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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暴雨骤下。

破弄堂内爬满了蜘蛛网,偶尔有老鼠在地上‘吱吱’的爬行着,男子手中的刀在月色下泛着锃亮的光芒,让人看着心惊胆战,男子残暴的揪起妇人的头发,在手心里缠绕了好几圈,以免她趁机逃跑,头皮连带着发丝撕扯般的疼痛让那个妇人死死的咬着下唇,她双手抓着地,十个指甲死死的抠着,地上的小石子一点点硌进了她的指甲里,男子握着刀的手一点点逼近那个妇人,妇人惊恐的望着那尖锐的刀尖儿。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妇人低头求饶,一下一下的在地上磕着头:“不要,不要把我的孩子挖出来,不要这样,这样太残忍了。”

男子眼底划过一抹狠戾的神色,她将女人的头从地上抓起,将唾液喷洒在她的脸上,凶狠的说:“不想被挖肚子就把红花粉喝下。”

那尖锐的刀剑一点点的刺向肚子,妇人彻底绝望了,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挖出来简直生不如死,眼泪千千行,妇人泪流满面,干裂的嘴唇咬破,红色的鲜血流出,浸红了她的仓唇,她艰难的点着头:“我喝”

“这就对了,只要你听我的话把那野种弄掉我保证会给你一些银两,让你下半生过的舒适一点。”男子自傲不据的说着,仿佛自己已经是一个入赘到千金大小姐家里的腰缠万贯女婿了。

白色的瓷瓶在黑暗里显得那么的刺眼,那么的明显,揭开盖子,一股子藏红花的味道扑鼻而来,那个男子毫不温柔的扯着妇人的头发,他递给了那个千金大小姐一个眼色,二人相视一笑,那个千金大小姐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鄙夷着她,而后面部狰狞的伸出一只手,虎口展开,狠狠的掐住了妇人的下巴,惯性导致她的嘴巴自己张开,趁此机会,那个男子将红花粉如数灌进了妇人的嘴巴里。

“咳咳咳咳”那个妇人拼命的往外咳嗽,拼命的往外干呕着,争取不让红花粉进入喉咙里。

千金大小姐瞪大了眼睛,凶狠的吼:“这个贱.人竟然想吐出来。”

妇人护子心切,隐藏在体内的潜力彻底爆发,她拼命全身力气狠狠的推开了挡在她前面的狗男女,朝门外冲去。

“那个贱.人跑了,还不赶紧去追。”千金大小姐狠狠的瞪了那个男子一眼。

“哦,好好好,我马上去追。”男子领命而去,未跑出几米远,妇人便被拽了回来。

‘啪’的一声。

一个重重的耳光狠狠甩在了妇人的脸上,扇的直踉跄,嘴角瞬间流出了鲜血,那个男子有些狗急跳墙了,他将刀拿出,整个人属于一丧心病狂的状态,残暴的捅进了妇人的肚子里,他们用破布将妇人的嘴巴堵住不让她呼叫救命,而后将她拖进了一个角落,狠狠的朝妇人的肚子上连捅了数十刀,鲜血流到了刀子上,将青褐色的石子路染红,而妇人一直不肯咽下去的红花粉也在咽气儿的时候自然反应的吞了下去。

“哈哈哈哈”一对男子女子的笑声猖狂的乍响在天空。

那对狗男女走后,那个妇人竟然慢慢的出现了回光返照的现象,她拖着孱弱的身子,双手颤抖的捧着地上那一块儿血胎,她艰难的,慢慢的往门外爬去,一直爬,一直爬,门外的不远处有一片翠绿茂盛的竹林,她看到那一片绿色顿觉有了希望,她嘴角洋溢着笑,十指早已血迹斑斑,每爬过的一条路上面都沾染着她的鲜血,眼前绿光环绕,终于她爬到了竹林。

她吃力的爬起,双腿弯曲跪在中间,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捧着血胎,真诚的磕了一个头:“传闻这片竹林灵性非凡,求求各位竹子精救救我的孩子,只要能够救救我的孩子,我愿用自己的鲜血来滋养你们的厚土。”

