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灵鬼接过话头，开始侃侃而谈：“凌天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但那只是作为一个篮球巨星而言。至于他能够适应为官之道，则是应该商榷的事情。特别是对于一个主政一方的市长而言，我们更不能抱着儿戏的姿态。
“我想问的是，凌天他熟悉中国的国情吗？他了解一个市长的职责吗？他知道如何组织一个这么庞大的市政府工作吗？
“我们强调干部的任用一定要科学。我们从基层选拨干部，是因为他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我们考录干部，是因为通过考试能看出一个人的执政水平和能力；我们空降干部，是因为他有着战略性的全局眼光和高瞻远瞩的宽广视野。
“但凌天有什么？除了一身打篮球的力气！
“如果我们选举市长就是凭篮球技术的高低，那我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这个人自我感觉非常幽默，自得其乐地笑了起来。可是环顾一周，发现只有自己在傻笑，同时不经意间对上了省长那两道冰冷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立马不笑了。
“总之，我认为凌天不应该当市长。
“如果他当选市长，对于我们所有为政者的价值观人生观政绩观都会产生不良影响。说不定我们中陆省会成为各路明星争相从政的实验基地。”
不能不说，这个家伙的后面两句话很有分量。中陆省成为各路明星争相从政的实验基地？那还了得！
与会各人都微微点头。确实，明星就是明星，官员就是官员，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社会符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虽然有极少数明星成为官员，但人家也是经过一番努力才成功的。而且绝对不会是主政一方的大官要员。
接着又有几个人相继发言，意思都大同小异，不赞成凌天当选市长，顶多让他挂个副职，锻炼几年再说。
目光再次落到省长身上。
在大伙陆续发言的过程中，省长先生一直是微闭着眼眸，似乎在听，又似乎在凝神思考。总之令人莫测高深。
省委书记心里老大不爽，正准备直接忽略省长时，省长先生却眼眸一动，身躯微微挣扎了一下，坐直了身子。
大家明白，省长先生终于打定主意，要说上几句了。
“刚才听了大家的意见，觉得很有道理。在这里我补充一下。
“无良市长的选举，绝对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它牵涉到许多方面，如果我们*作不当，很可能产生预料不到的严重后果。
“那么我们要怎样*作呢？惯例，我们要遵守，不然的话，一切都要乱套。但正如书记所言，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可以*控某件事的百分之九十，却不能*控百分之百。
“目前的情况是复杂的。前几天我坐公交车时，听到省城的市民都在讨论这个事情。各位猜猜看，他们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呢？我很震惊，但又理解。他们几乎一边倒地支持凌天当选无良市长！”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大家循声看去，发现是省委办公室主任曾子明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