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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自从一次计谋得逞,就天天变着法儿让我穿女装,到外面去展览。我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很可能,早上我在集市上男装闲逛,下午就穿着女装跟各家小姐喝茶。晚上,跟着大哥二哥跟京城里的那些同龄世家子弟喝个小酒什么的。我觉得可能我很快就该人格分裂了,怎奈阿娘乐在其中。

我心里一直有些烦闷和疑惑,为什么梁璋那个家伙不召我进宫了,当然我心里又是隐约知道大概是那件事情的缘故。总之,三五天的日子嗖地一下子就没有了。几天下来陈涵紫在京城贵女圈中俨然是个新晋美女了,阿娘觉得她还要去拜拜菩萨。有时候,我觉得都快笑岔气了,明明是昨天晚上一起喝酒贱贱地讨论哪家花魁娘子的小手柔女敕的纨绔,到了第二天下午,一副晴朗的书生模样出现在我要去的地方,表达着一见钟情,两见倾心,三见相思入骨情怀。扯你的蛋,你小子还不是看着咱爹在工部担着肥缺,咱娘又是京城贵妇人里最是能赚钱的,还有个所谓的皇上身边红人的弟弟,如今已然成了吸金的第一块牌子。

大哥的婚礼即将开始,大哥虽然是个纯学者,目前在栖霞书院教书,但阿爹在朝中也算领着要职,阿娘生意场上也颇为顺利。所以,宴席足足要放一百多桌。从各地调来了好几组厨师帮忙。我在大哥大婚的那天清晨,很高调地骑着我的红豆,一脸寒霜地快马飞奔出城门。吓的守城门的兵丁面面相觑,其实,到了九品居我就换了马车回家了,顺便叫换了个人把马给我骑回了家,若是平时我是没法子这么干的,但是在京城,我把秦宣他们遣回了家,让他们放个大假。

到了中午,阿娘差人来叫我过去,招待几位亲朋好友家年龄相仿的女眷。大舅家的惜表姐,嫁了李家那位做郎中的公子。她当年寻死觅活,如今也很是悠游自在。陈家的雪堂姐,当初与大皇子很有感觉,如今做了尉迟将军家的儿媳妇,面色不是很好。刚待她转身,就有好事者跟我说:“尉迟公子身体不好,你家这位堂姐生的又带着三分妩媚。所以,多有猜疑。”这不咸不淡,看是平静叙述的两句话,无非告诉我雪堂姐过的不太好。我有好奇心,但是不代表我无筛选地要去接受这些没什么营养的信息。加上有些心事缠绕,所以,索性告罪推说身体不适。跑自家那个小园子里假山上凉亭里,拿了几本书看看,最近,我话本子已经看腻歪了。只能拿几本教科书来消消闲,看看栖霞的商学教科书,看看下面荷塘里游曳的几条锦鲤,顺便一阵寒风过来,发丝凌乱一下,倒也有些趣味。春桃和秋梨实在没有碧玉和翡翠贴心,可惜今天身边是决计不能呆着她们两个的。我上来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端盘点心过来。我皱着眉头微微叹息……

“姑娘!前面来了威武将军家的少夫人,想见见姑娘!”春桃来问我,我脑子里转了很久,最近没有跟这位少夫人结交过。威武将军家?难道是李剑威的媳妇儿?那该是那位朱姓小姐,她和我比过马术的。不过,我从来没有以女孩儿的身份和她交往过。我们家和他们李家相交很是平淡,尤其是有邱安公主当年看中我父亲的那一出事情后,更是来往地很少。许是这些日子,阿爹和阿娘在京城跟他们新建立的关系?

放下手中书,我跟着春桃走到出了咱的小园,来到了家里的公共绿地那边,这个时节没啥看头,柳树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摆动,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前面的朱姑娘,如今要称李少夫人了,站在那里,冷风吹地她身上的丝绦翻飞。

“李少夫人!”我见了她点头致意。

“陈小姐!当真是冒昧。”她说这话却是不假,后面的话却是更为冒昧了。“我家夫君,前几日偶遇小姐,对小姐心生钦慕……所以想……想……一会小姐!”

什么话,她男人看上我,她来拉皮条?我脸色随即寒冷到底,盯着她看:“少夫人,你这不是冒昧,是冒犯了!涵紫不奉陪了!”我转身就要走,那李少夫人脸色转了几转。

那李剑威从旁边蹿出来,急急忙忙地对着我说:“小姐!慢走!小生实在不想唐突小姐,是以才叫了我家夫人在旁。小生听得京城里流传说小姐的夫婿,需要令堂看中后,自己相看。”那位朱夫人站远了点,但是我相信这些话肯定一字不落的能到她耳朵里。

靠!我怎么选夫婿跟你有关吗?你个有妇之夫,早就outofpicture了。

我嘴角微带讽刺的,看着他们两个还有什么滑稽的言语。他继续说:“小生当真恨自己,为何不能早遇见小姐!”恨不相逢时?着也忒有喜感了?

