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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嫁纱(GL) 第31章 .做朋友

我没期待程笛回我短信,我只是想告诉她,我的心因为她的到来而欢喜。

在我做错了这么多之后,她能来医院看我,我已经很知足,同时也燃起隐约的希望。我们之间,还有可能。

但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却发了愁,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约她。

周四去上班,同事学生只知道我大病一场,嘘寒问暖之后,一切按部就班。

但我知道,我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不安的心。它跳动着,像鱼儿想跃出沉寂的湖面,却最终回落原处。

伽岚说我只能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她也不知道。

不过在她的陪伴之下,我的身体差不多痊愈了,也回到了自己的窝。

走之前她说给我些东西,接过来看,是个U盘。

“里面很多经典的片子,自己慢慢看。”

我有点奇怪,但看她面带笑意,我意识到什么,突然忸怩起来。

利用周末,我看了几部伽岚给的片子,不得不承认自己开窍太晚。虽然我很早就喜欢程笛,但对这方面其实并不了解。

大学时我曾疯狂地借阅心理方面的书籍,得到的理论是同性恋并不是变态或怪病。可除此以外我并不太愿意去接触相关的东西。电影,论坛,贴吧……很少触碰。

不是不知道网上能找到很多东西,而是刻意的回避,怕一直放不开某个人,怕一直陷在里面出不来。

最后就成了我这钟情况——十几岁时就喜欢了女生,知道单词tomboy的含义,却不知道TP和攻受。

于是忙里偷闲看了几部片子之后,我唏嘘落泪之际,才发现自己一直徘徊不入的世界里有很多感情荡气回肠感人至深。

我最喜欢的是《自梳》。当玉环从船上跳入水中,向意欢游来时,当四十多年后两人在车站相望一笑,我明白纵使战乱,纵使时间,也无法斩断深植于心的情愫。

就像我和程笛,分开已经整整七年,都已各有归宿,心底深处那个人,却始终无法抹去。

我很想对她说,已经分开这么久,还能不能让我牵你的手,载你到花海深处,欣赏连绵不绝的芬芳?

所以这次我没有犹豫太久就拨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儿被接起,她平淡的声音浇我一头冷水,“找我什么事?”还伴随着刀具碰撞的声音。

“你有没有空?我可以见见你吗?”

“这会儿有事,没有时间。”

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她说:“我挂了。”

电话被挂断,我苦笑,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好在我现在似乎没以前那么脆弱,受到冷遇也是意料中事。

我看了看手机,想起电话里隐约听到的声音,“欢迎光临爱客牛排”。

我深吸几口气,换衣服出门。

如果没猜错,程笛是在市中心的那家爱客牛排。之前我逛街时经过,还接过一张传单。

我突然变成了十七八岁刚谈恋爱的少女,脑袋一热就行动了。

所以当站在牛排店门口看见里面程笛和菱姐相对而坐盈盈一笑后,很有猛拍脑袋拍醒自己的冲动。

人家和美女相谈甚欢,你来做什么!

不对,她怎么是和菱姐在一起?如果是和同事在一起也就罢了,可是菱姐……

想起菱姐在D调音乐酒吧看程笛的眼神,还有按摩室里她在程笛身上游走的双手,我把一口冷风吸进肚子,推开了厚重的玻璃门。

“程笛?菱姐?你们也来这儿吃牛排?”我露出一个月以来最灿烂的微笑,还不忘“自然地”解开脖子上的围巾。

程笛微露惊讶,菱姐看一眼程笛,放下刀叉,抬头一笑,“真巧,你也来这里觅食?”

“恩,刚下班,不想做饭,就来这里转转。”我指指程笛身边宽敞的空间,“可以和你们一起吃吗?我一个人很无聊。”

菱姐精致的脸上还是挂着笑,“萧老师不是有男朋友的吗?”

我僵了一下,“他很忙,顾不上我。”然后坐到了两人沙发上,和程笛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接着招呼服务员,“要一份雪花牛排,八成熟,罗宋汤。”

我月兑下外套放在旁边,面对菱姐,“菱姐生意怎么样?”

“一直还不错,欢迎你来噢。”

我点头,保持笑容。你御是吧?你气场足戏弄人与无形是吧?我也不是吃素的。你以为我那一叠证书是白拿的,姐每天面对两个班一百多人偶尔还去上公开课颤都不打一个你以为我是白混的?

我萎靡了一个多月,刚见到点日头你就招来一片乌云给我遮住?没门!

