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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琪不记得自己有对七郎说过鼓励的话,他到底哪来的离家出走的勇气啊?

七郎见自己的行踪被发现,忙扑过去捂着了杨琪的嘴巴,还一个劲儿的给她打手势,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声。()

“我放开你,你可不要叫啊!”七郎用眼神警告她如果不照做,那一定有严重的后果。

杨琪从始至终就没有歇斯底里的打算,她有些无奈的点了一下头,在七郎放开手之后,她问:“包袱都打好了,马也牵出来的,七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哼哼,七郎要是去边关找令公,铁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然而七郎的回答,让杨琪倍感意外:

“我要去找失踪的军饷,你可别给娘还有五哥、六哥多嘴啊!”七郎这回真的是在警告她。

杨琪撇撇嘴,“你又没有掌握线索,就这么冒冒失失出去,别说军饷你找不到,可能还要沿路乞讨跑回家来!”

七郎有些急躁,他主要是怕被更多的人发现行踪。

他索性将杨琪拉上,一块儿从后门溜走了。

七郎先上马,然后将杨琪也捞上马背。

杨琪坐他背后,抱着他的腰,只听七郎小喊了一声“驾”,双腿用力一夹,即刻拍马走了。

杨琪心想着算了,就当是跟七郎一块儿玩一圈了。

“这时候城门估计都还没开,你打算上哪去?”杨琪真想告诉他,理想很丰满,现实是很残酷的。就七郎这样马虎冒失的性子,只怕连出行的东西都没有准备齐全。比如说干粮带了吗,银子带够了吗……

七郎一只手伸到后面,安抚似的轻拍了她几下,“你就放心吧。你要是瞌睡,就先在七哥背上趴一会儿。”

杨琪抬头望天,星斗漫天,东方的天际没有泛白的迹象。七郎到底哪来的自信,以为他们一定会出城?

到了城门前,正如杨琪所说的那样,城门紧闭。

不过有两列守城的士兵,见有人骑马靠近,其中一人大喝了一声:“什么人?”

“我是天波府的杨七郎!”七郎自报家门,底气十足。

一听是天波府的人,对方明显放松了戒备,并缓和的口气,恭敬道:“七少爷要出城的话,还是等到天亮吧。”

七郎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威风凛凛的说道:“令牌在此,速开城门!”

似乎是以防假冒,那人上前来接住令牌,一看是紧急出城令,立马变了脸色,转身对他得同伴挥手,“快开城门!”

七郎收回令牌,在城门打开足够的缝隙后,便御马奔驰,扬长而去,将汴京城远远的甩在了后头。

一个令牌居然这么管用,这么厉害的东西肯定不是七郎所有。

杨琪忍不住问:“你那令牌哪来的?”

“从六哥那儿拿的。”

“偷的吧!”这么重要的东西,六郎会交给他?杨琪深表怀疑。

这之后,杨琪趴在七郎背上睡了过去。

七郎唯恐身后会有追兵,便彻夜一路前行,直到天亮,直到马儿跑不动了,他才停下来找地方歇脚。

这附近荒无人烟,别说客栈,就连个小驿站都没有,七郎只好带着杨琪风餐露宿,将马儿牵到河边饮水喂草。

七郎背后的衣裳有大片湿濡的痕迹,那都是杨琪的口水造成的结果。

“七哥,你带吃的了吗?”。杨琪这会儿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此刻已是中午,杨琪也不知道她们距离汴京城有多远了。

七郎模了模包袱里的干粮,犹豫了一下后,索性月兑了鞋,下到河里抓了一条小鱼,升起火烹好后拿给了杨琪。

之后,七郎坐到杨琪身旁,将胸前挂的包袱取下来,从其中模出了一张黄褐色的厚草纸,那是一副地图。

地图上有一道朱砂眼色稳稳勾出的红色路线,从汴京城一路到宋辽分界的边关地带。

“地图?”杨琪嚼着香女敕的鱼肉问道。

“对——”七郎并起两指,指尖顺着地图上那到翻山越岭的红线,一路从汴京城划到边关,“这就是押送军饷的线路。”

杨琪的目光从地图上挪开,抬头看着七郎,忽然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说的一点儿也不赖。冒冒失失的七郎,居然也有聪明的时候。

军饷消失之地,一定在这条线路的某一点上。只要沿路打探,应该可以找到线索——

七郎跟杨琪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地图,你哪来的?”杨琪总觉得这地图来的方式,跟七郎手里的令牌来的方式如出一辙。

