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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璟要我亲自去?”难道是有什么私下里的话,要和她说?

酥饼见她垂眸一脸沉思样,以为她还不知道公仪璟的身份,便提醒道:“忘了告诉你了!那个公仪璟就是原先跟着咱们的王璟!”顿了顿,又絮叨:“改名换姓的跟着咱们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头,据老子分析,一定是对咱们中的某一个人有所企图!”

酥饼大爷真是目光锐利,分析透彻!公仪璟藏得这么深,连当事人凤十七都没瞧出什么端倪,倒被你看出来了!

她投给酥饼赞许的目光。

酥饼大受鼓舞,托了腮作认真分析状:“嗯……老子把人挨个想了遍,觉得那小子八成是瞧上你了!”

她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决定穿那身月牙白的素衣,宽袍流袖,不新不旧,穿着舒服。从个包袱里捞出来,拿着走到屏风后,把衣服搭在了衣架上。

酥饼追了过来,“你别不信啊!那狗崽是你的狗崽吧?他一个王爷要什么样的狗没有,那么多好狗不养,偏生就养你养过的小野狗!再说,老子去要,论情咱们这一路来也算是患过难,情不浅,论理,这狗崽老子是要来给你的,你是这狗崽原来的主人,这算是物归原主啊!可是小子,不论情,也不讲理,死活不给,还非得让你亲自去要,这意图可是相当明显啊!”

和酥饼认识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她在这不算短的日子里,发现了一个事实,在嘴皮子上她从来不曾赢过酥饼,每次斗嘴的最好成绩也就是打平。

所以,她做了最明智的举动,岔开话题:“酥饼,上次来瑞城的时候,好像在城西吃过一种荷叶包的甜糕,那家叫什么名字来着?”

酥饼挠了挠头,在脑中搜索了一番,答:“昌荣记?”

“嗯嗯!”她装作很感兴趣地点头:“好像是昌荣记!”

果然得到了酥饼的回应:“你想吃?”

“嗯!”她双眼放出光亮,做垂涎欲滴状:“上次吃了,味道一直记着呢!”都说是舌尖的味道最难忘记,说着说着,馋虫又被那软糯的甜糕混着荷叶香勾勒出来,肚子咕咕的叫起来。

酥饼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又看着她门咽口水的样子,许是动了恻隐之心,丢下了句“你等着,老子给你去买!”便一溜烟出了门。

她叫来了驿馆的侍从,往房里的浴桶注满热水,细细地洗去了一路的风尘,换上宽松的月牙白衣裳,顿觉神清气爽,心中算计着酥饼这一来一回间,还需费些时候,趁这个空档正好把小狗崽要回,反正这公仪璟也下榻在驿馆里,悄悄去,悄悄回,在把交给酥饼,正好可以一路带回云国。便出了厢房,反手带上房门,趁着夜色,提气运功,往屋顶上一跃。

她对自己的隐匿功夫还是颇有信心的,这整间驿馆内,除了白玉熙和公仪两个,其它人是根本不可能察觉她的行迹。这公仪璟,是她正要去找的人,自然不怕被其发现!这白玉熙需避上一避,便刻意绕了个圈子,打算越过后花园,往公仪璟所住的那间厢房而去。

却不料,这后花园,果真是话本子上最容易发生才子佳人约会谈情的风月圣地,她脚刚踏上后花园的凉亭顶子,便遇到了一对才子佳人。

才子一身紫色的袍子。佳人一袭碧水蓝的衣裳,虽是男装,但胸部凹凸有致,忒有起伏,根本掩不住原本的女儿身。只见那才子的一只手抓住了佳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抓在佳人的肩上,做难舍难分状。而佳人一只手被制,另一只手按在才子的胸口,做半推半就状。两人挨得很近,虽然身子未相碰相依,影子却已融到一处。

佳人轻摇着头:“我不回去!你可以来,为何我不能来!”

“你还未出阁,被人知道了你来了此处,对你的名节有损!”才子声音沉稳,颇有耐心。

佳人似乎铁了心,跟随情郎:“我换了男装,又易了容,混在随行的队伍中,只要你不说,有谁会知晓!”

“胡闹!随行的队伍里全是男子,你一个女儿家,怎能混在其中!”才子一声轻责,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我不管!反正我要跟着你,你要是觉得我混在那些男人堆里不合适,就帮我安排个合适的!”