面对菱姐我的那点萎靡一扫而光,像只要上台的斗鸡,浑身毛都竖了起来。

菱姐轻笑,“萧老师是人民教师,祖国的园丁,来,敬一杯!”

她端起不知是什么酒就给我倒了一杯。好吧,我承认我其实不太能喝,但是这种情况下怎么能露怯?

于是端起来和菱姐碰了一杯,入口只觉苦涩,面上还要绷起。算了,当是在喝可乐,但喝可乐还要咂咂嘴呢,我还要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牛排上来,我终于可以奔向可爱的肉肉,于是悄悄移开酒杯,装出很饿的样子,故作专心地对付盘中的牛肉和甜点,其实更留意两人的举动。

菱姐似乎爱酒精胜过牛肉,又和程笛碰起了杯。

程笛就在我身旁,我切肉动作大点都能碰到她的手肘,她却不理我,只吃肉品酒。

菱姐见识很广,保养,理财,最新开的餐馆……各种话题信手掂来又毫不突兀,但严丝合缝没有给我留出插话的空间。

我也不想生硬地插进去,显得没趣还沦为笑话。

不得不承认菱姐是个很迷人的女人,不管脸蛋,身材,气质,身家,都是不少男人或女人心仪的对象。举手投足带着优雅和风情,谈话进退自如。

但这些优点对着程笛展现,我就无法报以欣赏的态度了。

而很明显,程笛和菱姐走得很近,两人谈话之间的默契让我这个“外人”难以插足。

但是美味的牛排和甜点也无法阻止我心里泛酸。当我心里的酸水可以腌出一坛泡菜时,这顿饭才结束。

吃完菱姐说到处走走,说白了就是去商场里展现她过人的阅衣和刷卡能力,以及身材。

当她不断尝试各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春季新款并且眼都不眨地买下那些对我来说是奢侈的衣服后,我很怀疑这是针对我而设定的情节。

而我身边的程笛,则是菱姐的特约评论员,然后陪她去柜台付款。

我有点无力地站在旁边,心里想着我可怜的五位数存款可以这样用多久。三个月?五个月?或许一个月都不到。

所以,拿什么去比人家的御呢?我不过是陪衬罢了。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两人都喝了酒我可以坚持送程笛回家,三人分路扬镳。

的士上程笛并不领情,眼睛微眯着休息,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车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外面的喧嚣。

如果就这样回去,我今天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看着窗外闪过益城公园的大门,我心一动,说道:“师傅就这个路口下。”

司机停车,我说道:“程笛,天还没黑,我们去公园里逛逛怎么样?你身上有酒气,吹吹会好点。”

她转头看我,半响才道:“好。”

成功地把程笛带到公园,我看她在前面走着,任冷风吹面。

是我说让她走走吹散酒气的,可是这会儿我才发现她穿得并不厚实,只一件单衣外罩中长款的枣色线衫,而我则是厚毛衣加棉外套还有毛茸茸的围巾。

我解开身上的外套,从后面盖在她肩上。

她猛地转过来,表情极冷,“你做什么!”说完揭下我的衣服扔在我身上。

怎么这么大反应!看着她薄怒的脸,我感觉特别委屈。

她盯得我发毛才说:“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需要你这么做?情侣?朋友?告诉你,我们什么都不是,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张张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我知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习惯而已……”

说完抱着自己的外套,越过她,独自向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么冲动地来见她,以为可以凭着一腔热情和她谈谈,此刻却因为一个简单的动作被嫌弃,委屈得像孩子一样。

也许是我来错了,人家和朋友见面吃饭,关我什么事?而且我已经不在她的圈子里,像菱姐那样出色又有钱的女人,才配做她的朋友。如果不是她喝酒不能开车,此刻我就是在公交车上和大家挤成了沙丁鱼罐头,她和菱姐则开着自己的座驾,飞驰离去。我们,其实离得很远了吧。

当我心里七弯八绕已经委屈得要落泪时,程笛跟在我身后来到了河边。

我看着悠悠河水,问她:“我还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即使已经委屈得要落泪,我却不敢问:“我们,只能这样了吗?”如果她说是,我该怎么办?

而对于我前者,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今,我也就只有这一点小聪明了。

但是当她说“为什么还要做朋友?我们只是认识的陌生人”时,我还是感觉到心中明显的酸胀刺痛。

这痛让我转身面对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程笛,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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