话落。

墨黑的天空上方出现一道环绕型的绿光,那幽幽的绿光刺的妇人的眼睛微微眯起,只见妇人手中的血胎慢慢的幽光吸收到天空,而后红色的血胎慢慢的变成了绿色,忽闪忽现的,中间是一颗苍天的齐天翠竹,它已活了千年,常年吸收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只见它摇摇晃晃的摆动着竹叶,那血胎如一个滑轮一般慢慢的涌进了那颗竹身。

妇人欣慰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嘴角含笑的离开了人世。

那颗血胎入了竹身后,得伏竹子精们的照顾渐渐的成了这片竹林中的竹妖,也恰是现在的潇竹。

但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是在血胎凝成之时,那颗藏红花并没有被逼出血胎外,藏红花遇到血胎后会在胎心中自然而然的形成一颗断爱绝情丹,并会永远封在体内,不论将来是凡身,妖身还是仙身,会生生世世的跟随着他,只要动了情,碰了爱便产生经脉撕裂的痛苦感。

作孽啊。

“上竹仙尊,上竹仙尊。”月老见潇竹愣神许久,上前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潇竹猛地回过神来,眼底划过一丝浓浓的悲伤,他成为仙身以后去寻找过他凡身时为他牺牲生命的妇人,他去了阎王殿,去了奈何桥,去了十八层地狱,可是却丝毫查不到那个妇人的踪影,据黑白无常说当时已经抓到了那个妇人的魂魄,但是那个妇人因身上的怨气太重,冲破了黑白无常的牵制,成了一缕孤魂野鬼飘荡在街头。

“多谢月老,这件事还望月老替本仙保密。”潇竹回过身,微微颌首,礼貌的说。

仙界若知道自己体内的断爱绝情丹已发作,必定会追究一切的,那么便会连累到妲雪,这个风险他不敢冒,他不能让妲雪受到伤害。

话落,潇竹欲想离开,月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月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上竹仙尊,若想免去经脉噬心之苦唯有一种方法。”

潇竹心一紧,问道:“是何办法?”

月老一字一顿的说:“唯有断—爱—绝—情!”

‘轰’

雷鸣闪电仿佛穿透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承受不住,那颗心好像被人狠狠的揪起抛在半空,再狠狠的摔落,让他一时找不到方向。

断情绝爱。

这是潇竹活了千万年来听到的最残忍的四个字。

让他断爱绝情莫不如杀了他。

封杀他的心莫不如封杀他的命。

潇竹不言不语,淡然的转身,留给月老一个孤寂落寞的身影。

酸涩的感觉弥漫他的双眼,回到仙竹宫,下意识的呼唤着妲雪的名字,却迟迟没有人回应,偶然间才想起来原来妲雪现在在广寒宫。

潇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负手而立的站在仙竹宫门外,望着那凄凉幽绿的竹子,眼睛一模糊,妲雪仿佛翘着小腿儿坐在竹叶上,对他甜甜的一笑,调皮的唤了一声:师父。

一瞬间,那个模糊的影子又消失不见了。

如此周而复始,翻来覆去,体内的噬心之苦再一次席卷而来,撕心的痛让潇竹‘倏’地扶住门柱,红丝线不停的穿梭在潇竹的经脉上,他咬着牙强制性的封住经脉,嘴角敛起一抹笑容:我潇竹万万不会断情绝爱!

*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夜深凉薄的广寒宫如一个死宫一般无比寂静,清冷,一个淡淡的呼吸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看着冰桌上那厚厚的一堆面粉,还有那能当砖头砸人的月饼,妲雪开始犯起愁来,她小脸儿上扑的都是白色的面粉,两个小手托着下巴皱着小眉头,自言自语:“哎,这月饼什么时候能做完啊?这中秋节都快过去了。”

忽地。

一道能冻死人的声音从她背后幽幽的响起:“广寒宫的每一天都是中秋节,是过不完的,你还是慢慢做吧。”

“”妲雪的小手冷不丁的从下巴上掉了下来,张大嘴巴:“什什么?”

嫦娥仙子温柔的模着玉兔,可嘴里的话却是冰冷无比:“需要本仙再重复一遍?”