“陈小姐,妾身知道夫君思慕于小姐,妾身愿意让出正妻之位。小姐若进得李府,即为李府的当家少夫人。”这个朱小姐,当年也甚泼辣,我很难相信这么贤惠的话是从这样一个女子嘴巴里说出来的。这出戏不晓得他们谁编撰的,太有才,太狗血了!

要换我本色,自然是立刻送一拳给那个李同学,顺带告诉他:“思慕我的人,从南门排到北门,你算老几?”可现在我还是陈涵紫,阿娘心目中的千金小姐,这里虽然僻静了点,到底是大哥的大喜之日,人来人往还是很多的。过往的人瞧着都眼光都透出些许诡异。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夫妇二人这般做法,礼法何在?”说完,我转身就走。心里还关照自己我注意仪态,今天不能丢阿娘的脸。♀

“陈小姐!”那位少夫人追了上来,我心里还是一宽,好在不是那个李剑威过来,真要他过来,保不齐小爷我就拳头招呼上去。那场面就会失控了。不过对于这位朱小姐,我以前有的那些好感,在这个时候已经消失殆尽。她这是算什么?

“陈小姐,你听我说两句!求你!”她言语恳切,我实在不想理睬这对极品夫妻。

“陈小姐,我愿意让出正妻之位,完全是出于真心的!我们夫妻两人同床异梦!”她说这些关我何事?“他心里的是你!而我心里藏着地却是另有其人。他若能得了你回去,我必然是不妒不恨的!”

“李少夫人,你可知道,你这些话说得当真是交浅言深了?”我不想在她面前废话,即便是我口才不错:“你回去吧!这事情就这样了!我劝你们夫妻两个断了这般黄的念头。”

“知道了!”看来她放弃了。

“你走吧!”我说。

她转身离去,从袖扣里取出一块丝帕,擦拭了一下眼角。那块丝帕我看着眼熟,当是我的东西,我心里恍然了悟。他们夫妻两个思慕的居然是同一人。

“李少夫人,放下心结。那人恐怕不是你良人!”我意有所指的看着她手里的帕子。

“我知道!”她笑了笑,转身离去,背影萧瑟。原本我觉得她结婚以后怎么变得面目可憎,如今我却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面目可憎,一下子心情沉重起来。原本我觉得自己作为春闺梦里人,还有点沾沾自喜,如今却是很难受。

“爷!爷!”碧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抬头看她。不是让她随便哪里去逛逛吗?

“怎么了?”

“万岁爷来了!”她这话把我惊得续加速,我这般模样如何见他?我急着回房去换衣服。

“不过,他又走了!”她给我解除警报。

“但是,他出城寻你去了!”我的心又被她这句话拉高了。

原来,梁璋听见我早上快马出城的消息,就跑来陈府,前面坐下喝了一杯水酒后,就问了我的下落,问好就直接骑马带人出城了。所以,碧玉来寻我。

我进了房间,开始换衣服。碧玉在那里说:“爷,您这般样儿去找皇上说清楚不挺好的吗?您当知道皇上的心意!”

“碧玉,等我想清楚再说吧!我心里乱得很!”我换了衣服,脸上擦洗干净,就到后院牵了红豆往城门外去。到了半道儿上,和梁璋的队伍迎面碰上。我拉住马头停下,梁璋看我先是欢喜后有不快。

“梁……”我调转马头,想要和他并排而行。

“陈帆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他说完,就喝马回城,我和他相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神情,那是冰冰凉透心凉的感觉。留我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知道我是女子了???寒风吹的我浑身发冷,眼眶里流下的泪水冻着我的脸。

我擦净泪水,骑马回府。跑进屋子就觉得浑身无力,躺倒在床上。春桃几次催我说,太太叫我过去,我都说我不舒服。阿娘太忙了,匆匆来看了我一眼后,嘱咐我好好躺着,就出去了。到了晚上,我身上开始发冷,盖了几条被子都不顶事儿,翡翠和碧玉心急地要找大夫,都被我制止了。今天是大哥的好日子,我不能帮忙,但是也不能添乱不是。

