的管家给王府来的人打赏了银子,才退了下去。

一路回到清荷轩里,若语好奇的模着上好紫檀木做成的盒子,叽叽喳喳的问道,“小姐,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

“我哪知道。”

穆流苏好笑的看着若语跃跃欲试的样子,眼睛里闪过几分暖意。

她走到桌子边,轻轻的打开木盒,流光溢彩的光芒折射开来,刺得她差点睁不开眼睛。

“小姐,是嫁衣,很美丽的嫁衣!”

若语盯着木盒里柔软安静躺着的嫁衣,口水快要滴下来了,真是太美了,美得让人差点不能呼吸了,怎么办呢。

穆流苏的心情有些激动,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将大红色的嫁衣拿出来,轻轻抖开,炫目耀眼的红,莹润的白,华光万丈,夺人眼球。

嫁衣是由最好的丝绸制成,裙摆上用紫色的线绣出大片的芍药,妖娆盛开,美丽不可方物。芍药花丛中,两只仙鹤相互依偎着,头颈交缠,亲密自然。

衣服的前襟盘桓的着大片的兰花,上百颗莹润硕大的南海珍珠散发出洁白耀眼的光芒,摄魂夺魄,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姐,这里有一封信。”

若语从几乎要窒息的美感中回过神来,眼尖的发现一封洁白的信安静的躺在角落里,急忙将信捡起来,乐颠乐颠的递到穆流苏手中。

穆流苏将美得耀眼的嫁衣塞到若语手里,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按拿着激动的心情打开,属于北堂德润洒月兑大气的字浮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我娘送给未来媳妇的嫁衣,我等待着你穿上它,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走进我的生命中,从此海枯石烂,永不分离。”

穆流苏的眼眶有些湿润,握着信纸的手颤抖得厉害,一时之间充满了百感交集的感觉,幸福,激动,期盼,交织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她只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为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所做的一切。

“王爷是真的将小姐放在心里了,日后小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若语看着穆流苏不知不觉通红的眼眶,也感动得想哭了,只要小姐能够得到幸福,她也会觉得很开心的。

穆流苏冲着她笑了笑,将信纸小心翼翼的折好,重新又装回信封里,万分珍惜的放在梳妆盒里。

“小姐,你不要试一试嫁衣吗?”

若语万分珍惜的捧着珍贵的嫁衣站在穆流苏的对面,眼睛里抑制不住的惊艳,要是小姐换上这么一套裙子,一定美得吸引住全场的目光。

“不了,他送来的嫁衣一定会很合适的。”

穆流苏摇了摇头,拿过另一个盒子,轻轻的打开,一顶制作精致,美轮美奂的凤冠映入她的眼帘。

凤冠以纯金打造为底,雕刻出展翅高飞的凤凰,凤凰的嘴里衔着比拇指还大的夜明珠,耀眼夺目。凤冠的底座周围镶嵌着珍珠,玛瑙,蓝宝石,红宝石等珍贵的宝石,打造得美轮美奂。

金色的流苏沿着底座边上轻轻的垂下来,微微一动便轻轻摇晃了起来,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辉,一时之间,屋子里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小姐,真的是太美了。”

若语差点被精美绝伦的凤冠和嫁衣夺去了魂魄,眼神亮晶晶的,恨不得立刻给穆流苏换上嫁衣,戴上异常华丽的凤冠。

她不能想象,原本就美得像是落入凡间仙子的小姐再换上这一套装束,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只怕用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不为过。

穆流苏冲着她轻轻笑了笑,调皮的捏了捏若语粉女敕的脸颊,促狭的说道,“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这衣服是美味佳肴啊?”

若语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口水,脸上升起了一片红晕,“小姐,你又拿我打趣。”

她这是为小姐高兴好不好,那么多年的苦日子终于熬过去了,等待着小姐的将会是幸福的开始,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把东西收起来吧。”

穆流苏也是很喜欢北堂德润送来的嫁衣和凤冠的,好看的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像是塞满了蜜糖,甜甜的。

只不过,她现在不能放松警惕,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穆流霜和穆流星姐妹俩,今天会对她动手。

她把满腔的柔情压下去,微微翘起粉女敕的嘴唇,轻轻的笑了,那笑容像浸泡在冰水中一样,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等了这么多天,今天应该是收拾那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双胞胎姐妹的时候了。

“去把蔷薇和丁香叫进来。”

穆流苏看着若语将嫁衣和凤冠收好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的褪去,只剩下一片淡漠。纤细莹白的手指缓缓的收拢,紧握成拳,冰冷的眸底深处闪过嗜血凛冽的杀意。

不出一会的时间,丁香和蔷薇走了进来,冲着她恭敬的说道,“小姐。”

“起来,坐。”

穆流苏指着椅子,让两个丫鬟坐下,声音清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这几天姐妹花有什么异常?”

“二小姐昨天出门了,去静月轩见了秦如风,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还有二小姐的丫鬟头偷偷模模到了药铺去买了药效最强的药。”

蔷薇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流星那边呢?”

穆流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三小姐和我们厨房里的花容见面了,偷偷塞了一些草药给花容,让她在小姐的药膳里添加那些那些药。奴婢后来去查了,发现那些草药是导致女人绝孕的藏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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