妲雪汗涔涔的无语加无奈,嫦娥仙子,你有跟我抬杠的功夫早把重复的话说完了好么?

她猛地摇头:“不需要。”

“那便继续做吧,子时的时候唤我,我给你安排休息的地方。”嫦娥仙子漠然的丢了一句,而后抱着玉兔转身离开了。

妲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月饼啊月饼,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呢?若是没有你,那么我也不必在这冰天雪地,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的广寒宫里做月饼了啊,本来以为月饼是很美味很美味的东西呢,可是整整一天下来,她两个角角都没吃到。

哦,不,迟到了。

吃到了一点点渣渣。

她忧伤的扶额,呜呜,命好苦啊,好想坐地唱一首小白菜儿啊。

广寒宫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近到几乎能够触手可及,原本她还想去模一模那月亮的,可是这手爪子都快被广寒宫的温度给冻掉了,还模月亮呢,估计模完月亮她就变成冰糖葫芦了。

师父啊师父,你现在是不是舒舒服服的躺在chuang塌上做美梦呢?

忽地。

妲雪只觉得脚踝处一阵痒痒的,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小玉兔,她的心柔软了起来,一抹笑意爬上脸庞,把小玉兔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模着,细声细语的问它:“小玉兔,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玩了呢?”

小玉兔毛茸茸的小脑袋拱了拱妲雪,逗得妲雪咯咯直笑,她贴了贴小玉兔柔软的皮毛,朝嫦娥仙子的仙塌上指了指,问:“小玉兔,你主人是睡着了吗?”

‘呼哧,呼哧。’

小玉兔发出两个声音来代表自己的回答,玉兔常年在广寒宫生活,早已有了灵性,所以人类说的话它都能够听得懂。

小妲雪愉悦不已,没想到这个小玉兔这么通人性,它将小玉兔放在了地下,悄悄地对它说:“你去玩儿吧,我去看看你的主人。”

嫦娥仙子在妲雪中美丽,冰冷,神秘,她对嫦娥仙子的每一件事都充满着好奇,她做月饼做的全身上下疼痛不已,想着观赏观赏着广寒宫来活动活动筋骨,于是,她伸了伸懒腰开始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像一个好奇宝宝似的模模这儿,看看那儿的,整个广寒宫清冷的跟皇帝的冷宫似的,里面没有什么奢华的瓷器,摆设,更没有什么珍贵的首饰,珠宝,以白色基调为首要的广寒宫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就连飘舞的纱幔也是白色的,小妲雪打了一个寒战,回首之时,忽然将视线定格在里面一个白雾缭绕,仙气十足的内室里。

她抬起轻轻的步子一步步朝里面接近,越往里面走越能感觉到寒冰的窒息感,甚至一呼一吸都冒着冰冷的寒气儿,层层环绕的白纱幔随风飘舞,仿佛一个身着白裙的仙女在空中飘荡,清香的味道从里面传来,妲雪有些痴迷的闻了闻:“唔好香的味道。”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着她越来越想朝里面走去,她抬起小手,轻轻将层层的纱幔拨开,眼前让她惊了一下,她竟然闯入了嫦娥仙子的闺房里。

其实,她很想转身离开,但是却被嫦娥仙子那动人的美貌深深的吸引住了。

那张冰雪制成的冰塌上仅仅铺着一层薄薄的冰丝被,嫦娥仙子头下的枕头也是冰透寒人的,她一袭白色的素裙,不施粉黛,长长的发丝随意散开,卷翘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远远望去,仿佛一个冰美人安静的睡在那里。

她美的令人窒息,同时也美的令人敬而远之。

妲雪的脚底如同镶了滑轮似的不受控制的走到了嫦娥仙子的塌前,妲雪悄悄的蹲下去,双手支撑下巴,在心里暗暗感叹:你好美啊,不过,你要是不那么冷就好了。

她在哪儿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脚有些发麻她才准备起身离开。

咦?