佳人似乎是吃定了才子,嘟起了嘴,粉女敕女敕的脸,娇俏万分。

才子板着脸,挨了片刻,就缴械投降,松开了手:“从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一时一刻也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佳人拍手称好,露出笑颜,拉起了才子的手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走……

接下来的目的地,不言而喻,不是才子的厢房,便是佳人的厢房,之后一夜春风几度,一室旖旎温柔香。

真是不凑巧,公仪璟当话本子里的才子正当得兴头,和小狗崽的久别重逢只能再推迟一日了。兴冲冲而来,被败了兴致,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往后一仰,她把一只手垫在了脑后。

夜色如墨,一轮圆月高悬,不时有几时浮云掠过,却掠不走夜空中流散地孤寂,更引出了她的一声轻叹。

夜风习习,不过一会儿,身子便被吹得寒凉,她坐了起来,准备运功原路返回,身旁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方才在想什么?”

白玉熙?!

她立即偏过头看过去。

月色下,白玉熙那张俊逸的脸,似镀上一层朦胧,没了平日里的刺目耀眼,倒多了几分能让人亲近的柔和。坐在不足一拳之处,如此之近,她居然没有察觉?

她方才到底在想什么?!

她不由得反问自己,回想自己方才所想,唯一得到的影像便是一轮明月,正是此刻夜空中挂的那一轮。连她自己都觉得反常。

白玉熙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再度发问:“方才你想什么想得出神,连我坐在你身旁也未察觉?”

她据实以答:“今夜月色好,我看得出了神,一时未觉!”

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白玉熙便未再追问,把手上拿着的东西往她面前一递,唇角微微向上提了提,一丝笑容在浮得浅淡。

是一柄长剑!在月光照耀下的流光,剑鞘剑柄上镶嵌的三色宝石泛出淡淡的流光,价值不菲的样子。

她没接,不明白白玉熙的意欲何为。

是让她此刻拿着剑去执行任务吗?暗杀?什么样的人,还非得特意配上这么一把名剑再杀?

白玉熙见她犹豫,便猜到她心中正在度侧自己的心思,直接说出意图:“暗人手上不可无利剑,这把是你的!”

她这才接下,握住剑柄,抽剑出鞘。

寒光一闪,划亮了她的眸光。

“无尘剑?”她看着手中的剑,难以相信今晚上天注定给她安排了一个‘久别重逢’。

白玉熙的目光沉在了前方,依旧是平日里那听不出情绪的语气:“他们拿回来的时候,剑鞘就不见了,我便让鱼玄子重新打造了剑鞘。”

她暗自抽了一口冷气,鱼玄子啊!那可是名震天下的铸剑大师!当世兵器谱上排名前三的名剑,都是出自他之手。因这几十年来未曾再有他的消息,便有人猜测他已去世。原来他不但未死,还被白玉熙挖出来做了剑鞘。一直以为他铸剑铸得好,却不曾想,这剑鞘做得也精致!从前听说过有人买椟还珠,那笑其痴傻的如若看了这鱼玄子大师制出的剑鞘,只怕也爱不释手,做出这样的傻事。

正想着,身旁又飘来了白玉熙淡淡的话语:“我还以为,你至少会道声谢!”

这柄无尘剑入她手的那一日起,血光之色便没断过,此刻他再次赐还,不过是想让她为其卖命杀人之事,手脚更麻利些,前前后后,都是为了他自己,她何必道谢!

心里头是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颔首低头走了个过场:“谢殿下赏赐!”

“我还记得上一次赐你无尘剑时,你脸上那若有似无的笑。”白玉熙偏过了头,淡然地目光在她脸上落定:“无尘剑失而复得,为何却不曾见你有半点喜色!”

这两句话是叙旧情的意思吗?可惜在她心里,和他已经没有半点旧情可叙!

她抬眼又望向了那轮明月:“无尘剑此刻已不是我心中所想,殿下心中应该很清楚!”

下一刻,耳边便拂过白玉熙淡然却坚定的回答:“你知道,我不会放手的!”

话说到这里,结果自然是谈不拢,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想和这个人多费口舌,起身颔首行礼:“一路而行,属下有些疲累,先退下了!”

白玉熙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允准。

她提起运功,从梁婷的顶子上一跃而下,既然已经被发现,她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地走着回去。

出了后花园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白玉熙还坐在凉亭顶子上,微微抬起的右手手肘轻轻搭在右膝盖上,微风舒展着他的两片衣角,画面感十分落寞。

她自然不会再为这样落寞的动上半分心思,毅然转头,走了半道,实在是耐不住被手中无尘剑勾起的练剑的兴致,便果断改了方向,往那绝佳的练剑之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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