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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殿——离殿(二)

打发了李二福,处理了胖局长,第一个案子算是结案。

爷爷拿起第二份卷宗,朗声读到:“带阳青镇人士周氏上殿。”

殿门一开,一个恶鬼带进来一个蓬头黑面的年轻妇女,想必就是周氏,到了阎王前面,恶鬼将周氏头一把揪住,用脚一拌周氏的双腿,“扑通”一声,周氏跪倒在地。

阎王高声骂道:“你这婬妇将丈夫害死,阳间官衙苦刑伺候你,你也不肯招认,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周氏不由自己的,随那恶鬼前来,到了此时,已吓得魂魄出窍,昏昏沉沉,只见这黑暗的所在,到处都是青面獠牙的人,堂口设了多少刑具,刀山、油锅炮烙铁磨,一应俱全。

当中设了一张大大的公案,中间也无高照悬挂之物,惟有一对烛台上点着绿豆大的绿蜡烛,鬼光隐现,实在怕人。

阎王的话根本没进到她耳朵里。

阎王看周氏浑身发抖,不言不语,大声喝道:“牛头马面,将周氏打入十八层地狱,让这婬妇永世不得翻身。”

此时,周氏才知是到了阎罗殿之上,目瞪口呆,心里如同小鹿一般一阵阵地猛撞,半句话都不敢言语。

周氏胆战心惊地向上面一望,见当中坐着一个青面的阎王,纱帽黄须,满脸怒色。

上首一人,左手执着一本案卷,慈眉善目,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直对自己观望,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判官崔玉吧!怎么长的如此像本镇的二指先生姚爷爷?

下面侍立着许多牛头马面,各执刀枪棍棒,周氏明白自己到了阴曹地府,想到自己的命竟是这般结果,只有跪在地上,独自垂泪。

见那提她的阴差恶鬼,走到案前,单腿落膝禀道:“奉阎王差遣,因张成身死不瞑目,冤仇未报,特写下状纸控告他妻子周氏将自己谋害身亡,今奉命差提被告,现在周氏已经到案,特请阎王查办。”

只见阎王开言怒道:“即将你这婬妇提到阎罗殿来,你若再不从实招来,且看我不将你叉下油锅受熬阴刑,”

爷爷在阎王恐吓周氏之际,翻看生死簿,只见上面写着:周氏,阳青镇人士,张成之妻,被控与奸夫合谋,将张成害死,并将其女用药置哑,张成家人将周氏送交法办,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定罪,案件久拖未结。

死后阴魂未散的张成,见冤案难以昭雪,便一纸诉状告到天庭,玉皇大帝把此案转到冥府,督促阎王查明案情,还事实以真相。

爷爷识得这名叫张成的人,他在阳青镇码头集市上开一家绒线店,包括张成的媳妇周氏在内,爷爷都不熟悉,只是见面认识罢了。

周氏一言不发,只知道流眼泪。

阎王有些不耐烦,惊堂木一拍,喊道:“牛头马面,将这婬妇给我架起来,如果再不承认,放到油锅,炸了。”

那些牛头马面,舞刀动枪,到了周氏面前,带着一阵阴风而过,周氏才要叫喊,双肩早已中枪,被架在半空中,顷刻之间,血流不止。

阎王指着哀嚎的周氏,说:“还不如实招来,下的油锅,你将万劫不复。”

被牛头马面用枪刺中,架在半空中的周氏嘤嘤哭诉道:“阎王大人,我冤枉啊!”

阎王见周氏终于开口,示意牛头马面将人放下。

那周氏肩上血流不止,面色惨白,瘫倒在地。

阎王说:“我把你放下,是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可要珍惜,讲清事实,还则罢了,如若有半句假话,我让你生不如死。”

周氏倒不珍惜这机会,根本不承认与他人共谋将丈夫害死之事,也不曾承认下药将自己的女儿害成哑巴。

阎王已是怒发冲冠,喊道:“好你个钢嘴铁牙,来人,给我送到刀山,让这婬妇从下到上,每把刀都不能免掉。”

牛头马面合力抬起周氏,口中数数:“一、二、三。”“扑通”一声将周氏扔到刀架之下。

那周氏倒地之后就没再起来,已是摔昏过去。

阎王此时咬牙切齿,不能将此案了结,心急如焚。

他回头看看爷爷,说:“姚判官,这是你的同乡,你如何看待这个周氏?”

爷爷冷笑一声,说:“哼,不过我今天有些纳闷,以你的性格,早就把这周氏下油锅炸了,怎么如此有耐心?三番五次的诱她说出实情,之前你碰上这种丧尽天良的,我从未见你沉得住气,你早把她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

阎王也“哼”的一声冷笑,问爷爷:“姚老头,我是什么性格?说来听听。”

“简单、粗暴、蛮横。”爷爷回答阎王。

“唉!”阎王叹了口气,说,“如果让你整日里面对审不完的家长里短,不发疯,算是有修为的了,姚老头,我实话告诉你,这件案子是张成告到玉帝那儿,我不得不拿出‘认真’二字来对待,如果草草了事,以后不好向玉帝交代。”

爷爷眉头紧锁,看着阎王冷冷的说:“忙了半天,你是做给玉皇大帝看的,你还有良心没有?”

阎王也不在意爷爷的冷嘲热讽,一边思索,一边询问爷爷:“姚老头,你说,张成和周氏谁说假话?你作为同乡,这两个人你了解吗?我觉得周氏像是冤枉,你瞧,她在阳间和来到我这冥府,都不惧严刑拷打,什么人能受了这个罪;不过话又说回来,张成如果不是被蒙冤而死,也不至于告到天庭,这是没法得法了。”

爷爷不等阎王说完,就接过话来说:“我怎么看你审案像是凭猜测,我虽与他们同在一个小镇上生活,但彼此不熟悉;对于此案,我不能像你一样,不找证据,枉下论断。”

“找证据,上哪里找证据去?”阎王疑惑地看着爷爷。

“这件案子的关键是什么?”爷爷问。

“你来讲讲。”阎王也说不出个关键、重点,只好推给爷爷。

“此案有两个关键,其一是张成是不是被谋害?可叫他过来与周氏对质,看周氏如何狡辩?其二,张成的女儿为何被弄成哑巴?一定是这女孩看见了不该看的,所以被害成哑巴,让女孩说出她所看到的,真相便大白于天下。”

阎王听罢,一脸的蔑视神情,对爷爷说:“姚老头,说了半天,竟是废话,你所说的第一点,张成不早死了吗?上哪里让他与周氏面对面对质?第二点,你说的对,小姑娘被害成哑巴,肯定是见了不该见的,可她如今已是哑巴,你让哑巴开口说话,笑话。”

爷爷不说话。

阎王敲了敲惊堂木,对爷爷说:“你倒是说话啊!”

爷爷依旧是不吱声。

阎王的耐心快到了极点,想发火,可是看见爷爷面如止水,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阎王转而笑容满面,转过身子对爷爷说:“姚老头,你是不是想你来审理此案,我看你早已心中有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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