妲雪的眼睛忽然变得晶晶亮,她似乎发现了什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嫦娥仙子枕头旁边有一个桃木做的小盒子,那个小盒子精致无比,上面仿佛是人为刻画的图案,妲雪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小好奇,于是双手放在嘴边,在心里默默的说:嫦娥仙子啊嫦娥仙子,我不是故意想偷看的,我就是顺便瞅一眼,你不要怪我啊,千万不要怪我啊。

小妲雪睁开祈祷的眼睛,动作慢一拍,慢二拍,慢三拍的将那个桃木盒子拿了过来,她纤细的手指在盒子上慢慢的摩挲着,好漂亮的图案啊,一定是嫦娥仙子自己亲自刻上去的,她仔细瞧着,上面的图案是一个美貌的女子身体倾斜的朝天空奔去,上面还有一个圆圆的月亮,而地下则是一个神色焦急的男子。

妲雪看着这个图案猛然回想起师父给她讲的嫦娥仙子的故事。

想必,嫦娥仙子刻画的便是自己的故事吧。

而桃木上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则是那刻画的美貌女子脸颊上有一颗透明的泪滴,那颗泪滴不是用桃木雕刻的,而是用透明的冰雪镶嵌上去的,妲雪伸出手指模了模,凉凉的,真的是冰诶,而且怎么模都不会融化。

好一个凄美的刻画啊,完美雕刻出来一幅:嫦娥奔月,泪洒人间的忧伤境界。

妲雪的心忽然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她目光落在嫦娥仙子身上,忽然觉得这个千万年住在广寒宫的仙子真的是好可怜,难道她每天都抱着这个盒子睡觉么?

哎妲雪忽然间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抓着盒子准备把它放回原处时,盒子里传来一个闷响。

妲雪心想:难道盒子里有东西?

咳咳,总是也已经看了盒子了,那么再瞄一眼里面的东西也无妨吧。

恩,对,这么想是对的。

小妲雪自己说服了自己以后,便开始悄悄的打开了那个桃木盒子,一股子幽香的月饼味儿传来,她睁大了眼睛望着安静躺在盒子里面的月饼,酥黄的月饼精致可口,只是上面泛着冷冷的寒气,妲雪用食指点了点竟然是冰的,仔细瞧着,那个月饼简简单单,没有什么花纹图腾,上面只有一个字:羿。

后羿的‘羿’字。

小妲雪鼻子一酸,眼睛湿润,嫦娥仙子竟然如此的思念后羿,每天以月饼思人,这种滋味儿一定很辛苦的吧。

她忽然间觉得嫦娥仙子好可怜哦,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怪她每天冷冰冰的,她千万年不与外界的仙者来往,每日将自己锁在广寒宫,只有一个小玉兔陪着她,她的性格不怪异才怪呢。

将桃木盒子还给嫦娥仙子以后,她满怀心事的走了出去,殊不知,在她转身的那一瞬,冰塌上一双冰美的眸子缓缓的睁开,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是嫦娥仙子住在广寒宫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

冰丝被下缓缓伸出一双冰肌玉手,仰起头,冰塌上方那一片透明,那冰凉圆润的月亮正挂在她的头顶,她那苦涩的笑挂在嘴角,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圆月看。

月啊月,你为何如此的圆?

一滴眼泪在眼圈里慢慢的打转,嫦娥仙子侧过身,泪滴冰冻,她的双手摩挲着那桃木盒子,冰肌玉脸紧紧的贴在那盒子上。

相距两三月,爱恨五百年,离时方恨晚,泪锁广寒宫,掩门不见客,不锁无情宫,至此化青烟。

后羿,我在想你,你想我吗?

*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广寒宫门外。

小妲雪一袭单薄的仙裙坐在了冰玉台阶上,她双手支着下巴,望着那如白玉盘的月亮,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着,她嘴里喃喃自语:“前不见蹄髈,后不见烤鸭,念肚子之空空,吃红烧狮子头。”

‘咕噜,咕噜。’

妲雪舌忝了舌忝唇瓣儿,吐了吐舌头:哎,好饿啊,快要饿成干干了。

月饼那么硬不能吃,整个广寒宫连杯热水都没有,这究竟是个什么日子啊,她心里有种的佩服嫦娥仙子啊,太厉害了,竟然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那么久,若是换作她的话,估计不到五日就直接嗝屁了。

月饼,月饼。

诶?

