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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翊见苏月莲矫揉造作的坐起身子,更是不知廉耻的目含春情的飘来自以为魅惑的眼神,憔悴的面容上满溢着诡计得逞的喜悦,只是那原本欣喜得意的笑容在看清自己的容颜时瞬间僵在唇畔。

苏月莲拼命咬紧了牙关才能止住欲要月兑口而出的惊慌,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为何醒来看见的竟是目露凶光,杀气四溢,不断曲折着手指似乎忍不住要扼死她的左相左翊,原本应该同床共枕的赫连修泽身在何处,为何竟会*于左翊,苏月莲惊慌失措的攥紧了身上的衾被,往日的伶俐在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此时的左翊几乎已经决定要将她杀之而后快,这样凛冽的笼罩在殿内的杀气使得苏月莲下意识的浑身战栗,满心恐惧的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死亡。

左翊却不愿再多看苏月莲一眼,径自起身将衣袍穿戴整齐,不是不想取其性命,只是苏月莲已是宫中妃嫔如今他已犯下大罪,定要前去向皇上负荆请罪,至于苏月莲还是交由皇上发落,左翊不愿承认放过苏月莲的最紧要的原因却是不希望慕容嫣左右为难,昨夜铸成大错,今生都无颜面对伊人,便连想念也成为他遥不可及的权利。

苏月莲手足无措的看着左翊先行穿戴整齐出了偏殿,心知此事定然已是阖宫皆知,上苍怎竟连半分悲悯之心也无,自幼便从未庇佑过她的人生。如今宫中众人均知她祸乱宫闱,即便想要借慕容嫣保全自己只怕也是徒劳。左翊,都是左翊,若非他夜宿宫中,现下岂会是这般境地,赫连修泽亏欠于人,自然会力保左翊的性命,而自己……苏月莲哆嗦着系上衣襟,思考不能。倏地灵光一现,苏月莲定下心来,左翊私通妃嫔,即便身处高位也无法逃月兑刑责,赫连修泽为顾全左翊颜面必然不希望此事尽人皆知,既如此,那么她还有一拼之力。苏月莲边梳理着发髻,脑海中却急切的思索着月兑身良策。

磨蹭了许久,苏月莲才半遮半掩的走出了偏殿,左翊面色平静的立在殿中,对周身的一切都恍若无知无觉,他实在太过平静,甚至近乎诡异的平静令候在一侧的方远不时的移转视线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墨瞳中充斥着深沉的担忧。

“左相,莲贵人,还请紧随属下,皇上已在凤仪宫等候,”,方远实在不愿将视线落在苏月莲身上,只微抬黔首,面无表情的传召完圣旨,当先向后殿行去。

左翊平静的跟随而上,二人均未理会身后的苏月莲,苏月莲自然明白他们已然料定自己不敢就此离去,只能故作痛苦的跟随在二人身后。

平日里宫女太监往来穿行不息的凤仪宫因少了侍奉的宫人颇显寥落,赫连修泽扶了慕容嫣高坐殿中,无声的等候着一行三人的到来,未有半盏茶的时辰,方远便引领着左翊当先走了进来。左翊自入殿后并未抬眼看向上方,径自走至殿中落跪,面色无波无动。慕容嫣担心的瞅着低眉敛首的左翊,只觉方才的匆忙一瞥,左翊的神态中已消弭了往日的锐气与傲然,仿若放弃了生命,放弃了所有。

赫连修泽显然也注意到左翊微小的变化,忙以眼神安抚担忧的望过来的慕容嫣,尚不待喝令左翊起身,众人便见苏月莲满面委屈的蹒跚着入殿。苏月莲当先觑了一眼慕容嫣的面色,却不想慕容嫣刻意回避了她的目光,苏月莲登时心下忐忑了许多,想着方才路上苦心筹谋的策略,略显僵硬不适的来到左翊身后,委委屈屈,无语凝噎的跪来。

视而不见苏月莲跪时瞟过来的柔媚眼神,赫连修泽挥手示意方远退下,方远自是心领神会的退出殿外看守,殿内再无他人,赫连修泽略带不满的轻斥:“左相,朕曾有旨,金銮殿外免你跪拜之礼,此时非在朝堂之上,还不快些起身”。仿佛昨夜何事都不曾发生,赫连修泽一如往常的与左翊交谈,苏月莲心中更是笃定赫连修泽希望将此事大事化了,这样倒也省却了她许多力气。

