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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领会到訾逸轩的警告紧忙闭紧了嘴巴,待到訾逸轩走至身前低声询问何事才小声的回道:“公子,尊师同訾小姐已从山上回返,若水特奉尊师之命前来邀公子前往尊师住所与尊师一同用膳,还请随我来”。

訾逸轩早知今日紫妍着意早起直奔山顶而去,此时随同赫连爷爷一同折身回返自是理所当然,至于面前的小道士在这山中住了数日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便悄声的吩咐了睡眼朦胧的常二一声,孤身紧随若水朝赫连修泽的住处走去。

二人脚程极快,何况两处住所间相距甚短,不出片刻便已驻足在门前,只是少了门外亘古不变的一抹身影,訾逸轩微有些疑惑的转身看向身后低头垂首的小道士,“赫连爷爷不是已经回返,如何方远叔叔不在门前守卫?”

若水计算着时辰,估模着不出片刻赫连修泽一行便会来到,宏毅公子格外强调务必在尊师回来之前将訾逸轩引入内室,至于后事宏毅公子并未细说,若水原本尚有些忐忑,此刻却反倒镇定了:“公子,若水只是遵从吩咐,想来尊师片刻便至,您且先行入内稍坐片刻”,说着便……转身离去。

訾逸轩微微摇头走进房中打量着桌几之上未竟的棋局,一时沉醉其中忘记查看周身,未几片刻,赫连修泽果真带同紫妍谈笑着入内。“噢,轩儿怎的这般时辰便来我处?”,訾逸轩正一心沉浸于棋局纵横之中猛然间听得说笑声下意识的回过身来,谁想却被赫连修泽略带诧异的询问愣怔了一下。

“赫连爷爷,不是您……”,訾逸轩微感奇怪,方才那小师傅明明便是,只是尚不待他问出心中疑惑,左宏毅已端起托盘大步行入道:“尊师,这香山云雾是才用了刚开小泡的沸水冲泡,此刻饮用正品得其中真味,元修已经拿来了些许膳食,您不如这便用膳吧?”左宏毅今日里竟一改往日的敷衍不甘,殷勤而恭顺。赫连修泽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这个明显行为有异的侄孙,面上并未表露出丝毫疑惑,左宏毅意味深长的含笑将手中的托盘放在茶几之上,眼光下意识的往右侧一扫,立时惊恐万状的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这玉镯……,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赫连爷爷珍爱的玉镯打碎?”

赫连修泽方要落座便听到这等令他心神俱裂的消息,瞬时起身来到左宏毅身侧,果见椅脚处赫然是慕容嫣从不离身的慈姑含珠绿独玉镯断裂的‘残骸’,“主上”,方远原守在门外,此刻听闻里间的动静紧忙闪身入内,只瞧见赫连修泽木讷的凝视着地面上碎裂的珍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慈姑含珠绿独玉镯乃是嫣皇后的随嫁之物,自幼未曾离身,嫣皇后逝后,赫连修泽舍弃了荣华,抛却了尊荣,唯独只携带了几件嫣皇后旧时的物什在身边聊慰相思,岂知今日竟无故被毁,那人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趁主上上山之际暗中行事,如此胆大妄为之辈怎能容他在松德观中久存,当即便要请命外出寻人。赫连修泽扬手止住了方远未出口的话语,俯身方要捡拾,一个小小的身影却已先一步半蹲子,细心的将断裂的玉镯一一捡起放在手中的娟帕之上,恭敬的放在桌上。訾逸轩亦是体贴的来到赫连修泽身侧搀扶他坐下。

众人瞧着赫连修泽面上罕见的疲惫忧思,均是不敢妄动,一时间屋内静寂如天地初开,主仆半生,方远的心思赫连修泽自然了若指掌,只是方才的追思伤怀并未影响他心中的判断,这松德观上下无人不知其对于慕容嫣旧物的珍视,莫说是触碰,素日里即便是靠近些许也均是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打破了什么,怎么今日竟会有人刻意前来将玉镯打碎,此事显然十分怪异。

“元修,今日晨间你瞧见何人走进此处?”赫连修泽的处所因不喜外人进入,每日里均是左元修兄弟二人负责洒扫,左元修犹自被此前的情状惊怔面色惨白,赫连爷爷最为钟爱之物被毁,连带着他们二人也难辞其咎,只是今日,“尊师,元修今日未曾瞧见有形迹疑之人出现,元修晨起前来整理之时锦盒依旧端正的摆放在案几之上,玉镯自然也应安然无恙才是,谁知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左元修自是明白此物对于赫连修泽的意义,此刻瞧见因为自身看管不力不知被谁毁去,使得赫连修泽半生的意气风华竟在一夕间付诸流水,左元修握紧了双拳,心口处浓重的歉疚与惭愧不禁让他深深垂首,竟不敢去看赫连修泽苍老感伤的面容。