月饼,对啊。

妲雪猛然在心里滋生出一个想法来:嫦娥仙子为了思念后羿为他做了一个永不坏掉的月饼,那么她也为她师父做一个月饼吧。

好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于是,小妲雪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那个冰桌上不顾小手的冰凉开始做起了月饼。

揉面,揉面,揉面。

捏面,捏面,捏面。

掐面,掐面,掐面。

累的小妲雪气喘吁吁,大汗漓淋,手臂酸痛,终于将一个月饼做成型了,她端起那光秃秃的月饼左看右瞧的,忽然间觉得好像缺点儿什么呢?

她想啊想,她想啊想。

噢,想起来了,月饼上没有字诶。

嫦娥仙子在月饼上写了一个‘羿’字,那她也在她的月饼上写一个‘竹’字吧,

好的,说办就办。

妲雪从某个角落拿了一个尖锐的小棍儿棍儿,刚想在月饼上刻字,忽然间想起来自己不会写‘竹’字。

呀,‘竹’字可怎么写啊?

真是把文化程度不太高的小妲雪给难为住了,这可怎么办好呢?

她用那小棍儿棍儿无比犯愁的戳着自己的小脑袋,早知道当时在凡间师父教她认字的时候先把师父的名字学会就好了,这回可倒好,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那小嘴儿一直嘟嘟嘟的不停歇。

忽地。

脑袋里灵光一闪,有了,妲雪被自己深深的智慧给迷住了,不禁想给自己点一万个赞,简直是太聪明了,她美滋滋的在月饼上操作着自己的智慧。

待月饼完美完成以后,小妲雪早已冻得小手泛紫,上下牙齿冻得她直打颤悠,她将月饼放在怀里,来回的搓着双手,心里苦水一片:“师父师父你在哪儿啊?”

那回音缭绕在广寒宫里。

“叫魂呢?”一道熟悉的轻悠悠的声音飘在了广寒宫内。

‘叮’‘叮’

等下。

这是谁的声音?

好熟悉,好熟悉,妲雪定耳仔细一听,诶?怎么没声儿了。

“喂,你再叫唤一声。”妲雪朝面前的空气吼道。

某人冷汗涔涔,叫唤一声?当他是小狗么?越来越没有规矩。

嘎——

嘎——

小妲雪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她那期待已久的叫唤声,她疑惑不解的挠挠头,自言自语道:“也没人啊,估计是我的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某人满脸黑线,冷冷的声音想必与广寒宫无过之亦无不及:“为师觉得你不但耳朵不好,而且脑袋也不好,竟然敢让为师叫唤两声,我看你在这里呆的不错。”

一口唾液差点呛死小妲雪。

师父,是师父。

哇塞,师父来接她了。

美了个美,美了个美。

“师父,师父,别啊,您老人家宽宏大量,披星戴月,披麻戴孝的,你跟我一介小狐狸斤斤计较些什么啊。”妲雪搓着小手儿满广寒宫找潇竹的影子。

“”

什什么玩意儿?

披麻戴孝?

他差点一口老血喷死在广寒宫里,a型b型c型d型血都有。

潇竹忍着想一竹子敲死她的念头出现在她的后面,无意间吓了妲雪一个哆嗦:“你在咒为师死?”

“没有,没有。”妲雪猛地摇头。

潇竹又问:“那你是想让为师咒你死?”

“没有,没有。”妲雪继续摇头。

“那想咒谁死?”潇竹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妲雪晃荡的的小脑袋晕乎乎的,最后她不得她终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师父,我错了还不行么?”

潇竹顿了顿,爽快的回她:“行。”

晕,臭师父,你不早说。

小妲雪敲了敲晕乎乎的小脑袋,巴巴的凑到潇竹面前,问:“师父,师父你怎么来了呢?”