“我从五哥那儿拿的。”七郎虽然显得有些得意,可说话的时候很小声。

偷的吧!杨琪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扫过七郎眼上的黑眼圈,杨琪忍不住关切道:“七哥,你睡一会儿吧。”

那马儿都累得卧在地上打盹儿了,七郎再怎么身强体壮,也受不住一夜未合眼,还是彻夜的奔波。

“那我现在树边靠一会儿。”七郎抱着包袱靠着一棵树,头一低,很快就睡着了。

杨琪去附近转了转,摘了些野果回来。

这会儿太君故意已经发现她跟七郎不在府上了,应该会派人出来找。

七郎大约是梦见了追兵,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惊醒了。

沿着计划中的路线,一连几天,一路打探,他们一路或是走走停停,或是渐快渐慢,来到一个叫河东岭的群山之地。

天色渐晚,从河东岭传来类似野兽的咆哮,忽近忽远,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群山峻岭之前,渐渐出现了一个轮廓,那是一个小驿站。

七郎向身后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后悔当时一时冲动,将杨琪给拉了出来。这丫头经不住连天来的奔波,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略显苍白。

于是乎,他决定现在驿站歇歇脚,填饱肚子再说。

驿站的小老板见他们只点了饭菜,似乎没有住店的打算,于是上前讨好的笑着,主动招呼道:“二位不住店吗?”。

“不住了。”七郎看了一眼店外的天色,想着现在时候还早,虽然太阳渐渐落山,等会儿出发应该在天亮之前能够出山。

驿站老板一眼扫过杨琪与七郎,明显察觉他们岁数不大,被勾起了怜悯之心,“二位小公子,不是我吓唬你们,前头是河东岭。河东岭夜间时常有野兽出没,地域也十分凶险。不信你们自信听听,这会儿还能听到狼叫呢。”

七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眼前来一头狼算什么,只是他不得不把杨琪也考虑上。不过只要出了河东岭,马上就能到河东小县。住在县城的客栈里,不比住在这荒郊野栈中强?

他看着正狼吞虎咽的杨琪,当即就改变了主意,对驿站老板说:“那就住一晚上吧,给我们一间房。”

“房间随时都有。”他们这驿站周围是荒郊野岭,人迹罕至,从来没有客满过。驿站老板似乎从来没有招呼过年纪如他们这般小的客人,于是好奇起来,“不知二位小公子打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呢?”

七郎自然没有对他自报家门,只说:“我们从汴京出来,到北府走亲戚去!”

驿站老板似乎有些忧虑,又仔细将他们二人打量了一番,尤其是看杨琪还是孩子,他更是露出同情的目光。“我劝二位还是原路回去吧,这河东岭不仅野兽群多,抢到土匪也时常出没。前路太过凶险,你们两个孩子怎么可能应付得了?”

七郎感激的对驿站老板抱拳道:“多谢掌柜的忠告。”随后他放下手又说,“我们兄弟二人在外周转了许多日子,不想无功而返。”

驿站老板见说不动他们,不由惋惜得轻叹了一声,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真的不是我吓唬你们,那大半个月以前,有一对押送军粮的人马,就是没听我的劝告绕路走,进了河东岭,就再没见他们出来过!”

杨琪与七郎同时一惊,直觉驿站老板说的押送军粮的人马,正是他们此行出来要找的目标了。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杨琪故作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对驿站老板说道:“他们没有出来,应该是已经翻山越岭,到那头去了吧!”

驿站老板笑出声来,似乎就是在笑杨琪的一派天真烂漫,但却极富耐心的给她解释,“小公子有所不知,河东岭的强盗土匪打家劫舍,却有一项事是做不得的,便是与官兵扯上关系。那强盗与官兵无异于老鼠与猫,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他们见了官兵逃跑还来不及,怎么又会主动去招惹?我在这儿很多年,自然也知道这是往来的一条近道,尤其押送军饷的队伍时常打这儿路过。军队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进了河东岭,都会拉响惊天炮……”

听驿站老板说到这儿,杨琪忍不住打断了一下,“惊天炮?”

“那东西是用来吓走夜里出没的野兽的,白天是警告四周觊觎上他们的土匪,此乃皇粮,不是他们能沾上的。”驿站老板又笑笑,实在是杨琪的小模样太招人喜欢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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