左宏毅在一旁瞧着赫连修泽隐忍不,忙出声附和兄长所言:“尊师,元修所言不假,方才我与元修记挂着茶水这才离开了片刻,不知是谁擅自闯到此处,无意中打碎了镯子。只不过尊师的处所即便是观中的道童也是不准轻易入内的,究竟是何人有这等特权以随意出入进而犯下此事?”左宏毅状似不解的呢喃着,言谈之中虽字字关切却不免多了几分挑拨的意味,再加上其若有似无瞟向赫连修泽身侧的眼神,一时间众人的目光不禁被吸引到长身玉立的訾逸轩身上。

“赫连爷爷,逸轩……”,訾逸轩早在方才便已思虑明白,今日之事显然便是有人刻意布局陷害,那自称是若水的道童恐怕亦是最为紧要的一环,只是他这几日深居简出,并未与松德观的道童们有何纠葛,那若水如何会针对于自己。正有些不解,却听到左宏毅一番欲盖弥彰的言谈,顿时醒悟过来,看来前几日狭路相逢的插曲应该是被左宏毅记恨于心,如今终于觅得机会一雪心中之耻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竟能忍得数日待自己几欲忘却之时再行报复,倒也算得上是‘百忍成钢’了。

只是左宏毅急于睚眦必报,自然漏洞百出,单单只凭欲加之罪便要令他在赫连修泽面前声名扫地,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了。这不,尚不待訾逸轩出声辩解,赫连修泽便已截口缓声道:“宏毅,你曾亲眼瞧见逸轩打碎了镯子,眼见方为实,莫要无端冤枉了无辜之人”。

若说左元修方才对今日之事尚且还是茫然一片,此刻也已醒悟过来,莫怪宏毅早前行为古怪,怕是一早前来洒扫之时便已设好了棋局等待众人的到位,慈姑含珠绿独玉镯怕不是今早才被打碎,宏毅定然是昨夜便顺手盗走了镯子损毁,今日只需寻找恰当的时机将断玉搁置在不起眼的某处,再将訾公子引至此处便。而若水定然想要从中谋取些利处,这才暗中协助,想来那时二人亦是在研究计策,怪道看着他出现若水竟那般慌张。

左元修恨铁不成钢的暗中看向‘义正言辞’污蔑他人的左宏毅,“尊师,宏毅虽然不曾瞧见訾公子亲手打碎了镯子,只是这千行山把手森严,从来不曾有外人以轻易闯入,偏只訾公子来后出了此事,实在令人费解,且訾公子无故赶在尊师之前来到屋内。哦,莫不是訾公子想要辩解说是有人特意前去约请你赶到此处?”左宏毅瞳孔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只有近旁的左元修看的是一清二楚,见訾逸轩并未出声辩驳,左宏毅假意叹息,“訾公子独自在此,玉镯进而被毁,訾公子若无法自圆其说,恐怕当真逃月兑不了干系”。

左元修实在不曾想到不过是几句口舌之争竟能让宏毅记恨到几日,而訾公子却气定神闲的**在一侧,并未有辩解之意,正要出声相助,却听到身后一直沉默无言的訾紫妍轻笑出声,“哥哥清白无辜,比不得那些言清行浊之人,其实,若想知晓‘真凶’是谁,倒也不是一件难事”,欣赏够了某些人的表演,紫妍不欲再听左宏毅连篇累牍的赘言,缓步走至訾逸轩身侧并肩而立,笑容中满是宽慰与信任。

訾逸轩含笑看着紫妍意气风的面容,方才之所以不去出声辩解正是因为瞧见紫妍微微的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多言,逸轩便知紫妍心中已有对策这才按兵不动,果然便是再难的事情到了妍儿的手中也总是能够迎刃而解,莫怪这几年雅芙有意无意的想要寻衅滋事也总是不了了之,只是这样成竹在胸的妍儿总让他有种莫名的惶恐之感,是因为妍儿太过独特,这才愈让他害怕失去吗?

“哦,妍儿从何处得知那犯案之人的身份?”虽说仅是几日的相处,但是以訾远航的正直清贵,兼之紫妍的品性高洁,赫连修泽自然不会相信訾逸轩是那无端毁损玉镯之人,况且即便果真是訾逸轩无意中打碎了镯子,此刻定然不会沉默以对,早已表明情由,自行请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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