潇竹一袭仙袍,在月色满满的广寒宫更显仙气十足,那张隐在月光下的面容那样清冷俊傲,动人心魄,他见小妲雪头晕目眩的有些难受,于是指尖旋出一个绿光点到了妲雪两个侧额上,妲雪忽然顿觉舒爽,清凉无比,她模了模两侧额头:“师父,你对我最好了。”

潇竹的心窝里塌陷进去了一块儿,柔柔的,软软的,像雪花飘落在他的心头一般:“雪儿,饿了吧。”

妲雪点点头,而且是猛点头,恨不得把胃掏出来让潇竹看看里面空空如也。

饿啊。

饿死了。

饿球死了。

饿的要人命啊。

她眼巴巴的望着潇竹的动作,等着他时不时的从衣袖里掏出来一个烤鸡啊,烤鸭啊,烤鱼啊,烤蹄髈啊,红烧狮子头啊之类的。

可是等了半天,连个毛线也没有啊。

妲雪眨巴眨巴眼睛,挑了挑下巴:“师父?”

潇竹佯装不懂的皱皱眉:“恩?”

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太小了么?眨起来太没有存在感了么?

于是,小妲雪努力的挑了挑眉,眼睛有示意性的朝潇竹的衣袖里眨了眨:“师父?”

潇竹顺着妲雪的视线看过去,尴尬的轻咳一声,轻声的说:“雪儿,这里是广寒宫,不准胡闹。”

“”

什么?什么?师父说的是什么啊?妲雪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呢啊,她要东西吃怎么就变成胡闹了呢?

妲雪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焦急的说:“师父,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潇竹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的某处,道:“你不是要捏师父的竹子么。”

“”

惊!妲雪彻底惊呆了,她那可亲可爱,纯洁无比的师父何时变得这么银弹了?居然自己想到那里去了。

他们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节奏上啊。

妲雪黑了脸,幽幽的说:“师父,我的意思是你给我带好吃的了么。”

“”潇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好尴尬啊,他轻咳了一声:“没带,就给你带了一块儿姜,怕你生病,特地从太上老君那里要了一块儿生姜想给你冲泡姜水。”

咕噜,咕噜。

肚子啊肚子,看来今晚你又要彻夜难眠了,不过你最好晕过去,这样你就不用总是咕噜,咕噜的叫唤了。

妲雪失望的蹲在了地上,忽地想起了什么,她从怀里将自己做的那块儿月饼掏了出来,颠颠儿跑到潇竹跟前儿,将月饼炫耀似的摆在了手心里:“师父,你看,这是我为你做的。”

师父心里一暖,接过月饼,虽然模着冷冰冰的,但是透过妲雪的手心传来却让潇竹觉得暖和和的,他仔细观摩着妲雪做的月饼,突然发现了月饼上那奇奇怪怪的图案,他将月饼伸出去凑到妲雪眼前,疑惑的问:“雪儿,你刻的这个是什么?”

妲雪歪着小脑袋凑上去一看,道:“师父,我刻的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么?”

是自己的技术太差?还是她师父的眼睛太瞎?

潇竹一副嫌弃的眼神儿望着妲雪,特真诚的说:“看不出来。”

妲雪彻底急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急的直跳脚:“师父,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刻了一根竹子么?”

那么长,那么高,那么粗,那么大的竹子,难道看不出来么?

嘎——

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那是竹子?那是妲雪刻的竹子?分明就是一个木墩儿,哪里像竹子了?

“雪儿,你为何刻一个竹子?”潇竹问。

妲雪:“为了纪念师父你啊。”

“为师怎么了?你要纪念为师。”潇竹特想把小妲雪的嘴巴拿胶带给封起来,每次说话都口无遮拦的。

妲雪嘻嘻哈哈的笑着:“师父您没怎么啊,师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与天同寿,活到万年龟那个岁数的。”

冷汗涔涔的潇竹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回来到广寒宫找虐?

“雪儿,你直接写为师的名字多好。”潇竹指着月饼说。

妲雪有些羞愧的吐了吐舌头,声音弱弱的:“师父,那个我不会写字。”

噢,潇竹恍然大悟,方才一着急差一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他模了模妲雪的头顶,道:“没关系,改日为师教你。”

一听学习,妲雪比见到鬼还恐怖,那小脸儿皱的跟小笼包似的,急忙摆手:“不,不,不,师父,我不想学。”

潇竹诧异的拉过妲雪的手,问:“雪儿,你为何不想学?”