左翊早已猜到帝后非但不会怪罪于他,更会将责任拳拳包揽,只是这样的体谅只会令他更觉痛苦,当下不顾一切的深深叩首道:“微臣罪该万死,还望皇上降罪”。

“哦?左相此话何意?左相宽仁待下,尽忠职守,颇得百姓爱戴,如何说出这等话来?”赫连修泽状似疑惑的反问,言辞中却暗含着仅有左翊能够听出的警告之意。

“皇上,昨日……”,不等左翊以赎罪的心态将一切详细道来,苏月莲兀自语声哽咽的哭诉起来:“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无视慕容嫣复杂的眼神,苏月莲假意掩袖抽泣,豆大的泪珠不断的自眼角垂落,众人只是看戏似的静静的看着她唱作俱佳的表演。

左翊知苏月莲定然是想扭曲事实以摘己身,却无意与之辩驳,只是安静的跪于当地,静待帝王能够降罪于他以减轻那无边无际的苦痛。

苏月莲见左翊无意反驳,心中更是安定了许多,看来左翊经过昨日失却了所有的情感,若是能顺利将罪责全推于他,便可趁势博取皇上的怜惜,岂不是两全其美。苏月莲打定主意,抽泣的愈发剧烈起来。赫连修泽却无意欣赏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只是碍于慕容嫣在侧方不耐烦的斥责道:“朕于皇后康健无恙,你却在此嚎咷痛哭,岂不是有意来触朕的霉头?”

苏月莲嘴角抽搐,方才她可是摆出最为惹人怜爱的姿态垂泪轻泣,怎可称为嚎啕大哭,看来若想用美色迷惑赫连修泽,还要多费些心思。苏月莲见风使舵的本事犹似浑然天成,岂会听不出赫连修泽语气中的不耐之意,忙止住了抽泣,哽咽的再次请求道:“臣妾冤枉,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你身为贵人,又有何冤屈?”赫连修泽本欲佯装不知昨夜之事从而将此事掩盖下来,却不想左翊执拗,执意将此事直白到来,若真由他一一道来,论及国法宫规必然要惩戒二人。正苦恼时,却不想苏月莲自作聪明的截住了话头,此时更欲歪曲事实,此举恰好解了赫连修泽的燃眉之急,若能由苏月莲将此事粉饰的面目全非,左翊也可安然月兑身,可笑苏月莲不知正中其下怀,尚在苦苦思索计策。

“皇上,臣妾昨日听闻皇上心情不佳独自在重华殿独饮闷酒,心中牵挂不已,便前往重华殿探望,却不想只遇着酒醉迷糊的左相,臣妾本欲离去,却被左相苦苦纠缠,最后,竟然……竟然……左相竟然玷污了臣妾的身子。臣妾无言面圣,只求皇上能为臣妾讨回公道”,苏月莲巧舌如簧,将昨夜的刻意勾引归咎为左相醉酒后的纠缠。

“哦,左相,是否确有其事?”赫连修泽微微拧眉听着苏月莲满嘴的荒唐之言,正欲喝止蓦地眼中光芒四射,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既已想好了对策,赫连修泽倒是来了兴致,不知左翊面对如此明显的栽赃污蔑该作何反应,若是他不愿为苏月莲所累,先前的颓废丧志倒也无需太过担忧,日后终有一日能够走出这段阴霾。

左翊虽已对诸事失了兴趣,却也不愿苏月莲这幕后黑手继续为祸宫闱,以她狠毒的性子,慕容嫣定然防不胜防,思及此,左翊低声回禀道:“微臣确是于无意中铸下大错,臣无力反驳,也无意逃月兑罪责,只是贵人之言却不尽详尽。不知重华殿外方远率众人护卫,贵人如何走入那重华殿内,微臣实在不明。皇上,微臣甘愿领罪,只是却也不愿放过其他罪有应得之人”。

赫连修泽对左翊极其精妙的驳斥十分欣慰,又见苏月莲面色苍白,身形颤抖,便假意兴味的询问道;“莲贵人,朕也十分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在方远的面前走进重华殿,朕深信以方远的为人,决不会在没有朕的允许下放行任何人入内,此事你是否该好生解释一番?”

苏月莲心中暗咒,这丧心病狂的左翊,竟然如此狠毒,想要赴死却还要牵连无辜之人,面上却作惶恐惊惧之状,哭诉道:“皇上恕罪,臣妾心系皇上,想要前往探望,只是重华殿外有众兵把守,臣妾本有退却之意,只是百密终有一疏,臣妾趁方远注意未及之时悄悄的进入殿内。臣妾知罪,只是臣妾确是心心念念牵挂着皇上,这才贸然行事,还望皇上念在臣妾一片真心,饶恕了臣妾这回吧”。

苏月莲半真半假的将当时的情状道来,赫连修泽也无意追究,只是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此事错多在莲贵人你的身上,左相奉旨入宫与朕同饮,后因天色已晚才奉旨留宿宫中,若非你私自前往重华殿,此事怎会发生。若要如实追究,莲贵人你也无法逃月兑干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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