之后,我一直梦魇连连,梁璋的那些神情交织在眼前。从小到大,梁璋无论他对别人如何,跟我一直嬉笑怒骂从不掩藏,但是今天他的神情我就是懂,是那种寒透了心的感觉。我该怎么办?跑去跟他解释?解释什么?这些年我都是骗着他过的?我有苦衷,所有的苦衷不过是不信任他,为了能够顺利离开。这些话恐怕只能越描越乱。我想到了离开,离开京城,回泉州去。逃避不是个办法,但是我只想逃避,得过且过好了,躲一时是一时好了。

第二天早上,我这一辈子第一次有了熊猫眼,阿娘看见了很雄,问我怎么了。我说头吹了风没睡好。新嫂子给了个大红包,里面是一对梅花镯子。最后,她还说给小弟,就是陈帆梓我准备了一个翡翠貔貅,当真是个妙人。

过了三日,我跟阿爹阿娘说准备明日就动身回泉州,理由是我离开已经三个多月了。的确该回去了。阿娘自然千般万般不舍得,阿爹可能真的有点当我是男孩子了,跟阿娘说:“让她去吧!一生能做成一件大事,也算不枉此生了。”

梁璋再不理我,我也需要向他去道别。我进了宫里,太监去通报后跟我说皇上没空见我。我跟公公说:“黄公公,我明日将回泉州,我是来跟皇上道别的!”

“陈公子,您等等!咱家再去给您说一声!”我等在门口心里不甚安定,黄公公出来跟我还是摇了摇头。

我故意走过他的门口,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之间,发现我们两个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脚如灌铅,无法挪动,却也要走。家里已经帮我打包好了,阿娘帮我准备整整三车的土特产,我问她,这是要让我回去开杂货店啊?她回答我说:“京城的东西,大家都稀罕!等以后娘的杂货店真开你那里了,就不用你带去了。下面的人给些好处,大家做事也卖力点!”

晚上,阿娘在我床上跟我说:“紫儿,这些日子可有哪家的公子能够入你的眼的?”

我摇头说:“没有!”

“那你泉州带回来的孟公子呢?他家到也是良配!”阿娘盯着眼睛问。

“他从来没把我当女人!我也只当他是兄弟!你别瞎扯!”我说。

阿娘认真地看着我说:“紫儿,皇家的亲不好结。孙家就是前车之鉴,先皇与太后也是青梅竹马,但最后结果如何?我们家牵扯着两大家族,陈家和刘家。一旦你进宫,陈家是世家大族,必然会让皇家忌讳,皇上和先皇一般,多思多虑,恐非有福之像。阿娘就你一个女儿,阿娘疼你!嫁个简单些的人家,相伴一生。会比你站在风口浪尖要好。自然,爹娘也不仅考虑你,也考虑了全家的安危。”

“阿娘,不会的!梁璋恐怕不会再见我了!”我叹息着。

“怎么不会?虽然,他心思埋藏地很深。但是,那日他听说你不在,眼中那一瞬间的怒气,说实话我觉得他都恨不得杀了全府。他对你的心……哎!你早早地走了也好!”阿娘说着这些。

“恩!阿娘我晓得了!”我轻轻地说了一声。

阿娘离开后,我想了又想,告诫自己要理智,不要犯混。这样就这样吧!初恋没有开始就结束,就当暗恋一场也好。

第二天,我带着我的车队出了城,这次出城送别的人多了起来,京城的世家子弟我几乎都认识遍了,他们组队来参观我离开。还有连绵不绝停了好些车马,一溜儿美人也来送我。无语啊!甚是无语!可我在这人群中还是奢望能够看到一双清亮的眼睛,能够透进我心的眼睛。

我甩了甩头,跟自己说,放下!放下!放下这一切!安稳地过日子,爹娘都盼着呢!

闲话乱语,寒暄了将近半个时辰,我的车队才能正式上路。车队又往南行了十来里路,已经到了京城属县荣成的郊外了。大道上停着一队人马,我想要见的那个人站在黑球旁边看着我。那眼神依旧温和,仿佛那一日只是我的一场梦。

我下马上前,他迎了上来。站定以后,他直勾勾地望着我,那里蕴含的意义太多了,我实在解读不出来。

他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拍了拍我的背都,拉开。继续看着我,慎而又重地说:“阿帆,我们永远是兄弟!”

这本是我所求的,可此时此刻却如同一个大石锤砸进了我的心里,痛不可挡。我仰着头,看着天上但阳,阳光刺眼,我眼前有些晕眩。

“阿帆!你说是与不是?你回答我!”他又有些急切地问。

我头往下移说:“是!”

虽然,我感觉到了鼻腔和嘴巴里有咸涩的泪水的味道。但是左眼控制不利,依旧有一颗眼泪逃了出来,让我的脸颊感到了湿润的感觉。

“我走了!”我不能再停留,反身快步向前。飞身上了红豆,跟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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