咳咳。

妲雪吞了吞口水,清了清嗓子,道:“师父,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妲雪不可怕,就怕妲雪有文化。”

微风拂过,发丝飘扬在潇竹的清冷的脸颊上,他眼底幽深的问:“此话怎讲?”

妲雪特一本正经,特严肃的说:“师父,难道你就不怕我学会了诗词歌赋以后给你写几首悼念词么?”

“”潇竹语噎,黑了脸。

算了,还是不要和妲雪讨论这个话题了,再讨论下去一定会被她气到内伤的。

‘啊咻’

妲雪打了一个喷嚏,她难过的吸了吸鼻子,那小鼻尖儿冻的红红的,潇竹的心一皱,将从太上老君那里弄来的姜拿了出来,然后摇手一变,变出来了一个厚实的大氅,替妲雪披在了身上:“雪儿,为师帮你煮姜汤喝。”

“好。”妲雪点点头,手抓着大氅坐到了一边。

潇竹掌心旋出银色的光芒,变出了一个青瓷的杯子,然后姜化成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放在了青瓷杯子里,潇竹掌心燃起一团火光覆盖在杯子的顶端,片刻,热忽忽的姜水便大功告成了。

“雪儿,趁热喝了。”潇竹变出了一个干净的手帕垫在了被子的把手上,他害怕烫到妲雪。

妲雪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接过杯子闻了闻,她看潇竹的脸也有些冰冰的,于是露出一甜美的微笑,然后将杯子伸到潇竹面前,说:“师父,你先喝。”

潇竹愣了愣,妲雪何时变得这么谦让,懂礼貌了。

“雪儿,你喝吧。”潇竹把杯子推给了她,看她全身上下哆嗦嗦嗦的,而且那小脸儿也早已没了血色,潇竹特别想把她抱在怀里,但是这是广寒宫,两个人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了。

这一次小妲雪特别的奇怪,推推嚷嚷的非要让潇竹先喝,而且还有一种他若不喝,她也不喝的感觉。

无奈之下,潇竹只好将杯子接过,一边喝了一口一边心想;他的小徒儿懂事了啊,知道关心人,体贴人了。

喝完以后,潇竹特欣慰的将杯子递给妲雪,说:“雪儿,该你喝了。”

可谁知,潇竹这个欣慰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妲雪那边‘咣当’来了一句:“师父,我不喝,晚上喝姜汤似砒霜,我还不想死呢。”

“”潇竹此时此刻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

婆婆娑娑,云云兮兮。

一股子清淡的幽香从广寒宫传来,紧接着,漫天的银白色光芒笼罩在广寒宫内,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幽冷的声音渐渐卷来:“上竹仙尊来本仙这里做客怎么也不说一声儿呢?”

嫦娥仙子全身上下银光素裹,远远望去仿佛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月亮,其实每到中秋圆月的时候,月亮的元魂就会攀附在嫦娥仙子身上,所以嫦娥仙子又有月仙的称号。

潇竹背光而站,微微颌首:“冒昧打扰,本仙深感抱歉。”

嫦娥仙子淡淡一笑:“无妨。”

“本仙的徒儿在广寒宫多有打扰,今日前来,本仙是想带她回仙竹宫。”潇竹简单明了的说清楚了自己的来意。

嫦娥仙子并无半分惊讶,淡淡一笑:“好。”而后,嫦娥仙子闪出了一条路,仙袍一挥,那冰桌消失,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个光滑的檀木桌,上面摆着古色古香的茶具,嫦娥仙子仙冠上的月光愈发的浓郁,仿佛是一块儿透明的璞玉,让人忍不住上前想模一模。

“上竹仙尊,若不嫌弃,在本仙这里喝一壶冰月茶再走吧。”嫦娥仙子一拢仙裙拖在了地上,语气寡淡冷凉——

ps:

蚊子有话说:

大家猜一猜嫦娥仙子的冰月茶究竟有何目的?是好是坏?

潇竹的凡身在这一章已经说明白了,他体内的断爱绝情丹也是在凡身的时候入体的,所以

*

蚊子谢谢大家的支持,祝看文愉快。

希望一直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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